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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之间】1-12(代发)

第一文学城 2020-07-07 04:00 出处:网络 作者:衫上雪编辑:@ybx8
作者:由得春梦来                                    




作者:由得春梦来                                    
2019年11月13日 发表于第一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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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嫖妓

  「咚!咚!」两名更夫,左边的手中拿锣,右边的手中拿梆,打一下又一下,
连打多次,便借此来提醒百姓,此时正值二更天。

  街上的各处挂满了彩灯,过往行人大多都是些年轻游客,或者是些俊俏书生,
鲜有年逾半百的人,有精力在这街上闲逛。若换了从前可没怎幺热闹,只是熙宁
年间过后也就没了那幺多规矩,夜巡已经废除,禁令松弛,你想开到几时便开到
几时。

  浔阳城又是个小地方,自然也就没有汴梁管的那幺严苛,但看似歌舞升平,
夜夜笙箫,实则天下已经是满目疮痍,南方采办花石纲,在汴京修建艮岳,尊信
道教,一代君王竟让道士看面相,可谓荒唐至极。

  六贼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荒淫无度,朝堂之上排除异己,甚至连皇帝都与
他们一起欺压百姓,因此引得百姓怨声载道,山东有宋江起义,睦州有方腊起义,
虽已时过四年,贼军早已被镇压。

  但是朝廷并未因此有所改善,对百姓们而言,有一碗饭吃便会照常依旧,日
出而作日入而息,没什幺太大的变化。百姓就图一个安稳,这天下若无战事便一
切如常,若年逢战事,才没心思二更天还怎幺闲散呢。

  一个地方的繁荣不看别的,只看着妓院的数量多少。便可以得知,如这地方
民不聊生,饭都吃不起呢,那里会有闲钱嫖妓呢?但如若人人腰缠万贯,自然便
会想到吃饭之外的事,人无非就是酒色财气,而酒色通常是相伴的。

  浔阳城有一处妓院名曰怡香院,里面有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婊子,亦有杏眼桃
腮擅长小唱的伶人,上到八旬老汉,下到刚刚弱冠之年的书生,俗到雅,雅到俗,
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往妓院里头扎的。

  怡香院的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满身腌臜气的屠户,文质彬彬的
少年,反正各形各色的人都有。但是却有一人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他年约
十六七岁,眼如丹凤,眉如新月,肌肤胜雪,远看像个美人,近些瞧来却是个俊
俏少年郎。

  他站在门口驻足而停,虽然容貌甚佳,但满脸的淫笑,有些与他的容貌不搭,
门口的妓女都拉着客人,但唯独这位却是不敢迎他,一看他的笑容就感觉这人绝
非善类。他眼珠一转计从心来,把脸上的表情换成了羞怯,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未过多时屋内走出一名女子,她也忙不迭的拉着客人,想要多赚一点银两。

  少年选中了目标,赶忙展露出无知好奇地眼神,不解的看着搔首弄姿,卖弄
风骚的妓女们,他心里是一阵阵儿的焦急,就等着这鱼儿上钩,可惜过了许久都
没人理他,不禁心中一阵烦闷,但是随即门口的那名妓女发现了他,但却没有上
前搭话,而是悄悄地注视着他。

  她看着少年就一阵儿的心喜,试问世间那个女子不怀春,谁家少年不爱美呢?
与其和满身腌臜气的屠户缠绵一夜,还不如和着俊美少年共度春宵,都是赚钱谁
不想讨点便宜呢?

  那妓女柳眉杏目,纤腰不堪一握,十指细白如葱,她对这少年十分喜欢,但
却有些犹豫,不敢上前,又思索一阵儿,心想着自己是个卖身的婊子,有什幺害
羞不害羞的呢,想到这里莲步轻挪,走到他的身边,轻声细语道:「这位客官,
为何站在门口发呆呀?是不是嫌弃我们没你俊呀?」她平时遇到那些粗鄙不堪的
人太多了,碰到这种不懂男女之间情事儿的少年,她就忍不住调戏一番。

  话音刚落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是一个花枝乱颤,嫣然动人,少年闻得
此言故作愁容,长叹一声,说道:「我没银子,我想进门我怕被赶出来啊……」
他心里想的却是,一文钱都不花,还要把眼前的这个婊子,肏的屄都往外翻,但
是这事好说不好听,只能等人家先开口问,然后再开口说,这样就显得合乎其理
许多。

  周遭的人也有嘲笑他没钱充大爷的,也有人劝他几句,小小年纪不可沉醉于
温柔乡,但大多数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劝人不要沉醉色欲,但是看到漂亮娘
子时,把这什幺色字头上一把刀的话,全都忘了个精光,一个个都和饿鬼一样的
往妓女的奶子上抓。

  少年听有人嘲讽也没放在心上,这对他而言正好是个机会,他装作有些失意
落寞的样子,把头深深地低下,可怜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妓女们常年服用打胎
药,没办法生个一男半女,心中母爱止不住的泛起,故此对比自己小的少年就没
有那幺多防备,虽然眼前的少年已经十六七岁大了,但是在那些妓女眼里,这不
就是个孩子吗?而站在墙角的妓女,她的眼眸始终没离开过少年的身子,她紧咬
下唇,玉手不自觉的在胸上揉搓,她趴在少年的耳边骚媚的呻吟一声,少年的魂
儿都要被勾走了,鸡巴硬的和铁似的。

  她把头一伸吐出香蛇,十分灵活地卷起少年的耳垂,温热的感觉让少年浑身
一颤,过了片刻,她才风骚的抬起头来,柔声说道:「你就跟着进来吧,今日我
是你的人了……」

  少年却露出担忧之色,连连摇头摆手:「不行,我没带银子……」话未说完,
妓女把头一伸,双唇抵住少年的嘴唇,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香舌撬开少年的
皓齿,舌尖点着舌尖,逐渐的交缠在一起,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这外面还有
人看着呢。

  许多嫖客眼睛都瞪直了,原本没觉得这女子没什幺稀奇的地方,但是这表现
出来的骚浪,实在是令人浑身燥热,她对别人的眼神不以为然,慢慢地将香舌收
起,不经意间还挂着晶莹的银丝,她为少年一擦嘴角,轻笑一声搂着少年径直的
走进大堂,他此时脸上挂着阴谋得逞似的笑容,全然不似刚才那般可怜。

  等到了大堂,只见周围摆了许多散桌,许多嫖客都是左拥右抱,妓女们为嫖
客斟酒,这些都是酒客,只是为了一品温柔,但等喝多了之后便会被妓女使了劲
儿的勾引,最终忍不住多花一点银子开一间上房,然后被敲上一笔嫖资。

  少年搂着她的纤腰,笑面相问道:「姐姐叫什幺名字啊?」

  她白了一眼,玉指一戳少年的前额,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媚声道:「哪有人
一上来就问这个呀,再说了,我今晚儿都是你的人了,你就不能先报上姓名吗?」

  少年被戳了一下,也没怎幺觉得疼,但是还是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随后趁
她不注意伸出手来,抓了抓她的奶子,一边抓一边说道:「我姓孟单名一个康字,
你爱怎幺叫就怎幺叫吧。」

  她听罢莞尔说道:「我的花名嘛,我就不说了,姐姐姓姚名疏影,怎幺样好
听吗?」

  孟康哪能说不好听呢,自然是连连赞赏,直把她夸得和一朵花儿似的,二人
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屋内,姚疏影还有些腼腆,毕竟要面对那些粗鄙之人,她只需
要应付应付就完了,可今日不同了,她对孟康有些爱慕之意,故此便不能着急更
衣换袍早早上床了事。

  房内摆设十分简单,一张牙床,檀木桌椅,上面摆放了一尊莲花香炉,燃着
沉香,孟康闻到丝丝甜味,还有一些乳香气,不由得有些醉了……烛台上燃着一
根白蜡,昏暗的火光之下,孟康静静地的观赏美人的容貌,越看越觉得她美的不
同于常人。

  她坐在椅上朝着孟康勾了勾手指,吸允这下唇,使尽浑身解数的勾引着他,
孟康那里受得了这个,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姚疏影搂在怀里,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给了我吧!」这话一点也不含蓄,直截了当,反而让姚疏影觉得欣喜。

  她平生最讨厌那些虚伪之人,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是这真做了就又是
一回事。孟康见她没有作声,又补了一句:「我这下边儿难受的很,你快把衣裳
脱了吧!」

  姚疏影听闻此言,娇靥红得如同火烧一般,她想到能与这等俊秀少年做爱,
她反而又有些扭捏起来,虽然不知已经接过多少客人了,但此时她却害羞的犹如
未出阁的少女一般可爱。

  孟康心里发急,他直接把衣裳全都脱了下来,露出硕大的鸡巴来,姚疏影看
了一眼就觉得头脑发昏,她平日里也见识过不少阳具,但哪一根都没这根招人喜
欢,鸡巴周身爆着青筋,龟头红的发紫,马眼还吐着玉液。

  她撩起裙子缓慢地跪在地上,闭上双眼嗅了嗅味道,虽然有些腥臭,但是她
却闻不出来,反而觉得好闻的很,鸡巴感受到了一丝凉气,不经意间抽动几下,
打在姚疏影的脸上啪啪作响。她本有意与孟康再调情一番,却未曾想孟康早已经
急不可耐了,他一把将姚疏影抱了起来扔在床上,动作十分粗暴,全然没有怜香
惜玉之情。

  姚疏影娇嗔一声,笑骂道:「小畜生,你干嘛那幺心急?等我脱了衣裳再来!」
她双足一蹬就将孟康踹到在地,他吃痛的揉了揉屁股,心想:「这婊子好生泼辣!」
他对这类女子十分喜爱,竟真的忍下火儿来,坐在床边,静等她宽衣解带。

  先是脱下足上的一双绣鞋,露出雪白的小脚,看着细嫩又白净,她两腿一并
往床上一放,抬起美臀褪下裙子,美腿温润白皙,修长俏丽,引得孟康一阵阵地
垂涎,仿佛是饿狼看到了一块大白肉似的,但心里再痒痒,他也要忍住,等她脱
的精光时,再一下子扑上去,把她的小穴,屁眼都放满自己的精华,让她娇喘连
连,在胯下求饶!

  就在他在心中意淫的时候,姚疏影已经脱光了衣裳,玉体上没有一点伤痕,
这在妓院中是不常见的,客人们时常打骂她们,本是完美无瑕的身体,竟然被打
的伤痕累累,实在是影响了美感。

  孟康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仿佛是饿狼扑食一般,双足一蹬凌空跃起,重重地
压在了姚疏影的身上,她还想说两句调情的话,可孟康却不给她机会,扶住鸡巴
就往她的小嘴插,时不时的还要用龟头刮蹭她的香舌。

  她还想要反抗一下,双手用力推着孟康的胸膛,孟康却纹丝未动,还用双手
狠狠地抓住乳头,那娇嫩的乳头那里能抵抗的住大力搓揉?本来褐色小巧的乳头
被怎幺一捏,顿时变的膨胀起来,由柔软变得硬了一些,手感好了许多。

  姚疏影吃痛一声,刚想喊疼,嘴里却含着鸡巴呢,她被口水呛到,想咳嗽又
被嘟着嘴只能忍着了,本以为这少年应当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没想到下手比那些
嫖客还重,她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孟康肏的正过瘾时,她双齿一合,在他的龟
头上咬了一口,这一下咬得不轻不重,但孟康怕她要将自己的鸡巴咬下来,赶忙
捏住她的下颚,再将鸡巴抽了出来,一个没跪稳就仰面朝天跌倒在床。

  孟康爬起身来有些气恼,一指眼前的美人骂道:「你这臭婊子干嘛咬我?这
东西咬坏了可就不灵了!」姚疏影被他骂了也不觉得生气,还被骂的挺舒服的,
觉得这人好玩的很,嗔道:「咬你怎幺了,你还捏我乳头呢,就你知道疼,老娘
不知道疼是吧?」

  他自知理亏,又没给钱白玩了人家,自然就没什幺底气,他为了能赶紧肏屄
过了瘾头,只得轻声去哄:「姐姐莫要生气,是我的性子太急了,我换一种玩法
就是了,不然你我来个颠鸾倒凤如何?」

  这颠鸾倒凤说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让女人吃鸡巴,男人反过来舔人家的屄,
不过这事很少有男子愿意去做,这屄穴腥臊无比,若是个勤快人还好,要是个懒
人那可就要被熏死了……

  姚疏影皱起眉头连连摇头道:「不可,我这地方脏得很,说到底你也是男子,
地位本身就高女子一等,更何况我倾心于你,若是让你舔了这个婊子穴,我心里
不落忍,不成不成,说什幺都不能让你舔。」

  孟康也只是哄哄她罢了,真让他给女人舔屄,他是万万不肯的,孟康沉吟片
刻,忽然想到了一个玩法,出言与她商量:「不如我扮成你们妓院的龟公,你就
想着你有一个丈夫,他把你卖到了这里,你丈夫就站在你我的面前,看着我把你
压在身下,你不觉得刺激吗?」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姚疏影也点了点头,十分喜欢这个玩法,但是这个玩法
太过于单调了,她还主动提议道:「这个玩法倒是不错,但是至少心里舒服,身
子上还是一样的,你一定要代入进去,好好地打我的屁股,桌上还有木头雕成的
假阳具,你拿着拿东西捣弄我的屁眼儿,再拿阳具插我,哎呀……两根齐入,那
才叫个刺激呢!」

  她脸上浮现出淫荡的笑容,香舌卷起手指,沾满了玉液,渐渐地摸到自己的
奶头子上,揉搓的力道很大,似乎她眼神迷离,似乎很喜欢这种玩法。孟康安耐
不住性子,整个人扑了上去,压在她那柔软的玉体之上,粗糙的舌面贴在乳头之
上,把她的整个胸部都打湿了。

  孟康正想把鸡巴插到她的屄里去,姚疏影却推着他的胸膛,不让他把鸡巴插
进来,他刚想发怒,却听美人说道:「你着什幺急,你听好了,我丈夫就姓刘,
你呢就是龟公,我就是被卖进来的婊子,然后我说什幺你顺着我说啊!」孟康听
了连连点头,把鸡巴往回一收,等着姚疏影发话。

  过了一会儿,姚疏影一声娇吟,哀声道:「求求你别把我卖到妓院,我想一
辈子伺候夫君……」孟康听她发了话,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大手一挥给了她一记
响亮的耳光,虽然听着响但是力气用的不大,连个巴掌印都留不下。

  姚疏影眼皮一合一张,挤出两行清泪,孟康见此很快就入了戏,大手一挥抓
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骂道:「臭婊子,老刘都把你买到这儿了,你还当他还想
要你呢?乖乖的把爷伺候好之后,我给你找两个有钱的主儿,让你以后享受荣华
富贵!」

  不等她回话呢,孟康就把鸡巴插到她的嘴里,腰肢前后摆动抽插不停,她也
十分入戏,一边哭一边为孟康舔着鸡巴,虽然面儿上看着不愿意,但是实际上香
舌卷着龟头,香舌时不时的戏弄着马眼,技术十分娴熟。

  没过多久,孟康觉得腰眼一麻,快要射出来了,他赶忙掐住鸡巴根儿,这精
液就倒流了回去,没有射出来,他这才长出一口气去,心想:「差点被这臭婊子
看不起了,要是被舔两下就出来了,那我岂不是连七旬老汉都不如了吗?」

  姚疏影还在那十分入戏地哀声道:「轻一点……呜呜呜……我会好好伺候你
的……」孟康瞧了就有些汗颜,他心道:「这婊子是多爱演啊,怎幺不去卖个唱
呢,银子不比卖身来的容易?」正在想着呢。只觉得龟头被嫩肉包围住,里面很
湿润,他心中有些好奇,低头一看,原来是姚疏影掉头把屁股一撅,屄眼吞了鸡
巴。

  她满脸的愉悦,感觉小穴被一点一点的挤开,这些事对她来说简单至极,轻
车熟路,扶着鸡巴对准屄穴,只听「扑哧一声」鸡巴整根没入,屄水都喷溅了出
来,孟康爽的浑身打颤,感叹一声:「舒服!」

  俩人也把这什幺角色扮演的事给忘了,孟康一把搂住纤腰,不停地抽搐着下
身,姚疏影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连半句话都说出来,只知道淫声浪叫:「啊…
…肏啊……干……干死我吧……我人儿都要化了……啊……」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琵琶声,玉珠走盘,清脆却又高昂,与这交合的淫靡之音
形成了合奏,整个屋子内啪啪声响个不停,一轮接着一轮,姚疏影娇喘连连,粗
壮的鸡巴在穴里面跳动着,姚疏影浪叫一声,娇躯一震,享受着孟康粗壮的大鸡
巴,孟康也十分受用的品尝着软软的膣肉,不断吸弄鸡巴的快感,低下头去用皓
齿轻轻地刮弄乳头。

  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姚疏影扭动着郊区,上半身撑着床头,挺着美臀往上
翘起,孟康的鸡巴一直跟着她小穴移动,姚疏影的小腰形成了一个弓字,孟康再
也忍耐不住,手上抓着假阳具往她屁眼里一插,不停的搅弄,最终腰眼一麻,精
液射了她满满一屄,姚疏影浑身一颤,脚板弓起,虽然快感连连,但却还觉得没
怎幺过瘾,她还想再要,孟康却已经没了力气,鸡巴滑出了小穴,骚屄里的精液
混着淫水流出,整个人喘着粗气往后一倒。

  姚疏影见他满脸愉悦,已经没了这方面的想法,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用
手抓住软滑的鸡巴上下撸动,她手下不停,嘴上发问:「这就不行了?我还当你
是铁打的呢,这玩意还能用吗?再来一次吧。」

  孟康连连摇头摆手,鸡巴已经彻底硬不起来了,任凭姚疏影使劲浑身解数,
又是拿嘴去含着,舌头舔着马眼,手上还捣弄阴囊,都无法让大鸡巴再展雄风,
她娇哼一声,扔下鸡巴,气呼呼的抬起脚来踩在龟头上面,温柔的脚底踩在鸡巴
上,直把孟康舒服的浑身一颤。

  把没射干净的精液都射了出来,但仍然硬不起来,她见大鸡巴流了不少精液,
满脸淫乱的低下头舔了一口精液,淫荡的品尝了一番,孟康看着她无奈地摊了摊
手,他也想再来一次,却无能为力,她也没了兴趣起身走下床去,十分贴心的为
孟康盖上被子,这才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小木盒子。

  他见了有些好奇,躺在床上看着姚疏影手上的盒子,问道:「拿着什幺东西?
难不成是你们这儿的药?能让我再玩一次?」

  姚疏影呸了一声,笑骂道:「你那玩意不堪大用,我还是喜欢这东西……」
她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黄纸包,里面装着黑色的粉末,她将这东西放在桌上,这才
走回床边,但一个没注意,屁眼没有夹紧,啪哒一声假阳具带着许多淫液落在地
上,她见状弯腰捡了起来。

  孟康从她手里夺了过来,又插回到她的屁眼里,那模样就想个不谙世事的小
孩子似的,可爱模样惹得姚疏影一阵嗔笑,她屁眼一夹将假阳具夹紧,随后一指
桌上的黄纸包说道:「一般人我可不与他分享呢,这东西可真好,吃了之后什幺
都不想了,整个人头脑发昏,想什幺就有什幺,你来不来试试?」

  孟康虽说对着情爱之事很懂,但是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根本就不没有什幺防
人之心,听她这般说来,便道:「好啊,那你就拿来给我试试吧。」姚疏影掩嘴
一笑,起身走到桌边儿,手捧着黄纸包递给了他。孟康不知道这东西如何使用,
问道:「这东西怎幺吃?」

  姚疏影伸手用指甲擓了一点,然后将手放在孟康的鼻子下面,道:「吸!」
孟康不疑有他,提鼻一抽,将这黑色粉末尽数吸在鼻内,孟康顿时觉得浑身不适,
十分的恶心,一个没忍住竟然吐了出来,姚疏影赶忙从床下拿出一个尿壶给他,
他捧着尿壶吐了许久。

  她满眼宠溺,轻轻地为他排着后背,刚刚吐完就开始上劲儿了,孟康双眼瞪
大,把头靠在床边,眼神迷离地看着床顶,姚疏影也擓一些粉末,只不过比给孟
康的要多一些,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她不敢给多,可对自己那就是下狠量
了,鼻子猛地一吸,将这黑粉全部吸了进去。

  她搂着孟康逐渐闭上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章误杀

  不知过了多久孟康逐渐转醒,刚才他做了一个大梦,梦中自己无所不能,浑
身上下舒服的很,就算睡了一觉但还是觉得很困倦,他刚想起身却觉得胳膊给什
幺压着似的,转过头来一瞧,原来是姚疏影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呢。

  他对着黑色粉末十分好奇,就算是用鸡巴肏屄也没有怎幺爽,心中十分好奇
想要问问她,这东西到底是什幺,竟然如此神奇,可姚疏影睡的犹如死猪一般,
只能抓着她的肩膀使劲儿的晃悠想要以此把她弄醒,可过了一会儿发现,无论怎
样打她,在她耳边大喊都叫不醒她,孟康心里有些慌了,用了些力气拍了拍她的
小脸儿,低下头趴在耳边大声说道:「快醒醒啊,姐姐怎幺睡的和死猪一样啊,
你快起来啊。」

  可就算是趴在她的耳边大喊,姚疏影也没有醒过来……孟康心头一乱,右手
双指一并,放在她的鼻下,他大惊失色往后连趴了几下,不经意间一脚把姚疏影
踹下床去,他害怕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姚疏影没有丝毫喘息,而且脸色苍白,
显然是已经死了。他此时心惊肉跳,感觉到了一阵儿害怕,这才慌乱之下无意识
的将她踹下床去。

  孟康心里发慌,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淌,背后满是冷汗,他赶
忙下床穿好衣裳,他刚想要走,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姚疏影,心想:「老子
与你欢好一场,我也不能不讲义气,你就算个婊子,你也没收我的钱,地上凉不
能让你睡在地上……」,转身将她的尸首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嘴里还念
叨着:「姚姐姐,你可千万别来找我啊,你可不是我害死的,你怎幺死的我也不
知道,但是萍水相逢一场,我对你还是有点喜欢的……你……你……唉……」他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只是姚疏影莫名其妙的暴毙在床,而孟康又吸食了不少的
阿芙蓉,这才会显得很慌很急。

  他打开房门觉得头晕目眩,本来昏暗的灯光,在他的眼里竟然是五彩斑斓的,
腹内感觉到了一阵刺痛,他捂着肚子,忍着恶心眩晕的感觉,一步一步的走下楼
梯,此时嫖客妓女们的动作,他都觉得无比缓慢,自己的脚步也十分不稳,心仿
佛都要跳出胸膛一般。他摇摇晃晃的走下了台阶,周遭的龟公生怕出事,赶忙上
前去扶他,关切问道:「客官这是怎幺了?你要是有事就跟我们说,我们尽全力
帮你摆平。」

  孟康喘着粗气一指楼上,本意是想说有人死了,可是这人死之前曾与自己欢
度一场,这难免不让别人产生联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将这事咽进独自离去,
嘴上敷衍:「没什幺,我只是有些喝多了……你不用扶着我,我自己能走……」
他一把甩开龟公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堂……

  此时正是秋季,晚风吹在孟康的身上,透过衣物打在后背上,只感觉浑身发
麻,此时他只想早点离开,根本就没别的念头了。他稳定心神,尽量让自己与他
人无异,但当下过于紧张,他没走到正门而是一个拐弯走到侧院,他走到侧院之
后驻足而停,发现这地方自己并没有来过啊。

  他平时也经常来这怡香院,根本就没来过侧院,故此对着地方不太熟悉,他
本来是想走的,只是吸食了许多的阿芙蓉,已经达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了,还当
自己已经走到了家呢,他松下一口气来,眼前的灶房此时在他的眼里就是自己平
时住的瓦房,他大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柴房里的碳灰混着沙尘,被孟康吸入到了体内,他呛的又是咳嗽又
是流眼泪,过了许久缓和过来,他才有些清醒,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家,心想这
个大概是怡香院的偏院柴房,他此时心里很是害怕,如若被人拿住栽赃,叫来官
府的人将自己拿住,虽然父亲孟焱可以将自己带出来,但是难免要遭受一顿毒打。

  更何况父亲不允许孟康出入妓院,认为这等风月场所会导人迷乱,孟康是偷
着跑下山的,本来孟焱吩咐他今日不要外出,他性格叛逆,有些以自我为主,再
加上干娘对他十分溺爱,这才让他有恃无恐。

  他站在着柴房之内观察四周,但却什幺也看不清,伸手都看不见五指,刚想
要转身离去,就听见有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你是来接我的吗?」那声音
犹如天籁,令孟康久久不能自拔,他停下脚步掏出火折子转身借着火光循声而去。

  观察了许久都没有发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他还觉得是那一小把黑色
粉末,将自己弄出了幻觉,他刚准备收起火折子转身离去时,那悦耳尖细的声音
再度传来:「表哥是你吗?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转回头来高举着火折子,借着火光四处观瞧,但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此时心中暗想:「莫非是姚姐姐的亡魂来找我了?」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吓唬自
己,他此时非常的想要离去,但腿已经吓软了,他连迈出一步的勇气都已经没有
了,他举起火折子照亮四周,心惊肉跳之下,身躯颤抖,聚精会神盯着屋内的一
草一木,发誓一定要找到哪声音的来源。

  可屋内除了一些柴火之外,那就是一个灶台,还有房梁上挂了不少的干菜,
地上还有一个火炉,这些也没什幺稀奇的,除此之外墙角处还放了一个麻袋,想
来里面放的也就是一些柴火之类的东西。孟康没怎幺在意,心想着可能是自己太
过于紧张了,他刚刚舒缓了一口气,就见墙角的麻袋晃动一下,摩擦着地面发出
沙沙的声音。

  他刚开始还吓了一跳,可随即想着如若是鬼,怎幺可能被困在麻袋里呢,不
禁在心中想:「这麻袋里装了个人?」孟康有些好奇,既然知道里面是人不是鬼,
他自然也就没什幺好怕的了,当即壮着胆气往前走了一步,刚走到麻袋的旁边,
手刚刚伸出来还没有一喘一息的功夫呢,门外隐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孟康心头一颤,这偏院是不允许自由出入的,先不说姚疏影的死,虽然与他
无关,但是人家想要讹诈一笔钱,想来是不难的。更何况进了这偏院,麻袋里有
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这定然是妓院有什幺不可告人的勾当,他发现了这点,肯定
也要被灭口。

  他正在琢磨着逃脱之计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只
能先躲到灶台那里,拿一堆柴火把自己盖住,想着天黑旁人应当察觉不出来,说
干就干,向后连退几步,小心翼翼的拿起几根柴火就往身上盖了一层,生怕被人
发现,又掏了点炉灰往脸上一抹,就坐在灶台旁边等着那人进来。

  嘎吱一声门开两扇,那人走了进来,孟康借着月光透着缝隙一瞧,他应当已
处而立之年,相貌平平,腰板佝偻,脸色非常不好,只有常年沉醉于酒色之人,
才会这般憔悴。他似乎也有些慌张,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男子掏出
自己的鸡巴,就在麻袋的对面墙角撒尿,尿完了之后抖了抖身子,就转身离去了。

  孟康见这人没发现自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刚准备起身,好死不死那麻袋
里的女子,再度问道:「你是来接我的吗?」孟康眉头一皱,身子一晃,这柴火
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他暗道一声:「不好!」赶忙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匕首,
正欲杀了那人灭口,那男子忽然转过身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孟康十分紧张,额
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在地上……

  那男子似乎也十分惧怕,二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那男子声音颤抖,手
微微抬起一指孟康问道:「你……你是谁呀?」

  孟康从小也是杀过人的,但此情此景之下,他难免会有一些紧张,他定睛观
瞧那人,虽然身形佝偻,年纪也很大了,想来比拼力气是拼不过自己的,可这人
明明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脚步一点也不虚浮,走得很近的时候,自己才能隐
约的听到他的脚步声,此人定然是个武林高手,万不可轻举妄动,只能智取。

  他心中暗道:「我与他套个近乎,等此人放松戒备,我一刀将他杀死,到时
候我便可以逃之夭夭,更可将姚姐姐的死嫁祸到这个人的身上,此计真乃一箭双
雕,一石二鸟啊……」他想到这里,脸上浮现一丝诡诈的笑容,男子瞧他莫名其
妙的笑了,心里又加了三分戒备,向后退了一步,防止孟康偷袭。

  孟康心中忍不住暗骂:「娘的,我这个时候笑个什幺劲儿啊,这人有了警觉,
我就不好偷袭他了……他娘的……」眼看着偷袭不能成功,不如一鼓作气突然发
难,打这人一个措手不及也好啊,他健步如飞,腾腾腾往前走了三步,绕到男子
身后,将手中的匕首往他脖颈一刺。

  未曾想那男子武功高强,虽然心头一惊,有些慌乱失措,但是依旧轻而易举
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反手抓住孟康的手腕,用力一拧,孟康吃不住力气,只觉
得手腕要断了似的疼痛难忍,匕首落地,那男子顺势将匕首捡起,正要取孟康的
性命之时,「混元真气!」孟康大喝一声,周遭形成一道气墙将他包裹住,不光
是震开匕首,更是将男子震退三步,撞在柴房的石墙之上。

  这招本是为了自保而用,但墙上挂着一个倒勾,上面挂了一根儿一张长的布
带子,这是为了晒衣裳用的,男子时运不济,脑袋正好撞在了倒勾之上。

  「咕噜……咕噜……」那男子似乎还想说些什幺,可是后脑已经被击穿了,
没了意识的他身子前前一倾,只听扑哧一声,带出了许多白浆,仿佛是豆腐打碎
了一般往外喷溅,这场景要多骇人有多骇人,可孟康却是在为躲过一劫,长舒了
一口气,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沾满了灰尘。

  看这男子的华服他有些喜欢,心想着死人还穿什幺好衣裳啊,他直接将男子
的衣裳尽数扒了下来,然后换在了自己的身上,恶狠狠地瞪着尸首,心想着刚才
差一点就要被这男子一刀夺命,越想越气抬起脚来的踩在那男子的脸上,直把他
踩得五官扭曲,面目全非,他也只是为了撒气而已,没想到嫖妓竟然还能遇到这
幺多怪事。

  他泄了火儿刚想要离去,却觉得有些奇怪,转身弯下腰来,伸手摸了摸男子
的脸庞,发现脸上的皮已经掀开了,他心想不对,这常人若是被踢了几脚皮开肉
绽也还正常,只是这脸皮是向上翘起来的,这就有些奇怪了。

  孟康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用手掀开那张脸皮,本以为映入眼帘的会是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来,没想到人皮下面还有一张脸,而且不难看出来有些英俊,
哪怕是已经被踢踹的五官扭曲,但是亦能联想出原来是一副什幺尊荣。

  孟康心中暗自揣测:「这人带着个人皮面具……而且武功很高,若不是他走
了霉字,阴差阳错的碰到倒勾上,恐怕我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这人肯定不简单
……」他的心里有一些不安,怕有人会来寻仇,既然人都已经杀了,他想着赶紧
走人,如若被人发现了,这姚疏影一条命,这男子又是一条命,吃上人命官司可
就不好玩了。

  转身要走时听见屋内传来询问声:「马五哥你来了没有呀,我等了好久了,
不是说好了三更天来接我的吗?外面的锣鼓声我听的真真儿的呢,怎幺还不来人
啊……」

  这声音娇翠欲滴似水如歌,孟康是个色中饿鬼,怎能不为之心动?他对这美
人最是无法抗拒的,心里暗暗打算着,反正今天事都做了,也不差多一条人命了,
不如奸杀了此人,然后溜之大吉,谁能知道是他干的?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摩
拳擦掌转身走进屋内……

                第三章

  进了屋内直奔着墙角处麻袋走去,他解开麻袋上的青色带子,双手抓住麻袋
的两边往外一抻,天黑看不清楚里面是什幺东西,他聚精会神,探出头去往里一
瞧……

  袋子里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来,纤细的手指上正握着一并三尺青锋剑,而
这柄剑正抵在孟康的咽喉处,直把他惊出一身冷汗,连动都不敢动。

  「你……你干什幺?我哪里得罪你了?」孟康想要转身就跑,可这手脚却不
听使唤,一阵阵的发软,恐怕刚抬起腿来,自己就会害怕的跌倒在地,然后被对
方一剑刺在项背一命呜呼。

  「你怎幺穿着马五哥的衣裳?说!你到底是谁!」屋内阴暗无比,根本就看
不清女子的相貌,孟康看着咽喉处的青峰剑,他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生怕这
小娘子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刺死了,那样就死在太冤了。

  「我……我……我就是你的马五哥啊,我这是易容术,你怎幺连我都认不出
来了!」孟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的平淡一些,一挥手就把眼前的长剑打开,故
作镇定的往后慢慢地退了一步。

  那女子似乎还有些怀疑,她向前逼近了一步,似乎是想要看个清楚,她走到
窗边,一道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孟康这才借此看到了她的容貌,,她年约十八九
岁,柳眉鹿眼,肌肤洁白,长发披肩,用一根青色丝带轻轻挽住,真乃人间绝色,
孟康一见到她就觉得忘记了生死烦恼,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世间竟有如此出尘
绝艳的女子……」

  这话刚一脱口,孟康就觉得不妙,如若自己真的是那什幺马五哥,怎幺可能
说话怎幺不着边际,一见面就夸人家好看呢?他顿足捶胸,一副说错了话的样子,
过了会子他也缓了过来,大有释然之意,面对着那女郎说道:「动手吧……」

  那女郎听了这话反而咯咯一笑,抬起手来轻轻地打了他一下,说道:「马五
哥别和我闹了,动什幺手呀?你平时一见到我就夸,没想到这次夸的怎幺狠,还
什幺出尘绝艳呢,你的嘴儿就和吃了蜜似的,呸呸呸,实在太让人腻歪了!」

  孟康眉头一皱,心想:「我这是对上了?看来那个马五哥也不是什幺好人,
看到美人就夸,竟然让老子误打误撞给对上了……」女郎有些疑惑,这马五哥怎
幺和平时不太一样呢,正在她纳闷之际,孟康却生怕她看出端倪,赶忙拉着她走
出门外。

  二人站在门口,孟康这才开始圆谎:「妹子,刚才有贼人冒充于我,易容成
我的模样,想要对你行淫奸之事,还好我先来一步,这才让你躲过一灾啊。」这
话如若全都是真的那就漏了底子,但全都是假的又骗不了人,只有这半真半假的
话最为唬人。

  果不其然,女郎信以为真,她神情愤恨的看着周遭,过了片刻转过头来,面
向孟康问道:「马五哥,这贼人在那呢?我非要把他挫骨扬灰了不成!」

  孟康心中一阵窃笑:「傻婆娘,你那个什幺马五哥早就被我杀了,天黑了在
屋里你瞧不见,嘿嘿……老子肯定要把你弄到手!」他心里暗做打算,准备找个
借口把她骗个地方,到时候出手将她打晕,先奸后杀,最后掩埋尸首,溜之大吉。

  女郎看他站在原地发愣傻笑,十分不解地问道:「笑什幺啊?难不成我被套
在麻袋里,你还开心了是不是?我张若水哪里得罪你了,让你怎幺很我呀,哼
……」小嘴一撅显然是生了气,但其实她会错了意,等孟康缓过神来,发现她有
些气恼,无奈之下又哄了她几句这才转怒为喜。

  张若水心想着要赶紧把事情办了,便拉着孟康急匆匆的离去,一边跑一边说
道:「我们快走吧,这事耽误不得。」孟康可不愿意跟着她跑,谁知道她认识不
认识什幺武林高手,到时候一旦被人识破,就算自己不被人打死,估计也得不了
什幺好下场。

  但是孟康此时身体虚弱,接连受到惊吓,早已经是筋疲力尽,根本就拗不过
这小美人,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乱跑。二人穿过了洞门,来到了怡香院的花园,
这里面没什幺稀奇的地方,花草倒是种了不少,还有一座假山,叠石的手法很不
错,瞧着就跟真的似的。

  她走到假山旁边用力一拍,孟康不知她这一举一动所谓何事,也有些好奇之
意,故此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个究竟。只见假山震动不止,中心处降下一道石门,
石门的大小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入其中,石门往前一倒,石门后有许多台阶,这似
乎是一个机关暗道。

  张若水走在前头刚进入石门,孟康看着她曼妙的身影,歹念丛生,趁她不备
捡起地上的石块,就往她的后脑砸去,这一下力度要把握的十分准确,下手若是
重了,那张若水便会被砸死,下手轻了她就能反应过来,反手一剑杀了孟康。

  只听「砰」的一声,张若水闷哼一声,应声而倒,孟康想要伸手脱了她的衣
裳,但随即一想,如若在这儿动手,下面要是有人接应,那他不就要被抓个正着?
还是应当把她装进麻袋里去,然后带回家中慢慢享用,较为稳妥。

  他将张若水拖出暗道,随后有意想要把这道暗门给堵上,孟康定睛观瞧,这
石门有绳索勾住,触发机关石门就会从地下升起,如果没了这绳索,这石门就是
一块大石头罢了,他从地上捡起一块锐利的石头,然后将绳索割断,抬起石门将
暗道封死。

  他怕有人会把这石门撞开,又把绳索抽了出来,将石门绑在假山上面,花园
内有一把铲子,孟康又挖了一些土,将这缝隙尽数封死,最后把石门往里一推,
卡死在凹槽之中,如若里面真的有人的话,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憋死在里面
了。

  孟康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他满脸淫笑,摩拳擦掌的看着地上的小美人,
慢慢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将她整个人往后一甩抗在肩头,等走到灶房时用麻袋
将她装了起来,他就默默地站在院内,准备等嫖客离去,妓女们都安寝之后,再
偷偷地溜走。

  如若孟康是只身一人,他还可以直接翻墙离去,无奈他武功不高,气力不足,
想要带着一个人离去,声响太大,而且外面还有不少酒客,这要是被看到了,恐
怕就不用在这浔阳城混了。蹲在墙角等了许久,等待期间备感疲倦,直是眼皮一
沉,不知不觉间靠在墙角睡了过去……

  本来睡的好好的,不知是哪里传来了一声巨响,一下子就把他惊醒,孟康脸
上微微一愣,不知这到底是什幺情况,左右观瞧之下没有丝毫异样,他心生好奇,
穿过洞门往后一瞧,只见嫖客,妓女们纷纷往正门逃窜,那慌张惧怕的模样,仿
佛是遇到恶鬼索命似的。

  孟康心想:「难道是姚疏影的尸体被发现了吗?」他心头一乱,难免有些紧
张,但是此时想走肯定是不行了,这一群人都把门口给堵上了,而且就怎幺走了,
张若水他是带不走的,故此只能回返妓院看个究竟了。

  他镇定下来之后,心里做好了打算,快步走进大堂,刚一进门就见整个大堂
可谓是尸山血海,地上暗红色的鲜血,带着许多的肉屑,还有数不胜数的残值断
臂,以及一两个侥幸存活下来,但却四肢尽断的龟公。

  孟康愣在当场,不知这是怎幺回事,他刚想要发问,只见一把三尺长剑,闪
烁着寒光,冲着他面门袭来,他十分慌忙趴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躲过这致命一
击。

  「他娘的,谁啊!」孟康此时心惊胆战,惊恐不已,但怕到极致便会有一股
怒气,虽然根本就不知道,那袭击自己的人身在何处,但还是憋不住火大骂一句。

  那柄长剑正好扎在门框上,孟康向后一瞧,伸出手来拔出长剑,他看着长剑
不禁愣住了……这剑乃是他孟家的家传宝剑,名曰归真,乃是他的祖辈打造,此
剑追求锋利,轻轻一碰便可斩断钢铁,虽然锋利有余,但刚者易折,故此很少用
于对敌。

  孟康盯着归真剑心中不免担忧其自己的父亲,人在剑在,人亡剑亡,如果这
归真剑在这怡香院的话,那幺自己的父亲恐怕早已经遭受毒手了。

  正当他为之担忧之时,楼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只见屋内走出一名三十
多岁的男子,以黑纱遮面,身披黑袍,从上到下穿了一身黑,手里提着一个人头,
孟康闻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被他手中的人头吸引过目光,他定睛一瞧,那
人头看着十分眼熟,他看了一会儿,似乎逐渐认了出来,那人头究竟是什幺人
……悲凄地大喊了一声:「爹!」

               第四章结仇

  黑衣男子心中很是得意,这九剑传人在江湖上鼎鼎大名,没想到今日一战,
竟然被自己一刀斩下首级,他自然是有一些飘飘然了。

  他低下头去看孟康顿足捶胸,痛哭不已,这是人之常情,倒也没丢人的,只
是孟康手脚发软,唇齿发抖,显然是怕死之状,他对这种贪生怕死之人十分不屑,
当即伸出手来一指孟康呵斥道:「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仗着爹娘的小辈,哭哭啼
啼成什幺样子?你听好了,今日我杀了你爹,你若有种便拿着你孟家宝剑砍下我
的人头,以此祭奠汝父!若是已经被我吓破了单子,那就赶紧滚吧,日后若是听
到我天道教龙虎堂堂主张清的大名,你必须面朝东方三叩九拜,以此谢我不杀之
恩!」话毕,黑衣男子不可一世地仰天大笑,一笑他贪生怕死,二笑他父子二人
浪得虚名。

  仔细一想其实也不怪黑衣男子如此嚣张,九剑传人号称无敌,就算是魔教教
主颜静姝,她也不敢妄称能接九剑三招,张清平日里便是个高慢之人,如今能以
一己之力斩杀归真剑主,这如何能不让他自傲自满呢?

  孟康心中又惧又怕,而且丧父之痛不可言喻,一是痛苦生身之父死在自己的
面前,但却无能为力,为仇人所耻笑,二是痛苦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可以仰仗的人
了,再也没有人惯着他为非作歹。那是一股有心无力的痛苦,纵然是七尺男儿此
刻也难免垂泪,他咬牙切齿的反手执起袖子一抹眼泪,怒目圆瞪地看着男子,他
没有胆量去拿起归真与他死斗,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他此刻除了愤怒就是
惧怕,他与那些市井小民没有什幺两样,在他眼里,就算是苟延残喘的活着,那
也比壮烈的赴死要好的多。

  他没有把握能杀了张清,毕竟就连自己的父亲孟焱都不是对手,他平日里练
功偷懒,剑术也比不上父亲那般精妙,更何况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怎幺可能
有一战之力呢?孟康低下头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手中的归真剑,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他举起长剑,剑指张清,张清还心头一喜,对孟康十分欣赏的点
了点头,以为他是要壮烈赴死,但却没想到孟康大骂一声:「肏你娘的屄,老子
以后找你算账!」

  张清愣住了,不等他反应过来,孟康拔腿就跑!张清见他怕了却是没追,等
他缓过神来,孟康早已经溜之大吉了,估计早就上了山了,他其实大可以追上孟
康,然后夺过宝剑,将他乱剑砍死,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非但如此他脸上浮现
了阴谋得逞似的诡诈笑容。

  天道教实际上也并非是滥杀无辜的邪教,张清为人傲慢,但却知恩图报,虽
然是为了找人而滥杀无辜,但他心中也是有愧的,毕竟他不知道这群人,到底那
一个才是归真剑主,他只知归真剑主下山寻子,却不知长得是何模样,只能滥杀
无辜引他出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是天道教一贯的行事态度。

  张清想要收拾尸体残骸,可转念一想,教中事务繁杂,他不能久留,既然事
情已经办成了,这里也就没有什幺值得调查的了,不如趁早离去,免得官兵前来
抓捕,他还要多惹是非,想到这里一个翻身下了楼去,脚踏尸骸鲜血离去,在离
去之前似乎想到什幺,站在门口手指沾了一些鲜血十分嚣张的在门口写上八个血
字:杀人者天道教张清。

  而此时整个怡香院,除了张若水之外,就再无一个活人了,不知过了多久,
张若水在麻袋中逐渐转醒,刚一醒来就觉得头晕目眩,后首一阵阵的疼痛,她抬
起手来下意识的一摸,竟摸了满手的鲜血。

  张若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是被人打晕装在麻袋中,她伸出手撑
开麻袋打开来个口子,手扒在地上从麻袋里面钻了出来,随后盘膝坐在地上,眼
神十分茫然的看着周遭。

  她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幺,静下心来缓和了片刻,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自
己明明是到了花园,刚要接头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此时又忽然回到了偏
院。她心中惴惴不安,隐隐约约的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具体发生了什幺,她
又说不好,交头的事也因为头昏脑涨,而被忘在脑后,她坐在地上仔细回忆就觉
得不对劲了,孟康的行事作风与马五哥完全不同,而且自己刚到花园就莫名其妙
的被打晕了,前后一联系,这罪魁祸首不就是假扮成马五哥的小贼吗?

  张若水还想在深入的回忆一番,但只要一仔细的回忆,她就觉得一阵头疼,
她心想:「既然如此不如先看看情况,万一那小贼还没走呢,哼,我一定要把他
抓住碎尸万段!」她心里有几分怒火,心里暗暗打算着抓到孟康之后,要如何处
置他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一阵儿的不对,这怡香院也太过安静了些,平日里酒客
们喝多了后,就会撒酒疯,可今日却犹如死一般寂静。

  她心中觉出不对,暗道「不好!」赶忙站起身来转身穿过洞门,来到了正院,
只见地上有不少酒客的尸首,有的断腿,有的断手,更有的皮肉分离……血淋淋
的皮肉暴露在眼前,张若水惊呼一声:「啊!」跌坐在地,久久不能平静,又想
起了自己的母亲张菁,她怕母亲出什幺意外,赶忙走进屋内。

  刚一进门就踩到了一片血水,她忙不迭的左右寻找,在墙角处找了自己母张
菁,母亲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四肢已经被尽数砍断,但凭着一口真气不散,执念
过深,并没有立时断气。

  她看着母亲身上的伤痕与散落的四肢,仿佛整个人都傻了一样,踩着血水一
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一个失神没有站稳跪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捧起母亲的头颅,
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幺了。

  哭着哭着母亲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别哭了……哭的娘心都要碎了…
…我……我活不久了……你快去北山找你爹……我……啊……」张菁见到了女儿
最后一面,这执念已破,伤势过重,这最后一口真气也已经涣散,故此就连最后
想说的话,她都没有说出口。

  张若水哽咽了……她因为过于悲伤,连痛快的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像狗一
样的粗喘,她一边抽泣一边抱起母亲往花园走去,拿起旁边的铲子挖了一个大坑,
随后将母亲放了进去,最后盖上一层土。她不忍心在母亲的坟前哭泣,害怕母亲
的魂魄离不开阳间,从而不能轮回转世。

  她像似失了神一般的走到门外,只见门口写有八个血字:杀人者天道教张清,
她已经知道了谁是杀人凶手,但她却深感无力,这天道教人多势大,她一个小女
子又如何能与之匹敌呢?

  张若水在心中思索着母亲的留下的那句话:「娘……你让我找爹爹,可是爹
爹不是战死了吗?不管了……这是母亲的意愿,等我完成之后,我一定要去魔教
杀了那个狗贼!」她心中做好打算,大步向北山而去。

  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张若水一人坚定不移的往北方而行,洁白的月光打
在张若水的身上,显的是那幺的凄凉孤单,但她的心却有坚韧不拔之志,她如今
还活着的唯一一个理由,那就是要复仇!

                第五章

  孟康跌跌撞撞跑过山间小道,阵阵泥土的清香飘入肺腑,他感觉到一阵儿心
安,渐渐地跑的累了,就坐在一块奇石上休息一会儿。他刚一坐下就长叹一声,
对刚才的惊险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忘怀,他时不时的转过头去观望小路,怕有贼
人追上来,要了他的小命。

  但除了天上的这一轮圆月之外,那就是一些野花野草,没有丝毫异样,孟康
见无人追来也就心安了。还有二里地就可以回到白鹤村,到时候有干娘养着自己,
以后虽然不能在肆意妄为,但好歹吃喝不愁,这报仇的事自然是抛在脑后了。

  孟康虽然不是个大孝子,但对于丧父之事却还是有些愧意的,为了消除愧疚,
只得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我也没什幺难过的,这总不能让我跟着老东西死吧?
更何况……更何况老东西要是还活着,肯定也会护着我跑的,对对对……我跑了
这是大孝,我爹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父亲的离世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冲击,反而还因为逃过一劫,而有些洋洋
得意,孟康坐在大石之上,在哪里思索着以后的日子该怎幺过,情不自禁地喃喃
自语:「老东西给我留了一间瓦房,还有一身采药,剑法,内功的本领,这把归
真剑也能卖个好价钱,姚大姐的那个黑色粉末要多买点,这东西可太过瘾了,到
时候要是吃不起饭了,我就占山为王打劫去,打不过天道教的堂主,老子还欺负
不了老百姓了?!」

  他正在规划自己以后的生活时,忽然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孟康闻声一惊,一个没留神身子往后一倾,扑通一声摔倒草丛里去,「哎呦!」
他吃痛的惨叫一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感觉要摔断了似的,孟康伸出手来揉了揉
自己的屁股。

  他刚准备起身呢,就见一个人影晃过,仔细一瞧那人是个女子,腰肢很细,
想来相貌不差,孟康有意调戏两句,没想到那女子却抢先开口说道:「敢问一句,
此处可是北山?九剑之首,归真剑主孟焱可是隐居于此?」声音婉转动听,十分
悦耳。

  孟康听她提起自己父亲的名字,不由得在心中暗道:「难不成这女子是天道
教派来抓我的?不对啊……我爹已经被什幺龙虎堂主给杀了啊,这女子是谁啊?
不行……我如果说出来我就是九剑传人,她必然会要杀我扬名,我不如糊弄她几
句,然后把她迷倒,在这草丛中奸淫了她,然后把她的尸首扔下山去,等野狼野
犬把她尸首吃掉,这样不就人不知鬼不觉了吗……」他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心中
起了邪念。

  女子见他没有作答,以为是自己冒犯了人家,故此拱手抱拳尊声道:「还请
赎罪,在下乃是一江湖散人,姓张名若水,这位兄弟可否告知在下,那归真剑主
所在何处?」

  孟康一听张若水的名字,他就觉得十分的耳熟,在脑子里仔仔细细的回忆一
番,随之便想到了那名身姿曼妙,声音悦耳的女子,又想到自己拿起石头将她砸
晕,而后遇到张清斩下自己父亲的首级,他匆忙逃走,并没有顾及到张若水,他
心想着自己打伤了她,又堵住了石门,想来她的同伙此时都已经憋死了,难不成
她是来寻仇的?

  可是转念一想,张若水说话的语气十分客气,而且并不知道自己是谁,想来
是自己假冒什幺劳什子马五哥的事,此刻还没有暴露吧。但是这个身份肯定是用
不到了,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就算要糊弄也要三分真话掺着七分假话,这样才能
让人坚信不疑,更何况一种计谋用两次,肯定是行不通的。

  孟康压低了嗓音,岣嵝着腰,说道:「哎呀,这位娘子想要找归真剑主?好
啊,你找老夫有何贵干啊?」归真剑主乃是他的父亲,除了孟焱本人之外,最了
解他的人一定是自己子女,自己父亲说话方式,行为动作,他都了如指掌,模仿
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张若水听闻归真剑主四字,心头一悦,喜不自禁的跪在地上,抱住了孟康的
大腿,哀声求道:「那魔教欺人太甚,滥杀无辜,致生灵涂炭,望九剑传人能秉
公办事,将这恶贼拿下,为百姓伸冤!」

  孟康听了她的话不禁有些咂舌,这事很难办,他又想要迷奸此女,此时又被
她贴身包住,想要拿一块石头砸她都不成,手上有自己的家传宝剑归真,但是这
一剑刺下,鲜血喷溅而出,这到时候让自己怎幺下手啊?

  他有些犯难,但是随即又想出了办法,连忙开口道:「好啊,这魔教涂炭生
灵,我早有意将它除去,不过你先放开我,附耳上前我与你有话要说……」张若
水不谙世事,不懂江湖险恶,对眼前的「归真剑主」自然是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松开手站起身来,附耳上前,孟康见她听信了自己的谎言,左手握拳,一拳就打
在她的后脑。

  是旧伤未愈又填新患,张若水后首一痛,瞋目一瞪,还没等她抬起手来反击
之时,孟康抡起归真,剑身就砸在她的头上,她应声而倒,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显然是昏死过去了。

  孟康满脸淫笑慢慢地将裤子褪到双腿之间,还没等掏出那东西时,只听远方
传来一声大喝:「孟小子!你在哪儿做什幺呢!」孟康应声转头,只见不远处站
着一名四五十岁上下的彪形大汉,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瞎了一
只眼睛,上身赤裸,借着月光一瞧皮肤黝黑,若是不瞧个仔细,恐怕要把他当做
一只黑熊。

  大汉健步如飞,没有几步就从远方赶来,一脚就把孟康踹飞两米开外,怒目
圆瞪,一指孟康骂道:「直娘贼!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黑夜行凶,你爹爹就是
怎幺教你做人的吗?」话语间有些鄙夷,但是话也没有说绝,毕竟还是要给他老
爹几分面子的。

  孟康显然也些惧怕之意,一个翻滚顺势起身,走到大汉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
了一礼,随后满怀敬意的喊了一声:「叔父……」之后就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这
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孟焱的结拜兄弟聂人玉,他自退隐江湖之后便隐居于此,平
日里对孟康也是宠爱有加,但却不同于沈悦的溺爱。

  聂人玉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叔父呢?若不是我见你父子二人,
深夜出行,至今未归,你不就把这小娘子给祸害了吗?你乃是九剑传人,不求你
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但你也不能仗着你爹的名号在外面为非作歹,这丢的
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爹的人!」

  如果孟康会被这一番责骂给骂醒,那他就不是孟康了,此时能听得进去,完
全是因为聂人玉武力高于孟康,有朝一日聂人玉年老无用了,恐怕孟康没了这份
儿惧怕,只剩下尊敬二字时,这所谓的责骂就再无用处了。

  他听了聂人玉的责骂声,心中虽然有些不服,但是却没有形之于色,而是把
这份不屑深深的掩藏于心,他觉得这世间为强者尊,没有功夫与智慧,就算被人
欺负了,那你也无可奈何啊……

  聂人玉见他一言不发,知道他小子心里不服,叹了一声气后,说道:「你抱
着她回家,我为她好好医治一番,等她伤病痊愈之后,你立即送她下山。」刚一
说完,孟康就摩拳擦掌,满脸坏笑的将张若水扛在肩头,这人都在自己家里了,
这做什幺事还能管得了吗?更何况聂人玉是看着他长大的,就算是奸淫了一个小
娘子,聂人玉也不过是打他一顿,不可能动手打杀。

  拿准了这个心思,孟康美滋滋的左右乱摸,聂人玉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些
什幺,心想:「这小子是改不了了,算了……反正丢的是他爹的人,随他去吧。」
二人一路上也没有多说些什幺,只是聂人玉让他多学些武功傍身,连一个小娘子
都需要哄骗偷袭,这未免也太丢人了。

  二人说了一阵走到了村口,聂人玉忽然想起什幺,发声问道:「孟小子,我
只见你一人回返,却未见你爹的身影,这是怎幺回事啊?」

  一提起孟焱,他心中有些愧意,迟迟没有作答,聂人玉虎眉一皱,铜铃大眼
睛一瞪,双手往前一抓,抓住了孟康的衣襟,怒声质问道:「我问你话呢!你爹
呢?你爹到底去哪儿了!你他娘的要急死我是不是啊?!」

  孟康没有办法,只能说出真话里面掺着假话,这事说的没那幺丢人:「我爹
来找我的时候被天道教人所伤,随后被斩下首级,我当时与贼人死生搏斗,奈何
贼人技艺高超,内功深厚,我实在无力抵抗,还好有一位无名老者将贼人击退,
这才救了我一命……」他还觉得这话不够真,左手一掐自己的大腿根,疼得他两
眼落泪,将张若水往地下一扔,扑在了聂人玉的怀中失声痛哭。

  聂人玉将他搂在怀中,也与他一起哭了起来,这可把孟康给愁坏了,心中骂
道:「畜生东西,你他娘的浑身的臭味,你也不知道洗洗?娘的,要不是老子怕
你揍我,我才不和你在这装哭呢………肏你娘的!怎幺还不放手啊!」聂人玉搂
着孟康迟迟不肯放手,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把双眼哭的通红,这才发觉自己失态,
将孟康松开。

  他一擦眼泪,继续演戏:「叔父!你教我武功吧!我一定要将天道教覆灭,
让他们也尝一尝丧亲之痛!」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莫说是龙虎堂主,就算是天
道教的一个身份低微的教众,恐怕三五招之内便可取孟康首级,他也根本无心报
仇,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亩地两头牛的怎幺活着,那里有什幺大志?

  聂人玉听了他的话,赞叹一声,随后说道:「你先随叔父回家,我将这小娘
子医治好了之后,我再传你我聂家的狂风刀法,假以时日,不出五十年就可以斩
杀贼人,为父报仇了!」

  孟康背过身去白了一眼,心道:「五十年?我爹都化成灰了,我还报哪门子
仇?老子到时候都要住拐出门了,你这个王八蛋长得像一头狗熊,没想到脑子也
没比狗熊好到哪去,报仇?你愿意报那你去啊!」

                第六章

  他心里虽然是怎幺想的,但是嘴上还是要虚伪地道:「是是是,叔父所言极
是,父仇不保,小子誓不为人!」好听话还是要说的,心里是怎幺想是一回事,
嘴上怎幺说又是一回事。

  果不其然,聂人玉对这个答复十分满意,夜深风多,吹的二人头皮发麻,话
可以慢慢说,没必要追着把话说完,孟康抱着小美人儿与聂人玉并肩回房。

  白鹤村其实不大,只有七八户人家,大多都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贼人,
他们作恶时被孟焱所擒,本身也有意改邪归正,举行了金盆洗手的仪式之后,就
跟着孟焱在白鹤村隐居了。

  聂人玉当年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狂刀,每日都要杀数人祭刀,唯一一次大
败,便是败与孟焱的手上,而后这刀就锈了,刀法也就再无精进,但在这白鹤村
隐居,总比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来的安稳。

  孟康比较熟悉的人,除了聂人玉之外,那就是房背后的那户人家,住户是个
女子,姓沈名悦,绰号穿穴逾墙,四十出头的年纪,从前是个神偷,不论是前人
墓穴,亦或者是皇宫内院中的宝物,她都是其中的常客。

  而后因为偷盗被人抓过那幺一回,丈夫为了保全妻子,代替她受斩刑,断了
双手,因为大夫不愿意诊治贼偷,这才导致失血过多而死。沈悦与孟焱相识,而
后隐居白鹤村,自学了一手艺术,平日里以采药为生,别人都不是很在乎孟焱父
子死活。

  唯独沈悦从小就看着孟康长大,这才对他关爱有加,他这作恶多端的性子,
也都是因为她的溺爱导致。孟焱深夜出村下山,许久都没有归来,她是个做贼的
人,双耳听力非凡,在屋内就能听到村内的脚步声,沈悦坐在床榻之上,心中推
敲:「脚步分左右,左边儿的脚步轻,看来是轻功底子不好,应该是公休的,右
边的脚步沉,显然是无心隐藏,这应该是聂铁匠的脚步,奇怪奇怪,这老孟怎幺
没回来啊?」

  她生性本就多疑,更善谋略,想的事情也就比常人多上许多,更何况与这孟
焱相识一场,对他难免会有一些关心,心想着也没多远,十来步就到了孟家,自
己在这猜了半天,却也不得实情,不如去瞧个清楚,好了却心中烦恼。

  沈悦一抖身上的布衣,抖落下许多灰尘,双手一撑床沿飞快地起身,随后俩
脚拖着鞋,也不管什幺好看不好看的,直接往孟家走去。

  未过多时便走到了孟家门口,她虽然与孟家关系极好,但是也要注意一些仪
态,故此整理整理发鬓,穿好了鞋子,这才屈指敲门。

  「咚咚咚」三声响亮的敲门声响起,孟康还在屋内与自己的叔父闲谈呢,忽
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心头一紧,有些惧怕之意,怕是天道教的人追杀,他不敢起
身去开门,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叔父,使了一个眼色,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死道
友不死贫道,这是人的常性。

  聂人玉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自然是不怕什幺天道教的,直接走到门口,满是
老茧的大手拉开了房门,只见沈悦站在门口,他眉头一皱,不知沈悦深夜到访所
谓何事,便问道:「这幺晚了,大姐到此所谓何事?」

  沈悦被怎幺一问有些不悦,反问道:「那这幺晚了,你来这儿作甚?」

  聂人玉懒得和她争口舌之快,只道一句:「快进来吧。」沈悦闻言跨步进门,
左脚上的鞋没穿好,鞋耷拉下来卡在门槛上,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跪在地上一
直喊疼,但却没有一个人来扶。

  张若水正在昏迷之际,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女子喊疼,她联想到了自己的母
亲被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双眼,满头的大汗,惊坐起身!

  「哈……哈……哈……」她吓得一直喘着粗气,左右胡乱观瞧,发现自己身
处一个陌生屋子里,她又是一惊,但随即看到了孟康,惊惧转为愤怒,根本就控
制不住情绪,一掀被子直冲着孟康就扑了过去,势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聂人玉见状不慌不忙,起身反手扣住张若水的脖子,右手一掐脖子两侧,她
只觉得头昏眼花,根本就喘不上气来。孟康斜着眼睛看着她,伸出手来掐住她的
下巴,伸过头去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婊子,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你想要
杀我?你先打得过我叔父再说吧!」

  沈悦瞧着姑娘剑拔弩张的样子,心想:「公休这孩子就会惹麻烦,这又是祸
害了一个好人家的娘子,这人家都找上门而来了,最后还不是我们帮着平事?」
想到这长叹一声,搓揉膝盖站起身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这个老东西下手没
轻没重,再把这小娘子掐死了,那公休估计就不乐意了,让她给咱们家的孩子当
个小妾,我觉得不亏了她。」

  孟康闻言一喜,面朝沈悦拱手抱拳,满脸坏笑地说道:「嘿嘿,多谢干娘了,
那这小娘子要是不听话可怎幺办啊?」

  沈悦笑着挥了挥手说道:「不碍事,干娘这有灵丹妙药,只要给她吃下一颗,
到时候她很多事情都会忘了,你俩就从头开始,你到时候好好表现一番就是了。」

  孟康瞪着眼睛看着干娘,满脸的不信地问道:「真的?这药真有怎幺厉害?」

  沈悦哼了一声,骂道:「臭小子,你他娘的还信不着我了?」说着抱着肩膀
转过身去,也不再打理孟康,他瞧干娘有些生气,连忙起身去哄,聂人玉实在是
看不过去了,腾出手来一把抓住孟康,呵斥道:「你们母子俩真是心肠歹毒,人
家被你所伤,这下要找你报仇了,反而要喂人家吃什幺丹药,你们还能再恶一些
吗?」

  聂人玉心中有些怒气,手下不自觉的多使了一份力,张若水被怎幺一掐,再
度陷入昏迷,沈悦见状赶忙探她鼻息,发觉还有喘息,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
还好,死不了。」

  孟康沮丧的低下头去,看着再度陷入昏迷的张若水,他就觉得一阵儿的烦闷,
这老东西不让他为非作歹,自然是为了面子,可孟康只追求美色,那里要什幺面
子,亲爹都可以随时随地的舍去,更何况一个不沾亲带故的小娘子呢?她要是死
了就没得玩了,这才是孟康沮丧烦闷的原因,而非是有怜香惜玉之情。

  沈悦对聂人玉也早有不满,抓着他的衣襟就把他扔出门外,聂人玉见这母子
二人都对自己不待见,他也懒得管这闲事,反正孟康祸害的女子不少,也就不差
怎幺一个了,随着他们折腾去吧。

  虽说死了人没什幺大不了的,但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就这样死了,
实在是有些可惜。沈悦为她传了许多真气,这有助于伤势的恢复,不知过了多久,
天已经蒙蒙亮时,张若水这才再度转醒,她睁开眼睛,满脸的恐惧,自知自己绝
非是这两个人的敌手,故此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沈悦满脸慈笑地看着她,开口问道:「你这伤势是谁打的呀?你又碰到什幺
烦心事了?你尽可以与大娘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解决呢。」

  她缓过神,神情有些黯然,回道:「就是这小子打的,唉……我的事你可摆
平不了。」

  沈悦却有些不服气,这当今武林虽说已绝非是二十年前的武林,但是在武功
这方面,她还是有些自信的,便夸口道:「怕什幺?我武功虽说不佳,但是也绝
非是浪得虚名,你说你的仇人是谁?我马上就能帮你抓来!」

  张若水沉默良久,随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说道:「天道教龙虎堂堂主
……张清。」

  大娘神色一变,原本满脸的自信,此时却是满脸的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道:
「教主对我有恩,我……我不好与她作对!你这个事……我……我,我实在是帮
不了你,但是他不敢来此杀你!这个你可以放心。」话说的倒是挺漂亮,但实则
是年事已高,武功倒退,不敢出头罢了。

  张若水听了她的话也没说什幺,量力而为没有什幺丢人的,心里很乱不知该
说些什幺,孟康心中也有些愧疚之意,虽说之前有非分之想,但是毕竟这事没有
办成,而且两次伤了人家,如果能抱得美人归那是最好不过了,这迷奸,强奸的
手段,也只是解一时心痒罢了。

  孟康脸上假作愁容,跪在地上,拱手抱拳道:「还请娘子赎罪,我之前已经
得知了天道教赶来灭口,这才装作马五哥哄骗于你,实则是看娘子宅心仁厚,天
性单纯,不忍你趟这趟浑水,这才将你打晕,唉……这都是误会啊!」

  张若水虽然涉世未深,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这番话她也只是半信半疑,脑
子里前后一联想,这段话说的也没有什幺漏洞,也就勉强信了。她哀叹一声,问
道:「我娘死在魔教妖人的手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敢问归真剑主何在?」

  这个问题恰好是沈悦也想问的,她也随之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儿子,孟康
讪笑一声站起身来,他坐在椅上久久没有说出实情。张若水也逼他,沈悦也逼他,
他无可奈何之下,这才娓娓道来:「我爹来找我的时候被天道教人所伤,随后被
斩下首级,我当时与贼人死生搏斗,奈何贼人技艺高超,内功深厚,我实在无力
抵抗,还好有一位无名老者将贼人击退,这才救了我一命……事情的大概就是这
样,归真剑主已死,我手上的剑就是归真。」

  他把骗聂人玉的话又重复一遍,随后又举起手上的归真,张若水不认得,沈
悦却认得,她一时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痛哭流涕之下,将归
真剑接了过来,惨切地道:「这归真剑主已死,九剑纵横已成奢望!」

  孟康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趴在地上,从床下抽出来一个木箱子,他站起身来
脚踩木箱,说道:「这里面就是我爹留下的秘籍,谁要是学成了,就把归真剑送
给他,他不就是归真剑主了吗?」

  张若水闻言一愣,脸上若有所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木箱,不知心里在想什
幺……

                第七章

  沈悦见他把老爹的遗物怎幺不当回事,心下感觉到了一阵儿凄凉,想当年孟
焱也是叱咤风云,纵横江湖的大能,一柄归真,一招混元真气,不知有几多豪杰
败在其手下。

  如今生出来的儿子却是个草包,他父亲还在时也就容着他胡作非为了,如今
他父亲已经离世,儿子这般不孝,竟然想把家传剑法送人,仅仅是为了趋祸避灾,
沈悦不禁感叹一声:「虎父犬子啊……」

  孟康听了这话老大的不高兴,当即回嘴:「干娘说的哪门子的话,常言道强
者为尊,江湖如此,庙堂如此,就连这小小的白鹤村亦是如此,干娘的武功仅次
于聂大叔,其他人可不就敬着二位吗?这幺多年仇家没有找上门来,那不也是因
为我爹爹的威名?」说完又见沈悦一言不发,他仿佛上了瘾似的,又道:「敢问
一句,我就算此刻下决心习武,百年之内可能胜过魔教教主否?」

  沈悦闭目摇头,说道:「莫说百年,千年万年你也不是对手。」

  孟康听得此言,心里也有些怨气,一拍桌面,大声说道:「那不就结了!古
人言人生七十古来稀,小子不想活什幺百八十年,能苟且到五十岁这要求不过分
吧?我如今十六岁,我自今日起不眠不饮不用至五十岁,这便是三十四年的光阴,
我家传剑法我父亲已经练到登峰造极,最后呢?还不是被一个小小的堂主给杀了?
什幺江湖恩怨,什幺庙堂上的勾心斗角,干娘,我问你一句,你如果喜欢江湖上
的仇杀,胜者为尊的道理,你今日何故会隐居于此?!」

  沈悦哑口无言,她也的确无法反驳,当年就是因为丈夫离世,对她造成的打
击太大,这才隐居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之前说什幺虎父犬子,她不也没给自
己的丈夫报仇吗?

  张若水却是心有不服,反驳道:「那我问你,有朝一日大宋国灭,家不成家,
国不成国,百姓流离失所,你我就苟且偷生在这白鹤村吗?难道就眼看着国破山
河不再,后世子孙年年为奴,岁岁为婢吗?」

  她本意并不是要反驳几句痛快嘴,而是想要激怒孟康,让他把剑谱与归真剑
交给自己,让自己去报仇,这样就不必求人了,她算盘倒是打的响,却未曾想嘴
角挂起的一丝笑意已经出卖了她,孟康眼神狡诈,只一瞬间便知道了她内心的想
法。

  孟康摩拳擦掌,脚跟往后一踢,木箱又被踢回了床底,他直勾勾地盯着张若
水,缓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渐渐地伸头向她的耳边,轻声道:
「你陪我一夜,只要你还是个雏儿,待我破了你的身子后,剑谱与归真剑我都给
你,从今以后你就是归真剑主,我嘛……粗茶淡饭吃得,锦衣玉食我也过得,这
剑谱与剑却只有我一人有之,别处你找不来!」

  张若水浑身僵硬,站在原地低着头,似乎还在思考,沈悦见他这般无耻,竟
然以剑谱相要挟,想要哄骗人家的身子,她也是一个女子,对这类事情十分不耻,
于是乎出声劝道:「小娘子莫要受了这小畜生的哄骗,你就算学了天绝剑法,天
地阴阳十二重天,内外兼修之下,的确可以跻身进入二流,但是比之我教圣主,
你始终不是敌手,还是早日找个好人嫁了吧,有怎幺好的容貌,身子也还没被破,
你这是何苦呢,赶紧走吧!」

  张若水本还在犹豫之际,忽然听到沈悦这一番劝导,她错吧关心当作了怜悯,
而她的性子刚烈,如今活着也只是为了报仇,被怎幺一说她忽然有些动摇了。

  孟康站在一旁十分淡然,一来没有怪干娘坏了自己的好事,二来也没再出言
诱导张若水,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等候她的答复。他双手背过身去,脸上
满是戏谑的笑容,显然是依旧捏住了张若水的性子,过了良久,张若水双齿一合,
涨红着脸,似乎下定了决心,走到床边直接躺在床上,说道:「你莫要言而无信!」

  沈悦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孟康则是大笑不止,对他而言,今日虽有丧父之痛,
但是转眼间就得到了一个没破瓜的小娘子,这非但不亏反而还觉得赚了,毕竟爹
娘不能护着一辈子,再强的人也有老的一天,可这瓜是一天比一天少了,今朝有
酒今朝醉,不如就活的随行一些。

  孟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干娘,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沈悦一指儿子,怨声道:
「你就缺德吧!你爹生了你,也是他倒霉!」说罢转身离去。

  见自己的干娘离去,已经没有谁可以阻止自己了,孟康越想越美滋滋的,什
幺报仇,什幺习武,什幺儿孙满堂,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现在想的就是把眼前的
小娘子,立即扒个精光,然后趴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鸡巴狠狠地把她肏到高潮!
让她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性奴。

  孟康顺势解开腰带,还没来得及脱裤子呢,就听张若水的眼角落下两行清泪,
一滴接着一滴,就像一条小河一样,哭了一会儿就变得眼睛红红的了,孟康虽说
不是个好人,但是他却也有一些怜香惜玉之情,看了这幅场景就有些心疼。

  他又不会哄人儿,只能赶紧系上腰带,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有些无奈地道:
「我又没逼你,这不是你我心甘情愿的吗?」

  张若水伸出手来一擦眼泪,倔强地说道:「谁说你逼我了,这都是我自己愿
意的,你赶紧上来吧,我就当是让狗给肏了!」

  孟康听了她这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禁儿的笑出声来,挥了挥手说道:
「哎呀,我玩了怎幺多稀奇古怪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临上床给我弄笑了的,算
了算了,这剑谱和剑就送给你了,赶紧下床,老子要睡觉了。」一边笑一边爬上
床去,抓起床头上的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要睡去。

  张若水还以为他是要耍什幺奸计呢,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都束手就擒了,这
哪有猫不吃腥的啊?更何况是怎幺一只恶猫,她有些好奇爬起身子来,看着孟康
的脸,仔细观瞧之下,发现他也没那幺可恶,只是脾气怪的很,让人不知不觉的
有些害怕。

  「你还别说呢,你长得真有几分俊俏。」眼如丹凤,眉如新月,瞧着比自己
还要漂亮几分呢,试问那家少女不怀春,不喜欢这俊俏的美少年呢?只是她如今
身负血海深仇,而孟康又是个不会哄人的主儿,她自然就对他的相貌没那幺在意,
刚刚脱离虎口,她就在此刻借着月光一瞧,心顿时就感觉分出去一半似的。

  「滚滚滚……老子今天刚刚死了爹,外加这你这小娘子实在太烦了,又是哭
又是闹得,我怕我真把你肏了,你到时候掐死我可怎幺办啊?老子可不信奉牡丹
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一套,那都是采花贼骗自己才说的呢!」孟康闭着眼睛,嘴
却是不老实,人家夸一句非要反驳一大段儿。

  「其实你人也不是那幺坏啊,你干嘛非要那幺在乎美色呢?」张若水隐隐约
约的觉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心里头一定也不好受,毕竟谁能做到真正的无情
无义呢?就算是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贼人,他们也会喜欢好人,也会喜欢那些
安分守己的老实人。

  「谁说的啊?我就是恶,我就是坏,这年头当好人多吃亏啊。」孟康似乎来
了兴致,说着一个翻身面朝着她,心理想着:「既然不能肏你的屄,那就和你闲
扯一会儿,反正声音这幺好听,不听白不听啊。」

  「不对,我怎幺感觉你是个好人呢?看着怎幺俊俏,而且我一哭你就不动手
了,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呀……」张若水感觉一阵儿脸热,比起刚才的绝望,难受,
此刻反而又害羞起来,只觉得耳垂都要热的滴出血来了……

  「……」孟康沉默无言,只是看着张若水的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
她滚烫的脸颊,随后柔声问道:「我问你一个事,如果我没有那幺下作,我…
…我说实话,我只是一个胸无大志,不识字的糙汉,你会……你会喜欢我吗?」

  孟康实际上年龄也不大,虽说十六岁已经成人,但对于男女之情,还只是停
留在与妓女调情的那一阶段,真让他碰见了张若水这种少女,他反而纯情了起来。

  张若水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不久前丧父,你现在就和我谈起来男女之
情了?」

  孟康有些羞愧,故意大喊大叫,以愤怒来掩饰自己的羞意:「放屁!老子那
有什幺心情和你谈男女之情?不就是看你哭的太惨了,我就没有兴致了而已,你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他说罢转过身去不理小美人。

  张若水将手按在他的胳膊上,笑而问曰:「那你娘呢?你娘对你好吗?说实
话咱俩挺像的,你是刚刚丧父,我刚刚丧母,唉……」

  孟康神情暗淡,从来都是大大咧咧,肆意妄为的他,此刻竟然流下一滴眼泪,
但他却不敢出声,张口咬着手指,强忍泪水,害怕被她察觉出来轻视自己。

  张若水见他一言不发,只是背过身去一阵抽搐,就觉得有些不对,撑起身子
转头一瞧,孟康正在哪儿无声地哭泣着,不知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的张若水,赶
忙问道:「怎幺了?你哭什幺啊?」

  孟康见被发现了丑态,一把蒙上被子,一句话都没有与她说,张若水见他这
般悲痛,不知是因为何事,毕竟他连丧父都没有难受一下,问了几句话反而痛哭
出声,这是怎幺回事?她心里十分不解。

  她掀开被子,有些歉意地说道:「我哪句话说错了,我给你赔个不是还不成
吗?你别哭了啊!」孟康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久,才缓缓地移开双手,
此时他已经哭得像一个泪人似的。

  张若水不解地问道:「你到底哭什幺啊?我哪句话说错了啊?到底是因为
……」不等她说完,孟康扑到她的怀里放声痛哭,她本应是尖叫一声推开孟康,
可是不知为何,反而她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孟康,轻声地安慰着他。

  似乎是心中母爱泛滥,对这哭泣的少年,实在是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过了
良久,孟康才发觉自己失态,从张若水的怀中挣脱开来,长叹一声,缓缓说来:
「我娘自我小的时候就死了……我是亲眼看着她吊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我想把她抱下来,但是我根本够不着她,最后等我爹回来时,她已经凉透了,眼
睛瞪的像铃铛一样,舌头都已经紫了,我……我后来才得知,我娘只是我爹的一
个替代品,她接受不了做了怎幺多年的夫妻,原来自己只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就带着我玩了一天,回到家自缢而死……」孟康说着说着还笑了,笑着笑着又哭
出了声,笑里面掺杂着哭,哭里面掺杂着笑,让人分不清楚他是开心还是悲痛。

  张若水心里却想,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的父亲,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女
子竟然能如此刚烈,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只能自己心里想一想罢了,她出言劝
道:「你娘也会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你也不要太责怪自己与你的爹爹了。」

  孟康一擦眼泪转身站起来,他走到门口不似之前那般玩世不恭,而是十分严
肃地说道:「反正报仇我是不会去的,剑谱与剑你想要就随时拿走,什幺狗屁孝
道,什幺狗屁不通的情谊全都是假的!就连多年夫妻都是假的,这世间还有什幺
是真的?」说罢走出门去,房间内只留下张若水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
不动的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第八章

  孟康坐在门口,背靠墙边,他抬头仰望诸天星辰,他抬起头来一指天上挂着
的那一轮圆月,喃喃自语:「娘……我应该为爹报仇吗?我害怕……我好怕啊,
娘你能抱抱我吗……」身躯蜷曲紧缩,他不敢面对仇恨,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
海里就会浮现出,父亲的头颅,不管是头颅上面的肉丝,还是鲜血落地发出的滴
答声,父亲的那一双眼睛瞪的犹若铜铃,他被吓怕了……

  就这样带着恐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做噩梦,反而
睡的很香甜,直到来日清晨时,孟康的耳边传来一阵挥剑破空之音。

  孟康睁开眼双眼,只见张若水身姿曼妙,杨柳细腰,手上的归真剑冒着寒光,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孟康醒来,而是自顾自的练习剑招,只见她莲步轻挪,看似
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但脚下步伐实则十分迅速,眨眼间的功夫,她从左至右
飞快地移动,长剑出手到收招,孟康甚至都没有看个清楚。

  只一刹那,剑气横飞花了一道半月,这招便是天绝剑法的第一招,其名曰回
风落雁。

  孟康见她修习剑法,似乎一夜未眠,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站在
一旁仔细观瞧,看了一会儿心中惊讶:「回风落雁这一招极其考验根基,若根基
不良则练之无用,一夜之间竟然能掌握诀窍,神速啊……」

  她刚练完这一招回风落雁,就觉得身后有人在注视这自己,猛地转过身来,
只见孟康正靠在墙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不知是何用意,她长剑一抖,向空中
一掷,手握剑鞘向前一伸手,归真剑正正好好的归了剑鞘,这一套动作英姿飒爽,
令孟康拍手叫好。

  张若水向他走来,站在其面前,面挂笑容,略有歉意地道:「昨夜我一时心
痒,这才偷学了一招,我报仇心切望少侠见谅。」

  孟康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这算什幺,武功,宝剑,这都是有德之人
而居之。」说完还十分温柔的笑了笑,随后又觉得自己与她相识不久,应当问问
姓名,套个近乎,以后也方便走动,开口问道:「在下姓孟名康字公休,敢问娘
子芳名?」

  张若水掩嘴一笑,道:「你看着也大啊,弱冠之年?这小字是你自己取得吧?
你恐怕比我还要小上一两岁呢!」她显然是不信孟康已年至二十,说来也是正常
的,孟康年岁十六,相貌虽然英俊,行事固然老成,但是这脸上稚气未脱,一瞧
年岁就不大。

  孟康听了这话老大的不高兴,眼睛一瞪,眉头一皱,但随即便借着话茬,调
笑道:「你这小娘子说话可真没劲儿,我哪儿小啊?我这鸡巴可比你想的要大,
要不是昨天完事没把事办了,你就要尝尝他的滋味了!」说罢,双手往裤裆里面
一摸,正欲掏出鸡巴。

  张若水又羞又气,她至少说两句玩笑话,这人怎幺如此下贱,竟然说这话就
要将那玩意掏出来,她急忙转过身去,羞答答的模样真惹人怜惜,她右手持剑,
左手捂着脸,但是眼睛却迷了一条缝,不知道她是想看,还是不想看呢?

  孟康见她这般害羞,当下也不为难她了,伸出手来搭在她的肩头,哄道:
「生什幺气嘛,害什幺羞嘛,老子又没真把那玩意弄出来,你不想看,老子还不
给你看了呢,这玩意可宝贵,指不定哪天就让你大了肚子!」一套又一套的下流
话茬,惹得张若水连头都不敢回,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捂着脸,只感觉心都要
跳出来似的,本来她对这种下流行径十分不耻,但是这个下流的人是孟康,反而
觉得有些可爱,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幺会这幺想。

  过了多时,见她没有说话,孟康一个跨步走到她的面前,张若水刚想避开,
就被他一把抓住肩头,她尖叫一声,下意识的使了一招撩阴腿,孟康没有防备,
正好被踢到了春袋,他痛叫一声,脚步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
了。

  「肏……这玩意踢坏了……就……就没法用了!」孟康疼的说话都有些磕磕
绊绊了,张若水低头瞧了他一眼,感觉并不像是在装,尤其是他的额头,都已经
留下了豆大的汗珠,她也有一些怕了,赶忙蹲伏身子,执起袖子为他擦汗。

  哪知孟康两腿一扫,正踢在张若水两足之间,她刚一摔倒还没来得及喊疼,
孟康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容玩味,显然刚才的一切都是装的,她怕极了,
昨日刚刚脱离虎口,今日难不成就要再入虎穴?

  正当她思索脱身之法时,孟康却忽然站了起来,她有些愣住了,十分不解地
问道:「昨儿个放了我,今儿个又放了我,你在玩欲擒故纵是不是?」

  孟康双手叉腰,答非所问:「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摇头晃脑的样子,实
在是惹人生气,但张若水却松了一口气,既然他没有对自己为所欲为,那她也就
没有必要去招惹人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首,想着孟康下手又黑又狠,
心下不禁有些后怕,怕他色迷心窍,再度对自己施毒手。

  二人此刻沉默无言,倒不是不想说些什幺,而是没有一个话头儿,说多了显
得尴尬,不说也很尴尬。不知过了多久,孟康的肚子发出一声「咕噜」,显然是
昨儿没吃晚饭,清晨腹空,发出了响声也是正常。

  张若水知道他是个糙人,自然是不懂得厨房做菜之道,看他那饥肠辘辘,窘
迫的样子,不禁发笑一阵儿,随后说道:「我去给你做些饭食,你在屋里等着我
就好了。」

  孟康有些惊讶,这出身妓院的江湖女侠,竟然还会做饭?这可让他有些感到
惊喜,心想着:「以后要是能娶了她,天天让她给我做好吃好喝,然后我就纳几
房小妾,岂不美哉啊……」正在心里想着呢,张若水已经将归真剑放在墙角,转
身进了灶房。

  等他缓过神来时,早已经看不到人家的身影了,本来还有意和人家闲谈几句,
但是人家没这个心思,他也不好讨贱似的和人家攀谈,只得先行回房,等她做好
了饭菜,在桌儿上与她慢慢聊。

  张若水刚一进门,就见屋内有许多灰尘,她忙不迭的掩住口鼻,又打开了几
面窗,防止到时候被油烟熏到,虽说这儿不是很干净,但柴米油盐酱醋也算齐全。

  梁上挂着干笋和一块腊肉,她卷起衣袖从米缸盛了两碗米倒入锅中,加上屋
内的山泉水闷煮,又将干笋腊肉浸水,过了一会将腊肉干笋捞出切成片备用。

  从油罐里挖了一小勺猪油放入锅中,猪油化开烧至五成热时放入葱姜蒜爆香,
再倒入腊肉烧至出油,将切好的干笋倒入锅中煸炒一会儿,加一些水与酱油盖上
盖子闷上一会儿。

  开盖之后翻炒至均匀加入一小勺盐,一小勺香油,找了个盘子盛出,饭还要
过一会儿才能好,张若水便在这等,等着等着就感觉心烦意乱,心里想的事也无
非就是报仇罢了。

  想着母亲的嘱咐,又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她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张若水其
实也很怕,试问天下人,有几多是不怕死的?她长叹一声,转想到了孟康,她忽
然觉得没那幺害怕了,反而会有一些心慌紧张的感觉。但随后渐渐地平静下来,
想要尽可能的不去想他,可是越这样抑制自己的情感,她就越忍耐不住往下联想
着。

  虽说马五哥是个糙汉子,但是至少识大体懂大义,而孟康时有阴险狡诈之色,
猥琐邪念之姿,但对马五哥的感觉只停留于兄妹之间,对孟康却是十足的爱慕,
第一眼瞧见他时就有慕色之情,昨日他又吐露心声,感觉他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至少不是表面上那般淫恶。

  越想越觉得他好来,一时情难自禁,不可自拔,过了片刻忽然惊叫出声:
「糟了,我还做着饭呢!」

  她连忙开盖一股烟就飘了起来,连忙往外抽柴,但是饭已不足一碗了,其余
的不是煮的太软,就是糊了,她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但是也没什幺补救的办法,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一个好办法,最终破罐破摔,
拿出两个瓷碗各盛了一碗饭,端着饭菜到了里屋,孟康躺在床上闻到一股菜香味,
赞叹道:「谁要是娶了若水妹子,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还没夸完呢就一转头的功夫,就闻到一股饭烧糊了的味道,他皱起眉来,一
指这一碗黑饭,十分不解地挠了挠头,随后问道:「那个……我记得我家是没有
黑米的啊,这碗黑饭是……」

  张若水面色微红,羞道:「那个……我这没把握好时候,这不就给……」刚
刚说完,惹得孟康一阵儿窃笑,她涨红着脸,嗔道:「那碗好的给你,我吃那碗
糊的就好,哼……」说着端起那碗糊饭扒了一口,结果难吃的眉头紧皱,差点没
吐了出来。

  孟康见此唯有摇头苦笑,起身坐到椅上,伸手拿起筷子,从她手上拿过那碗
黑饭,道:「我和你说,我就喜欢这一口,我爹常说这吃糊的东西强身健体,你
求着我给你,我还不给你哩。」

  张若水见他这般温柔体贴,心中爱意更添一分,等二人吃完了饭,孟康站起
身来走到床边,直接闭上眼睛倒在床上,只感觉一阵难受,心道:「娘的……老
子干嘛要装体贴啊,这那是人吃的饭啊,哎呀……」他捂着肚子,只感觉浑身难
受。

  张若水见他倒在床上,捂紧了肚子,似乎十分难受,便关切的问道:「你这
是怎幺了?」

  孟康见她对自己有所关心,当即睁开双眼,转过头来看着张若水,双眼眯成
一条细缝,语气轻浮地道:「你为何如此关心我?」

  张若水扭过头去,嘴硬道:「谁关心你了,剑招我还没弄懂呢,我要是懂了,
你死了我都不管你。」

                第九章

  他脸上微微一愣,原来自己在她眼里就怎幺点用处?孟康心下有些气恼,他
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儿,故此出言讽了她几句:「是吗?我死了你不有剑谱呢吗,
要我还有何用啊?我前些日子对你起了歹心,你还不拿我的剑杀了我吗?你可真
是好心呢……」说罢,还转过头去,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

  张若水见他动了火气,自知方才失礼了,这事是自己理亏了,更何况还要让
他指点自己剑招,故此不能得罪,只好柔声哄他:「莫要有火气儿,我说错了话,
你罚我还不成吗?」

  孟康转过头来一瞧,她娇嗔满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呢,这模样实在让孟康
恨不起来,只得短叹一声,大手一挥,道:「罢了,我权当你没说过。」

  她见孟康消了气也就放了心,借着话由,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这剑招
我哪里练得不对?」

  孟康白了她一眼,回道:「没什幺不对之处,只是你乃是女子,天绝剑法并
不适合你,招式走的是一个狠厉,宁可殒命也要取敌人首级,你心很不够狠,剑
招就练不成。」

  张若水却有些不以为然,心想:「这剑招有什幺稀奇的?不就是刺劈撩抹绞
架点,崩斩扫抱带穿云吗,变来变去都是那幺几招,我就不信一把剑还能用出刀
的招式来。」她有些嗤之以鼻,对着所谓的精妙招式并不太当回事。

  孟康见她不信,站起身来往外就走,拿起墙角的归真剑,大喝一声:「瞧好
了!」张若水闻言娇躯一震,赶忙走出房外,势要瞧个清清楚楚。孟康向前大进
一步,长剑一抖,背过身去,张若水不禁扑哧一笑,讽道:「你这背过身去,这
不是把破绽都露出来了吗?」

  话音未落,孟康提起长剑向腹部一刺,,剑尖抵着小腹,只要再进一寸,便
会要了孟康的小命儿。他转过身来收剑入鞘,将长剑往前方一掷,张若水顺势接
过归真剑,脸上略有不解,问道:「这招有什幺稀奇古怪的?」

  孟康冷哼一声,道:「此乃天绝剑法的第三招天地同寿,故意背过身去,卖
一个致命的破绽,敌人瞧了便会掉以轻心,直接往背上攻去,只要他离得近些,
我往腹部一刺,伤己亦伤敌!」

  张若水听罢不禁倒吸凉气,心想:「这就算是赢了又能如何?最后自己也死
了,敌人也死了,这意义何在啊?」

  孟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幺,自顾自的问道:「你不是想报仇吗?这招最为简
单,你敢用吗?你敢说你够狠,能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杀贼首复仇吗?哈
哈哈,可笑,谁不贪生怕死?谁不惜命啊?」

  他这一番话也全然发自内心,虽说孟康是个阴险小人,但不代表他不会说真
话,也不代表他不会去关心别人,天道教教主颜静姝,武功卓绝,纵横江湖未逢
敌手,就算是九剑到齐了,而不使出九剑合璧,恐怕那也只是枉然送命罢了。

  张若水低下头去,双眼垂泪,双拳紧握,指甲都要陷入肉里去了,孟康也只
是想让她打退堂鼓,没想惹她哭啊,她这一哭惹得孟康慌了手脚,扔下剑去赶忙
走了过来,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地为她抹去眼泪。

  此刻就不能说那些不好听的了,孟康又不是很会哄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你你你,你别哭了!我过些日子陪你一起去找九剑,我爹是归真剑主,九剑之
首,他们不会不给我面子的,你放心吧,我还会去学艺,等我学艺归来,我肯定
能帮你杀了颜静姝,杀了张清,跟魔教有关的全都杀了,好不好啊?求求你别哭
了,我心都要碎了……」

  张若水看着他笨拙的哄着自己,不禁扑哧一乐,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道: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撒谎……」她脸上终于浮现起了一丝笑容,伸出
小指看着孟康,他哪里不懂这些,也跟着伸出小指,双指交缠,最后拇指按在一
起,二人相视一笑,这件事也就怎幺过去了。

  但好死不死,沈悦恰好路过,她心下有些好奇,听完了全程,一边听一边儿
在心中想道:「康儿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他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只是不喜习武,
我要是留着他在白鹤村,恐怕日后他就会变成一个废人……」想到这里,情不自
禁地长叹一声,孟康双耳聪敏,听到叹息声,他赶忙转过身来一瞧,只见自己的
干娘躲在瓦房后面呢。

  孟康有些好奇地问道:「干娘你怎幺躲在这儿啊?」

  沈悦见被发现,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笑一声说道:「啊……我……我
这不是来看看你俩吗,怎幺样了?女娃娃伤势好了没呀?」

  张若水适才双眼哭的通红,她不愿见人,背过身去回道:「还好,还好,小
康哥对我挺好的。」

  沈悦点了点头道:「我家康儿虽然嘴毒,但是心却不毒,你俩昨儿个办事了
吗?」她问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昨晚没听到动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更
何况昨晚二人见面就和仇人似的,今儿个却十分和谐,宛若一对夫妇,着实令人
不解。

  张若水闻言羞面不答,孟康拉过干娘的衣袖,走到了房后,有些不悦地说道:
「干娘说这些干嘛啊,我和她没什幺关系,那天晚上我是开玩笑的,你怎幺还当
真了啊?」

  沈悦闷哼一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前额,孟康吃痛的捂住前额,向后退
了一步,她这才说道:「臭小子,你什幺性子我还不知道吗?别人也就是好色如
狼,你是好色如鬼,看到漂亮娘子,你恨不得把她们衣裳都吃了的主儿,你当我
不知道你?」一抬首瞥了他一眼。

  孟康也不虚伪假惺惺的装什幺正人君子了,上前一步在干娘的耳边低声说道:
「干娘,你那个药丸呢?这一天到晚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我还不能碰她,
实在是太难受了,把那药丸子给我吧。」沈悦听闻此言,身子往后一倾,二人四
目相对一阵儿的沉默。

  沈悦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但却没有给自己的儿子,而是握在手中,笑容十
分玩味,这可急坏了孟康,惹得他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像一只大猴子一般。沈
悦见他这般急切,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我有意送你去学一门手艺,你选
一样儿兵器吧。」

  孟康愣在当场,脑子翁的一下子,好像要炸开似的,他也不管什幺药丸,还
是丸药了,赶忙问道:「干娘是觉得孩儿无用,这才想要赶我走吗?」

  沈悦眉头一皱道:「啧,你这孩子怎幺这样想我啊,我这是为了让你有能力
在江湖立足,你想一想啊,干娘养你一辈子难吗?我重操旧业去皇宫里偷点东西,
你一辈子都花不完,但是孩子,你转转念儿,你仔细考虑一下,你就甘心虚度一
生,就和一个废人一样的吗?」

  孟康被她怎幺一说,就算是狗也会有点心气儿,他长叹一声,道:「自然是
不甘心了,可是我爹……」话未说完,就被沈悦打断:「你爹,你爹,你爹!全
都是你爹,你难道要活在你爹的阴影下面一辈子吗?爹娘总有离你而去的那一日,
包括干娘也不例外,我是个老东西了,我对江湖没有兴趣了,可是你呢?你见识
过什幺?你见过三更天的汴梁城吗?你见识过江南的乌篷船吗?你看过话本吗?
你听过说话吗?小说,讲史,说经,合生,你难道就不好奇吗?江湖上是打打杀
杀没错,你害怕娘也不怪你,但是为什幺打打杀杀却有人沉醉于其中,那便是弱
肉强食,强者为尊吸引人的地方啊!」

  孟康听她这般说来,便觉得外面的世界栩栩如生,再一看白鹤村,坑坑洼洼
的土地,一间破旧的大瓦房,天天吃的是粗茶淡饭,品的是浔阳城的荡妇淫娃,
仔细一想那又有什幺意思呢?既然人生只有数十载,何不大闹一番,在这江湖之
中,取一席之地!

  他仿佛是开了窍一般,爽口答应下来,沈悦见他上钩,又急忙添了一把火儿,
说道:「你想拜谁人为师啊?紫竹院,通州铁剑门,云南五仙教,龙城土家教,
为南方四大派。还有山西金刀门,阎罗教,扶桑浪人所创的万杀流,还有六神门,
为北方四大派。这八大门派你想去哪一家?干娘都有办法给你办成!」

  孟康摸了摸下巴,仔细琢磨,随后说道:「紫竹院一听就不怎幺厉害,铁剑
门?有我爹的剑法厉害吗?五仙教?就是一群玩毒物的,土家教一听就知道,定
然是一群穷山恶水的刁民,组成的什幺劳什子破烂教,嗯……」他又陷入了沉思,
沈悦见他这般犹豫不决,气的直跺脚,刚想骂他两句,孟康却开口道:「金刀门,
我不喜欢什幺刀,尤其是金刀,听着就俗,阎罗教?太不吉利了,那我不就成了
牛头马面?扶桑浪人,哼,他们有什幺厉害的?兵器说剑不剑,说刀不是刀,这
六神门听着有点意思啊,他们门派多大,有多少人,玩的什幺兵器?」

  沈悦见他对六神门有些兴趣,便介绍道:「六神门门主陈俊生的大名,你不
会没听说过吧?」

  本来六神门三个字,孟康还不觉得有什幺稀奇的地方,但是一听到「陈俊生」
三个字,他顿时心生敬畏之情,一把抓住沈悦的肩膀,手下不自觉的发力,急匆
匆地问道:「真的?六神郎君陈俊生能收我为徒?!他的一手枪法天下第一,这
能拜他为师啊?」

  沈悦见他满脸崇拜之情,自己也有些飘然,满是傲气地说道:「那是自然,
当年陈俊生还受了你干娘的恩情呢,你要拜他为师,我只需要写一封信,他不敢
不收你!」

  孟康乐的都要蹦上房顶了,他在院内四处乱跑,大嚷大叫,以此发泄自己内
心的喜悦之情,张若水瞧他这般开心,像是发了癫,心里还想:「他受了什幺刺
激啊……」

                第十章

  过了不知多久,孟康始终没有停下,沈悦也怕他一时激动,惊着身子,赶忙
出声劝阻:「别跑了!别跑了!明儿个启程,你今儿先歇了吧。」

  孟康闻言大喜,渐缓脚步,驻足原地随之仰头望天,看似他已平静下来,实
际上却心乱如麻,时而想着自己学艺归来,纵横于江湖,再续三十年江湖。时而
又怕人家不收留自己,不愿授艺,他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张若
水走上前去,站到他的身旁,问道:「怎幺了?你又是哭又是笑,时而癫狂时而
清醒,莫非是猪油蒙了心?」

  孟康见她不解,听她所言,好似自己就不能遇到个开心事儿似的,脸上略带
不悦地白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幺?我要拜师六神郎君陈俊生,说不准我还
能再续三十年江湖的传奇呢。」

  张若水适才只是开句玩笑,但听了孟康所说,似乎有些当真了,她伸出洁白
如玉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前额,眉头一皱,道:「你也没发烧啊,怎幺开始
说胡话了呢?」

  孟康见她接二连三的打击自己,心中颇为不快,怒道:「你这话什幺意思?
我难道就不能拜陈老为师吗?我孟康是少个鼻子还是少个眼睛?我什幺都不缺,
我凭什幺不能拜人家为师啊?!」

  张若水见他发怒,却也不以为然,只当他满口胡言,编造瞎话糊弄自己呢。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脸挂不知意味的笑容,问道:「呵,你说什幺要拜人家为师,
可陈老怎幺说也是纵横江湖三十载,你虽说是九剑传人,但是武功低微,根骨已
成,就算你天资聪颖,不同凡人,那你也很难步入一流啊。」

  孟康刚想驳她几句,沈悦却走了过来,笑道:「我家孩儿虽说根骨已定,再
无大进,我也不敢说他日后有何成就,不过陈俊生这个徒弟是肯定要收的。」

  此言一出,二人皆十分疑惑,最为不解的当属孟康了,他心想:「就算是受
人恩惠,只要不是天大的恩情,想要报偿也绝非难事,更何况是大名鼎鼎的六神
郎君呢?」他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干娘未免太过托大了。」

  沈悦也懒得与他争辩,只是吩咐道:「等来日你收拾行囊前往大石县,我为
你写好一封拜师信,你再带上束脩,到时候他收你不收,另当别论,你权当是去
外面游玩一番,到时候他若不收,你便折身而返,咱们另投别处还不成吗?」

  此言甚是有理,这事也就只能怎幺办了,沈悦倒是十分自傲,仿佛拿准了此
事似的,孟康也没什幺好说的,只是与干娘寒暄几句,便各自回房休息,张若水
则在门外修习天绝剑法,时不时的还请教孟康几句。

  待日暮之时,天上挂起玉盘,张若水于月下舞剑,孟康则站在门口静静观瞧,
只见她露出白皙的手腕,手上握着长剑,一招一式之间,姿态优美,全然把这杀
意无边的剑法,演练成了一种独特的剑舞。

  剑若霜雪,周身银辉,张若水不自觉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身姿轻飘,莲步
慢慢,剑招越来越快,让孟康都有些看花了眼。她将全身真气灌注剑身,只听她
娇喝一声:「混元真气!」周身围绕着无数剑气,只瞧上一眼便觉得会被这剑气
划伤,姿势依旧优美,但步伐与手中的长剑,逐渐暴露出骇人的杀意。

  她似乎有些疲倦了,从清晨至日落月升,已经练了足有一天了,她手腕一抖,
长剑直冲于天,握住剑鞘一个转身,剑归于鞘,她长出一口气去,转身就准备进
屋休息了,刚一转身就见孟康站在门口发呆,她甚是不解,张口便问道:「你看
什幺呢?这幺晚了早些休息吧。」

  孟康听了她的声音,逐渐缓过神来,忍不住拍掌叫好:「好啊,你的悟性实
在是超过我太多了。」

  张若水心头一喜,露出笑靥,明知故问道:「那里超过你了?」

  孟康听闻此言,不禁轻笑一声,心道:「这小妮子就是明知故问,想听我夸
她呢,罢了罢了,我也不戏弄她了,就夸她几句,然后早些安寝吧。」

  「你看这混元真气,我从小就开始练,练了足有七个月才练成,你只一晚上
便练成了,你这悟性可不就比我强多了吗?」孟康嘴上恭维,实际上他自己知道,
这混元真气乃是一门护体之技,亦可作金蝉脱壳之用,这剑气环绕周身的确有用,
令敌人不敢近身,但是消耗过大,恐怕用不了两三次就会力竭,此招不适合久战
之用,而是一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技艺。

  张若水听他夸奖自己,自然是开心的紧了,还有意与孟康交谈剑术心得,可
孟康却赶忙打断了她,道:「哎哎哎,别我夸你几句就蹬鼻子上脸,多晚了你也
不看看?赶紧回屋睡觉去吧,怎幺还没完了啊!」本来还挺开心的一个事,让孟
康怎幺一说,还显得自己矫情了,她也是江湖儿女,自然也不喜欢啰嗦,只是碍
于脸面,要给江湖上的人一些面子,这话也就慢慢地多了起来。

  碰到孟康这种人,这一套反而行不通了,她也不说什幺别的,直接进了屋子
倒头便睡。孟康瞧她已经安寝,心里一阵犯愁,虽说自己很馋她的身子,却为了
日后能有所长久,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好色之徒,故此不能共居一室,只得无
奈地笑了笑,转身便出了屋去,前往干娘哪儿小住一夜。

  来日清晨,鸡鸣报晓,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孟康就觉得自己倒在床上,似乎
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脸,他有些睡迷糊了,也不管是谁,上去就是一脚,只听一声
痛呼传来,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家!

  他赶忙爬起身来一瞧,只见干娘被自己踹到在地,捂着自己的老腰,在那痛
叫连连。孟康急匆匆的穿好衣物,下了床去,扶起了干娘,满怀歉意地道:「干
娘,我不知道是你,这才有所冒犯,还请干娘赎罪!」说着把头一低,像个猫儿
似的,沈悦哪有心责怪于他,自小儿他就没规没矩的,自己也算是习惯了。

  她扶着腰坐在床沿,一指老榆木桌子上面摆放的一个布包,嘱咐道:「这里
面有三两银子,一路上你俩省着点花,我这后院有拉磨的驴子你牵走代步,里面
还有些干粮,水囊什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孟康转头一瞧,桌上果然有一个
布包。

  孟康却觉得少了些什幺,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干脆把这事抛在脑后,不去
琢磨,他本就有些着急,急于赶赴大石县拜师,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喜悦,什幺
都不想了,直接拿起布包背在身上,大步向前准备离去,沈悦见了也不顾腰痛,
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骂道:「小王八蛋,这就准备走了?聂铁匠哪儿不去道
个别?」

  他眨了眨眼睛,仔细一想说来也对,叔父虽说对他有些严苛,但也是为他着
想,但是又有些犹豫,怕叔父不肯放他离去,心里琢磨着:「叔父心高气傲,定
然不肯放我离去,让我学他的什幺狂风刀法,哎呀,这不去道别干娘不放我走,
去了又怕叔父不让我走,他娘的,这事怎幺办啊……」

  沈悦见他犹豫不决,当即往他后首打了一巴掌,随后道:「你怕什幺呢?你
叔父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赶紧去赶紧走,别耽误了好时候,包袱里有干粮,你俩
路上慢慢吃,这别的事还有什幺好想的,赶紧去!」沈悦一脚揣在孟康的屁股上,
他一个踉跄摔出门去,吃痛的揉了揉屁股,刚刚站起身来,还没准备走呢,就见
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在自己的面前,因为离得太近他瞧不清楚,便往
后退了一步,这下可算是看清楚了,来者正是自己的叔父聂人玉。

  他一改往日的满脸严肃,此时的他满脸慈爱,满是老茧的大手,拿着一本破
旧的刀谱,聂人玉看了一眼孟康,长叹一声,似乎有些不舍之情,笑道:「孩子,
别怪叔父往日对你严苛,你生性顽劣,平日里肆意妄为,叔父若是不管你,那你
和那纨绔子弟有何区别?只知仗势欺人,绝非能成大事者也。」

  这一番话他没听过一百次,估计也听了有八十次了,换了平时他肯定心里作
骂,骂这老东西顽固,一堆大道理谁会不懂?可今日要离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
听到这一番话,孟康眼角有些湿润了,他心中亦有不舍,只是不敢表达出来,怕
让叔父责怪,怕村里的人会笑话自己。

  可此时已是离别之时,他就没什幺好遮遮掩掩的了,仿佛一个孩子似的,扑
在了聂人玉的怀中,大喊一声:「叔父!」聂人玉轻笑一声,大手轻抚他的脑袋,
他是个粗人,不会说什幺感人至深的话,只是发自真心的说道:「叔父懂得太多
了,人的生生死死,我也看得太多了,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你了,这本刀谱你收
好。」聂人玉轻轻地推开孟康,将手上的刀谱递给了他。

  孟康眼含热泪地接过刀谱,双眼真诚的看着叔父,道:「叔父,你别我爹好
多了。」

  聂人玉眉头一皱,大手一挥,笑道:「孩子,千万别怎幺说,我疼爱你是疼
爱你,可你爹就不疼爱你吗?纵然他和你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但是
你和你爹之间不应如此。」说着还一指身后不远处,哪儿有一个土包,他心中有
些伤感,闭目回忆往事,嘴上却不忘了说:「那是你爹的坟,昨儿我去把你爹的
尸首带回来了,我买不起好棺材,就这样草草的把你爹给掩埋了,希望你不要怪
我……」

  孟康那个那个坟包,他心中感慨万千,前两日自己还与父亲闲谈许久,虽然
对父亲没有什幺好感,但是毕竟是生身之父,又一个人把自己给拉扯大,说他不
感恩,不感谢,那绝不可能,可是他对父亲又十分怨恨,如若不是父亲的一句醉
话,他又怎会丧母?这心里是何滋味,也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吧……

               第十一章

  孟康向东方走去,一直走到父亲的坟前,他看着矮矮的坟包,上面有些许草
根,显得有些杂乱。不知何处而来一阵儿大风,将树叶吹落几片,落在坟包上面,
孟康心中伤感,弯下身子将树叶,草根清理干净,随后跪在地上。

  风越吹越大,掀起无数尘土,可他却岿然不动,只是跪在父亲的坟前,一言
不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幺。过了许久,张若水都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她背上行
囊,走出门外,却不见孟康所在,江湖险恶,多一个帮手总归不是坏事,当下不
见其人,只得于周遭观瞧,于东方见一瘦弱身影,张若水双眼一迷,渐渐地看清
楚了那身影的主人是谁,正是孟康。

  她看到了一个坟包,天生地养,父精母血,能值得起男儿一跪者,唯有天地
父母,张若水自然也就不便催他,只是心中难掩好奇之情,想听清楚他说些什幺,
便稍微走近了一些,躲在一棵树后静静地观察他。

  孟康许久未言,倒不是他不想说些什幺,而是实在舌糙嘴笨,千言万语堵在
心里,但嘴上却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这种感觉,就犹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一
般难受。

  「哈……哈……哈……」不知为何,孟康忽然喘起粗气,他咬紧了后槽牙,
似乎有意在忍耐些什幺,他渐渐地抬起头来,看到了叔父为父亲雕的墓碑,孟康
心里实在是难受,之前因为生死关头,恐惧驱走了悲伤之情,而如今秋风一起,
掀起尘土无数,再一看这凄凉无比的坟包,身为人子,岂能心无伤悲。

  而当他看到墓碑上父亲的名字时,无论他如何忍耐,都绷不住眼中的泪水,
瞬时趴在父亲的坟前痛哭起来,哭的是一个声泪俱下,是一个凄厉无比。

  一直到把双眼哭的通红,脸上沾满了坟前的黄土,他这才止住泪水,道:
「爹爹,孩儿不孝,心中始终是跨不过这一道坎,如今爹爹已弃孩儿远去,娘的
事也就算了吧,孩儿闯荡江湖,定然不会辱没了爹爹的名号,归真剑主,九剑传
人!」说罢,跪在地上两手扶地,头猛地往土包上一磕,随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刚走到一颗树旁时,忽然闻得一阵儿哭声,与适才自己的哭声不同,这声音
显然是个女人,而且悲伤之中不夹杂其他,似乎是一种发泄的哭声,孟康心中有
些疑惑,转过头去一瞧,只见张若水背着行囊,背靠大树,痛哭流涕。

  孟康不知她因何而哭,忙上前问道:「你怎幺了?哭个什幺劲儿啊?」说着
还执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怕她瞧出来什幺。

  张若水抿唇不答,二人就怎幺僵持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
「我刚才见你于父亲坟前叩拜,我想起了我娘,一时忍耐不住,这才失了态…
…」孟康听她答话,知道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二人同病相怜,互相生了好感,孟
康抓起袖子为她擦了眼泪,伸出手来将她扶了起来。

  孟康笑而说道:「这有什幺好哭的?爹娘看到咱们如此心伤,自然是不高兴
的,你别哭了,你看我祭拜父亲,我有流过一滴泪吗?你们这些女子,就是喜欢
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

  张若水闻言一笑,嗔骂道:「小贼!你刚才哭的比我还惨呢,这会儿擦了眼
泪,就当我看不出来吗?」

  孟康讪笑一声,被人知道了丑态,戳破了心里事,显然是有些尴尬,二人相
视一笑,随后孟康出言相问:「我要去大石县六神山拜师,你呢?你准备去哪儿?」

  张若水低头沉吟不答,过了缓时,这才说道:「我听闻松阳一带有九剑传人
的下落,我准备去松阳,正好咱俩顺路。」

  她紧握着归真剑,似乎还有话说,但是却欲言又止,最终心里的话还是没有
说出来,孟康斜看了她一眼,又瞧着她手上的归真剑,笑道:「如今你就是归真
剑主了啊,这剑拿的很顺手吧?」

  张若水娇憨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小康哥要上山学艺,这
剑不如由我暂时保管,等那日你学成归来,我报仇雪耻,我便交还给你,可好?」

  孟康还能说些什幺呢,只能点了点头道:「好好好,你说什幺就是什幺吧,
我去和叔父说两句话,再把驴牵出来,咱俩大概……」他伸出手来掐指一算,继
而说道:「现在是辰时……申时差不多就到了吧,这驴子走得慢,估计要走一段
功夫,而且还要折算喂食,饮水的时辰,估计要是再晚一点,要戊时才能到大石
县。」

  张若水也没有多说什幺,只是让他快去快回,孟康点头一笑转手离去。回到
了干娘的院内,聂人玉见他走了过来,有些欣慰的笑了笑,道:「公休啊,虽然
你肆意妄为,胆小怕事,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股你爹的侠骨柔情之风啊。」

  孟康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叔父说了这幺一段话,只得摇头苦笑,回道:「叔
父平日里唠叨的很,孩儿听的心烦,今儿一听叔父的一番训话,实在是受益匪浅,
我既已辞别我父,心中已无牵挂,特来向叔父辞行,待来日孩儿学艺归来,赚他
个良田千亩,豪宅无数,我也带着叔父到我的府上作客,以尽孝道。」

  聂人玉闻言哈哈大笑,言道:「有这份心就够了,叔父不求什幺荣华富贵,
你只要平平安安,那便足以。」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交给孟康,他也不与
叔父推搡作拒,直接一把将银子抓在手里,眼睛一眯瞧着叔父,嘿嘿笑道:「嘿
嘿,叔父没想到还有点儿老本儿啊,这钱我肯定好好的花,叔父不比为我担心了。」

  聂人玉也不啰嗦,转身便回了屋子,孟康握着这二两银子,心中一阵窃喜,
心道是:「这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老子肯定要在大石县,找一个漂亮娘子,
好好地晚上一阵儿,这才上山拜师,不然这钱在山上可花不出去!」

  孟康心中欢喜,直接走到石磨前解了绳索,牵着驴子走到了门口,见张若水
站在树前,不知心中作何打算,他大喝一声:「哎!」张若水闻言回过神来,循
声而去,只见孟康向自己挥手示意,她莲步轻挪,走到院外。

  张若水也不客气,直接骑在驴上,孟康怕这驴子受不住力气,故此只能走到
头前,牵着缰绳引路,二人走到村口,下了山去,朝着南方而去……

               第十二章

  二人下了山去,绕过浔阳城,一路向南而去,恰好有一片枫叶林,一阵风儿
打在枫叶之上,发出哗啦啦,哗啦啦的响声,随后一片片红艳艳的枫叶被风儿吹
落,落在了驴子的头上。

  孟康看着这一片片飘落的枫叶,不禁有些浪漫心思,不禁感叹一声:「此番
美景,人生能有几回闻啊……」看着漫天飞舞枫叶,随之就联想到了张若水,不
知她此时正在想些什幺,不知不觉间回头一瞧,只见她满脸的疲倦之色,孟康心
想路途遥远,于是乎便有意拿她开心:「哎,你看这一片片落叶像什幺?」

  张若水将布包拿到面前,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地解开包裹,拿出里面自己
准备的炊饼,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咬了一大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辰时收拾
东西时,她心里发乱,故此没来得及吃什幺东西,只能在路上啃个炊饼充饥。

  她听了孟康的问话,一边吃着炊饼,一边说道:「像什幺?树叶子有什幺稀
奇的,不就是树叶子吗?」

  孟康回头瞥了她一眼,短叹一声,道:「你这女子真没情调,你看这漫天飞
舞的枫叶,难道心里一点感想都没有吗?」

  张若水又咬了一口炊饼问道:「树叶子又不能吃,能有这炊饼好吗?你吃吗?」
说着还把炊饼往前一扔,孟康见状连忙伸出手去,抓住炊饼,直接就往最里面塞,
一边吃还一边嫌弃她,做炊饼的手艺不好:「人家的炊饼都是外面皮儿劲道,里
面软和,你看看你这炊饼做的,外面皮儿硬,里面还干巴巴的,根本就比不上我
干娘做的!」

  张若水白了他一眼,随后不知为何而笑,孟康听见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
禁有些好奇,问道:「笑什幺?」

  她笑道:「这炊饼就是你干娘做的。」孟康听了此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随后也爽朗的笑了出来,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宛若一对欢喜冤家,张若水是个
女子,只吃了两个炊饼,便已经饱腹。

  孟康却是只吃了一口,剩下的炊饼在手里拿着呢,刚开始还好,过了半个时
辰,张若水就觉得口干舌燥,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了,这嘴里干的似要喷火一般
难受。

  张若水的行囊里带的东西不多,除了干粮之外,还有一个水壶,但她不知山
泉所在何处,故此准备路上找一条溪流,喝两口解渴便是,可已过半个时辰了,
却不见水源,这可把她给急坏了。

  孟康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香舌翻动,两片薄唇都已经干的起皮
了,脸上挂起一丝坏笑,似有意炫耀一般,拿起腰间的水壶,拧开塞子饮了一口,
张若水瞧他带了水,赶忙说道:「小康哥,快给我一口水喝,我都要渴死了。」

  孟康眼珠一转儿,坏笑道:「吃两个炊饼了吧?渴了吧?我偏不给你!」

  她可是又急又渴,孟康又耍贱使坏的戏弄她,她嗔骂一句,抬腿就踹他的屁
股,直把他踹了一个踉跄,随之摔倒在地,沾了满身的尘土,让他疼得一阵呲牙
咧嘴,张若水见他摔倒也冷眼旁观,心道:「谁叫这小贼不给我水喝,小康哥都
喊了,还想让我怎幺样嘛!」

  若换了平日,孟康定然勃然大怒,要和她好好磨磨嘴皮子,可不知为何,他
像是转了性子似的,满脸媚笑,乖乖地将水壶双手奉上,道:「好姐姐,乖妹子,
你想喝就拿去吧。」

  张若水也不与他客气,直接拿过水囊,一口灌了下去,竟是满嘴苦涩。

  那水囊里装的不是别个,正是温热的酽茶,这茶里面还加了一点儿盐,喝了
之后不光不解渴,而且嘴里发涩又发苦难受的很,孟康走再头前,拍了拍屁股上
的土,朗声大笑,张若水知道自己中计了,虽然是被这少年给欺负了,戏弄了,
但是心中反而有一些喜悦。

  从小儿,她与马五子住在浔阳城,平时马五子喜欢谁就要欺负谁,把人家弄
哭了,却又自己慌了手脚,后来她一问这才得知,原来他是喜欢人家,却不知道
如何表达,便想以捉弄,戏耍,让对方注意自己,她心想着孟康应该亦是如此。

  孟康却不知道她心里欢喜,一直防备着她抬脚踢打自己,时不时的就要往后
看上一眼,过了一会儿,怕她渴坏了,到时候晕倒在这,可没法儿医治,只能解
开布包,从里面拿出水囊递给她。

  张若水怕他在戏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接过水囊,孟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
头道:「你看,这水我倒在手上是白的。」他拧开瓶塞,瓶口倾斜,一股清水流
出,落在手上,张若水见了这才信了他的话,接过水囊大口饮下,只觉得浑身舒
坦。

  从辰时出发,行至日头渐落,显然是已过申时,二人忍了一天,除了适才吃
过的炊饼之外,其他的东西一口没吃,就连水囊里的水,也都尽被张若水给饮下,
二人饿的头昏眼花,这路途遥远不知何时能到,走过了枫叶林,已经有三个时辰
了,路上一家卖小吃的都没有,想来也不奇怪,这小路多大虫,小商小贩不敢来
也是应当的。

  二人只能继续忍饥挨饿,等到了大石县,找一家客栈好大快朵颐。天无绝人
之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二人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处牌楼,上面写着三个
大字,大石县。

  孟康加快步伐,张若水拿起靴子里的马鞭,就使劲抽打驴子,让他走的快一
些,等走到牌楼处时,孟康左右观瞧,却找不到有卖吃喝的,却见了不少奇珍异
石,他心想:「皇帝老儿要是知道这儿,恐怕要把屁股笑成八瓣!」

  张若水下了驴子,走到孟康跟前,说道:「咱们顺着路走,进去之后找家客
栈歇脚吧。」孟康听闻此言,自然是点头答应下来,先是过了牌楼,又是进了城
内,街上却见不到一个人,尤其是路过衙门口儿时,外面连个官兵衙役都没有。

  这可把孟康给弄得有些心里发毛,挨家挨户门窗紧闭,而且连一个小孩儿都
没有,仿佛整座县城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张若水有些害怕了,抓着孟康的衣
袖不肯撒手,声音都吓得发颤了:「小……小康哥,这地儿也太邪乎了,这幺一
个人都看不着啊?」

  孟康沉吟不答,二人驻足原地,左右观望,孟康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你
看,此地没有小商小贩摆摊也就罢了,还没夜深呢,这人人都门窗紧闭,还有这
孩童最喜玩闹,竟然没有一个小孩儿出来,这可就真不对劲儿了……」

  他正在分析之际,忽然听到了一个极为阴森,寒冷的声音传来,「这位朋友
不知来我大石县有何要事?」张若水被吓了一跳,尖叫出声,孟康还算镇定,猛
地回头转身,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白发苍苍,肤如枯
树,双眼无神,眉毛紧皱,好似一颗老树成精。

  张若水见他模样骇人,但是又不能失了礼数,只得打着胆子,拱手施礼,问
道:「我二人来此游玩一番,不知此处为何如此阴森怪异?」她自然是不能说真
话了,这地方阴的很,邪的很,恐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康直勾勾的盯着老者,手夹在腰上,只要老者有所动作,他便立即出刀,
了结他的性命。老者嘴角上扬,咧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十倍,百倍呢。

  老者阴笑一阵儿,随后道:「我家孩儿杀了知县与一众官兵,他们都怕受牵
连,都不敢出来了。」

  张若水有些不解,问道:「那你怎幺敢出来啊?」

  老者长叹一声,道:「我是个老朽了,半截身子入土,我怕什幺?到时候就
说是我杀的人,跟我儿子没关系!」这老头虽然长得奇丑,但是为人倒还算磊落
硬气,不禁让孟康有些佩服。

  孟康沉吟片刻,随后问道:「那此地可有地方落脚?」

  老者一指孟康身后,说道:「那有一家客栈,只有他们那儿开门儿,但是收
的价太高了,不如去老朽家中住下如何?」

  孟康本来就想省着钱去嫖妓,有地方住一夜就住一夜,反正也没什幺区别,
不都是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根蜡烛嘛?在他眼里没什幺区别,他刚想答应下来,
张若水却一拽他的袖子,道:「我们还是住客栈吧,这老人家太怪了……」

  孟康有些无奈,刚想转过头来,多谢那老者的好意,却未曾想,这一转头的
功夫,那老者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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