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zsss1
2021年2月25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58976
这篇到此就算完结了,结尾接到征南第二卷,但是两者没有必然联系。
23、二狼主出狱
夷明山阴云密布,开封汴梁却是一派艳阳高照的景象。天气已是渐渐转暖,
白天也是越来越长,还没到五更时分,天色已是全亮。天波府门前开始热闹起来,
过往的人流都从门前的下马牌坊前经过,到城中的集市上去换买卖。
一个长得弓腰驼背的老头打开府门,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清
晨清新的空气,舒展了一下筋骨。
这时,一个做买卖的贩子正好从门前经过,招呼道:「老管家,起得愣早?」
杨洪朝他笑笑,道:「当下人的,自然要起得比主子们早些。」他话没说完,
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起来。他已看到不远处一乘快马飞速地朝这边驰来。这么快
的马,一般都负载了边疆的紧急军情。他虽然年纪大,但是老眼并不昏花,细看
马背上的人,正是府里的丫鬟杨排风。
杨排风满身血污,背上还插着两支竹箭,全然没了前几天出征是英姿飒爽。
她疾驰到了杨府门前,翻身下马,见到杨洪就问:「老管家,太君起来了没?」
杨洪见她这副样子,更是惊奇,道:「哟!排风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杨排风道:「不好了!前线出了大事,我需要尽快禀知太君!」
杨洪从未见过杨排风这般紧张的模样。要知道,她虽是个丫鬟,当年也是代
替穆桂英挂过元帅大印的人,非是紧急到千钧一发的军情,她断不至于如此慌张。
杨洪道:「太君刚刚洗漱完毕,正在堂前等候众家夫人点卯!」
「快领我进去!」杨排风大声道。
杨洪不敢怠慢,急忙引杨排风进了府里。杨排风一见太君,急忙冲上前去,
跪在地上,道:「启禀太君,大事不好了!」
佘太君见杨排风这副模样,心中已猜到了一半,定是前线打了败仗。出征夷
明山前,她也推测过战况,夷明山贼众七八万,穆桂英只领了五千宋军,真要交
锋,定是凶多吉少。她并不慌张,缓缓道:「排风,前线出了什么事?你不要慌
张,慢慢说来!」
杨排风回顾四周,见众家夫人还没到堂前点卯,整个空荡荡的大堂只有太君
一人,便道:「太君,讨贼大军大败,穆元帅,穆元帅被……被敌人擒了去,杨
先锋也是下落不明!」
「什么?」佘太君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惊道。她虽然猜到了讨贼大军败多
胜少,却没有猜到自己的孙媳和曾孙会被贼兵擒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
快道来!」佘太君这才开始急了起来。
「穆元帅与杨先锋拼死杀到山顶,正要拔了贼兵的大寨,却不知为何,被贼
首全义反擒过去。讨贼大军顿时兵败如山倒,死伤者十之八九,连大营都被他们
挑了!」杨排风来不及说前因后果,只挑重要的道来。
「桂英!文广!」佘太君闻此噩耗,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在太师椅上。
「请太君赶快想想办法,救救元帅和先锋!」杨排风急忙道。她想起穆桂英
被全义栓在马上,当众脱下了她的上衣。天知道被他擒到山上去,还会发生什么
事!
「杨洪!」佘太君忽然高声大喝。
老管家杨洪应声而进,道:「老太君有何吩咐?」
佘太君道:「快扶我起来,去更换朝服。老身要进殿面圣!」
「这……」杨洪犹豫道,「众家夫人正在赶来接受点卯,太君不如过了卯时,
再去面圣!」
「事关生死,不可耽搁!你这就去通知众夫人,今日暂不点卯!」说罢,佘
太君又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内房去了。
不一会儿,太君换好了朝服,又上厅堂,叫过几个丫鬟,吩咐道:「排风姑
娘一股风尘仆仆,你们先伺候她去沐浴休息吧!」
「太君,排风愿候在此处,等待消息!」杨排风心里担忧穆桂英和杨文广,
不愿去沐浴。
「老身若是向陛下进言,想必陛下自会发兵去救!你如今身受重伤,理当先
去休息。若是朝廷有意出兵,老身便将消息告知于你!」佘太君一边往外走,一
边道。
出了天波府的大门,杨洪早已被好了快马。佘太君老当益壮,翻身上了马背,
朝着皇城疾驰过去。转眼间,已到了宫门之前。
「太君,请留步!」守宫门的卫士拦住了太君,道,「还没到上朝的时候呢!」
「让开!」佘太君将龙头金杖往地上一拄,道,「老身有急事面圣!」
卫士见了先帝御赐的龙头金杖,哪里敢拦,便让了去路。
太君下了马,疾步朝着皇帝的书房而去。宋仁宗赵祯是一代圣君,虽然有的
时候也会被美色迷了眼睛,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圣明清醒的。他往往不到卯时就起
身到了书房,览阅前一天来不及处理的奏章。佘太君知道皇帝的这些规矩,就直
朝着书房而去。
「老身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佘太君说着,将龙头杖往地上
拄了两下,算是行过了三跪九叩之礼。
「爱卿不必多礼!」宋仁宗很是惊异,不知天波府的佘太君为何赶在上朝之
前来面圣,问道,「清晨入宫,不知老太君所为何事?」
佘太君便将穆桂英征讨夷明山,与杨文广一道失手被擒之事,说了一遍。
宋仁宗龙颜微微变色,自语道:「这全义是何方神圣,竟能擒了朕的爱帅浑
天侯?」
佘太君急道:「夷明山贼寇为害四方乡里,老身也有所耳闻。贼首全义更是
无恶不作,丧尽天良,附近州郡百姓深受其祸,苦不堪言。今日桂英失手遭其所
擒,唯恐有性命之忧。臣请陛下速速发兵,前往讨寇!」佘太君心中也明白,穆
桂英一旦被山贼所擒,意味着会发生什么。那时候,丢了性命事小,关乎的名节
却是兹事体大。因此她才等不及早朝,一路来寻皇帝。
宋仁宗愁眉紧蹙,沉吟片刻道:「太君,你也不是不知。河湟陇上盗贼四起,
狄青已率精锐奔赴西北。呼家大军也随后尽出环庆去了。朝中剩余的事征之师,
一半在平灭庞贼之乱时战死,一半更是先后去平灭南唐李青。仅剩的五千禁军,
被浑天侯带走,如今也是有去无回。今日的朝廷,哪里还有兵可派?即便是朝中
有兵,也挑不出可领兵挂帅之人。」
佘太君沉默下来。天子所言,不无道理。一没兵,二没将,如何事征讨?天
波府杨家的各位夫人太太,虽然要勇有勇,要智有智,可不过将才,要想挑出一
名能领兵挂帅的夫人出来,更是难上加难。原本丫鬟杨排风颇有桂英之风,可是
她刚刚经历了夷明山惨败,而且身负重伤,再让她领兵,怕也不合适。
「太君,此事容朕稍后再虑!」宋仁宗开始回绝太君。
「可是……」佘太君还欲再言,皇帝早已低下头,装出一副认真批阅奏章的
样子。
「唉!」佘太君暗暗叹了口气,告辞了皇帝,退出了御书房。
刚刚从御书房里出来,就看见太监陈琳急匆匆地朝这边奔来。佘太君和陈琳
也算是相熟,便打招呼道:「陈公公,如此疾奔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陈琳见了太君,急忙笑道:「哟!老太君,这么早来见皇帝呀?」
佘太君点点头,没有言语。此时她被皇帝拒绝,心中的忧虑更加深了一层。
虽然她有心要去救穆桂英,可无力帮上哪怕一星半点的忙。
陈琳见了,道:「看太君满面愁容,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洒
家这处,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去面禀皇上。」
佘太君抬起眼皮,问道:「是何好消息?」
陈琳道:「西北传来战报,二狼主李成遇的血书送到了侬艳花的手中,侬艳
花不敢有违,已下山降了萧元帅。萧元帅写了奏章,恳请班师。」此事虽然在夷
明山的穆桂英和杨文广早已知晓,但从山西再到开封,还是有些路程的。再加上
是喜报,并非紧急军情,送信的人在路上走得慢了一些。战报到了京师,并不能
直接面呈天子,还要经由兵部再向上呈递,因此直到此时才送到陈琳手中。
佘太君听了,心中半是喜悦,半是失落。她喜的是,呼家平西有功,终于可
以沉冤昭雪。失落的是,别家的喜讯和自家的噩耗相比之下,更衬托得杨府悲欢
落寞。太君点点头,道:「那你快进去向皇上禀报吧。」
陈琳辞了太君,进了御书房,向宋仁宗把西北班师的喜讯一说。宋仁宗龙颜
大悦,道:「快将战报呈上来,让朕过目!」
陈琳将几经辗转的战报呈递给皇帝。皇帝见了战报,更是喜悦。不料随着战
报而来的,还有一封奏章。奏章并非出自萧元帅之手,而是由降将侬艳花所书:
罪臣叩拜大宋天子:罪臣侬氏艳花本南藩小吏,押入西藩为质。蒙狼主厚恩,进
而为将。西藩无道,侵扰边庭,已是死罪。罪臣为报狼主之恩,甘涂肝脑于地,
死守山林,抗拒天兵。王师一发,虽九千里唾手可平。罪臣见义父血书,情真意
切,负隅顽抗,只是自取死路。臣见血书,幡然悔悟,引精兵数万,入萧帅麾下
为卒。今河西承平,义父亦有规劝之功,实不可没。罪臣斗胆恳请大宋天子,释
囹圄,复王爵,以安河西之民心!罪臣稽首叩拜,再拜,三拜!
宋仁宗见了侬艳花的奏章,微微皱眉道:「这侬艳花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
朕谈条件!」
陈琳道:「河西、河湟之地,自归义军覆没,今朝再无张议潮,两地之民心,
番汉生聚,已不复为大宋所有。这侬艳花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若是将李成遇
杀了,唯恐陇上民心不服,西藩国主震怒,又生变故,还请皇上思量再三。」
宋仁宗道:「按你的意思,是放了李成遇?」
陈琳道:「若是陛下圣明,还二狼主自由,一来可显大宋慈悲为怀,二来可
使西北安定,何乐不为?」
宋仁宗道:「此人能征惯战,乃不世出的名将,若是将他放了,岂不放虎归
山,空留无穷后患?」
陈琳道:「陛下所虑,也并非全无道理。小人倒是有一计,可得万全。」
宋仁宗道:「你快道来!」
陈琳道:「方才小人进来前,见老太君满面愁容地出宫去了。小人问她何事
忧愁,太君虽是没说,但小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定是为了讨贼大军在夷明山
惨败之事。此事小人已从今早逃回来的溃军中听说了一些细节,穆元帅和杨先锋
在乱军中不知所踪,更有传言二人已被山贼所掳,这才引得太君如此烦恼。西北
萧元帅和狄元帅已奏请了班师,可毕竟是数十万之众的大军,要想班师,这消息
一来一回的传递,再加上大军拔营准备,少说也要一个月以后方能动身。若要征
西大军去夷明山救穆元帅,定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教二狼主前去夷明山就穆
元帅母女,一来可安抚太君和杨家,二来可应对侬艳花的条件,一举两得,陛下
以为如何?」
宋仁宗道:「可是朕的京城之内,已无兵马可再去征讨山贼。即便是有兵马,
朕又如何放心将人马交给那李成遇所用?」
陈琳道:「陛下,你可让二狼主孤身前往夷明山救人。」
宋仁宗道:「一个人去?浑天侯五千人马尚不能平定山贼,他一个人能行吗?」
陈琳道:「陛下坐拥四海,天下才俊万千,又何止穆元帅一人?想那李成遇
却是西夏二国主,号令之下,百万虎豹云集,实为大患。若让李成遇一人去,想
必是将他投到死路上去的,让他有去无回,也省下陛下的一番顾虑。到时若是穆
元帅福大命大,一个月后还有命在,可再令呼家大军前去营救,也是不迟。」
宋仁宗茅塞顿开,急忙唤过金瓜武士,将李成遇从天牢之中提了出来。
不多时,就见武士带着李成遇进了御书房。李成遇身穿囚衣,手上脚上都戴
着镣铐。他见了宋仁宗,下拜道:「罪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平身!」宋仁宗道。
李成遇谢过皇上,从地上站了起来。
宋仁宗道:「前些日子,朕令你寄语侬艳花,若能说服她归降,朕便将你放
了。今日朕得到前线来报,侬艳花已投入萧元帅麾下。朕金口玉言,岂能反悔当
日之承诺?这便还你自由!来人,替二狼主松绑!」
几名武士上前,替李成遇解开了镣铐。李成遇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宋仁宗接着说:「只不过,你与你的兄长李元昊,妄起兵祸,荼毒生灵,为
害百姓,实在是罪不可赦。若是朕这样就将你放了,恐怕朝臣和天下都不会服气。」
「陛下,若是杀了罪臣一人,可堵天下悠悠之口,罪臣甘愿一死!」李成遇
道。
宋仁宗摆摆手,道:「要你的命倒是不至于。只是最近朕有一事甚是烦恼,
若是二狼主能替朕解决了,朕便能将你说成是将功赎罪。」
「陛下请讲!」李成遇道。
宋仁宗道:「朕前几日令浑天侯征讨夷明山,不料那山贼贼势甚众,浑天侯
竟为其所掳。朕要你代行讨贼元帅一职,前去营救浑天侯,不知二狼主意下如何?」
李成遇愣了一下:「浑天侯?」
宋仁宗点点头:「没错,正是几番与你西夏交战的那名女将!」
李成遇这才大悟,道:「陛下吩咐,罪臣自然万死不辞。只是不知陛下…
…给罪臣多少人马?」
宋仁宗道:「朕京师内的虚实,想必庞集老贼早已一五一十地告知你们西夏
了,因此你们才胆敢在边庭兴风作浪。现在朕实话告诉也没关系,今日之汴梁,
不过是一座空城耳!朕实无人马可挑拨给你。」
李成遇听了,道:「陛下,罪臣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那数万山贼呀!」
宋仁宗道:「朕已封你为讨贼元帅,你可凭诏书和行印,就地招募乡勇。」
李成遇见宋仁宗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办法,只好谢恩接过了圣旨和
帅印,辞别了皇帝出宫。他被几名宫人安排在汴梁城外的一座驿馆里休息,约定
第二天启程,奔赴夷明山。
李成遇到了驿馆,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虽是讨贼大元帅,可终究是一名胡人,
他掌的圣旨和大印,又有多少人会信!
不知不觉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李成遇便收拾起行囊,背了一把从旁边集
市里打来的朴刀,骑了一匹病老的瘦马,往夷明山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李成遇心烦意乱,郁郁不乐。刚过洛阳,正行间,忽地对面传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抬眼望去,见正是落魄的高强、高猛兄弟二人。
这两人被杨文彪私放下山,算是捡回了半条命,哪里还敢在夷明山脚下停留,
与杨排风一个念想,一路疾奔往汴梁求援。不料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李成遇。
高强、高猛二人很是惊讶,道:「这不是二狼主么?怎的独自一人在此?莫
不是陛下放你回西夏去了?可是纵然是放归,总也要有礼部仪仗相送,怎的孤身
一人?」
李成遇面对他们一连串如玉珠落地般的提问,不知从何答起,只是摇头苦笑。
因此时宋夏已重修旧好,何况李成遇的女儿侬艳花已投降了宋朝,三个人人
也算不上敌人了。高家兄弟见路边有个茶亭,便道:「咱们奔波了一夜,也是累
了,不如二狼主与我们一起饮一杯茶再走如何?」
李成遇道:「那便依了二位将军。」
24、景家村
三人在茶亭坐定。李成遇见高强、高猛二人满身血污,便问道:「二位将军
不知在何处征讨,怎的落了如此下场?」
高家兄弟二人也不隐瞒,将随穆元帅出征,本已攻上夷明山大寨,不知为何,
穆桂英失手被全义所擒之事说了一遍。两人说完,又问:「狼主此行去往何处?」
李成遇道:「巧了。在下正是奉了圣旨,去救穆元帅的……」他便将宋仁宗
如此交托给他的事,从头到尾细细地说了一遍。
高强道:「这皇上也是昏了,怎的让二狼主一人去剿灭山贼呢?纵使天神下
凡,也是敌不过那盘踞在夷明山上的数万贼兵的,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高猛接着道:「不知二狼主有何打算?」
李成遇摇摇头道:「只能见机行事了!」
高强道:「元帅落难,我兄弟二人本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跟随二狼主重
返夷明山的。只是我等昨夜一番血战,今日又是顾不上休息,连日奔波,连马儿
都快跑死了,已是精疲力竭。」
李成遇见二人何止是精疲力竭,身上更是处处带伤,一块好的皮肉都没有,
便道:「这怨不得二位将军的,二位既有此心,在下已感激不尽了。」
高强道:「我兄弟二人,有个族兄,此人乃是当年震国王高君保之后,名唤
高顺。如今在洛阳当个兵备使,也是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比我兄弟二人不知强
了多少倍。此处离洛阳不远,不如二狼主随我兄弟返回洛阳,去寻了我们那个族
兄出来,让他助你一臂之力。」
李成遇听了,急忙道:「多谢二位将军了!」
高强、高猛二人笑道:「谈什么谢不谢的,如今你与我们算起来,也该是沾
亲带故了。」
「哦?」李成遇一愣,「此话从何说起?」
高强、高猛道:「想必你在天牢待了有些时日,外头的事竟一点也不知情。
你的义女侬艳花相上了呼家二老爷的公子,如今都快要成婚了!我们与呼延
公子有八拜之交,算起来你还是我们的长辈嘞!」
李成遇一听,面有喜色,道:「此话当真?」
高强、高猛点头道:「岂能有假?再过几日,呼家大军班师之时,你便知晓
了。」
三人说着话,从茶亭里出来,上了马,沿着官道往洛阳去了。原本李成遇刚
刚走过洛阳不久边遇到了高家兄弟二人,此时再返回洛阳,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
进了洛阳城,城门守备见是高家兄弟与西夏的二狼主李成遇一道来了,又见
李成遇手握皇帝的圣诏和官印,哪敢怠慢,急忙将此事告知了郡守。郡守得了消
息,急忙带着一批文武官员前来相迎。见了高家兄弟和李成遇连连施礼不止。
高家兄弟道:「大人不必多礼,我等此番前来,是来像大人借一个人的,不
知大人肯是不肯?」
郡守一边将三人迎进府里,一边道:「洛阳弹丸之地,岂有二位将军和狼主
看得上的人物?若真有,三位但说无妨,下官绝不推辞。」
高家兄弟道:「不知洛阳兵备使高顺何在?」
郡守听了,急忙叫人去将高顺请来。不消多时,就见高顺前来报到。李成遇
一看高顺,但见他长得八尺身躯,浓眉大眼,甚是威武。心中不由暗暗喜悦。
高强、高猛二人见了高顺,急忙上去打招呼:「兄长,自你离了汴京,已是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高顺回应道:「承蒙二位贤弟挂念,愚兄一切安好。只是不知二位贤弟突然
造访,所为何事?」
高强、高猛便支开了郡守,拉着高顺落座,又将他们如何征讨夷明山,穆桂
英如何被擒,他们兄弟二人如何营救而不得之事,向高顺说了一遍。
高顺闻言,问道:「愚兄不过一介小小的洛阳兵备,不知哪里能帮得上二位
贤弟。若需愚兄出力,但说无妨。」
高家兄弟二人目视李成遇。李成遇又将他写血书招降侬艳花,万岁爷却心存
芥蒂,只让他一人一马去征讨夷明山,营救穆元帅之事说了一遍。末了,他说:
「高强、高猛二位将军向在下举荐了你,不知你能否随我同行,助我一臂之力?
若是有将军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高顺道:「若要问我一人,自然是二话不说,随着二狼主去了。只是在下不
过区区兵备,若要远离职守,还需向郡守同意。」
高强、高猛道:「此事事关穆桂英性命,还请兄长赶紧请示郡守才是。」
高顺道:「三位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罢便出了厅堂,去寻郡守了。
不多时候,高顺快步走了回来,对三人道:「郡守已然答应在下随二狼主一
同前去平贼。事不宜迟,容我收拾一番,即刻出发。」
高顺回到府里,换了一身士卒的衣服,衣内暗藏兵器,又带了一把斩马剑,
配在腰间。收拾了些细软之后,又来找了李成遇等人。他见李成遇兵器粗糙,坐
骑老瘦,便带着他去库里寻了一柄趁手的兵器和一匹良驹。
此时已时值黄昏,四个人一起在洛阳城里寻了一户酒家,草草吃了些酒菜。
他们原本打算第二日再出发前往夷明山,只是李成遇身负皇命,又恐穆桂英
在山贼手中丢了性命,被天子怪罪,因此无心饭菜,急急地催促高顺动身。
高顺又给高强、高猛兄弟二人安排了住处之后,扮成了小兵的模样,替二狼
主李成遇扛着钢叉,沿官道朝夷明山进发。
出了洛阳,两人辨明了方向,朝着北边一路而去。走不远,便到了黄河渡口。
原本渡口的船夫已经歇息,但一见李成遇手握圣旨,又被高顺使了重金,船
夫自然欣喜,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急忙摇起渡船,将二人摆渡到了黄河北岸。
二人一上陆地,就策马疾驰起来。一路上的官驿也见李成遇有圣旨和大印,
忙不迭地给他们二人换马。因此二人一路畅行无阻,如乘了风一般。摸约四更时
分,已到了平阳府。两人来不及在平阳府停顿休息,又朝着夷明山飞驰而去。
第二日辰时前后,李成遇与高顺已到了夷明山的山脚下。出发前,高顺已向
高强、高猛兄弟二人询问过夷明山的地形和情况,因此他们很是容易地寻到了穆
桂英原本大营的所在。只是这大营,已让贼兵付之一炬。营盘遗址上,到处都是
横死的宋军尸体,黄色的泥土已被染成了血色。
高顺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细看却是贼兵的服饰,便对李成遇道:
「二狼主,我们不宜在此处久留,若让贼兵们瞧见,难免暴露了行踪。不如我们
就近寻个村子,暂时安身落脚。」
李成遇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也是疲惫,便答应了高顺的建议。
两人沿着夷明山下的蜿蜒小道,骑着马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不多时,便见
密林深处,果然藏着一个村落,看模样,约有四五十户的样子。两人心照不宣,
一齐向着村子奔了过去。
清晨的山村,空气格外清新。村子外的田地里,几名农夫大声地唱着山歌在
插秧。村子里炊烟袅袅,一派升平景象。
高顺领头进了山村,只见几个村民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只听一年轻小伙子道:
「这下可好了,宋军已开始攻打夷明山。我听说这次领兵的元帅乃是当今赫赫有
名的浑天侯穆桂英,由她出马,夷明山弹丸之地,旦夕可平!这回那总是欺压我
们村里的贼首全义,定然没有好果子吃了!」看来,这年轻小伙还不知道穆桂英
在夷明山大寨战败的事情。
一老者模样的人叹息道:「唉!我昨日出去采药,见宋军营地一片狼藉,想
来已是让贼人拔得干干净净。依我看来,宋军已是败了,那些将官也是生死不明!」
一村妇打扮的姑娘急问道:「老伯,可知穆元帅生死?」
高顺一见这村妇,虽是蓬头垢面,却难掩绝世容颜,又见她长得白净,绝非
山野之人,想必是哪个落难的官家女子,便心生好奇。
那老伯摇摇头道:「这倒是不知。」他话未说完,就抬头见到了骑在高头大
马上的高顺,神色不由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又见到了跟在高顺身后的李成遇。
这李成遇长得一副胡人的相貌,那老头更是吃惊。
那村妇见了二人,顿时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忙朝着老者的身后躲去。
年轻的村民将猎刀在身前一横,护住老者和村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来此作甚?」
高顺和李成遇下了马,道:「几名不必担惊受怕,我等并非歹人,乃是奉了
汴京天子的圣命,前来剿灭贼兵的官军。」
那年轻村民见高顺长得还算有些官军模样,又见李成遇辫发秃额,全然不是
中原人士,自是不信。
李成遇急忙拿出圣旨和官印,道:「不瞒几位,在下乃是西夏二国主李成遇。
因我兄长李元昊侵扰边庭,我助纣为虐,被萧元帅所擒,押入京师问罪。如
今西北平定,陛下言我重罪在身,要想活命,只能将功抵罪。因此才让在下前来
平贼!」
几个村名见了圣旨和帅印,吓得簌簌发抖,急忙跪下大呼万岁。
李成遇和高顺急忙将村民一一扶起,道:「诸位不必多礼!」
漂亮村妇看上去确实比那些村民见过世面,对着李成遇和高顺不亢不卑,只
是心有急促,一把拉住李成遇的袖子,问:「大人这番前来,不知带了多少人马?」
李成遇叹口气,指着高顺,道:「一将一卒耳!」
「啊?」不仅是村妇,连其他村民也是愕然不已。
高顺道:「我等二人要平夷明山,已是不易。初来咋到,又是人地两生。敢
问诸位,此处名唤何地?」
那老者道:「这村子,名叫景家村。老朽是这村子里的村长,名唤景和。」
他又指着那年轻村民道,「这是老朽的犬子,名唤景让。」当他把手指指向
村妇的时候,不由犹豫了起来。
那村妇却显得落落大方,向高顺和李成遇盈盈施了个万福礼,自我介绍道:
「小女名唤瑶娘,原是穆元帅身边的侍从。只因那晚元帅攻打夷明山大寨,不知
如何,反让贼兵攻了进来。小女见前营火起,自知不妙,又见杨排风将军和高家
几位将军到处乱跑,便知大营是守不住了,就趁着贼兵还未杀到,从大营偷跑出
来。小女在夜里辨不清方向,乱打乱撞,竟撞进了这景家村里。多亏了这景大伯
父子的收留,才让小女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小女虽然得以保全,但时时刻刻念想
着元帅的安危。景大伯也多次出村打探消息,却最终落得生死不明的结果。今日
见二位大人到来,小女心甚喜之,多有冒昧,还请见谅!」
高顺和李成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穆元帅身边的随从,怪不得长得如此
貌美!」
景和老伯道:「二位钦差,这夷明山啸聚贼众数万人。你们两个人,就算都
长了三头六臂,也是万万不能破贼的!按老朽愚见,不如返回京师,向圣上求取
援兵,再来平贼,免得丢了性命!」
李成遇叹道:「如今京师空虚,禁军皆在河西与江南,着实没了人手!」
景让道:「我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成遇道:「壮士但说无妨。若是计成,我必定奏明圣上,给你全村褒奖!」
景让道:「这景家村,自夷明山山贼啸聚以来,年年纳粮,岁岁贡钱,那全
义倒也不怎的来骚扰村里。我听闻这山大王不仅好美色,也好一些山珍野味。今
日一早,在下刚刚在山里打了一些罕见的飞禽走兽。不如让我老父亲上山,请贼
首全义下山享用美食。那全义自然不会有所防备,二位钦差可暗地埋伏起来,待
时机成熟,便可杀出,生擒贼首。擒了全义,夷明山自然群龙无首,不久便会散
乱起来。」
李成遇点点头:「计谋倒是不错,只怕这全义不会轻易相信了!」
高顺目视瑶娘,对景让道:「你方才不是说全义既好野味,也好美色么?我
们在摆下鸿门宴的同时,不妨再施个美人计,就说……就说村里有女初长成,出
落得花容月貌,美食、美酒、美色俱为大王备下,谅那全义不会不来!」
景让一见高顺要打瑶娘的主意,急忙用身子护住她,道:「那不成!」
景让不过一山野村夫,曾经哪里见过如瑶娘这般绝色,早已心动得砰砰直跳。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与瑶娘的身份有着天壤之隔,但保护欲却油然而生。
瑶娘按着景让的肩头,道:「景大哥,不必为我担忧。小女既是元帅的侍从,
理应为了元帅不惜一切。何况钦差大人的意思,不过是让我做个诱饵罢了,绝然
不会生出危险来的。到时候,景大哥也可在我左右,保护小女,小女不会有性命
之忧!」
景让见她这么说了,只好勉强答应。
李成遇道:「事不宜迟,还请景大伯速速上山,请贼大王全义下山!」
景让也对全义埋怨已久,也不退却,急忙回屋写下了一封请柬,用红纸包好,
对众人道:「几位在此稍候,老朽去去就来!」
等景和一走,景让急忙将李成遇与高顺让进屋里,安排他们休息。李成遇和
高顺连日连夜的奔波,也是累了,早早地用罢景让做的羊肉面塑,便一头倒在铺
子上沉沉地睡了起来。
刚过未时,就见景和巍巍颤颤地从山上下来,手里拿了一卷巨大的锦帛。景
让见父亲回来,急忙将李成遇和高顺叫醒。
景让问道:「父亲,贼大王怎的说?」
景和对众人道:「老朽将那请柬递交给全义,全义阅罢大喜,称今天日入时
分,必定到场赴宴。还为宴会题了一副字?」
「题字?」景让不由一愣。
景和点点头,将手中的锦帛展开,只见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大字:百禽
宴。
李成遇和高顺来不及考虑这幅字的意思,对村民道:「全义此番下山,定然
不会一个人前来,身边会带许多贼兵一道。我们两个人也绝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要想擒住贼首,还要仰仗诸位壮士从旁相助!」
那些村民也痛恨全义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强抢良家妇女,皆应声道:「今
夜全凭二狼主吩咐行事!」
景和、景让父子一边赶紧给瑶娘打扮起来,一边动员村民将村子里的铁耙、
叉子全都搬了出来,只等日入时分,待全义一进村,便与全义拼个你死我活。
25、大王驾到
立春后的天气虽然越来越热,但还没有到夏季那种烈日炎炎的时候。刚过酉
时,天色就很快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山峦上升起了一阵水雾,月亮似乎也被遮蔽
在重重的烟雨之中。拨开山雾,深埋在崇山峻岭间的景家村却是灯火通明,人声
鼎沸。
在村子里的正中央,有一口景家祠堂。祠堂十分破落,门口却有一坪很大的
空地。空地的地面是用鹅卵石镶嵌而成,年久失修已变得坑坑洼洼。空地的一侧,
有一个戏台,高丈余,斑驳的檐角和廊柱上精美的雕花,显示出景家村曾经的富
贵繁华。饶是如此,村子里的村民们每逢红白喜事,还是会在景家先祖的祠堂前
祭拜设宴。
景和、景让父子设下的百禽宴,也在这座祠堂前的空地上。戏台早已不是戏
台,而是被当成了主宾席。戏台下,更是设满了大小席位,足够整个村子的人济
济一堂。景家村并不大,四五十户人家加起来不过百余口人,真正的壮丁仅有三
四十人,其余的都是老幼妇孺。
高顺和景让躲在村口的一处高岗上,朝着远处打探。酉时一刻刚过,就见小
路上敲锣打鼓地过来一队人马。高顺粗略地估算了一番,约有五六十人。打头的
几名贼兵打着火把,嘻嘻哈哈地互相调笑着,装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正朝景
家村的方向走来。
景让指着队伍中一名身材高大、面目丑陋的大汉道:「那人便是夷明山的贼
首全义了!」
高顺定睛细看,暗自将全义的相貌记在心里,又问道:「走在全义前头,身
穿锦衣的老头是什么人?」
景让道:「他乃是前兵部尚书黄文炳。我听闻他参加庞太师的谋反,又被证
实勾结西夏,正被朝廷追杀。因此才落荒逃到了夷明山中成了草寇!他不来还好,
自从他上了山,山贼的搜刮便变本加厉,附近村庄都对他恨之入骨。」
高顺点点头,道:「好!快撤回村里,告诉乡民尽快准备!」
两人快步返回景家村内,高顺找到了李成遇,道:「二狼主,贼首全义协同
黄文炳一道,快要进村了。你生了一副胡人的相貌,不宜露面,当速速藏身起来。」
李成遇急忙握紧了钢叉,躲进了戏台后面的帷幕之中。黄文炳私通西夏,不
仅见过西夏王李元昊,当然也见过李元昊的弟弟李成遇。李成遇也深知只要自己
一露面,定然会被黄文炳识破身份。
景让约了村里的几名精壮汉子,在桌子底下和附近的茅草堆里,藏了许多兵
刃进去。高顺和景让约定,以掷杯为号,一齐杀出,活擒全义和李成遇。
众人刚刚将一切准备停当,就听见村口的锣鼓声越来越近。景和急忙率着村
里的一些老者,齐齐出门相迎。他们见了全义,下拜道:「景家村地瘠土荒,难
有山珍海味。唯有略备薄酒,斗胆请大王赏光,以谢大王这几年的关照之恩!」
全义哈哈大笑,翻身下马,道:「诸位父老,客气了!」
景和急忙将全义等人迎进祠堂,请上戏台落座。跟随着全义而来的那些山贼,
更是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在戏台下的那些桌子前坐了下来。
这时,村民们才发现,原来山贼之中,还羁押着一名戎装女子。这女子身材
高大,面目清秀,却不怒自威。身上的戎装更是价值不菲,即便是在夜色下,也
是煜煜发光,色彩夺目。只是这女子身后背着一根比手臂还要粗的木柱子,她的
双手和脖子都被捆绑在木柱上,让她的上身只能保持笔直的姿势。
在女将的身上,缠绕了几道铁锁,四名精壮的骑士从不同方向拉着铁链,让
她在马背上既弯不下身,也落得马来。
瑶娘一见这女将,脸登时白了起来,一把拉住景让的胳膊,低声说:「景大
哥,这,这就是穆元帅!」
只见全义在太师椅上落座,道:「快把美酒美食全都端上来!」
旁边的几名村妇不敢怠慢,急忙将白天刚刚打来的一些奇珍异兽满满地端了
上来,放在全义和黄文炳的面前。
景和道:「听闻大王近日大捷,破了官军的大营,实在可喜可贺!老朽及乡
里父老,无以为贺,特备薄酒,招待大王。承蒙大王赏光,令小村蓬荜生辉,荣
幸之至!」
全义闻言,更是喜悦,道:「本大王何止是破了官军大营,还俘获了官军元
帅,当今鼎鼎大名的浑天侯穆桂英!今日既蒙各位父老抬爱,本大王特地将这女
俘押来,供大家饮酒助兴!」说罢,他一挥手,让贼兵将穆桂英押上戏台。
那几名精壮的汉子用力地拉了几下铁链,就把穆桂英从马背上拖了下来。
堂堂的穆元帅,竟被山贼们塞住了口舌,一个约有小孩子拳头大小的棉球死
死地填满了她的整个口腔。棉球的两侧各有一根两指宽的皮带,皮带在她的脑后
被紧紧地扣了起来。这让穆桂英嘴里的棉球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巨大的球
体压着她的舌头,让她根本不能完整地说话。
「唔唔!唔唔!」穆桂英满脸屈辱地被几名山贼用铁链拉着,往戏台上走去。
村民们发现穆元帅的下身似乎没有穿裤子,两扇征裙遮掩在她的大腿两侧,
裙摆直到膝盖。她脚上穿着一双筒高及膝的牛皮靴,靴筒也正好到膝盖处。但是
走起路来,征裙往两边摆开,还是露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来。
几名贼兵几乎是用拖的,将穆桂英从空地上拖到了戏台上。那古朴的戏台,
两侧都有护栏,但是朝着空地的那一侧,却是空空如也,这也是为了方便观众们
看戏而设。
全义见穆桂英上了戏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像对付平民女子一般,拽
到了戏台中央。只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将穆桂英拽到了众多村民面前,高
声喝道:「这婆娘,便是威名远播四海的浑天侯穆桂英!哈哈!」他说着说着又
大笑一声,接着道,「其实也不过如此!」
「啊!元帅!」景家村的村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哪里见过像
穆桂英这样的大人物!他们所见的,最多也不过是占山为王的夷明山贼寇。几名
胆小的村民,一见穆桂英,赶紧跪下,不停叩头,口中大呼:「元帅万福!」
「哈哈哈哈!」全义没有恼怒,反而放声大笑,道,「你们是没有见过这婊
子的骚样!今日既然你们好心请本大王赴宴,今日本大王就让你们好好地开开眼
界!」他说着,就用手将穆桂英的裙摆往两边一掀,顿时穆桂英的下体就完完全
全地暴露出来。
穆桂英的征袍之下,果然一丝不挂,连贴身的亵裤也被贼兵们扒得干干净净。
征裙似乎是她仅有的一道屏障,掀开之后,便精赤干净。她不仅在征袍外面
被贼兵们加了绳索,征袍之内贴肉地也捆了几道手指般粗细的绳子。虽然上身仍
有衣服遮盖着,但是裸露出来的下体上,却有一道绳子从她的两股之间穿过,深
深地嵌入了她膘肥肉厚的阴唇和身后结实挺拔的肉球之间。
「啊!」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他们万万想不到,威震天下的浑天侯
竟被山贼如此对待。几名村妇赶紧用手挡住了自己孩子的脸。
「哈哈哈哈!」全义继续大笑着,「现在你们看到这婊子的真面目了吧?」
他似乎对村民们的反应很是满意,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穆桂英的阴阜,接着道:
「你们都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瞧,她的身子上,可还写着字呢!这叫什么来着?人
尽可夫,恬不知耻!」
几名贼兵又赶紧上前,分开了穆桂英的双腿。这时,穆桂英大腿内侧的烙印
也显露出来。
全义继续笑道:「这里头还有字呢,是请君入瓮,万人专享!」
轰的一声!几乎每个村民的脑子里都开始了天崩地裂的倾覆,他们怎么也想
不到,一名手握千军万马的大元帅身上,竟然印着如此不堪入目的字眼。穆桂英
高大威武的形象,开始在他们的脑海里崩塌。
「娘!究竟是怎么了,快让我看看!」刚刚被村妇们挡住了眼睛的孩子,因
为好奇,拼命地用手想要拨开他们母亲的手掌。
「看不得!快回去!」村妇们也被穆桂英的样子羞得满脸赤红,赶紧拉住了
孩子,就往屋里去。
躲在帷幕背后的李成遇却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当年穆桂英率领十二寡妇西征,
李成遇的大军正好和穆桂英正面对垒。虽然最终李成遇兵败如山倒,但败则败矣,
他终究是很景仰穆元帅的能耐的。这也是他之所以会轻易答应皇上营救穆桂英的
其中一个道理。现在他见到区区山贼,竟敢如此凌辱他平生最大的对手,无疑也
是对他的一种羞辱,便恨不得将全义碎尸万段。
李成遇握紧了钢叉,正要杀出去刺全义。高顺却在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
道:「时机未到,且先忍耐!」
李成遇道:「那要忍到什么时辰?」
高顺道:「全义虽是山贼,但武艺不凡。我听说讨贼大军初到之时,他能与
杨先锋战个平手,不相上下。二狼主你虽然膂力过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
此时全义身边被那许多贼兵护着,你是万万讨不到半点便宜的,还需待他酒过三
巡,稍有醉意时再杀将出去,方能一战定乾坤!」
李成遇听罢高顺的话,只好按下心头的怒火,再待时机。
戏台上,穆桂英满脸屈辱,自己身上最见不得人的地方被暴露出来,公之于
众,让她几乎无地自容。她拼命地夹紧双腿,不让自己的羞处过多地暴露,但是
她的两个脚踝已被两名贼兵死死地拽住,几乎分毫也动弹不得。
这时,全义大声道:「景老村长先前有言,村中有角色佳丽,不妨让她也上
台,展露风姿如何?」
高顺此时已到了瑶娘身后,催促道:「苏姑娘,该你上去劝他酒了!只要你
将他灌个半醉,我与二狼主便好设法擒他。」
不料瑶娘却连连后退,道:「不行!黄文炳大人正在全义身侧,当年他也与
我相熟,我若上了戏台,定然一眼就被他认了出来!」
景和已将目光投向瑶娘,却见景让对着他连连摇头,便知出了差错,急忙道:
「大王见笑,我这山村野地,哪有什么绝色美女,不过就是些粗野村姑罢了!」
他说着,赶紧端起了一杯酒,递到全义面前,道,「来,老朽在此先敬了大
王一杯!」
不料全义却将酒杯往旁边一推,道:「本大王不饮你的酒!」
景和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名生得体健魁梧的贼妇人端了一盏托
盘上来,盘子上放着两个大碗,碗里盛满了热腾腾的美酒。
景和只道是全义嫌村庄里的酒劣,便默默地退到一边。
不料全义端起其中一碗酒,一把搂住了穆桂英的腰,将她托抱起来,放到自
己的大腿上。他对景和道:「来来来,快先和你们的元帅来喝一碗!」
景和低着头,不得不又端着酒杯走到桌子前。所谓非礼勿视,穆桂英虽是元
帅,但也是女人,裸露的身子让他根本不敢直视这名高贵女人的目光。景和将酒
碗往上抬了抬,道:「元,元帅,老朽敬你……」说罢便把头往上一仰,碗里的
酒一饮而尽。
景和将酒碗放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穆桂英的嘴里还塞着一个大棉球,
根本不能与他对饮。顿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将酒碗放在了桌上。
「哈哈哈!」戏台底下的贼兵与台上的全义一齐大笑起来。全义一边笑着,
一边伸手抓住了紧紧地箍在穆桂英脸颊上的皮带,用力往下一扯,将塞在她口中
的棉球扯了下来。「来,既然别人敬你酒了,有来无往非礼也,你也该喝上一碗
吧!」全义说着,就把一直端在手里的酒碗,往穆桂英的嘴里猛灌进去。
「呃!唔唔!咕咚!唔唔!咕咕!……」穆桂英挣扎着,可是被棉球钳制后
的双颊好像麻木了一般,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全义将整整一碗美酒全都灌进
了咽喉里面。
泛着青光色的琼浆玉液,灌进喉咙里,就像烈火一般。如天火忽然落尽肚子
似的,让穆桂英感觉整个人都在熊熊燃烧起来。穆桂英忽然意识到,这是一碗被
下了五石散的药酒。虽然又是一天夜幕降临之时,按时辰计算,她差不多也该服
用药物了。可是一旦服下药酒,她就会情不自禁般地失控,若是让她在这许多村
民面前,展示她最淫荡下贱的本性出来,她宁愿就此被毒瘾活活折磨而死。
全义把就全部灌进穆桂英的喉咙之后,又赶紧将棉球塞回了她的口中。
「嗯嗯!唔唔!」穆桂英挣扎着想要从全义的大腿上站起身来。毕竟自己身
为一介天下兵马大元帅,如妓女一般坐在一名山贼的腿上,太不成了体统。
全义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穆桂英的腰,将她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腿上,不
让她离开分毫。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诸位看官可要睁大了眼睛,瞧个仔细!」全义像是
一名说书人一般,对着台下大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穆桂英的两扇征裙在
腰间打了结,系了起来,又捏住了横亘在她双股间的绳子,上下来回拉扯着。
捆在穆桂英身上的绳子,都是粗粝的麻绳和树藤编织而成。绳体的四面皆是
往外冒出的勾丝,坚韧而密集,摩擦在穆桂英的阴户上,像是又无数的银针在密
密地刺扎着。
「嗯!」穆桂英显得有些惊惶失措,拼命地挣扎着。可是旁边的几名贼兵一
见,迅速便拥了上来,一左一右将她的肩膀按住,让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全义的腿
上。
被摩擦的下体和体内炽热的烈焰一般,仿佛马上就要燃烧起来。穆桂英感觉
这毫不留情的摩擦,简直将她的阴户快要摩出火花来一般。她不停地扭捏着,挣
扎着,可始终摆脱不了那越来越旺盛的火焰。
来回上下的麻绳,在穆桂英的阴唇和屁股中间不停穿梭着。渐渐的,颜色越
来越深。是被穆桂英强迫流出来的淫水浸湿了。
「哈哈!穆桂英,没尝过这滋味吧!」全义见穆桂英流了淫水,变得更加兴
奋,拉扯麻绳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
「唔唔!唔唔!」穆桂英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对男性忽然一下子充满
了渴望。
26、戏台之上
全义忽然双手抓住了穆桂英的衣襟,用力地朝着两边一分。穆桂英的上身和
下体一样,征袍之下便是绝无寸缕。雪白到几乎透明的胴体一下子就全完暴露出
来,胸前两堆巨大的肉球,像是有生命一般,自主地跳跃不停。果然不出所料,
穆桂英的上身横七竖八地绑满了绳索。这些绳索虽然不是为了禁锢她的手臂,但
捆在如此娇嫩的身子上,却有别样的美感,好像她的身体被方方正正地分割成了
几个小块。尤其是那对乳房,根部被挤压在还没到一巴掌大小的空间起,鼓鼓地
向前凸出着,乳头也因为充血变成了紫红色。
全义双臂一用力,将穆桂英在自己的腿上抱正,让她面朝着戏台下的村民。
然后一手拼命地揉捏着她左边那个坚挺得像灌铅一般的乳房,一手插进了她
的两腿之间,手指不停抠挖着那个神秘的肉穴。
「啊……!」戏台下的村民看得全部呆若木鸡。他们完全想不到,区区的山
贼,竟敢如此对待天朝的兵马大元帅。而且穆桂英更是全无反抗之力,任他随意
折腾。
就在村民错愕之间,穆桂英的小穴里已被掏出许多水来,整条绳子已是湿漉
漉的一片。然而就在村民们还没从惊愕之中回过神的时候,全义却忽然一下子将
穆桂英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穆桂英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全义也不矮小,抱着她
毫不费力。
全义将穆桂英抱到一把放在桌子后的太师椅上,将她的双腿分开,一左一右
搭在两边的扶手上。这时又是两名贼兵上来,抓住了穆桂英的两个脚踝,让她的
双脚不能反抗。
全义直起身,从身后那强健的贼妇人的盘子上端起了另一盏酒碗,仰头就咕
咚一声,把整碗的药酒都吞下肚里去了。
刚刚饮完酒,全义便觉得浑身燥热,尽管只穿着单衣,汗水已如奔马一般淌
了下来。只见他几下便甩掉了身上的衣物,精赤起上身。全义的上身乌黑的肌肉
有如铁打的一般,像无数铁坨子镶嵌在身体上。他大喝一声,走到太师椅前。这
时穆桂英正直起了上身,左右反抗。全义双手往她的胸脯上一按,又将穆桂英的
身子按进了椅子之中。
村民们只道是全义接下来就要奸淫穆元帅,都纷纷闭紧了眼。不料全义却在
太师椅前蹲了下来,将整张脸朝着穆桂英的双腿之间凑了过去。
「嗯嗯!」穆桂英含糊地大叫着。她拼命地抬起头,却见全义已伸出了舌头,
在她多汁的花瓣上舔舐起来。全义的舌头上舌苔很厚,像是铺了一层老茧,又湿
又糙。摩擦在穆桂英的敏感的阴唇上,像一把刷子,把穆桂英惹得花枝乱颤,神
摇不已。
穆桂英在太师椅上扭动着身子,既像是在反抗,又像在迎合。她趁着全义手
上的力气稍弱,侧身躲开了他一直按压在胸脯上的手掌,复又直起身来。
又是两名贼兵见了,赶紧上前,将穆桂英的两个肩头按住,又死死地按在太
师椅的靠背之上。
全义的舌尖轻轻地挑开穆桂英的阴唇,探到里头坚挺如笋尖的阴蒂,用舌尖
轻微而快速地拨弄起来。
「嗯!唔唔!」穆桂英顿时如触电一般,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苍白的脸上
泛起一阵阵的潮红。她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暴雨,快感好像雨点一般打在她的
身上,让她根本无法躲避。
紧接着,全义的舌头从两边朝中间卷了起来,卷成筒状,插进了穆桂英的阴
道之中。
「呃……」穆桂英的腰忽然抬了起来。在五石散作用下变得越来越空虚的小
穴,被全义的舌头塞得满满的,同时也给了她充分的满足,让她情不自禁地迎合
起来。
「哈哈哈!」在一旁饮酒的黄文炳忽然也大笑起来,对全义道,「外甥,老
夫看穆元帅已是饥渴难耐了。老夫好歹与她当年也相好过,你便不要为难她了,
给她一个痛快的吧!」
「好!」全义从穆桂英的两腿间抬起头来,粗短乌黑的胡须上,早已挂满了
一粒粒晶莹的水珠,「既然舅舅这么说了,小甥敢不从命!」说话间,他已站起
身来,把腿上的裤子也甩了开来。
全义布满了青筋的肉棒粗壮而结实,像一件残忍的凶器,隐隐地散发出杀气
来。只见他将肉棒握在手里,朝前跨出一步,用力地将阳具捅进了穆桂英的小穴
之中。
「啊!」穆桂英和村民同时惊叫起来。当全义刚刚脱下裤子的时候,村里的
妇孺赶紧闭上了眼睛,害臊得不敢直视。现在见全义竟真的将阳具侵入穆桂英的
体内,那些壮丁们也赶紧将头扭向了一边。当穆桂英的讨贼大军兵临夷明山脚下
之时,檄文传遍方圆百里之内的州郡。百姓们都以为终于盼到了救星,盘踞在夷
明山上的贼寇好日子到了头。可是不过几日,官军惨败的消息传来,现在又见讨
贼大元帅被贼首如此凌辱,他们的心中皆不约而同地为穆桂英发出了悲鸣。
穆桂英忽然一下子感觉自己的下体充实起来,巨大的阳具自然比卷曲的舌头
更加具有杀伤力,让她顿时感到又惊又羞。强烈的屈辱感让穆桂英既紧张又害怕,
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看好了,这就是你们的救星,穆桂英大元帅!哈哈哈!」让全义感到快活
的,不止是穆桂英温软的小穴,更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征服感。在村民们心目中,
像神一般膜拜的穆桂英,让他无情地凌辱和践踏,是一种凌驾于神灵之上的得意。
全义也服下了五石散,五石散的提欲功效,不仅对穆桂英适用,对全义也同
样适用。在舔舐穆桂英的小穴时,他的阳具早已坚挺得快要炸裂,现在更是如有
神助一般,风头无两,啪哒啪哒地不停奸淫起穆桂英来。
虽然这几日穆桂英没日没夜地被夷明山的贼寇奸淫着,小穴根本得不到片刻
休息,阴部已显得有些松弛,但她自幼习武的身体,还是仿佛充满了活力,尤其
是当她服下五石散之后,更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羞耻。肥厚的阴唇像一张大
口,把全义的肉棒不住地吞吞吐吐,两边汁液横流。
全义一边抽插着穆桂英,一边对乡民道:「怎么样,这婆娘是不是淫荡得紧?
现在本大王就让你们好好听听她的叫床声!」说着,就把穆桂英嘴里的口球
又摘了下来,挂在下巴上。
「啊!啊!」一摘下口球,穆桂英几乎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仿佛刚才口球
将她的气息全部堵在了体内,此时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
「贱人,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爽?」全义听到穆桂英的叫声,感觉十分受用,
这让他更加变本加厉,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拍打着穆桂英的那对上下摇晃的乳
房。
穆桂英感觉浑身发烫得紧,尤其是这对乳房,更是被拍打得火辣辣的,好像
有一股莫名的欲火由内而外地燃烧出来。不一会儿,雪白的乳房已被拍打得通红,
却反而显得更加坚挺起来。
「啊!不要!不要打!」穆桂英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仍在与缠身的欲火作着
激烈的交战。身为大元帅,被山贼脱光了甲胄衣服,当着村民的面示众凌辱,已
是够让她难堪的了。现在她又被迫着赶向越来越惊心动魄的高潮,即使她想回头,
已是万万不能。
「听到了吗?这浑天侯大元帅的叫床声,可是抵得过一帖春药啊!」全义一
心只想让穆桂英当众蒙羞,便极力舞弄。全义自占山为王以来,屡遭官军围剿,
甚至还多次迫使朝廷出动禁军。他虽然一一击退,但从未俘获过像穆桂英这样身
份尊贵的元帅。要知道,穆桂英自平西归来以后,虽曾一度卸任大元帅之职,但
自从庞集兵变后,又是再度上任。整个大宋朝廷的兵马,全系她一人之手,凌辱
她,就相当于凌辱了整个王朝。这全义又岂能不兴奋?如此一来,他不仅能狠狠
地将穆桂英踩于脚下,剥夺她的尊严和荣耀,更能提升自己的威望,让附近州郡
的百姓都对他俯首帖耳。
景家村里虽然老幼妇孺居多,但青年的汉子也是不少。尽管他们见到全义如
此凌辱穆元帅,感到心如刀割,义愤填膺。可是一听到穆桂英如此充满诱惑的叫
声,心儿也是砰砰直跳,忍不住地偷瞧戏台上那香艳的场面。穆桂英虽然年龄三
十好几,但无论是样貌和身材,都与少女并无两样。养尊处优的天波府夫人,又
岂是夷明山脚下那些乡野村姑可以比及的?他们只觉得多偷瞧了一眼,便是大大
的赚到了。
全义继续一边奸淫着穆桂英,一边像扇耳光一般拍打着穆桂英的乳房。很快,
乳房就开始红肿起来,变得愈发巨大起来。
全义只感觉自己的肉棒膨胀欲裂,里面好像装了一个气囊,使劲地将他的阳
具朝着四面八方扩张。他胀大的肉棒将穆桂英的两片膘肥的阴唇用力地挤向两边,
翻开几乎贴到了大腿根部上去。尽管他的阳具已勃起到不像话的地步,但是抽插
在穆桂英的肉洞里,依然感觉滑溜溜的,没有丝毫阻碍。
每一次深入,巨大的龟头都直捣穆桂英的腹内,拼命地蹂躏地她柔弱的子宫。
穆桂英感觉自己的子宫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捏在掌心,如一张废纸
般,被不停地揉成一团,又重新摊开。如此反复,使得穆桂英小腹隐隐作痛起来。
只是痛归痛,穆桂英却似乎对此愈发投入。
「贱人,这对奶子现在一定很不好受吧!」全义停下了拍打,双手四指并拢,
撑开拇指,从穆桂英的乳房根部开始,紧紧地叉起了她的巨乳。
穆桂英两只乳房硬梆梆的,里头像是注满了水银,被全义如此一捏,只感觉
乳房要同时迸裂开来。
「啊……啊!」穆桂英难受地大叫着。为了不让自己更加难堪,她已是竭力
所能,让自己表现得不是那么下贱和淫荡。可是无论她怎么抑制,叫声冲出喉咙,
却如韩娥的歌声,绕梁三日不绝。
忽然,全义猛地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像是一片狂风中的叶子,剧烈地摆动起
来。来自穆桂英肉洞里持续不断的压迫感,像无数饱含颗粒感的嫩肉,紧紧地将
他的阳具包裹起来。像狂潮一般的快感,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弃苦苦死守的精门。
快要迎来高潮的全义,阳具壮实得像一头牛,肉棍似乎也成了一条铁棍,又
坚硬又结实。穆桂英感觉这样一条肉棍不停地捅着自己的小穴,让她快活得几乎
窒息。她拼命地扭动着身子,竟不知不觉地配合着全义前后动了起来。
「元帅……」不知道真相的村民,以为穆桂英果真是一个下贱而淫荡的女子,
纷纷惊得都呆住了。
「原来,穆元帅竟是这样的人……」景让根本不知道穆桂英被五石散控制的
痛苦,愣愣地说。
「啊!」穆桂英忽然大叫一声,屁股离开太师椅,高高地抬了起来。她这一
抬,将全义的整根肉棒都深深地吸进了她下面的那张小口之中,被嫩肉缠绕起来。
原本全义已打算缴械,不料穆桂英竟在他之前泄了身,当下心情一阵舒畅,
下身的精液如激流一般止不住地喷射出来。
穆桂英的小穴内,顿时精液和阴精,混合着淫水横流,从两扇门户一般的阴
唇中间喷射出来。
「啊!穆元帅竟高潮了!」村民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叫道。一开始,穆桂
英被全义凌辱虐待,他们只道是身不由己,现在竟见她被奸淫到高潮,都像吞了
铁块一般,连嘴都合不起来。
良久,全义才将一肚子的精液全都射了个干净,尽数灌进了穆桂英的子宫里,
连一滴都没有浪费。他抽出自己的阳具,穿起裤子,依然赤膊着上身。他一把揪
住穆桂英的头发,将她从太师椅上拖了下来,拖到戏台前,对村民们道:「现在
大宋的女元帅穆桂英已成了本大王的性奴,你们皆已亲眼所见。今日既蒙诸位父
老的热情相邀,本大王便也让你们尝尝这贱货的滋味!」对于全义来说,穆桂英
只不过是一件长得貌美又身份特殊的泄欲工具,虽然比他在山寨里的军妓高贵一
些,但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唯一的不同,只是能让他玩得更加尽兴一点而已。
「你!老头,想不想过来也玩耍一番?」全义指着景和道。
「不不不!」景和连连摆手,道,「老朽身体老迈,早已不经房事了。恐怕
此番要扰了大王的兴致,还请大王恕罪!」虽然穆桂英丑态毕现,但景和还是不
敢妄自亵渎天朝的浑天侯。
全义皱皱眉头,本想发火,但是一念今日的百禽宴,乃是景和牵头邀请的,
便作了罢。他转身回到位置上坐定,从袖子里摸出一锭足有四五两重的大元宝来,
放在跟前,对台下的乡民道:「本大王今日心情不错,若底下有哪位父老,上来
玩弄这位大元帅,重重有赏!」
景家村的村民素来朴实醇厚,虽然对穆桂英的肉体暗地里也是想向往之至,
但终究不会像全义那般,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去奸淫一名女子。更何况,这村子里
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沾亲带故,若是做出了这种事,今后必定被人唾弃。
全义见无人应答,又摸出一锭银子,叠在刚才的那个元宝上面,道:「这里
少说也是七八两银子了,你们既能一沾芳泽,又能得到赏钱,何乐不为?」
景家村的那些壮丁有些蠢蠢欲动,但是被景和从台上狠狠地瞪了一眼下去,
便又默默地退了回去。想必是全义出再多的银两,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了。
黄文炳把头凑到全义耳边,道:「贤甥,那景老头镇在台子上,想必是无人
敢上台的。依我之见,不如让穆桂英那贱人主动去邀请他们上来。」
「哦?」全义听了,喜上眉梢,饶有兴致地问道,「敢问舅父,怎的做法?」
黄文炳便附在全义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全义听完,愈发高兴,当即
又离席走到穆桂英面前,命令道:「快求下面的父老们上来,来舔你的骚穴!」
高潮过后的穆桂英,虽然药性是散发出去了,但被迫高潮后的身子,犹如被
人抽去了骨架,手脚俱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见她被两名贼人押着,
面朝台下跪倒在戏台边上。听了全义的话,便抬起被秀发遮蔽的脸,道:「你,
休想!」
刚才被强暴,被奸淫,又被迫高潮,已让穆桂英颜面丢尽。现在穆桂英的理
智回归,说什么也不肯再依着他的话说做,心中暗暗发誓要在百姓面前,守住自
己最后的底线。
穆桂英的回答,仿佛正在全义的意料之中。只见他不慌不忙,又回到坐席旁
边,从桌上端起一个长嘴酒壶来。他揭开酒壶的盖子,将盛在里面的酒都倒了出
来,又操起刚刚由一名村姑端上来的一碗辣酱汤,一股脑儿灌进了酒壶之中。
全义拿着酒壶走到穆桂英身后。被迫跪在地上的穆桂英,高高地撅起了一团
雪白的屁股。屁股高过了她的后脑,两团结实肥厚的肉球中间,露出一道浅褐色
的沟壑。沟壑的底部,像漩涡一般布满皱褶的,是那个同样饱经蹂躏的肛门。
全义二话不说,将灌满了辣酱的酒壶嘴子,猛地塞进了穆桂英的后庭之中。
「啊啊!你干什么?」穆桂英的肛门忽然受到冰冷的酒壶嘴子侵犯,惊慌地
急忙扭过头,对着全义大声喝道。但是她看到的却是全义那张布满了阴险笑意的
脸,灰蒙蒙的眼睛正不偏不倚地盯着她。
辣酱汤是刚上的新菜,还是滚烫的。也浓厚滚烫的液体顺着鹤首一般挺立的
酒壶嘴子流进穆桂英的肛门里头,烫得穆桂英几乎直窜起来。几近沸腾的液体,
加上辣酱刺骨的渗入感,穆桂英感觉自己从肛门直到小腹肠子都开始燃烧起来。
如果是服用五石散后的热是滚烫的,那此时的滋味,就像被燎原的大火烧灼
一般。
穆桂英忽然感觉到,此时此刻,正好比当年她在地下城被煨烫烙印时,那烙
铁打上去的瞬间一般疼痛。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撕心裂肺地惨叫出来。
「哈哈哈!刚才还是嗯嗯哎哎快活得不行,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杀猪似
的!」全义不停地在穆桂英的肛门里灌着辣酱,大笑道。
27、百禽宴
「大王,大王……」景和的耳膜简直快要被穆桂英的惨叫声震裂,急忙跪倒
在全义面前哀求道,「恳请大王饶了穆元帅吧!」
「景老头,滚开!这里没你的事!」全义把眼一瞪。
景和愧疚地望了一眼痛苦万分的穆桂英。早知道这样,当时他就不该制止台
下的乡民上来凌辱穆桂英,至少那样的话,穆元帅此时便不用受此酷刑。
全义将整整一壶辣酱都灌进了穆桂英的肛门里,似乎觉得还不够分量,又让
贼兵打了一壶过来,接着往穆桂英的屁眼里灌。
穆桂英感觉自己的下身都在燃烧,仿佛置身于一摊烈火之中。肛道和回肠好
像随时都有可能被火焰灼穿一般,被烧灼的痛感一丝一丝地凌迟着。两壶辣酱下
肚,穆桂英的小腹已鼓鼓地向前凸了出来,不仅肚子里好像包裹了一团火焰,令
人难以忍受的便意也一下子涌了上来。
穆桂英不知道自己该当众大便,还是该将这如同被火烧烤的滋味永远包藏在
腹中。但是此刻,她根本来不及考虑,疼痛让她不顾一切地惨叫,呻吟。
「怎么样?」全义问道,「你现在要是求父老上台操你,本大王就不为难你
了!」
「哎哟!呜呜……哎!痛杀我也!」穆桂英像是没有听见全义说的话,依旧
不停地惨叫着。
这时,贼兵又打了一壶辣酱过来,交到全义手里。全义从穆桂英的战袍上撕
下一根布条,将布条的一头揉成一团,塞进了穆桂英的肛门里。他用手指一点一
点地将布条往里塞,最终竟把整根布条都塞了进去。
穆桂英感觉自己的肛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虽然是小小的一根布条,但在
敏感的屁眼里,那鼓胀感被扩大成了一个比拳头还要大的布团子。
全义将第三壶盛满的辣酱在穆桂英的面前晃了晃,说:「你若是不依了本大
王,现在我就朝你的骚穴里灌辣酱了。只是不知道,这么浓烈的辣酱,会不会把
你这么娇贵的骚穴烧坏了!」
台子下的村民生怕全义的辣酱不够用,会从他们的桌子上取用,急忙端起盛
着辣酱汤的大碗,咕咚咕咚地将自己桌子上的辣汤喝了个精光。
「不!不……」穆桂英摇着头,难受地扭动着屁股,像极了一条摇首摆尾的
狗。她恨不得此时全身都摇摆起来,来向全义表示拒绝的意思。
「快求他们!」全义喝道。
「我,我……」穆桂英欲言又止,如此下流的话,又岂是她这样高贵的人可
以开的了口的。
全义见穆桂英始终放不下尊严,便一横心,打算以酷刑使她屈服。全义猛地
将手中的酒壶插进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抓紧了酒壶的把手用力往上撬,要将壶
中的辣酱往穆桂英的阴道里倾泻下去。
「不!」又涨又烫的小腹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更有越来越强烈的便
意以万马奔腾之势向着穆桂英的肛门猛烈地冲击着。如此痛苦而屈辱的处境里,
让穆桂英的身体和意志逐渐崩溃,最终完全瓦解,像遭到了炮火轰击的城池一般,
轰然倾塌。
「我,我说!求你们……呜呜!」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如此凌辱
虐待,穆桂英还没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
「快说!快说!」全义见穆桂英在他的淫威之下渐渐屈服,顿时自信倍增,
加紧威逼道。这几天下来,他往往只能通过药物使穆桂英暂时失去理智,但是在
她清醒之时,依然从骨子隐约透露出一股韧性,像一根被掰弯的树枝,随时有可
能反弹。见到穆桂英的崩溃,无疑像那根树叶咔擦一声折断,再也没有反弹的可
能。
「求你们,你们……」穆桂英泣不成声,像一条狗一般趴在地上哀求着。
「快求他们上台来舔你的骚穴!」全义替穆桂英接了下去,像是成人在引导
着儿童呀呀学语。
「求你们,来,来舔我的……我的下面……」穆桂英整个体内都像是在经历
末日一般的天崩地裂,屈辱、痛苦以及越来越强烈的便意让她不顾一切,只求能
让她的身体可以得到片刻的平静。至于此后的后果,她早已不再考虑。
「说,是你的骚穴,不是下面!」全义继续威逼。
「是!是……我的骚穴!」穆桂英只能顺从地说道。
「重新大声说一遍!」全义喝道。
「求你们,你们舔我的骚穴!呜呜!」穆桂英几乎是咬着牙,闭着眼大声说
完了这句话。语音未落,已是声泪俱下,催人怜悯。
戏台下鸦雀无声,村民们面面相觑。这一回,他们目睹了全义的暴行,也看
到了穆桂英在山贼的淫威下屈服。虽然他们心底里希望穆桂英可以与山贼顽抗到
底,但是受此酷刑,即使屈服也是无可厚非。
景和往台下望去,却见村民既热烈又不忍的眼神,便默默地闭上了眼,无声
地点了点头。
「我,我来!」首先发声的竟是景让。瑶娘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见穆元帅受
此虐待,心下不忍。虽不愿穆桂英当众受辱,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便悄悄地推了
景让一下,示意他赶紧上台解围。
全义一愣,随即大笑。令他想不到的是,穆桂英亲自求情的效果居然如此立
竿见影,而且发难的竟是德高望重的景和村长的亲生子。全义终于从穆桂英的肉
洞里拔出了酒壶,将放在桌子上的两个大元宝捧起来交给走上戏台的景让,赞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伙子果真是年轻有为,不愧为景老村长之后!」
景让接过了银锭,放在一旁,对着穆桂英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说声:
「元帅,得罪了!」
此时的穆桂英浑身像是被撕成了碎片,到处都是难以抑制的难受,已达到巅
峰的便意往她的天灵之上直冲,让她开始有些头晕目眩。她几乎没有听清景让说
的话,只是含泪点了点头。
全义一把将景让拉了起来,道:「你对着一条母狗拜什么?今日本大王心情
不错,便让你将她带到台下去,让全村的父老一起享用。」
「谢大王!」景让急忙高兴地拜道。如果穆桂英被他带到台下,即便不能杀
死全义,也可将穆元帅救出万全。
全义将穆桂英的头发拎了,拖到景让面前,示意他可以带下去。刚才塞进穆
桂英肛道里的衣带,尚有一截不足一寸的带头露在外面,全义一边和景让说着话,
一边将那截绳头攥在了手里。
景让没有多想,抱起穆桂英就往台下走。他这一走,也顺势将穆桂英屁眼里
的衣带一起拉了出来。景让还没走下戏台,甚至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听见穆
桂英一声哀鸣,紧接着便是如打雷一般的放屁声。随着噼噼啪啪地屁声,血红的
辣酱和乌黑的粪便扑通扑通一路掉落下来「哈哈哈!真是个不要脸的母狗,居然
当众大便!」全义大笑。
村民见穆桂英竟然禁不住地喷出这许多粪便,不由都惊得懵了,纷纷抬起袖
子,挡住了自己的鼻子。
「本大王在上头看得真切,今日村中的男丁,若是操这母狗一次,便重重有
赏!」说着,全义又拿出许多银子来,往桌前一堆。
景家村男丁的理智,像穆桂英的尊严一般瞬间崩溃。在财色的诱惑之下,若
是不心动,那便是圣人。村民虽然老实巴交,但绝非圣人。穆桂英是什么身份,
他们一下子全然不顾了,反正只要自己能快活,能拿到好处,便是最实在的。更
何况,他们见识了穆桂英被凌虐后的淫荡和下贱,更是控制不住,人人都变得像
洪水猛兽一般,朝着穆桂英扑了过去。
「哈哈哈!」黄文炳大笑着端起酒碗,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招呼全义坐到自
己身边,道,「如此一来,这事定会传遍方圆州郡,想那乡民官军,日后便无不
畏惧大王的神威了!」
全义道:「舅父高明!果真是人人皆有兽性,这民风淳朴的景家村,现在也
个个变得如禽兽一般。果真是不枉了我题的百禽宴三字!」
黄文炳和全义在戏台上沾沾自喜,躲在帷幕后的李成遇却是一忍再忍,已到
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尽管高顺一再提醒他,要等全义有了醉意后方才动手。但是
他一见穆桂英竟被全义扔给这些山野小民肆意欺凌,便再也忍耐不住,一把甩开
高顺,冲破帷幕跳了出来。
「狗贼!纳命来!」李成遇一声高喝,跃将起来,手中的钢叉朝着全义的背
心直刺过去。他之所以选择对全义动手,是因为黄文炳四边有四名贼兵伺候着,
身后两个,左右各一个,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而全义身边,不过只有一名贼妇
人,后背完全是破绽。
全义不过只饮了一碗药酒,自然酒量远远没有到头,头脑还是清醒的。他刚
端起酒碗要饮酒,就听到背后一阵破空之声袭来,急忙甩了酒碗,就地往桌下一
滚。
咔擦一声,李成遇的钢叉将全义的椅子和桌子刺了个粉碎,却被全义侥幸逃
过,分毫未损。
「狗贼,速速受死!」李成遇见一击不成,将钢叉拔了出来,朝着全义追了
过去。
这时,高顺也从帷幕后杀出。虽然他见到李成遇贸然杀出,已是懊悔不及,
但事到如今,已是不得不发。只见他拿了朴刀,就往黄文炳那处砍了过去。
「哎呀!不好!有刺客!」黄文炳见高顺向他杀来,来不及抵抗,眼看就要
身首异处。好在他身边有几名贼兵护着,那些贼兵见了,急忙上前,将高顺挡住。
高顺摆开刀法,咔擦咔擦几下,便将四名贼兵砍翻在地。待他要去追黄文炳
时,却见黄文炳早已落荒逃到了戏台下去了。
这一边,李成遇只道穆桂英由村民们护着,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便一心追
杀全义。不料那全义接连躲了几次,发现竟无法甩开李成遇,急中生智,往戏台
下一跃,便跃到了地上。
那些原本簇着穆桂英的村民,见全义忽然从天而降,一下子四散逃开出去。
全义顺手将穆桂英一提,头也不会地就往村外跑去。
李成遇武艺也是不弱,随着全义纵身从戏台上跃下,提着钢叉紧追不舍。
全义抱着穆桂英,身法自然慢了许多。不一会儿,便被李成遇追到了近处。
李成遇觑了个机会,抬起就是一脚,将全义踹翻在地。
全义抱着穆桂英在土坡上不停地打滚,滚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李成遇见了,
一个箭步跳了上来,举起钢叉便要刺过去。
全义急忙喝道:「你这胡人,为何与本大王过不去?」
李成遇道:「本藩奉天子谕旨,特来取你的狗命!」
有唐以来,胡人入汉为将,乃是常有之事。可是自大宋开国,胡风便又少了
下去。全义实在想不出朝廷之中有哪位胡人将军。要说呼延一家是匈奴族人,可
他们早已归汉,如今又远在西北征战。因此即便是有,也均以汉人自称,绝无这
种异发胡服之徒。全义道:「你究竟是何人?」
李成遇道:「本藩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
也该是全义命不该绝,恰在此时,黄奎也带着六七名山贼,从村中杀将出来。
一见李成遇正拿着钢叉要刺全义,便提了斧子来救。
李成遇身为西夏国二狼主,武艺自是不弱,见黄奎向他杀来,全无惧意,挺
叉便战。全义趁了这个空子,急忙抱起穆桂英,将一名骑马的贼兵拉下马来,丢
到路边,又将穆桂英往马背上一搭,自己也翻身上了战马,急急逃去。
李成遇大战黄奎,黄奎只道这胡人无甚本领,挥起斧子来也是粗心大意,以
为三两下便能将其砍倒。却不料李成遇武艺如此了得,几个回合下来,被李成遇
觑了一个空子,一叉刺于马下。余下的贼兵,见头目落马,哪里还顾得了许多,
纷纷逃命要紧。
李成遇不去赶杀贼兵,紧追全义不舍,高顺也紧追黄文炳,在底下吃酒看戏
的贼兵,一见景家村中竟有埋伏,也纷纷亮出兵刃,砍杀村民。那些村民虽有准
备在先,但终究不是兵,武艺哪里及得过四处横行打劫的贼兵,顿时被砍翻了七
八人。
景让见了,急忙提着朴刀上前相助,杀翻了两名贼兵。剩余的山贼见他有些
武艺,又看他气势汹汹,以为村中另有埋伏,不敢恋战,调头就往村外跑去。
高顺势在要擒住黄文炳,岂能让他轻易离去?但是当他杀下戏台之时,却见
整个景家村祠堂里,已是纷乱不堪,到处人头攒动,也分不清哪是民,哪是贼。
他暗自一忖度,料想黄文炳必然不会在村里久留,便也向着村口杀了出去。
一路之上,到处横卧着村民和贼兵的尸首,血流满地。高顺暗暗后悔,不该
将这些无辜淳朴的村民牵扯其中,招来杀身之祸。刚刚杀到村口,却见李成遇和
景让正和一伙贼兵在鏖战,十余名贼兵将两人团团围在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凭着李成遇的武艺,再加有景让相助,原本杀散这些贼兵不在话下。可是这
些贼兵只围不攻,想必是要拖延时间,掩护全义和黄文炳等人的撤退。
李成遇见高顺到来,急忙喊道:「休要管我们,你速速去追赶狗贼全义!」
高顺料想李成遇必能应付,便顺着大路,一直往夷明山的方向赶去。追了四
五里路,没有见到全义和黄文炳的身影,却见又有三四十名贼兵往景家村的方向
杀来,料想定是下山接应的贼兵到了,知道事不可为,急忙返身回去。
村口,李成遇和景让已杀散了贼兵,也正要追赶上来,见高顺急急赶来,便
问:「高大人,可擒到贼首否?」
高顺摇摇头,道:「未曾擒到。倒是引来了许多贼兵!」
李成遇叹口气,道:「只可惜,让那贼首捡回了一条性命!」
高顺责备道:「事先我已让你伺机再动,不料你贸然杀出,让那全义有了防
备。若是等他酒醉,以你的武艺,定能一枪致命!」
景和道:「如今责备已是无用,该想想法子,如何抵挡那些杀来的贼兵才是。」
李成遇道:「本藩用兵良久,料那贼人不敢深夜进村,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28、齐平山
向着景家村杀来的贼兵,见村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又听闻方才逃回的贼
首全义称,朝廷的钦差到了村里,便果真以为是已埋下了许多官兵在里头,在外
打探了一圈,终是不敢进去。
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性命的全义和黄文炳,落荒逃回了夷明山。一进山,便
让喽啰关紧了寨门。
全义惊魂未定,令人将穆桂英看押起来,道:「那胡人什么来头,好是利害!」
黄文炳道:「我方才匆匆见了他一眼,觉得甚是眼熟。后来见他手中的兵刃,
以及与贤甥的打斗,方才想起此人来,似是西夏国的二狼主李成遇。」
全义闻言一惊,道:「什么?西夏的二狼主竟帮着宋廷来讨伐我夷明山?」
黄文炳也是莫衷一是,道:「此人很是蹊跷。容我写下书信,遣人去往兴庆
府问个明白才是!」
全义愤道:「不论如何,那景家村的村民甚是可恶,居然哄骗本大王下山,
差点丢了性命。幸好本大王命大,在埋伏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此事绝不容许姑息,
待明日天一亮,本大王即率人马,去血洗了那村子!」
黄文炳想起刚才的事来,也是后怕不已,道:「贤甥说的极是!若使那村民
如此胡来,将来山寨该如何立足!只是此番朝廷又派大军前来,还需事先探个虚
实才是!」
全义道:「探他个鸟!穆桂英被本大王所擒,不过三四日。朝廷又如何能在
这短短的几日之内,重新调遣大军到得山下。以我之见,不过是那李成遇单枪匹
马而来罢了,无需惊慌!」
黄文炳见他说得在理,便点点头:「那也需等到天明再去屠那村子了!」
且不说全义和黄文炳各自将景家村的仇恨记下,单说李成遇和高顺未能擒得
贼首,让全义重新劫走了穆桂英,更是懊悔不已。村长景和道:「二狼主,这事
并非老朽帮衬高大人,方才你确是杀出得急了一些。若是待到全义酒醉,定能轻
易将他擒下!」
李成遇也是唉声叹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瑶娘道:「几位大人,请听小女一言。贼首全义此番侥幸逃脱,定会率着人
马返回,到时血洗景家村,不知又将丢了多少性命。依小女之见,还当避他一避
才是!」
景和道:「这举村上下,又不知该避往何处才是?」
高顺想了想道:「此去洛阳,虽有数百里地。但洛阳郡守大人,正是在下的
故交老友,想必由我待着各位前往洛阳,大人定会给各位安排个去处的。」
景和道:「也只能如此了!」当下将村子里幸存的村民都聚拢过来,让大家
赶紧收拾细软,去投奔洛阳。
不多时,村民们已收拾停当,大大小小地载了物资细软和老幼妇孺,趁着天
还未亮,就朝着洛阳而去。
走了不过两三个时辰,忽见大道上迎面驰来两骑。这二人一见景家村的村民,
不由愣了一下,勒紧了缰绳,驻足避让。
还是瑶娘眼尖,见了这二人,忙呼唤道:「高强、高猛二位大哥!」
来者果真是高强、高猛,两人见了瑶娘,急忙下马,道:「自贼兵破营那夜,
便不见了姑娘的身影。今日姑娘引着这一村上下,不知去往何处?」
高顺和李成遇听到瑶娘的叫唤,也急忙策马赶了上来。高顺问道:「二位贤
弟,你们这是?……」
高强、高猛道:「不瞒大哥,我等二人,昨夜在洛阳休憩了一夜。等到天亮,
却觉得身上的伤痛愈合了几分,心中担忧大哥和元帅,便匆匆赶来,欲助大哥和
二狼主一臂之力。不知二狼主和大哥这是要去做什么,为何带了这许多村民,急
急的往洛阳方向走去?」
高顺叹息一声,将昨夜百禽宴之事,从头到尾一一地高强、高猛二人说了一
遍,并说了生怕全义下山报复,血洗村庄,便在天亮之前逃离了村子,投洛阳而
去。
高强、高猛听罢,一拍大腿,道:「哎呀!如此说来,连二狼主也破不了那
山寨了?」
李成遇只是叹息,摇头不止。
高顺道:「愚兄听闻呼家大军不日即将班师,不如二位贤弟这就去请萧元帅,
让她即刻遣一队精骑前来,踏平了夷明山才是!」
高强道:「大哥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今早离开洛阳之时,刚刚得到战报,
说是庞牛虎与庞飞虎率了夷明山贼众,倒取木兰关,已将关楼守住,不让班师大
军回朝。想必萧元帅要打破木兰关,定是要花费一些时日的。穆元帅身陷敌营之
中,性命堪忧,可是一刻都耽误不起的。」
高猛道:「说起呼家,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去处!」
「哦?」高顺道,「你倒是说说看!」
高猛道:「当年呼家满门被诛,只余呼延守勇、呼延守信兄弟二人出逃。大
伯父呼延守勇,一路到了北庭,借来复仇人马。二伯父正是避在这晋地,在一处
名叫齐平山的地方,占山为王。齐平山与夷明山不过几十里地,由此再行个十余
里,便可到得山寨。当年大伯父的北庭大军和齐平山的喽啰合兵一处,攻打黄河
北岸水寨,二伯父也随军同行。如今镇守山寨的,正是二伯母齐美蓉。我等与呼
延庆乃是八拜之交,若是去齐平山暂宿,想必二伯母是不会拒绝的。」
高顺回头往身后的大路望望,道:「如此也好!」他一直担忧村民行走速度
缓慢,若是让夷明山的贼寇追来,全村上下必死无疑。
瑶娘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请齐平山出兵相助?」
高猛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当年呼家灭门,他们才上的王,当的王。如
今朝廷招安状未定,他们岂肯轻易出兵相助?当初穆元帅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所
以才没有冒昧去请二伯母下山的。我们去投,山中定然接纳。若是借兵,怕是万
万不可。」
萧赛红出师西北,若是一旦兵败,朝廷势必问责。届时呼家后裔,至少还能
往齐平山上躲。
「谁说不可?」高强道,「别的人或许不可,只有一个人却是可以的!」
「哦?是谁?」李成遇急问道。
高强指着李成遇道:「那人正是你,二狼主!」
「我?」李成遇惊道。
「正是!」高强道,「二狼主的义女侬艳花,已与二伯父呼延守信之子呼延
明定下了婚约。你们两家,如今算起来,也是亲家了。若是亲家公出面,想必二
伯母没有不应之理!」
高顺道:「所言甚是!事不宜迟,当速速前往齐平山才是!」
高家兄弟三人和李成遇急忙领着景家村幸存的数十口人,急急投往齐平山。
不多时,一干人等已俱是到了山下。这齐平山与夷明山,乃是大山之中最大
的两座险峰,山势相仿,甚至连山中布局也相差不大。只是齐平山仅有一座山峰,
四面皆是孤崖。
到了山寨前,高强、高猛急忙叫起山门来:「尔等喽啰听着,速速去禀报你
们的女寨主,就说呼延明的兄弟高强、高猛二人在此!」
那些喽啰听了,哪敢怠慢,急忙入寨禀报。不多时,就见寨门大开,一名三
十七八岁的美妇人领着山中的大小头目迎下山来。这妇人长得极其标致,眉黛如
墨,唇似涂脂,肤赛凝雪,宛如江南的大家闺秀一般,丝毫也瞧不出占山为王的
匪气。她见了高强、高猛二人,笑脸相迎道:「二位贤侄,你们不是随着穆元帅
去讨平夷明山了么,今日怎的到了鄙寨?」
高强、高猛和高顺便依次将穆桂英征讨夷明山被擒,天子下诏赦免二狼主,
李成遇又与高顺在景家村设下计谋,擒杀全义不成之事说了一遍。高顺道:「二
伯母,这些村民,本是世代躬耕于田亩之人,朝廷的那些事,原与他们毫不相干。
庆幸他们以忠烈为怀,助小侄与二狼主差点生擒了全义狗贼。如今怕遭全义
报复,本想举村迁往洛阳。只是村中大多老弱,行走缓慢,生怕被全义的贼兵在
半路追上,平白丢了性命,还请二伯母收留一二!」
齐美蓉道:「那是自然,俱是忠良之辈,岂有不纳之理?」
齐美蓉一边让喽啰去给村民安排住处,一边走到几人面前,却见李成遇一副
胡人的相貌和打扮,不免起了疑心,问道:「这是何人?怎的穿了胡人的装扮?」
高顺急忙道:「二伯母有所不知,此人正是西夏国的二狼主。」
李成遇也忙着对齐美蓉施礼道:「在下李成遇!」
「啊?」齐美蓉惊喜地叫道,「你便是侬艳花的义父?」
李成遇又施礼道:「正是在下!」
齐美蓉道:「原是亲家公,快快到聚义厅说话!」
高家兄弟和李成遇、瑶娘等人被请入了聚义厅,各自分宾主落座。山寨的喽
啰奉上了茶点后,齐美蓉问道:「听闻刚才几位贤侄和亲家公说了事情的原委,
方知穆元帅如今身处险境,时有性命之忧。不知几位该如何向天子交旨?」
听了这话,高顺忙不迭地戳着李成遇的背脊。李成遇会意,道:「女大王,
我虽是胡人,可如今已向天朝纳了降表归附,西夏已成西北藩篱。如今当是内外
一心,共同讨平贼寇方是上策。在下的意思是……请女大王借上几千人马,杀上
夷明山,救出穆元帅,擒住贼首全义!」
齐美蓉听了这话,似有不悦,道:「甚么女大王,如今你的女儿已嫁给了我
的儿子,你我当是以亲家相称了。」
「是是!亲家母!」李成遇想不到这名看上去扬州芍药一般的女子,说起话
来竟如此豪气。
齐美蓉这才道:「齐平山中,原也有数万兵马。去年时,呼家大兴复仇之师,
齐聚黄河北岸,攻打汴京城时,山中人马已十去其八。如今这山中,也不过仅剩
几千老弱而已。想那夷明山,兵强马壮,若是贸然攻山,怕是不妥。」
李成遇道:「此事还当亲家母定夺才是!」
齐美蓉离席,踱步到聚义厅中央,皱着秀眉冥思苦想。良久,方才抬起眼皮,
却见坐在下座的瑶娘,道:「这位姑娘,可是穆元帅的金兰之好瑶娘么?」
瑶娘点点头:「正是小女!」
齐美蓉赞道:「果然是天姿国色,见之令人眼前一亮,如沐春风!」
瑶娘被赞得羞红了脸,赶紧低下了头,轻声道:「大王莫要急着夸赞小女,
还请速速想法救救元帅才是。」
齐美蓉笑着走回大厅中央,道:「我倒是有一计,可擒那贼首全义。」
「亲家母请讲!」李成遇忙道。
不料齐美蓉舒眉一笑,道:「此事也不急在一时。既然诸位远道而来,鄙寨
自当为各位贵客接风洗尘。」说罢,一手牵住瑶娘,一手拉起李成遇,往宴厅走
去。
高家三兄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只好跟着齐美蓉一起去赴宴了。
齐平山上一下子歌舞丝竹地欢庆起来。山下的官道上,全义正率着数百名贼
兵,沿着足迹追杀景家村的村民。
刚刚追过齐平山的界碑,有贼兵道:「大王,再往前便是齐平山的地界了。
我们若是不打招呼,贸然冲杀过去,怕是得罪了山中的那头母老虎。」
全义呸了一声,道:「齐平山已不是当初的齐平山了。当初山中啸聚好汉数
万人,本大王倒还惧怕他几分。谁料那大王呼延守信,竟是双王呼延得模的次子,
去年呼延守勇云集北庭大军,围攻汴梁时,他已亲自带兵去援助了。如今山中的
喽啰已不过万人,惧他作甚?更何况,本大王听闻,那呼延守信的妻子长得貌美
如花,若是将本大王惹得急了,便率军杀到她的山上去,活捉齐美蓉,让她也像
那大宋的兵马元帅穆桂英一般,给兄弟去当个性奴!哈哈!」
贼兵听了这番话,又想起穆桂英近日被他们所俘后,任意糟蹋,当下也没了
惧意,道:「大王所言极是!」
正说话间,全义忽见一名信使模样打扮的汉子,匆匆朝着这边赶来。全义急
忙将他拦住,喝道:「呔!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见了全义,脸上忽然慌张起来,转身便跑。
全义道:「此人形迹可疑,莫不是朝廷官军的细作,需将他擒来,好好问个
明白!」
身边的贼兵得令,立即策马追赶上去。那信使的两条腿,怎的跑得过贼兵马
匹的四条腿,不一会儿工夫,就被贼兵擒住,捆来见了全义。
全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见了本大王就跑?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之事?」
信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全义喝令贼兵:「搜身!」
几名贼兵将信使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搜出一个大红信纸包裹的喜帖来。全义
拆开喜帖一看,只见上头工工整整地写着:顿拜亲家苗老爷,本家已使人算出吉
时,明日午时当是迎亲最佳时辰。烦亲家准备妥帖,届时本家自当上门迎娶令爱。
特书一封,知悉!
全义拿出大刀,对着那信使一指,喝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实招来,
若说半个不字,本大王这就要了你的狗命!」
信使急忙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大王饶命!小人这就把事情的原委道来!
小人乃是齐平山下孟家村的走卒,因村里的孟老太爷之子娶亲,女家乃是夷
明山下苗家庄的苗大小姐。孟少爷已定好了时辰,特遣小人带着书信,前去告知
一声。」
全义想了想,夷明山下好像确实有一个苗家庄,至于是哪个苗大小姐,却一
时想不起来。忖道:这几日,本大王擒了宋帅穆桂英,日日在山上淫乐,确是有
好些日子没有下山去玩弄那些良家妇女了。如今正好,恰逢齐平山孟家大喜,待
明日迎亲的队伍走到夷明山的地界,便将那苗家大小姐抢上山去。若是那小姐长
得貌美,便留在山上享乐,若长得丑,也好趁机向孟、苗两家讹上一笔钱财。
念罢,便将喜帖还给那信使,道:「既然是嫁娶的喜事,本大王便不好阻挠
了。你速速带着喜帖前去苗家庄报信!」说罢,赏了那信使一些碎银子,便将他
打发走了。
贼兵道:「大王,咱们还追不追?」
全义此时一心念着苗家庄的大小姐,便道:「不追了!齐平山和夷明山向来
都是秋毫无犯,此番若是惹了那山上的女大王,怕又是一番恶战。况且那女大王
还有数十万北庭大军为依靠,若是动起干戈,招来那北国元帅萧赛红,夷明山定
然是抵抗不住的。如今朝廷屡屡对夷明山用兵,庞家二子又带走本大王一半人马,
当是休养生息之时,不宜伤了双方和气。」言罢,也不去追赶景家村的村民了,
当下收兵回山。
29、莺呢馆
「你这贱人,竟然串通朝廷官军,暗算老夫!自今日起,你便老老实实地给
老夫待在这里,干你当初在地下城的行当!」黄文炳虽然明白,景家村之事与穆
桂英全无干系,但李成遇和高顺多半是冲着救她而来。而且侄子黄奎因此殒命,
更是悲痛万分,便将怒火都发泄在穆桂英的身上,将她一把丢进了莺呢馆之内。
莺呢馆是夷明山上的妓馆。全义将山下村庄里稍有姿色的少女少妇全都掳上
山来,享用过后,便关到莺呢馆里。这些女子杀之可惜,不如充当贼兵们的军妓,
可起到振奋人心之用。
莺呢馆内即使是白天,也是黑灯瞎火的,外面的阳光根本照不进来。穆桂英
忽然发现,此处和地下城勾栏坊的气氛极其相似,空气沉重得像油墨一般,到处
都是廉价的胭脂味和男人的汗臭味。她的手腕和脚腕上,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铁环,
让她举手投足都吃力万分,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靠着墙壁,坐着一排像行尸走肉一般的赤裸女子,听到响动,麻木空洞的目
光都向她身上投来。她们的眼神里几乎没有任何波澜,即便是有,也是幸灾乐祸
的。
穆桂英想站起身来,却发现手脚上的铁环重逾千斤,像有磁力一般,将她的
四肢紧紧地吸附在地上。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前唐大将李元霸。李元霸天生
神力,其父高祖皇帝李渊为了遏制他的神力,在他的手脚上戴上铁环。虽然同为
沙场上将,穆桂英终究是一名女子,膂力远不及那些八尺大汉,她靠的精妙的刀
法和敏捷的身手取胜。如今手脚被戴上如此沉重的铁环,无异于将她四肢都一并
束缚了。
穆桂英用尽全力,终于站了起来,可是手上的铁环直往下坠,拉得她手肘和
肩膀的关节酸痛不已。她艰难地拖着沉重的铁环,向前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
都如涉深水。
「贱人,快走,和她们坐到一起去!」黄文炳骂着,在穆桂英的背上狠狠地
踢了一脚。
拖着千钧负担的穆桂英,本来就步履蹒跚,被黄文炳踢了一脚,又猛地朝前
扑了下去。手腕上沉甸甸的大镯子砸在地上,铿然有声。穆桂英咬着牙,又重新
站立起来,拖着大铁环挪动到那些被掳上山来的女子旁边坐下。
穆桂英并非不想反抗,可是如此处境,她即便是反抗也没有什么作用。姑且
不说手上沉重的铁环极大限度地滞缓了她的动作,就算没有这些负担,凭她的赤
手空拳,也是难以杀出这千军万马的夷明山。
黄文炳把杨文彪招到身边,吩咐道:「去将杨文广那小子带来!」
杨文彪得了命令,赶紧去押杨文广。
杨文广自从山顶大寨的那一役后,被黄奎所擒,一直关押在夷明山的大牢里。
这几日,山贼虽然没来找他什么麻烦,平日里也是好饭好菜地供着,但他总
是忧心忡忡。被擒之前,宋军和贼兵一场混战,互有杀伤。他亲眼所见,母帅已
将贼首全义制服,却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倒地不起,反被全义所擒。自从地下城勾
栏坊后,他便和母亲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从未经历人事的他,仿佛对母亲有
了别样的牵挂。穆桂英似乎也刻意地避着自己的儿子,和刚刚结拜的义子杨文彪
走得近。杨文广十分能够理解穆桂英的苦衷,毕竟身为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儿子
面前,被别的男人凌辱欺虐,总是有些无法面对的。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杨文彪已进了牢房。杨文广一见,急忙站起身来叫道:
「彪弟!」
杨文彪赶紧示意杨文广噤声,压低语调道:「大哥,我目前还是混在老贼黄
文炳身边,充当他的随从,伺机营救母帅!你切莫暴露了我的身份才是!」
杨文广急着问道:「母帅现在怎么样了?她身在何处?那些山贼可有为难于
她?」
杨文彪叹了口气,摇摇头,却避而不谈:「老贼黄文炳,这就要将你带去莺
呢馆见母亲。你休要反抗,快随我同去罢!」他凑近杨文广,打开衣襟,在衣襟
下藏着两把利刃。让杨文广瞧了个明白后,又压低了声音道:「贼首全义已下山
去追赶景家村的村民了。今日山上,只有老贼黄文炳在。他现在要押解你去,无
非是要当着你的面,羞辱母帅。我已暗藏利刃两把,等下趁他不备之时,我偷偷
解开你的镣铐。你我一同诛杀老贼,救出母帅!」
杨文广点了点头,道:「全凭彪弟安排!」
杨文彪叫进几名山贼,为杨文广戴上镣铐,押着就往莺呢馆而去。
莺呢馆内,穆桂英终究不像那些麻木的女子,浑身赤裸总是感觉不自在,便
将双手上的铁环放到自己的腿上,遮挡住羞处。
那些女子冷漠地望了一眼穆桂英,又转过头去,仿佛与她们事不相关。
黄文炳走到穆桂英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提了起来,对着一干
赤裸女子道:「你们知道这婆娘是谁吗?她原是大宋兵马大元帅,现在被大王所
擒,也沦落来当妓女了!她现在的身份和你们一般无二,你们无需对她关照。若
是让老夫知道,你们中有人试图助她逃跑,老夫绝饶不了你们!」
妓女们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惊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望了一眼穆桂英。
很快,她们眼中的诧异,变成了同情。威名远播四海的大元帅,现在竟也被
山贼们脱光了衣服,像妓女一般对待。再看她萎靡的模样和几乎残败的身躯,定
是遭受了许多了凌虐,毫无疑问,贞洁早已不保。
她们的惊讶和同情都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不管你是何种身份,
到了这地狱一般的莺呢馆里,都成了和她们一般下贱的人物。而且她们也相信,
用不了多久,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元帅,也会变得和她们一样麻木不仁。
这时,馆外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见全义带着几名精干
的贼兵,进了莺呢馆内。他一见黄文炳,就大声道:「舅父,我回来了!」
黄文炳问道:「可追上景家村的那些乱民了么?」天一亮,全义带着人马去
追李成遇时,黄文炳心中暗暗担心,生怕全义不知好歹,一刀下去让李成遇丢了
性命。李成遇一死事小,得罪了他的哥哥李元昊事大。他可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能
投奔到西夏去,继续当他的兵部尚书呢!
全义道:「那些乱民脚步甚是利索,转眼就逃进齐平山的山界去了。小甥怕
惹到了那山中的母老虎,两家伤了和气,便未再追赶。」
「哦……」黄文炳像是松了口气。
全义一眼就望到了坐在最角落里的穆桂英。她虽然神态萎靡,满身污垢,但
在这一整排的妓女当中,还是显得光彩照人,令人不注意到她都不行。他问道:
「舅父,你这是作甚?」
黄文炳道:「二狼主刺杀贤甥,全是冲着这贱人而来。为了这贱人,你我二
人险些丢了性命。老夫气愤不过,便让她来这里做个妓女了事,免得在外又招来
许多刺客。」
全义原本还想再独自享用穆桂英几日,现在见舅父如此打算,便只好应允。
想想反正还是在这夷明山中,他想玩乐时,仍是可以随时招穆桂英前来陪寝
的。
何况这穆桂英并非冰清玉洁,在地下城时,也早已当过多日妓女了。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有人喊道:「杨文广带到!」
穆桂英听到这喊声,猛地抬起头来,眼神诧异而热切。当时她被全义所擒之
时,隐约见到儿子杨文广为了救她,也为黄奎擒住。到了山寨之中后,却始终没
有见到文广的出现。她揣测着儿子是不是会让贼人杀害,心中日夜担忧。但是一
想到文广好歹也算是名天朝的将官,贼人要杀他,不会偷偷摸摸,必定要寻个日
子,以血祭旗。尽管心中抱定文广尚在人世,但始终得不到消息,还是让她如热
锅上的蚂蚁般急躁不安。这时听到贼人将文广带来,始终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可是一想到自己已被贼人剥得一丝不剩,瞬间又屈辱羞愧起来。
「母帅!」杨文广果然一进门就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尽管穆桂英刻意将自己
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可还是被杨文广一眼就认了出来,「啊!你们这些狗贼,
竟敢如此!」杨文广见到母亲虽然心头安慰,但见穆桂英这副被凌虐后的模样,
顿时怒火中烧,大骂黄文炳和全义。
其实杨文广自己心里也甚是不解,不管是在地下城,还是在夷明山,母亲总
是会招来那些丑陋的乱臣贼子的欺凌。如果是被贼人杀死,他的心里或许还能好
受一些,可是一见穆桂英忍辱偷生,便心如刀绞。
「哈哈哈!杨公子,看到你娘的这副样子,应该不会太惊讶吧?当年在地下
城,她可也是当过妓女的。现在老夫不过是让她重操旧业罢了!」杨文广的反应
在黄文炳的意料之中。穆桂英的屈辱,杨文广的愤怒,对他来说,是另一种胜利。
「黄文炳,你这狗贼!当年让你侥幸逃出了开封,今日必将你手刃!」杨文
广怒喝道。
听了这话,穆桂英心中忽感失落。当年她为了保全名节,也怨自己私心作怪,
迫不得已放走了黄文炳和老贼庞集父女。如今她再次落入黄文炳手中,也可谓是
种的孽因,结的孽果。
黄文炳闻言,又是一阵大笑,道:「杨公子,你有所不知!当年在开封城外,
老夫捡回一条性命,那真多亏了你的母帅!」
「你,你什么意思?」杨文广愣道。
黄文炳却指着穆桂英道:「此事,你不如自己问问你母亲!」
穆桂英忽然心中一凛,望着杨文广道:「文广,你,你别听他胡说!」当年
穆桂英在开封城外埋下伏兵,只等庞集和黄文炳上钩,以报在地下城的受辱之仇。
可是庞集和黄文炳竟以她的名节要挟,逼迫穆桂英放他们西去。穆桂英只道
这事并无其他人知晓,已是翻过了篇章,不料今日又被重提,顿时感觉手足无措。
「胡说?」黄文炳紧追不舍道,「这事可不是只有老夫一人知道,当年太师
庞集和多花贵妃可也在一旁。」
「母帅,真,真是这样的么?」杨文广万万不信,穆桂英会私底下放走两个
乱臣贼子。
「这……」穆桂英却不知该如何向杨文广解释。
「哈哈!说不出话来了吧?」黄文炳对当年穆桂英的私放之恩,不仅毫无感
念之心,反而愈发觉得她身上的神性不存,无非就是一个战战兢兢,刻板传统的
女人。他走到穆桂英的面前,双手扳住穆桂英的双膝,用力将她的双腿分开,对
杨文广道:「杨公子,现在就再让你亲眼见见,老夫是如何玩弄你的母亲的。」
「狗贼!」杨文广大骂一声,转头目视杨文彪,喝道:「文彪,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便已在那等着杨文彪替他解开镣锁。只要他双手得空,便要取过
兵器,手刃黄文炳。
可是等了许久,还没见杨文彪动手。杨文广急了,又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不仅是杨文彪愣着不动,连黄文炳和全义也都愣住了。黄文炳问道:「你,
你刚才叫他什么?」
「哼!狗贼,现在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他便是本将军的义弟,杨文彪是也!」
杨文广不明就里,仍是义正辞严地道。他早已与杨文彪约好,要忽然发难,
杀黄文炳,救穆桂英。虽然与计划中有些不太一样,旁边又多了一个棘手的全义,
但他自信,只要有兵器在手,便能将夷明山掀他个底朝天。
黄文炳听了这话,似乎恍然大悟,对杨文彪道:「原来你这小鬼,就是文彪!」
在夷明山上,不只是黄文炳和全义,看到过穆桂英下体的贼众都知道,穆桂
英的两片阴唇之间,刺着文彪二字。至于这文彪是谁,山贼们当然猜不到,连老
奸巨猾的黄文炳也只道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将小鬼和
文彪二字对应起来。
「来人,快将他拿下!」全义一声厉喝,屋内屋外的贼兵一起朝着杨文彪猛
扑过去。
杨文彪已来不及替杨文广解开镣锁了。即便是来得及,此时黄文炳和全义早
已有了准备,这与他们原本打算杀一个措手不及已是大相庭径。杨文彪亮出利刃,
砍翻了两名贼兵,夺路而逃。
「快追!务必将此人擒住,无论生死!」黄文炳也感觉挺意外的,自己的身
边竟然藏着一个卧底,而他却始终没有怀疑过。意外之后,是愤怒,一种被欺骗
的愤怒,他恨不得将杨文彪碎尸万段。
这回,却轮到杨文广惊讶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看似很正常的一句话,竟
让弟弟杨文彪暴露了身份。他也不知道破绽究竟出在哪里,思前想后,也没想明
白原因。
莺呢馆外面,顿时又响起了喊杀声。不一会儿,就是乒乒乓乓的刀剑相交声,
时不时还夹着贼人的惨叫。
黄文炳像是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小鬼一年不见,竟精进了许多武艺
……」
全义顺手从旁边的贼兵手里拿过一把朴刀,道:「让本大王去擒他!」
等到全义急匆匆地杀向外头,杨文广却仍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黄文炳见
他愣在当地,便知他不明原委,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
错?现在便让老夫来告诉你吧!」黄文炳说着,已走到穆桂英跟前,命令般地喝
道:「快把腿张开,露出你的骚穴,让你儿子仔细瞧瞧!」
「不……」穆桂英当然也明白,杨文广哪里说错了话。但是她下体刺字的事,
这满山贼众都是知道的,唯独只有杨文广不知道。那两个字所指,必是杨文彪无
疑。因此她像处女一般,把双腿夹得更紧了,用手腕上两个巨大的铁镯子拼命地
挡在大腿根处。在杨文广面前,穆桂英和杨文彪始终以母子相称,若是让文广看
到刺字,不知他又会如何想自己的母亲。
几名在莺呢馆内干事的贼妇人长得身强力壮,一起上来前前后后地制住了穆
桂英。穆桂英手脚被戴了铁环,限制了力气,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很快便让她们
摁倒在凳子上。
穆桂英胸前两坨巨大的肉丘被压在身体和凳子之间,双脚着地,屁股高高地
撅了起来。前径和后庭两个小穴同时暴露在杨文广面前。
「啊!不要!文广,快闭眼,不要看!」穆桂英拼命地挣扎,可是看起来却
像是无力地扭动。对此她感到极度羞耻,或许从今往后,儿子将会用异样的眼神
来看待她。
「杨文广,你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黄文炳的双手从后面插入穆桂英的
两条大腿之间,翻开了那红肿坚挺的阴唇来。
杨文广本想听从她母亲的命令闭上眼睛,可是他心中始终纳闷,自己究竟是
怎么说错话的。而且,从地下城后,他始终对母亲的肉体充满了兴趣,甚至在夜
间都常常梦到勾栏坊里的场景。因此,他反而愈发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结果,他
知道的真相,令他如遭五雷轰顶般震惊。穆桂英的阴唇背面,赫然竟刺着两个乌
黑的大字,正是他的结义兄弟的名字!
30、脚下留名
「啊!母亲,你……」杨文广不仅感到震惊,还觉得有些恶心。想不到尊贵
冷艳的母亲,竟然私底下和杨文彪屡行苟且之事,甚至也在私处刺上了名字。那
可是连他的父亲杨宗保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啊!
「杨文广,你现在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是不是感到十分惊讶?不光是你,
连老夫都觉得不可思议!」黄文炳看到杨文广震惊的表情,更加得意起来。
「文广,并非你想的那样,是,是因为……」穆桂英觉得自己已是百口莫辩。
「老夫现在就不解了。那杨文彪你该是叫他兄弟好呢,还是继父好呢?哈哈!」
黄文炳像是越说越起劲。
「你,你,狗贼!」杨文广震惊之余,依旧痛恨黄文炳。知道了这样一个不
伦的秘密,他宁愿永远被蒙在鼓里。至少那样,穆桂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还是高
大的,光辉的。
「说起来,杨文广你的继父可还真不少呢!」黄文炳继续说,「你母亲当年
在地下城可是人尽可夫的婊子,到了这夷明山上,也是天天挨肏的货色。若是这
样算起来,能当你继父的,都可以从这里排到汴梁城里去了呢!哈哈!」
这时,全义提着刀气咻咻地回来了。黄文炳见他进屋,问道:「怎么样,抓
到那小鬼没有?」
全义道:「那小鬼自不是小甥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让我打下山去。我已派人
去找寻他的尸首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文炳也觉得有些后怕,刚才若不是及时识破了杨文彪的身份,现在他们几
个,哪里还有命在?
全义接着道:「万万没想到,这婆娘身下刺的,竟是那小鬼的名字!」
黄文炳指着穆桂英身上的烙印道:「若不然,如何配得上这恬不知耻和人尽
可夫的称号?」
全义道:「这婊子既然这么喜欢在身上留男人的名字,不如我们也把名字刺
上去可好?」
「好主意!老夫亦正有此意!只是……」黄文炳往穆桂英身上望了望,又摇
摇头道,「不成不成!她身上都写满字了,已是无处落笔!」
全义见穆桂英两条修长结实的腿被迫分开站立着,脚腕上带着比她小腿还要
粗的铁环,只剩两只赤裸的脚实实在在地立在地面上,便突发奇想道:「那便刺
在她脚心!」
「嗯?」黄文炳摇头道,「不成,那我们岂不是被这婆娘永远踩在脚下了吗?」
全义道:「舅父此言差矣!当年汉高祖脚踩七星,便得天子宝座。如今让这
贱人脚踩你我,便成夷明山性奴!」
黄文炳笑道:「亏你想得到这出。也罢,便依了你!」
全义赶紧令人去那烙铁。他早已准备好刻有自己和黄文炳名字的烙铁,将那
些掳上山来的女子身上,皆烙下他或者黄文炳的名字。这样一来,即便那些女子
侥幸脱逃,回到村里也会遭受父老的唾弃。如此一来,他便断绝了这些女子的逃
跑念头,迫使她们老老实实地待在夷明山,供贼兵们享乐。
全义将两个烙块一齐丢进火盆里,不一会儿便被烤得通红。他原本打算在穆
桂英的脚上,一左一右,烙下他和黄文炳的名字。不料黄文炳还没等他动手,已
拿了火钳,将两块烙铁从火盆里钳了起来,拿到穆桂英面前,道:「贱人,你早
已尝过烙印的滋味,该是很不好受吧?现在老夫大发慈悲,让你自己选择,你是
想用烙印烙上去呢,还是像你的骚穴里那样,用针绣上去呢?」
大火已将烙块烧得通透,即使是隔了两三尺的距离,穆桂英还是能感觉到阵
阵热浪朝她的脸上直扑过来。当年地下城里,烙印打上去的瞬间,令她须发皆直,
几乎魂飞魄散的场景仍是记忆犹新。她赶紧摇了摇头,道:「不,不要烙印!」
黄文炳道:「那便是想要针刺了?」
穆桂英依然不停摇头,道:「不要!不要针刺!」
全义插嘴道:「舅父,和这婊子废什么话?直接烙上去了事!」
黄文炳道:「当年审理双王案之时,老夫可是刑部侍郎。若无老夫从旁相助,
潘贵断无可能定案的。在刑部,老夫刺得一手好字。如今已是多年没有练手了,
正好那这贱人试试。」
全义笑道:「此时小甥到有所耳闻,今日有幸,正好瞧瞧舅父的手段!」
黄文炳接着对穆桂英道:「你两者必取其一。若你不选,老夫便替你选了。」
说罢,他唤过一名贼妇人,轻轻地耳语了几句。
那贼妇人点点头,便去取了一套奇怪的束带出来。这套束带分为左右一对,
是用不足一寸宽的皮带制成。皮带被制成五个小环和一个大环,小环不过能穿过
手指,大环却是穿过手腕都绰绰有余。
黄文炳将这两幅束带拿在手里,示意押着穆桂英的两名贼兵将她放开,抬到
旁边的一张脏兮兮的藤椅上。莺呢馆内,一边坐的是一排赤裸裸的妓女,另一边
摆着一排藤椅,以便贼兵选中了女子后,可以及时在藤椅上行乐。贼兵将穆桂英
按进藤椅之中,将她手上和脚上的铁环卸去,送绳子将她整个人都固定在捆绑在
藤椅上。
穆桂英发现这藤椅的构造很是奇特,有些类似于勾栏坊的合欢椅。当她双手
被绑在扶手上,双脚又被固定在踏脚上时,整个身体便成了一种大开大合的姿态。
分开的双腿将她饱受摧残,屈辱地刺了义子之名的小穴暴露出来。两脚也高
高地举在半空,曲线优美却泛着淡黄色的脚掌朝外直挺挺地立着,脚尖朝上。
黄文炳亲自替穆桂英带上束带。只见他逐一将那束带的小环,套进穆桂英的
脚趾之中。每一个皮环的大小,都不是固定,用日字扣可以调节。而且每一个皮
环之上,都连着一根绳子。五根绳子最终汇成一股,和那个大环相连。
黄文炳又逐一收紧了小环,那皮带便紧紧地箍在了穆桂英的五颗脚趾之上。
紧接着,他又将那个大环套在穆桂英的脚踝上,也同样用扣子收紧,系了个
结实。
最后,他把连接着五个脚趾的绳子朝着脚踝方向一收。那绳子便扯着穆桂英
的脚趾往后拉去,十个脚趾同时反弓起来,脚前掌便鼓鼓地凸了出来。
穆桂英只觉得脚趾被拉得紧绷绷地酸痛,可是黄文炳已将趾箍上的绳子在脚
踝上的皮环上固定,根本恢复不过来了。那个大皮环正好勒在她脚腕的关节上,
将她的关节勒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脚趾就更不必提了,几乎被拉扯得和脚
背成了直角。整个双脚好像残废了一般,连勾一下脚趾都是万万不能。
黄文炳道:「穆桂英,老夫再问你一次,你想要烙印还是刺字?」说话的时
候,他又将那烙块从火盆里钳了起来,在穆桂英的身上晃着。
「啊!」穆桂英恐惧地惊叫一声,「我,我……」虽然她刚才已将全义和黄
文炳的对话听得明白,知道黄文炳想要在她脚心刺字,以此显示手法才艺。她想
不遂了黄文炳的意,可是一见到那通红的烙块,便已是吓破了胆,私处四道烙印
仿佛又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她再也不敢尝试那简直可以将她浑身撕裂的灼痛,
可是她也尝试过被杨文彪刺字的痛苦,漫长而屈辱。
「怎么,英明果断的穆元帅竟也有两难抉择的时候吗?」黄文炳说着,用烙
杆轻轻地拍打着穆桂英的大腿。
「啊啊!啊!」穆桂英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那被炙烤得几乎透明的铁块,
冷不防地见它打落下来,只道黄文炳果真烙打下来,吓得尖叫起来。
「怎么样,可想好了没有?」黄文炳逼问道,「要是没想好,老夫可就把这
烙印打在你脚底了!」
「呀!别啊!我,我选刺字!」穆桂英再也无心与这些山贼抗争了。地下城
的经历告诉她,反抗只会招来更大的屈辱。既然黄文炳已决意要在她身上刺字,
即便打了烙印,他还是会在其他部位刺字的。
「好!果然的大元帅,这选择真够明智!」黄文炳丢了烙块,叫过贼妇人,
让她去准备刺针和墨水。
不一会儿,贼妇人已将一盅墨汁和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拿了上来。
「狗贼,你们竟敢在我母帅身上刺字!我,我杀了你们!」杨文广见黄文炳
和全义在穆桂英的身上为所欲为,羞怒交加,大声吼道。
「杨公子,在你母帅身上刺字,老夫又不是第一人。你要杀,便先去将这个
文彪杀了!」黄文炳笑嘻嘻地研着墨,指着穆桂英向两边翻开的阴唇道。
听到黄文炳和杨文广的对话,穆桂英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紧紧地将头扭向另
一边,酸涩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研完墨,黄文炳找了一块湿漉漉的布来,在穆桂英的脚心用力地擦了几下,
将她脚底的污垢和汗液的油腻都擦得干干净净。
那毛巾粗糙,擦拭的时候,粗粝地摩擦着穆桂英的脚心,让她感觉奇痒难忍,
不自觉地缩了缩脚。可是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已不受她的控制,反弓紧
绷的脚掌,如石化一般连动都动不得一下。
黄文炳将几根银针都浸入了墨汁当中。他所用的针,与当时杨文彪所用的针
完全不一样。黄文炳的针是中空的,需在墨汁中浸泡片刻,让那墨汁完全灌满针
管。这样刺起字来,方能连续不断。
摸约一炷香的时间,黄文炳一手提起袖子,一手从墨池里拈起一根已被浸泡
得通体乌黑的针来,开始朝着穆桂英的脚心扎了过去。
「啊啊!啊啊!不……」脚心敏感,方才只是被毛巾擦拭,已让穆桂英痒得
禁受不住。此时被针尖刺破皮肤,即使是微弱的疼痛,也被放大了许多倍。
黄文炳手法稔熟,针尖向雨点一般落在穆桂英的脚掌上。可怜穆桂英完全无
法躲避,只能照单全收。强烈的屈辱和疼痛,让她修长的双腿战栗不休,结实的
肌肉像织布机一般,不停地来回收缩。
全义在旁看了,已是忍不住,走到穆桂英的双腿中间,伸出手同时捏紧了她
的两个乳房,使劲揉搓起来。他一边玩弄,一边还对杨文广道:「小子,你娘的
奶子可真够结实呀!哈哈!」
「你,你!放开我,我必定取了你的狗命!」杨文广被几名贼人捉着,无法
挣脱,只能不住叫骂。
全义完全不为所动,又低下头,张嘴衔住了穆桂英坚挺的乳头,用力地吮吸
了几下,又对杨文广道:「小子,你真是好福气!一出生就能吃到这么好的奶子!
那时候,这贱人的奶水该是甜的吧!」
杨文广益怒,几次三番想要朝全义扑过去,可是都被贼兵抓得紧紧的,寸步
都离不开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受辱。
「贱人,一边被刺字,一边被玩弄的滋味应该还没有尝过吧!」全义又对穆
桂英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将穆桂英的乳房像揉面团一般,捏成各种形
状。
「呜呜!」穆桂英感觉自己的脚心已开始麻木,一针针地落进皮肤里的刺字,
让她的脚心开始变得火辣辣的。胸口被挤压的快感,和脚心遥相呼应,疼痛和欢
愉,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在她的身体里不停冲撞对流,掀起如末日巨浪般的狂潮。
全义的掌心能明显地感觉到穆桂英的乳房正在迅速地坚挺起来,一对充血的
乳头瞬间变成了紫红色,乳晕像落入清水的墨汁,不停扩散。全义好不容易空出
一只手,解了裤带,褪下裤子,握起自己的阳具,如老牛耕田一般,身子猛地朝
前一纵,顺势将肉棒挺进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
「啊!」穆桂英带着颤抖惊叫。在地下城她虽然已好几次当着儿子的面被别
人凌辱,可是当这种事再一次降临到她身上时,还是难以接受。就算她可以不顾
杨文广的目光,在她心里,也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负担。
「狗贼,你,你!」杨文广见全义竟当着他的面奸淫母亲,愈发羞耻愤怒。
全义的整个人,像蛤蟆一般,用后腿不停地在地上蹬着,使身体在穆桂英的
胴体上一下一下地扑着。他身子的每一次纵跃,都直直地将肉棒贯穿进穆桂英的
花径深处。很快,他就发现紧致的花径开始湿润起来,像天降的甘露,滋润着他
久旱的性器。
「贱人,看来你越来越喜欢被人强暴了!这么快就流出水来了!」全义说着,
低下头又去吮吸穆桂英的乳头。
「啊……」穆桂英长长地叫道,叫声既似痛苦,又似享受。她不愿意顺从全
义的暴行,可是又无法挣脱。时间一长,被五石散侵蚀的身体,很快就欲壑难填。
最令她受不了的是,脚心火辣辣的痛感愈演愈烈,此时竟便得麻麻的,居然
还带着些许痒意。
全义也在低吼着,在穆桂英的身上扑腾,整张藤椅咯吱咯吱地直响。两个人
的身体同时一前一后在藤椅上摇摆,像是荡秋千似的。可不论藤椅上折腾地怎么
厉害,穆桂英的双脚都犹如磐石一般,都牢牢地固定在踏脚之上。黄文炳捏针的
手,像是大书法家王羲之一般,从容而潇洒。他已完全将穆桂英脚底的尺寸之地,
当成了他挥毫之处。
穆桂英的双手紧紧地抓握在扶手之上,脑海里早已混乱不堪。她只恨当初自
己在天子面前大言不惭,区区五千人马就要踏平夷明山。结果到头来,山贼未破,
自己却成了他们的泄欲工具。
「啊啊!不要!」穆桂英忽然大叫一声。强烈的屈辱感从她的下体直冲天灵,
让她眼前都开始花了起来。她悲催地发现,自己受辱越是强烈,高潮便来得越快。
今次,何况又有脚底的刺刑,让她根本来不及准备,像黄河的瀑布一般,将
她一下子卷入了滚滚的浊浪之中。
「贱人,当着儿子的面高潮,滋味应该很爽吧?」全义见穆桂英高潮,心中
大喜。他一边骂着,一边扑腾地愈发厉害了。没过多久,也射了精液。
等到全义奸淫完穆桂英,黄文炳也站起身来,将最后一根丢入一旁的清水之
中。再看穆桂英的脚心,已是血迹斑斑,几乎将整个藤椅踏脚都染成了红色。
全义道:「舅父,不知你的墨宝,写了什么?」
黄文炳又拿起那块浸湿的布,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穆桂英的两个脚心。刺在她
脚底的字逐渐显露出来,那字体果然是龙飞凤舞,如颜杲卿的草体。只见穆桂英
的右脚脚心,刺着「夷明山全义之奴」,左边的脚心,却是「兵部黄文炳专用」。
31、大破夷明山
齐平山鼓乐笙歌,直到三更时分。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齐美蓉便换上了一
声大红的迎亲袍,将高家兄弟、李成遇和瑶娘一起叫了起来。
李成遇见齐美蓉打扮怪异,奇道:「亲家母,莫不是你今日有什么喜事?」
齐美蓉道:「二狼主说的没错,今日确是又一桩大喜事。」
李成遇道:「不妨说来听听!」
齐美蓉道:「这桩喜事,便是活擒全义,大破夷明山!」
众人俱是一愣,道:「难道寨主已有了破敌之法?」
齐美蓉点点头,道:「昨日我见瑶娘姑娘长相甜美,便想到了一出美人计。
你我吃酒之时,我已派人假扮信使,到苗家庄送了喜帖。果然信使刚刚下山,
就被全义截住。全义生性好色,得知苗家庄的亲事,必然下山来劫迎亲队伍。若
是待他下山,我便设法将他擒了,再率一众喽啰,趁机杀上山去,活捉黄文炳!」
众人一听,抚掌赞道:「夫人妙计!只是这苗家庄的千金,从何而来?」
齐美蓉指着瑶娘道:「无需甚么苗家庄,瑶娘姑娘假扮苗家千金便是!」
众人大悟,道:「那我们就是迎亲的人了?」
「正是!」齐美蓉笑道。
说话间,已有喽啰送来了大红的袍子,让众人换上。齐美蓉见李成遇仍是胡
人发式,便道:「亲家公,你这发式,还需重新盘理一下,莫让人瞧出了你胡人
的身份!」
李成遇只好散了头发,让瑶娘帮着盘了一个汉人的发式。齐美蓉又让他戴上
一方儒巾,这才看不出胡人的模样来。
齐美蓉帮着瑶娘穿戴好凤冠霞帔,扮成新娘的模样。高家兄弟、李成遇和景
让等人,扮成迎亲的家丁,齐美蓉扮成媒人,又让山中的头目们,各自率了人马,
越过齐平山山界,埋伏于大道两侧。待喽啰们埋伏好,齐美蓉便带着一众迎亲人
马,下了齐平山,朝夷明山而去。
夷明山上,黄文炳和全义在穆桂英的脚心刺了字,当晚又狠狠地奸淫了她一
番。直到第二天临近午时,才醒了过来。全义一醒,便有喽啰提醒道:「大王,
今日午时,便是苗家庄迎亲之时。小的们是否要下山去劫那迎亲的队伍?」
全义刚醒,睡意阑珊,道:「你等率几十人马下山,将那苗大小姐劫来便是!」
喽啰领命,带着几十贼众,匆匆下山去了。不多大一会工夫,便见那些下山
的喽啰,又鼻青脸肿地上了山。全义一见,大惊问道:「怎么回事?」
贼人禀道:「大王,我等奉命下山,去劫那迎亲的队伍。不料那护亲的保镖,
很是利害,三五下便将我们兄弟几个打成这副模样!」
「什么?」全义大怒,道,「这还了得?在我夷明山地界,竟然还有如此狂
妄之人,敢动本大王的人!」说着,便穿戴整齐,点齐了一千人马,往山下杀去。
全义领着人马,一直杀到山下。娶亲的齐平山孟家村人,嫁的是夷明山苗家
庄人,想必此时孟家已迎了苗家千金,正往齐平山赶。全义便率部直奔夷明山而
去。
追了几里路,便见前头大道之上,果真慢悠悠地走着一支迎亲队伍,便挥动
人马,立时将那迎亲队伍从两侧包围了起来。全义细看,这些护着喜轿的保镖,
果真是长得个个人高马大,相貌不凡,谅他们定然有些武艺。只是全义亲率千余
人马,根本不将十余名保镖放在眼里。
全义把马往路中间一拦,喝道:「站住!这是哪家结的亲?」
昨日扮成信使的齐平山喽啰赶紧走到全义马前,道:「大王,这正是小人昨
日送信去的苗家庄千金,现在正迎到孟家村去!」
全义道:「快将轿子打开,让本大王瞧瞧新娘子的相貌!」
「大胆狗贼!」一直伺候在轿子旁的齐美蓉厉声喝道,「新娘子出了娘家,
定然要遮上红盖头,还没到夫家,怎能让你说看就看!」
全义一见齐美蓉,不由愣了。只见这护轿的奶娘都长得如此貌美,更别提躲
在轿子里的新娘子了。他当即下了主意,从马背上翻身落地,道:「本大王今日
不仅要瞧这新娘子的相貌,更要瞧她光屁股的样子!」说着,便大踏步地走到轿
子前,将轿帘子一扯,把轿子里的瑶娘一把拖了出来。
「呀!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瑶娘假装挣扎,惊慌地大叫。挣扎中,头上
的红盖头被挣落下来。
这次下山,黄文炳没有跟在一旁。黄文炳是认得当年地下城勾栏坊的佛见笑
瑶娘,全义虽然听他提起过,但却不知道瑶娘是长得这副容颜,真可谓是国色天
香,春风十里。全义见新娘子如此美貌,便脱了裤子,当众便要占有瑶娘。
齐美蓉赶紧朝着高家兄弟和李成遇、景让等人使了个眼色。这几人会意,假
意围上来劝阻,实则已将全义的退路都切断了。
齐美蓉见时机成熟,就在全义刚刚脱下裤子,要去扒瑶娘的衣服时,忽然大
喝一声:「狗贼全义,你好大胆子,快纳命来!」
全义闻言一惊。想来这附近村寨里的父老都是唤他叫做大王,从未有人敢直
呼其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感到小腹上一阵剧痛。他惨叫一声,低头看去,
只见瑶娘手握一柄匕首,早已扎进了他的腹部。
「你这贱人,竟敢行刺本大王!」全义大怒,伸手要去掐瑶娘。
一旁的齐美蓉忽然飞起一脚,就把全义踹到了一边。
「大王!」贼兵们见全义血流如注,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待他们反应过来,
连声大叫,「快救大王!」
贼兵们往中间一围,高家兄弟和李成遇等人,皆已亮出了兵器,对着贼兵一
顿砍瓜切菜似的猛杀,直杀得贼兵哭爹喊娘,逃避不及。
尽管全义腹痛如裂,但瑶娘终究是不会武艺,一刀下去没有刺中要害。全义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面,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这时,已有几名贼兵杀到
了他的跟前,急忙将他救起,往夷明山方向逃去。
就在此时,原本埋伏在两边的齐平山喽啰,忽然发一声喊,从两旁杀了出来,
将夷明山的贼兵团团围在中间。
全义一见不妙,急忙忍痛攀上战马,双腿一夹,拼命地冲撞出包围圈,落荒
逃去。
齐美蓉见状,对高家兄弟道:「你们三人在此清剿贼兵,我与亲家公一道,
去擒了那贼!」说罢,便带上李成遇,飞马追了上去。
齐美蓉追了一程,已渐渐追近了全义,忽然从怀中亮出飞虎爪,照着他的后
脑抛了出去。齐美蓉的这副百炼精钢爪,乃是用深海镔铁所造,状如鹰爪,五指
赫然。五个爪上,像人手一般,各有两段关节,每个关节上都牵着一根绳索。一
共十根绳索绕成一股,一抛出去,只要将这绳索往回一收,五爪便如人掌一般,
会瞬间收紧。
精钢飞虎爪张开来,比脸盆还大。收紧了,与人的拳头差不多大小。齐美蓉
的飞虎爪直取全义后脑,全义闻得风声,本想从旁躲避。可是刚刚被瑶娘刺了一
刀,疼痛异常,身形自然缓了。又加上失血过多,浑身乏力,更是缓上加缓。还
没等他避开,飞虎爪已抓住了他的后脑。
全义只觉得后脑一紧,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齐美蓉一声娇叱,双
手拽紧了绳索,用力往后一拉。全义的战马没命地在向前奔跑,飞虎爪却已将他
的身子从马背上拎了起来,往后跌了下去。
这时,李成遇已飞马冲上前来,还没等全义落地,举起钢叉就是一下,当即
将全义刺了个透心凉。
齐美蓉收起飞虎爪,下了马,抽出佩刀,一下枭了全义的首级。撕下征裙的
一角,将他的头颅裹了,往马上一挂,又摘下全义的腰牌,带着李成遇又返回轿
子那边。
这时,齐平山的伏兵已尽数全歼了夷明山的贼众,轿子四周尸体横陈。
高顺见齐美蓉和李成遇回来,急忙赶上前来问道:「如何?」
齐美蓉将全义的首级抖出来,给大家瞧了个仔细。
高顺道:「二伯母武艺盖世,真不愧为当世英杰!」
齐美蓉道:「休要赞我。那全义武艺不在我之下,若非瑶娘姑娘的一刀将他
刺了个半死,此番又是擒他不住的。」
李成遇道:「如今贼首全义已然授首,不如趁胜杀进夷明山去,擒住黄文炳
那老贼!」
齐美蓉点点头,道:「亲家公说得没错。来人,挑出一千名精干的喽啰出来,
换上夷明山贼众的号衣!」
一千名齐平山的喽啰顿时扮成了夷明山贼众的模样。齐美蓉吩咐道:「亲公
家,劳烦你领着齐平山余下的人马,尾随我同行。你我约定已狼烟为号,你若见
到烽火升空,便带着人马冲杀上来!」
李成遇道:「谨遵亲家母之命!」
齐美蓉又对瑶娘道:「还要劳烦姑娘再扮一回新娘了!」
高家三兄弟和景让把大红的迎亲袍子和贼兵的衣裳换了。这一回,他们扮成
了夷明山的贼众。
一干由齐平山精兵扮成的夷明山贼兵,押着一顶大红花轿和十余名迎亲的护
卫,浩浩荡荡地开往夷明山。李成遇则带着余下的人马,等他们开出十余里后,
缓缓地朝前推进。
由高顺领头的夷明山贼众,到了山门之前,见城门之上有把守的贼兵,便朝
上喊道:「快些开门,大王已劫了苗家庄的迎亲队伍回来了!」
城门上的贼兵往下一张望,见果然俱是夷明山的号衣,问道:「大王何在?」
高顺忽然笑道:「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大王如今要当人家苗老太爷的女
婿,自然要备了金银财帛,前去拜会老大爷的。他怕人多不便,令我们先行回山!」
守城的贼兵嘟囔道:「这大王真是好福气。先是玩乐了大宋元帅,今次又要
娶苗家千金当压寨夫人……」他一边说着,一边与其他几名贼兵一道,打开了城
门。
城门一开,高顺马上使出了杨文彪惯用的手段,到处洒银子,道:「大王吩
咐了,今日晚些时候便要拜堂成亲,寨里的兄弟,人人有赏!」
那些贼兵一见到银子,便到处哄抢起来。高顺和齐美蓉急忙带着一千名假扮
的贼兵,溜进了夷明山的城郭之中。
齐美蓉将高强、高猛兄弟二人叫道身边,轻声道:「二狼主的人马尚在城外,
我已与他约好以狼烟为号。等下你们二人留下山下,趁机抢占烽燧,只等山上乱
起,便点燃烽火,召唤二狼主前来增援!」
高强、高猛兄弟应答一声,便寻了个机会,从队伍中溜出,四处找起烽火台
来。
李成遇、齐美蓉和景让等人,便开始上山。夷明山上山之路,沿途皆有哨卡。
齐美蓉将刚刚从全义尸体上摘来的腰牌交给高顺。高顺手持腰牌,那些贼人
一看轿子内,果然藏着一名如花似玉的千金大小姐,也不怀疑,因此一路畅行无
阻。
一行人到了山上,休息片刻,便开始发难。齐美蓉忽然抖出全义的头颅,拎
在手上,大声喝道:「夷明山的贼人听着,如今你家大王已是身首异处,大宋天
朝的官兵也是兵临城下,夷明山弹丸之地,唾手可定。尔等若是想活命,速速归
顺。如有不从,便于贼首全义一般下场!」
夷明山的贼人一见,原本只道是同道兄弟。发起难来,转眼便成了刽子手。
再一看,这婆娘手上提的,确是大王全义的首级无疑,便顿时慌做了一团。
一千名齐平山的精兵,脱下夷明山贼人的号衣,如猛虎如羊群一般,朝着贼
兵山顶的大寨冲杀过去。贼兵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反抗,顿时被杀得血流成河,
尸横遍野。
齐美蓉道:「高顺,你且带人,在此处搏杀贼兵。我带着瑶娘,去对面山顶
寻找穆元帅的下落。」说罢,便领了瑶娘,往木桥上杀去。
上了木桥,齐美蓉往山下眺望出去,只见城墙上,狼烟四起。李成遇所率的
人马,如天兵降临一般,忽然出现在夷明山前。城墙内,有高强、高猛兄弟二人
为内应,只等二狼主的大军一道,便杀散守门的贼兵,打开城门来。李成遇一马
当先,杀进城郭之内。李成遇不愧为西夏第一猛将,所到之处,贼兵无不披靡,
皆是成群成群地倒下去。
齐美蓉见山下大势已定,便拉着瑶娘过了木桥。刚登上第二个山顶,便取出
火折子,一把火烧了木桥。
「大,大王,你这是做什么?」瑶娘见状惊问。
齐美蓉道:「那黄文炳老奸巨猾,怕他从木桥上混出去。我一把火将它烧了,
来他个瓮中捉鳖,教他无处藏身!」
第二个山顶之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贼兵驻扎,是全义和山中头目们居住享乐
的所在。齐美蓉让瑶娘拉住她的衣角,她空出双手,操起双刀,左一个右一个,
转眼间将贼兵砍翻十余人。那些贼兵见这母老虎如此凶猛,也不知道敌人来了多
少,哪里还敢去惹,纷纷向木桥边逃去。可是到了桥边,却见火势更是凶猛,早
已将木桥烧断。又见对面山顶,贼人几乎已被屠杀殆尽,顿时乱作一团,自相踩
踏。
齐美蓉一脚踢翻一名头目模样的山贼,把钢刀在他脖子上一架,喝问道:
「快说,你们把穆元帅关押在何处?你说老实告诉我,老娘便饶你一条性命!」
那头目哪里敢撒谎,忙不迭地道:「就,就在莺呢馆内!」
「莺呢馆?在哪里?」齐美蓉把眼一瞪。
「在,在那!」头目指着二层的一排厢房道。
齐美蓉手起刀落,砍死了那名头目。那头目死不瞑目,只以为道出了实情便
可活命,不料还是命丧刀下。
齐美蓉照着那头目所指,登上二楼。果然,二楼的一间大房子前,挂着一块
大匾,匾上书「莺呢馆」三个大字。她不假多想,一刀将门砍破,冲进里面。
莺呢馆,仿佛与外面的刀枪箭雨是两个世界,里面昏暗又寂静,齐美蓉和瑶
娘甚至一下子没能让眼睛适应过来。「元帅!」齐美蓉大声叫道。
「姊姊,你在哪里?」瑶娘在大喊道。
忽然,两人听到黑暗的角落里有些响动。齐美蓉急忙吹亮了火折子一照,只
见墙角处,躲着十余名浑身赤裸的女子。她们望着齐美蓉和瑶娘,目露惧色。
「元帅?」齐美蓉虽然自己也难以置信,堂堂的浑天侯穆元帅会被贼人扒光
衣服,关押在这里,但她还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大王,元帅不在这里……」瑶娘拉了拉齐美蓉的衣角道。
齐美蓉用刀一指那些女子,问道:「你们这些贼妇人,赶紧告诉我,黄文炳
老贼将穆元帅关在了何处?」
那些女子愈发害怕了,在墙角缩得更紧。倒是有一名大胆的女子道:「这位
女大王,我们并非贼妇人。这些姊妹皆是被贼首全义掳上山来的良家妇女,求女
大王饶了我们的性命!」
齐美蓉道:「那你们可知,穆元帅人在哪里?」
那女子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房间。
齐美蓉带着瑶娘,又砍破了门,冲进那房间里去。房间里愈发安静昏暗,隐
隐约约地,似有女子的娇喘声传出。
齐美蓉赶紧用火折子一照,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房间的正中央,放着
一台大车。车子分上下两层,皆是用日字型的木架子制成。下层似乎是被固定不
动的,上层比下层看上去稍大一些,两边各装了一道车槽。上层车身便嵌在槽内,
可以前后摆动两三寸左右的距离。下层的车身上,捆绑着一名妇女,身子被绑成
大字型,两腿几乎分成了直角,裸露着阴户,身上像是到处被盖满了印章一般,
大腿上、阴阜上和脚掌上,胡乱地涂鸦了许多字样。上层也绑着一名男子,和下
层的女子面面相对。随着上层车子的摆动,那男子的身子也随之前后移动,下体
的肉棒正好在女子的花径里一进一出。少年结实的胸脯紧贴着妇人的巨乳,车子
摆动起来,也推着妇人的乳房上下滚动。
「啊!元帅!公子!」瑶娘一见穆桂英和杨文广的样子,禁不住惊叫出来。
「瑶,瑶娘姑娘,她是穆元帅?」齐美蓉从未见过穆桂英,但早已听说过她
的大名。在汴梁开封,也是这位穆元帅曾多次暗中助过他们呼家。但是她没想到,
第一次见到穆桂英,竟是这副场景。
「快,快放我们下来!」穆桂英和杨文广同时喊道。
齐美蓉不容分说,几刀便将那车子砍坏,救下了穆桂英和杨文广。
母子二人刚被救下,各自俱是羞愧不已。齐美蓉和瑶娘急忙脱下身上的罩袍,
给他们二人披上。只听穆桂英凄惨地说道:「想不到,这隋炀帝所造的逍遥车,
竟被那老贼用在我们母子身上,着实可恨!」
齐美蓉道:「老贼何在?」
穆桂英道:「他听到外面的喊杀声,知道夷明山不保,便将我们母子绑在这
台逍遥车上,顾自逃命去了!」
齐美蓉道:「那老贼气数已尽,谅他今日已是逃不出去了的!」
夷明山,除了进出用的那座木桥外,其实后山还有一条小路可走。走穿了小
路,便进入到吕梁山中,官军要想捉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条道,是当年全义
唯恐官军累日围山,城寨不保之时逃命之用,偷偷令人修筑而成。这山中,原本
只有全义、黄文炳和黄奎三人知道这条道,现在全义和黄奎已死,黄文炳正好将
这条小道用来逃命。
黄文炳见出去的木桥已被烧毁,不作多想,便转到后山,从小道逃走。与其
被官军捉住,他宁愿饿死在山中。何况,这吕梁山并不大,三五日便能过山。
眼看着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黄文炳暗暗宽下心来。忽然,林中有人大喊
一声:「老贼,哪里走!」
话音未落,已窜出一条人影来。黄文炳定睛细看,原来是杨文彪,惊道:
「怎,怎的是你?」
杨文彪道:「老贼,你想不到吧!小爷我福大命大,跌落山崖,竟未丧命!」
「你,你……」黄文炳本想说动杨文彪,让他念在往日自己对他还有所恩情
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可是他转念一想,穆桂英的下身,刺的正是杨文彪的名
字。而他正是辱穆桂英最甚的人,知道说情已是无用,便拔腿想跑。
杨文彪飞起一脚,已将他踹倒在地,钢刀往他脖子一架,道:「老贼,你辱
我母帅至甚,今日小爷便将你捉去,听候母帅发落!」
32、班师回朝
夷明山的贼众已是死的死,降的降。全义经营了数载的大寨,一日之间,已
是身死城破。齐美蓉四处寻找黄文炳的尸身,却始终不得,心中很是烦闷。
穆桂英重披戎装,虽然面容憔悴,但难掩重见天日后的喜悦。她见了齐美蓉,
道:「承蒙大王相救,本帅感激不尽。」
齐美蓉道:「嫂嫂休要多礼。算起来,我家呼延守信与杨宗保元帅当年也是
表兄弟呢!」
穆桂英道:「原来是守信的夫人!」
齐美蓉道:「元帅可能寻到老贼黄文炳的尸首?」
穆桂英摇摇头,切齿道:「可恨黄文炳老贼,竟然无故消失了。若是让他活
命,本帅心头之恨实难消停!」
就在两人说话间,杨文彪已押着一人,上了山顶。见了穆桂英,喊道:「母
帅,你看我擒了何人?」
穆桂英定睛一看,正是她日夜盼其不得好死的黄文炳。一想到这几日黄文炳
对她的凌辱,心中怨恨又升腾上来,拔出佩刀,要去杀黄文炳。
不料,穆桂英还没动手,却见杨文广已冲上前去,拿着朴刀,对着杨文彪劈
头就砍。
杨文彪见状大惊,急忙往旁边一躲,道:「大哥,你这是为何?」
杨文广怒道:「你这贼人,竟然辱我母帅!」说着,又是一枪刺去。原来,
他始终对母亲私处刺了杨文彪名字之事耿耿于怀。
杨文彪却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打不过杨文广,只能不停地躲闪。
齐美蓉怕两人缠斗,让黄文炳趁隙逃走,急忙令高顺将黄文炳押了,关进囚
车之中,日夜遣人看守。
「住手!」穆桂英喝令杨文广道。
「母帅,容孩儿手刃了这个奸贼!」杨文广依然怒气未消,拿枪又要去刺杨
文彪。
穆桂英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两个儿子,一个亲生,
一个结义,竟像争风吃醋一般,为了她大动干戈。她拔出佩刀,架开杨文广的银
枪,喝道:「此事日后再议!」她也不知道日后还能怎么再议,只是这大庭广众
之下,儿子相斗,实在有伤大雅。
「哼!」杨文广见穆桂英护着杨文彪,便气得一甩银枪,愤然离去。
穆桂英只能默默叹息。
齐平山的喽啰在夷明山休息了几日,将山中的粮草,尽数运往了齐平山中。
一日,穆桂英升帐,将高家兄弟、李成遇、齐美蓉等人都聚到帐下,道:
「本帅听闻,这些日子,庞家余孽庞牛虎和庞飞虎二人,已领兵占据了木兰关,
阻挡呼家大军还朝之路。萧元帅的大军被拦在木兰关已西,不得踏足中原。如今
夷明山既平,理当出兵木兰关,助呼家大军打通归路,班师回朝!」
萧赛红所率的乃是呼家的人马,齐美蓉也是呼家的媳妇,她自然没有问题:
「但凭元帅吩咐。齐平山治下的所有人马,均由元帅调遣!」
穆桂英喜道:「本帅讨贼受挫,麾下人马尽失。此事若得弟妹相助,自然能
马到成功!」
又道:「只是老贼黄文炳尚且押在山中,若是随军而行,唯恐有失。高强、
高猛!你二人原本是奉旨捉拿反贼黄文炳的,如今贼首已经被擒,理当由你二人
押回汴京!」
「末将遵命!」高强、高猛兄弟二人道。
穆桂英又问李成遇道:「二狼主,你得的圣旨,乃是平定夷明山贼寇。如今
山贼已尽数授首,不必随本帅前去木兰关了!」
李成遇道:「元帅此言差矣。如今小女艳花,已嫁作呼延明为妻。若是让二
贼拦住木兰关,殊不知本藩何时方能与小女团聚。本藩自当随元帅左右,剿灭庞
家二贼!只是要劳烦高家二位少将军,到了京师,向圣上通禀一声,便说微臣灭
了贼人,自当回京请罪!」
高强、高猛兄弟二人道:「二狼主请放心,此时谅圣上必定不会怪罪!」
第二日,穆桂英点齐了齐平山人马,又加上夷明山投降的贼兵,人数共计一
万五千余人,拔营直赴木兰关而去。高强、高猛兄弟也领了千余人马,押了黄文
炳返回东京汴梁。
大军行数日,已到河西地界。前方探子来报:「元帅,庞家二贼守紧了木兰
关,不让呼家大军班师。萧元帅令人连日攻打,怎奈墙高池深,未能奏效!庞家
二贼称,只要萧元帅将太师庞集和贵妃多花交给他们,他们便放萧元帅的大军过
关!」
「岂有此理!」穆桂英一拍帅案,道,「若是不除了这两名贼子,将来必成
大患!」
齐美蓉道:「元帅可有破敌良策?」
穆桂英道:「萧元帅在木兰关正面,自然难以攻破。我们在木兰关背面,二
贼无险可守,取之易如反掌。传我帅令,杨文广率人马两千,从左路出击。高顺
率人马两千,从右路出击。齐美蓉、李成遇皆随本帅中军,直捣关城!」
「末将领命!」众将军得了帅令,各自出击迎敌。
庞牛虎和庞飞虎正在木兰关上,将呼家大军堵得死死的,丝毫也不让他们越
关半步。心中正在得意,忽闻有人来报:「世子,关后忽然出现一队人马,正朝
着木兰关杀来!」
庞家二子惊道:「是些什么人马?有多少人数?」
蓝旗官道:「那对人马,约有万余人。至于是什么人马,恕小人不知。小人
只看他们穿着杂乱的号衣,该是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山贼!」
「山贼?」庞家二子闻言,稍稍宽了宽心,道,「传下将令去,我们也点一
万五千人马,去杀他个下马威!」
庞牛虎、庞飞虎兄弟点了人马,从关后杀出。两军在木兰关后的黄沙之上相
遇。两人定睛看去,只见对面杀来的人马,为首的正是浑天侯穆桂英。庞飞虎便
笑道:「哟!我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来打木兰关,原来竟是穆元帅呀!怎
的,在夷明山我们兄弟二人操得你不够爽,又自动送上门来挨操了么?」
穆桂英闻言大怒,喝道:「三军上下,谁替本帅取了这两名逆贼的首级,本
帅重重有赏!」
齐美蓉与李成遇齐声道:「末将愿往!」
穆桂英一点头,两人从各自的方阵中杀出,直取庞牛虎和庞飞虎。四个人也
不答话,举起兵刃便战到一处。一时之间,沙场之上,马蹄翻飞,刀剑相交。
庞家兄弟二人虽是当初东海军的柱石,但怎敌得过二狼主李成遇和齐平山女
大王的神威?几个回合下来,便颓势渐露。
庞家兄弟二人忖道,这一男一女两名宋将,好是利害,若是真刀真枪地与他
们对阵,怕不是对手。不如让军士掩杀过去,冲乱了他们的阵脚。想到这里,便
挥动大旗,让三军上下一起杀出。
贼兵得令,齐发一声喊,朝着宋军的方阵一起冲杀过去。
穆桂英见状,也急忙挥动令旗,指挥三军掩杀过去。
两军相交,兵戎相见,各为其主。一时间,沙场之上,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正在搏杀间,杨文广和高顺的人马突然从斜刺里杀出,将贼兵的战阵拦腰截
断。
顿时,贼兵大乱,纷纷往关上退去。
穆桂英见贼势少退,便亲自出马,往敌阵上杀去。宋军一见元帅亲自出马,
士气大振。李成遇和齐美蓉觑准了空子,先后将庞牛虎和庞飞虎斩于马下。
主将一死,贼势更乱。穆桂英率军趁机杀进木兰关,将关楼里的贼兵杀了个
人仰马翻。
占了木兰关,穆桂英下令打开城门,放呼家大军进关。
萧赛红元帅正在为攻打木兰关之事苦恼,忽有前哨将士来报:「元帅,木兰
关上城门大开!」
萧赛红急忙出帐观望,只见关楼之上,庞贼的旗帜已被扯下,换上了穆字大
旗。心中大喜,令三军开拔,开进关内。
穆、萧两位元帅相见,互道平安,各自说了些分别后的战事。杨文广与呼延
庆等人相见,也是分外亲热,把酒言欢。李成遇终于与女儿侬艳花团聚,受女婿
呼延明三拜九叩之礼。
齐平山的喽啰和呼家大军合兵一处,在木兰关内修整三日,又朝京师开拔。
不几日,已到了东京汴梁。
天子听闻呼家大军平定西夏,班师凯旋,穆桂英的讨贼大军也踏平了夷明山,
一道归来。顿时龙颜大悦,亲自登上城楼,迎接大军。
天子从城楼上望下去,只见众军押着两座囚车,里面关押着老贼庞集与贵妃
多花,心中更是喜悦。这时,萧元帅已到了城楼之下,率军跪倒在天子跟前,三
呼万岁。
天子道:「老贼庞集、黄文炳如今已伏法被擒,又闻爱卿班师凯旋,实乃朝
中盛事。这二贼当初乃是陷害双王的罪魁祸首,今天朕便将他们交给你们处置,
是死是活,朕悉不过问。只是这贵妃多花,当初承颜圣欢,朕实不人心见她横尸
街头,便刺白绫一束,让她自尽罢了。」
萧赛红又拜道:「悉遵圣意!」
这时,高强、高猛兄弟二人已押着黄文炳出了城楼,交给萧赛红。
穆桂英对萧赛红道:「萧元帅,可否将黄文炳交给本帅处置?」
萧赛红道:「老贼黄文炳本是由穆元帅所擒,如今有穆元帅处置,也是合理
的。」
穆桂英谢过萧赛红,便对高强、高猛兄弟二人道:「速将这老贼点了天灯!」
高强、高猛兄弟得令,将黄文炳从囚车里捉了出来,几下便将他身上的衣服
扒了个干净。
黄文炳吓得身如糠筛,急忙跪下哀求道:「穆,穆元帅,求你高抬贵手,饶
老夫一命。老夫日后定当做牛做马,伺候元帅!」
穆桂英一想到黄文炳对她的凌辱,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踩住他的胸口,骂道:「老贼,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黄文炳依旧哀告不止。
穆桂英却是不理。这时,高强、高猛已递过一个长嘴的漏斗。穆桂英接在手
里,将那嘴子插进了黄文炳的喉咙里。她又拿过一桶火油,对着漏斗灌了进去。
「啊!啊呜!」黄文炳的喉咙被漏斗堵了,发不出半个声音,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穆桂英将火油灌到他的肚子里去。不多时,一整桶火油已灌进黄文炳的身体
里,涨得黄文炳的肚子如同十月怀胎一般凸了出来。
穆桂英将漏斗拔了出来,取出火折子,吹出火来,塞进了黄文炳的嘴里。接
着,她有扯下自己征裙的一角,揉成了团,堵住了黄文炳的口,不让他将火折子
吐出来。
黄文炳已被火油灌得几乎呕吐,现在嘴里又被塞进了火折子,顿时将他烧得
舌焦口烂。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全身都灼烧起来,肚子里仿佛包藏着一团烈火。
不多时,烈焰冲破了他的肚子,燃烧着的肠子都流了出来。
黄文炳开始惨叫,撕心裂肺地惨叫。但是惨叫根本救不了他的性命,他全身
都开始燃烧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火人」。
燃烧着的黄文炳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般朝着城下的护城河跑去。可是还没
跑到河边,他已是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烈焰已将他的喉咙烧坏。
哑然无声的黄文炳终于到了河边,正要纵身往河里跳下去。李成遇已拿了钢
叉,一叉子将他的身子串起,丢到一边。
这一下,黄文炳已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萧赛红见穆桂英处决了黄文炳,便让人将多花贵妃的囚车拉开,下令道:
「三军听令,万马齐头并进!」
呼家大军的骑兵顿时列队,站成一个方阵。在萧元帅的号令之下,忽然齐齐
地朝前奔杀过去,直冲关着庞集的囚车。那囚车一碰到如奔潮一般而来的马队,
立时被冲得散了架,老贼庞集从囚车里跌了出来。还没等他重新站立起来,已有
无数马蹄朝着他的身上、腿上踩了过来。
「啊!父亲!」一旁的多花贵妃一见,顿时悲痛欲绝,大声痛哭起来。
马队轰隆隆地一声,从庞集的身体上踏过。庞集的身子已被踩得不成样子,
整个背脊都被踩得凹凸不平,一个个马蹄印像深坑一般陷了下去。尽管如此,庞
集依然没有命绝,趴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
「调头!」萧赛红又是一声令下,那队骑兵前部变成后部,后部变成前部,
「回来!」
得到命令的马队,又是轰隆隆的一声,从庞集的身上踩了过去。这一下,庞
集哪里还有命在,早已气绝身亡。
庞多花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战马踏死,悲愤异常,大骂萧赛红和呼家众将。
萧赛红被她骂得恼了,又令马队调头,重新在庞集的尸身上踏过一遍。这一
下,简直把庞集的身体踩进校场的泥地里去了,血肉和腐泥混在一起,已分不清
哪是尸块,哪是泥土。
呼家众将痛恨庞集当年陷害双王,不等萧元帅发令,呼延庆、呼延平等人又
让马队来来回回地跑了几次,直到庞集连血迹都没剩下,方才罢休。
可怜庞集,一生荣宠,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也算是善恶有报了。
处死了老贼庞集和黄文炳,天子对呼杨两家功臣大肆封赏,又令人掘开铁丘
坟,以王侯之礼,风光大葬双王呼延得模的遗骸。半个月的水陆道场礼毕,特恩
准呼家上下,返回祖籍山西守孝。
待呼家上下离开双王府,返回山西守孝之后,宋仁宗又封二狼主李成遇为王
爵,赏金银万两,绸缎万匹,遣其回归河西,重返西夏。李成遇叩拜谢恩,称有
生之年,永不再犯大宋疆土。
李成遇一走,没过几日,西夏便来了使者,呈上了西夏王李元昊的谢恩奏章。
自此,宋夏兵戈暂息,不久环州、庆州又互相通市,西北由此升平。
圣上又褒奖景家村忠义,特此御匾一道,悬于村中祠堂。拨黄金千两,重建
被全义烧毁的景家村。景让出仕,在开封汴京任禁军校尉。
余下平西、讨贼的众将,各自封赏有差。唯有浑天侯穆桂英,又被一道圣旨
遣往南唐,令她督领禁军,扫平寿州豪王李青逆党。
穆桂英领了圣旨,点了十万禁军,率杨文广、杨八姐、杨九妹一道,即日启
程南下。
贵妃庞多花被幽在宫中,见老父、兄弟俱死,已是生无可恋。最终被天子赐
一束白绫,悬梁自尽,也算死得体面了。
33、终结?开端!
朱茶关下,繁花似锦。已值暮春时节,可春花还在烂漫地绽放。入夜时分,
静下心来,甚至能听得到花瓣盛开的声音。露珠在花瓣上凝结,成了一粒粒如水
晶般的珍珠,顺着花瓣的弧线滑落,滋润着脚下的泥土。大地饥渴地饮润着肥沃
的土地,让春花盛开得愈发烂漫。
征南大军在兵临朱茶关城下,结下数十里连营,宛如长龙一般,紧紧地盯着
关楼上的动静。远离大军的一个山洞里,杨文彪铺好了地毯,升起了篝火,将一
坛上好的陈酿酒灌进一个酒壶里,又把酒壶放在火上烘烤加热。这时,洞口出现
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你来了?快点乖乖地将衣服脱了!」杨文彪像命令似的说道。
「文彪,我,我们这样总是不好!文广已经知道了你我的事情……」穆桂英
说。
「怎么,你不想服药了么?」杨文彪把眼一瞪道。
「不!」穆桂英忙道,「你把五石散的方子给我,我自行配置即可!」
「你要方子?」杨文彪从胸口摸出那张军医配制药方,往篝火上一丢,道,
「好啊!你自己来拿!」
等到穆桂英扑到火堆旁边时,那方子早已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你!」穆桂英怒喝道。
杨文彪这时也站了起来,走到穆桂英跟前,伸手去帮她解起了腰带,道:
「母帅,你莫不是忘了?即便孩儿将药方子给了你,服药之后,还需有人替你行
散才是!」
穆桂英没有反抗,任由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扒得干干净净。因为这个时候,
她已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有所不适,显然是毒瘾又开始发作了。她想要用五石散
来满足毒瘾,就必须用自己的身体去满足这个少年。
杨文彪一直把穆桂英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便端了一碗酒到她面前,道:
「母帅,趁热赶紧把酒饮了罢。这一夜春宵,可是辜负不得的。」
穆桂英还是没有抗拒,接过酒碗,把药酒一饮而尽。酒刚下肚,身子便发起
热来。
杨文彪一把抱起穆桂英,将她按倒在旁边的石凳上,让她撅起屁股。
穆桂英顺从地将屁股抬了起来。
杨文彪几下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甩了个干净,挺起那根巨大的肉棒,话不多
说,闯进了穆桂英的花径之中。他用髋部狠狠地撞击了两下穆桂英结实的屁股,
道:「母帅,那时在夷明山上,我见你被老贼黄文炳和贼首全义玩弄得很舒服嘛!」
「啊!你,你别胡说!啊!」杨文彪每一下都直达穆桂英的花径尽头,穆桂
英只能一边浪叫,一边否认。
「难道不是吗?」杨文彪像报复一般,让肉棒在穆桂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不,不是!,我,我是你的……」穆桂英怕杨文彪一不高兴,就会奸淫得
她愈发厉害,便只好委曲求全,尽量地说一些他喜欢听的话。
「哈哈!」果然,杨文彪听了这话,显得十分开心,原本狠狠揉捏的手势,
也顿时变得轻柔起来,像是爱抚一般在穆桂英的乳房上到处乱摸,「没错!你是
我的!你的骚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穆桂英对杨文彪的爱抚十分受用,身子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此时,正是她
和他互相需要的时候。穆桂英自然不会排斥。反正这一年多以来,她都是那样度
过的,如果缺少了杨文彪,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因此,她很快就来了高潮。
杨文彪也很快在她的洞里射了一次。射完之后,却仍是不依不饶,缠着穆桂
英又要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穆桂英被杨文彪操得手脚发软,开始求饶:
「文彪,哎!啊!我不行了!今夜就此作罢可好?」
杨文彪血气方刚,每天夜里总是欲求不满,岂能如此轻易地作罢,道:「这
可由不得母帅了!孩儿知道,地下城和夷明山上,那么多人承欢母帅,母帅也是
吃得消的。只凭孩儿一人,母帅自是应付得来!」
「文彪,你!」听了这话,穆桂英有些恼怒。这已不仅是对她的胁迫,更是
对她的侮辱。也许在杨文彪的眼里,穆桂英早已不是他的母亲,更像是一件随意
泄欲的工具。或许他早已变得和地下城、夷明山那些禽兽没有什么分别。
「趴好了!」杨文彪命令似的说,一把按住穆桂英,继续用肉棒在她的体内
纵横驰骋。
穆桂英虽然屈辱,但有毒瘾在身,她根本不敢忤逆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
只好乖乖地趴在地上,尽量地分开双腿,露出小穴。
紧接着,杨文彪又要了第四次,第五次,最终连两个人自己都记不清,一个
晚上要了多少次。直到东方开始发白,两人仍是缠绵不休。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战鼓声,听上去很是急促。
穆桂英一把推开杨文彪,道:「不好!唐兵出关挑战了!」
杨文彪欢愉了一夜,已是满足,见穆桂英神情紧张,知道事态紧急,便赶紧
收拾了衣物,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回军营里去罢!」
穆桂英和杨文彪马不停蹄地赶回大营,只见众将军早已在帅帐等候他们出现
了。穆桂英一进帅帐,便道:「杨文广,你速速点齐本部人马,随本帅出营迎战。
八姐、九妹,你们二人替本帅掠阵!」
「末将领命!」得令的几名将军齐声道。
阵前,出关挑战的正是朱茶关守将吴琨。他是南唐名将,坐镇南唐第一关。
此前无数次官军围剿,都被拦在了朱茶关下,吴琨可谓是功不可没。
穆桂英对杨文广道:「大军自打来到南唐,此乃第一场大战,不能有失。此
战本帅亲自迎敌,务必全胜!」说罢,便策马而出,对上吴琨。
穆桂英和吴琨交战时,忽然感到有些不妙。夜里被杨文彪折腾了一晚上,此
时已是手软脚软,使起大刀来,仿佛重逾千斤。好在吴琨徒有虚名,几个回合下
来,已是破绽毕露,被穆桂英觑了个空子,一刀砍伤了后背。吴琨负伤而走,穆
桂英却已是大汗淋漓,娇喘不已,只好放弃追赶。
吴琨刚走,朱茶关内又杀出一员女将,自称是吴琨之女吴金定。
穆桂英打起精神,准备再战,却已被从后面杀上来的杨文广截住了。杨文广
道:「母帅,请先到后面休息,此女交给孩儿应付才是!」原来,杨文广自穆桂
英一进帅帐之时,便见到母亲神色疲惫,知道昨夜定是又与杨文彪偷欢去了。虽
然心中愤懑,但却心疼母亲,还是替她挡下了这一阵。
穆桂英趁机退到本阵观战。再看杨文广和吴金定,可谓是棋逢对手,两人缠
斗数十回合,不见胜负。这时,吴金定故意卖了个破绽,圈马往关内跑去。杨文
广岂能如此轻易便让她离开,立即也拍马追了上去。
穆桂英看在眼里,奇在心头,忖道:这吴金定无故败退,定有诡计!想到这
里,便大喊一声:「文广,莫追!」可是等她话出口的时候,已是迟了。只见杨
文广已落入一个陷马坑之中。
「快!快救文广!」穆桂英赶紧挥动大军追赶上去。但此时,南唐兵将已将
杨文广从坑里用挠钩钩了上来,用绳子捆进关里去了。穆桂英率部杀到关下,关
上矢石俱下,被杀伤不少。
穆桂英见无法破关,只好收兵回营。一回到营里,穆桂英只觉得浑身冒汗,
汗液已沾湿了征袍,贴在身上好不难受,她赶紧卸去了铠甲。正好此时,迎面一
阵风凉风吹来,拂在穆桂英的身上,顿觉凉爽不已。身上虽是舒服了,可心里却
仍像在油锅中煎熬一般。她担忧杨文广是否会因此有性命之忧。
正在担忧间,不知不觉地天色已暗了下来。此时,吹来的夜风更加凉爽。穆
桂英忽然觉得头昏脑涨,一头倒在了床上。可是谁知,这一倒下去,便再也起不
来身了。
又是入夜,杨文彪听闻穆桂英得了病,前来探望。进到帐里道:「孩儿听闻
母帅玉体有恙,特来探望!」
穆桂英见了杨文彪来了,虚弱地道:「文彪,为娘今日身体不适,房事便免
了吧!」
杨文彪点点头,问道:「那孩儿为母亲调制药酒可好?」
此时的穆桂英,连米饭都难以下咽,哪里还能喝得下酒,便摇头道:「不必
了!」
杨文彪只好怏怏告退。
穆桂英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闭上眼睛,便旋转地更加厉害,
不禁张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她也不知道吐出来的是什么,喉咙里酸涩不已。
吐完之后,在床上翻了个身,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她试图从床上坐起,不料感觉脑袋似有千钧
重量,压得她两肩都几乎支撑不住,只好又躺了下来。她想唤过瑶娘,让她去帅
帐传令,今日暂不点卯。可是一想,昨日才刚刚将瑶娘和王大人这对连理送走。
不一会儿,八姐、九妹也入营来探望穆桂英。穆桂英道:「本帅昨日得了重
病,怕是一时之间痊愈不了。军中之事,只好交给两位姑姑打理了。」
八姐、九妹对昨日杨文广被擒一时,又劝慰了一番穆桂英。穆桂英只是叹息。
忽然,大营之外,又是炮声震天。很快有侍卫来报:「元帅,南唐兵将又在
营外搦战,我们是战与不战?」
穆桂英道:「本帅这几日不能出战,暂且在营前高悬免战牌!」
侍卫得令走后,穆桂英又对八姐九妹道:「初来南唐,怕是水土不服,昨日
有贪凉,方才得了此病……」其实,穆桂英心里明白,她得病的原因,肯定不止
这两个,恐怕罪魁祸首还要数前天晚上彻夜欢愉,房事过度所致。再加上没能好
好休息,又紧接着迎战吴琨父女,更是累上加累。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
「南唐首战告捷,必然步步紧逼。长此以往,本帅恐怕有损天朝威严。不如向天
子上一道奏折,让朝廷再遣二路元帅前来才是!」
八姐九妹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应允了穆桂英。
穆桂英被二人扶着起身,表书一封,差人送往东京汴梁而去。
又过几日,穆桂英才感觉身体渐渐有了力气,可勉强下地行走了。可是要论
打仗,还是万万不能,心中愈发焦急。这一日,杨文彪又牵来探望穆桂英。
杨文彪一进寝帐,支走了侍卫,一把扑到了穆桂英身上,对着穆桂英又是亲
吻,又是胡乱地上下其手,隔着穆桂英的衣服,疯狂地揉捏这她的乳房,一边热
切地道:「母帅,这几日孩儿好生想你。今日孩儿听闻母帅玉体总算有些恢复,
故又前来,想与母帅重拾旧好!」
此时,穆桂英全无性欲,见杨文彪如此乱来,竟在寝帐之中迫切地想要苟且,
心中一惊,抬脚就把杨文彪从床上踢了下去,喝道:「你做什么?休得无礼?」
杨文彪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了下来,还来不及起身,已是一脸茫然,道:
「母帅,你,你怎的翻脸不认人了?难道你不想再用五石散了么?」
不提五石散倒好,一说起这五石散,穆桂英忽然发现,自己自得了病以后,
卧床半个多月,竟已失去了对药物的瘾头。
见穆桂英愣在那里,杨文彪只道她又在思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便道:「母帅
若想服药,便只有从了孩儿!」趁胜追击,这是杨文彪对付穆桂英屡试不爽的办
法。
穆桂英这几日生病,虽然浑身乏力,但却如脱胎换骨一般,精神从未像现在
这样明朗过,不再似从前那般浑浑噩噩。原来,这场大病,竟与她体内的毒瘾对
冲,起到了以毒攻毒的效果。此时穆桂英体内,早已是毒瘾全消。她把眼一瞪,
骂道:「你这无耻之徒,今后本帅再也不服用你那药物了。你若是识相,便赶紧
离开本帅!如若不然,休怪本帅不念往日恩情!」
直到这时,杨文彪才意识到,原来穆桂英竟不知不觉地戒掉了毒瘾。原本他
还指望这几日穆桂英能像从前那般满足他,不料自己却成了无耻的跳梁小丑!他
赶紧跪下道:「母帅,请不要赶走孩儿。若是孩儿离开了母帅,却不知还能如何
讨得生计!」
穆桂英本想一刀杀了杨文彪,可是又念道当初他也算真心救她,甚至在欲海
横流之时,自己还对他的身体动过心,便再也下不去手,道:「你还是走罢!留
在本帅身上,本帅甚是不适!」
杨文彪见恳求无用,知道再也不能让穆桂英回心转意,便又怏怏退了出来,
到了自己的帐里,收拾了一些细软,趁着穆桂英还有心留他一命时,赶紧逃出了
宋军大营。他原本生在中原,如今随军到了江南,人地两生,一下子又不知该何
去何从。
穆桂英赶走了杨文彪,起初几日,心中还是担忧,那毒瘾会不会复发。可是
这几日夜里,都安生如初,再也找不到毒瘾发作时的不适,便知自己已将五石散
之毒彻底戒掉了。
又过几日,穆桂英身体大好,精神倍增,便开始阅览战报。忽然,大营外一
声炮响。紧接着,有蓝旗官来报:「元帅,朝廷派遣二路元帅到了南唐,此时正
驻扎在大营三十里外所在!」
穆桂英顿时心生疑惑,道:「这二路元帅到了南唐,为何不前来与本帅合兵,
反而独自扎营?」
一旁的八姐九妹问道:「你可知道,这二路元帅是什么人?」
蓝旗官道:「小人瞧得真切,旗帜上绣的,正是大太保狄龙!」
「啊?怎的是他?」穆桂英和八姐九妹同时惊诧不已,只因本次南征之前,
狄、杨两家因帅印之前,闹出许多误会来。
就在此时,又有探哨来报:「元帅,大事不好!」
穆桂英道:「稍安勿躁!出了什么事,快细细禀来!」
探哨道:「朱茶关守将吴琨已被少令公说服,要倒戈归宋,便放了少令公杨
先锋。先锋却不知有二路元帅到来,见了宋军的旗帜,误打误撞,进错了大太保
狄龙的营里,如今已让狄龙扣押起来。小的已遣兵将前去要人,那大太保狄龙却
道,非要元帅交出了帅印,方肯放了少令公!」
「混账!」穆桂英拍案而起,骂道,「那狄龙真是好大胆子,竟敢私羁朝廷
先锋官!待本帅亲赴狄营,非要让他将人放了不可!」
八姐九妹齐劝道:「元帅,如今你大病初愈,不便劳动身体,不如让末将代
你走一趟吧!」
「不必!」穆桂英心意已决,「劳烦九姑姑随本帅去走一趟便是,八姑姑便
在军中留守。谅那狄龙,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本帅下手!」说罢,便领着杨
九妹出了大营。她抬头往狄营望去,却见大营之上,旌旗飘舞如海洋,威仪森严。
忽然,穆桂英莫名地升起了一股不安之感,犹如前方便是刀山火海一般,但
是为了儿子,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朝着狄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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