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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言录】篇一 陈情怨(1

第一文学城 2023-02-26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yyds543编辑:@ybx8
作者:yyds543 2023/01/29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9787   前言:可能是上次字数过少,导致红心和评论也有点少,隔了快半个月才更

作者:yyds543
2023/01/29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9787

  前言:可能是上次字数过少,导致红心和评论也有点少,隔了快半个月才更
新,这次发个一二合集章(主要是怕有看客忘了第一章内容)希望还是多多红心
和评论,这才是我前进和提升的动力,最后祝各位朋友新年快乐!

  正文:

               篇一陈情怨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

  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

  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借用老郭的定场诗,今天要为各位看客们,讲一个比较离奇灵异的故事——
其实也就是鬼故事。按理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咱说的是狐
鬼妖神,讲得是人情戏理,信不信,全由您心中所念。

  要说实在的,这世上哪来的鬼啊,有鬼,也是人心里有鬼所编出来的谎言,
所以,这只是一个带点颜色的故事,您看着图个新鲜就好。

  话不多说,咱们书归,正传。

                第一章

  胥迩镇,具体来说是在关东——这个老客刨参,猎户斗虎的所在,它坐落在
一个不南不北的偏远角落,谁起的这个倒霉名字也已经不可查,总之,就是有这
么个地方。虽说是偏远的地方,但是北靠山岭,西临大江,水上资源颇丰,还和
西边的武鸣镇贸易来往频繁,所以这里是个自给自足,相对而言还算富饶的地界。

  镇里临靠江边的小村,又叫青江村,村子不大不小,村民安居乐业,小日子
越过越悠然,一派祥和富饶的农耕风光。虽说村子靠水,村民吃水,但村里边的
码头就两个,西北一个,正西边又一个,区别就是正西边的码头是前两年新建的,
两年来村子和武鸣镇的交通往来愈发增多,那北边的老码头——其实也就是几个
小栈桥,渐渐无人问津,如今也只有几家老渔户偶尔来打打鱼。

  就在那胥迩村西,此时朗日晴空,阳光不燥,一道青江蜿蜒而过,波光粼粼,
老旧的木栈桥在岁月长河中静静地歇息。几百余米远旁,坐立着一个显眼的青白
水泥楼座,因为靠江岸这么近的就这一家,两间大平房,一围高墙,一屋仓库,
一块菜地,一扇青黑铁门,构成一方悠然自得的小天地。

  「咣当!」

  门栓被划开,撞出叮呤咣啷的沉响。大门一开,出来个身穿白色跨栏背心,
下穿阔腿黑裤衩的高个儿老头,闲庭信步地走出来,站在门口,背着双手,气定
神闲,迎着清爽的江风,闲适自在。

  老头一头花白寸头,还显得有点秃,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腰挺得奔儿直,大
萝卜粗的胳膊上爬着蚯蚓版虬乱的粗筋,小腿愣是有小木桩那么粗,离老远一看
他踏步叉腰那么一站,精神矍铄,凛凛威风。

  老头姓魏,叫喜定,今年五十有六,由于年少练武一身功夫,体格子奔儿棒,
别看现在快60了,两个小伙子根本不能近身。可惜魏喜定成年后,家道因为他
父亲的政治背景受了些影响,渐渐衰败,为了生活,才开始干打渔这行。魏喜定
脑子灵光,除了打渔,各路手艺这一点那一点儿都学的差不多,慢慢便成为青江
村里的全能手,平时也帮邻里乡亲打打零活,靠着打渔和干杂活,才供得起儿子
学习读书。

  好在儿子魏明出息争气,读书有成,在市里的大公司当总监,又娶了个漂亮
媳妇,衣锦还乡,青江村里的男女老少们都上赶着凑热闹套近乎,魏喜定心里别
提多高兴了,喜形于色,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儿子孝顺,把魏喜定接到市里
生活,可没到两年,魏喜定又回到青江村——在城里他住不惯。

  那年魏喜定刚50岁,不愁吃,不愁花,觉得一天待着没事干太没意思,就
继续干老本行打渔了,不是为了挣钱,就是图这股自在。后来直接把自己住的楼
座卖了,又自掏腰包把栈桥旁这没人住的老房买下来,自己重新跟工人修旧房,
又砌了两间大平房和围墙,这自家房子就竣工了。房子弄好了,想打渔,自然就
搞条像样的渔船,魏喜定好歹是进过城的人,接受过新鲜事物,又好琢磨,于是
花大价弄了艘机械制动的中型渔船,还配了个发电机。又给船里弄得像小家似的,
有小床,有厕所,有小电视,吃饭直接把炕桌一放,有时候犯个懒不爱回家,就
直接住船里了。

  魏喜定搬到村西头的江岸边,又没事开船沿江去别的镇溜达,找他帮忙干杂
活的人就越来越少,现在他没事就上船待着,愿意活动就开船,不爱动就钓点鱼,
回到家里,吃吃鱼,顺便小酌几盅,偶尔坐在船头,望日升日沉,闻暮禽返林,
听听收音机,第二天再来个自然醒,日子别提有多舒服了。

  魏喜定还在门口眺望水波不兴的青江,远处,一辆蓝色小蹦蹦突突突慢悠悠
地朝魏喜定的方向开过来,魏喜定一看就知道车里坐的是谁,笑得满脸褶子,拿
把式迈方步,迎向小蹦蹦。

  「哎呀,老余!」等小蹦蹦一停,魏喜定朝着车门大喊道。

  车里的人下车,也是个老头,顶着光溜溜的大脑袋,一副笑眯眯慈祥的模样,
看见魏喜定那不地道的四击头亮相哈哈大笑:「你个老家伙!」

  「路过我门口打渔咋不告诉我一声?」魏喜定上去就给老余头肩膀一下。

  「多大岁数你还怼答儿的?」老余头也还一下手,魏喜定笑呵呵道:「我打
余(渔)呢,哈哈。」两个年近古稀的老头,此刻竟像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一
样打闹。

  「诶,我今儿个网了不少鱼,给你几条大的啊。」老余头说完回身要走,被
魏喜定一把拦住。

  「我还缺鱼啊,你别跟我扯那没有用的,来,上我家吃饭去。」

  「老伴儿都把饭做好了,哪天的,哪天的,鱼你拿着啊。」老余头和魏喜定
拉拉扯扯,还试图把车后门打开。

  魏喜定和老余头执巴一小阵儿,又不敢使大力把老伙计给拽伤了,便没好气
道:「老余,老余……鱼进锅!」

  「嘿!多少年了,还喊我外号哈——赛活驴!」

  鱼进锅……余进国,听到魏喜定喊他这句谐音的外号直接炸锅了,魏喜定一
听「赛活驴」,那反应比余进国好不到哪儿去,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忿的模样,而
余进国也一撅胡子,直勾勾地瞪着魏喜定——只不过他眼睛太小,气势没魏喜定
足。

  这老小孩儿似的老哥俩,互相大眼瞪小眼,居然较上劲了!不过……这俩老
头互相瞪了还没半根烟的功夫,谁也没绷住,双双「噗嗤」一乐,又嫌弃地撇撇
嘴,互相伸手指了指对方。

  「你这老家伙,过这么多年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说急眼就急眼。」魏喜定拍
拍老伙计的肩膀,微笑道。

  余进国也笑着说:「你这头老倔驴也是,又霸道又死犟。」

  「咋了,弟妹还不让喝酒啊,前段日子体检不没事么?」

  「她是不让我跟你喝。」

  「嘿!你家那口子啥意思?」魏喜定疑惑地问。

  余进国唉声叹气地说:「害……她嫌咱俩喝酒就往多了喝……这老娘们儿,
哪回想喝个尽兴,她非给你弄扫兴。」后半句的语气越说越来劲,一张老脸耷拉
着,又生气又无奈。

  「惯的她!老爷们儿喝点酒咋了?哪回喝多了?不就迷迷瞪瞪睡一会儿么,
就这点儿爱好她也管!」

  「就是!」余进国被魏喜定这番话感染地热血沸腾,左手往后一背,老腰一
挺,光头在阳光下更闪闪发光,整个一副要和压迫剥削作斗争的架势。

  「对!走!偶尔来二两又咋的?」魏喜定眯眼偷笑,突然把话题又拐回来,
不给余进国反应的时间,一把握住老伙计的手就自己家拽,边拉边说:「一会儿
打电话告诉弟妹你在我这儿,今天咱老哥俩儿高低喝点儿,就一点儿,我跟她说!」

  余进国跟上几步才反应过来,也拽住魏喜定,边往后撤边苦笑着说:「你啊
……老魏,这么的,明天,明天我拿好酒上你这儿去,今儿真不行,我那小孙子
好不容易来我这儿一趟,今儿个网鱼就是图给小孙子吃个鲜亮味儿……」

  没等余进国说完,魏喜定身子一抖突然一停,松开老伙计枯树皮颜色一样的
老手,转过身来深深地长叹一声:「唉……现在的孩子啊,都不爱到农村住了。」

  「是啊,娇生惯养地在大城市住惯了,在这儿待几天就不耐烦了……咱村日
子再咋富,也比不上那市里,生活好了,这不也是当初咱期盼的么?」余进国也
跟着感慨,刚刚还神采奕奕的神情顿时黯淡了不少。

  魏喜定摆摆手,无奈又不服气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住不惯村子,
我还住不惯城里呢,都说城里好,可人冷,没咱这热闹劲儿。」

  「唉……我该走了,鱼你就拿着吧,别得了便宜卖乖,白给你东西都不要。」

  「行行行,我要了,大鱼留着给你大孙子炖汤喝。诶对了,我泡的五鞭酒好
了,你拿点儿吧……对你造反的肾和前列腺有好处。」

  「上一边子去,我喝那玩意儿有啥用?」余进国没好气地睨一眼魏喜定,用
满满羡慕又嫉妒的语气说:「你都赛活驴了,还喝那么补啊?」说完,余进国还
用余光偷偷瞄一眼魏喜定的裤裆,暗叹明明都是老头子,你魏喜定凭啥雄风犹在,
我咋就跟个蔫巴茄子似的。

  赛活驴这外号,不光是说魏喜定脾气秉性又倔又硬像头驴,还有一层荤意思
——下面儿的家伙式儿……大,又粗又大,像驴货。

  魏喜定这老不羞,嘿嘿一笑说:「补肯定对身体好,总比虚强。」

  「切,补那么大发上哪儿泄火去……」余进国更酸了,不服气地说。

  魏喜定愣了半秒,没耽误继续走路,也不言语了。余进国后知后觉,看老伙
计的神采蔫了几许,便自顾自地把两条大胖头鱼装进盛水的小桶里,意意思思地
递给魏喜定,抱歉地说:

  「我没别的意思,嫂子走了那么多年,大明也有大出息,还结婚有孩子了,
你啊,该找个后老伴儿过日子了,家里还是有个女人好……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咱都那么大岁数,找什么年轻女人?」

  魏喜定一听就不乐意了,又瞪俩大眼睛反驳道:「我也不霍霍年轻女娃,就
想找个四十出头的,这也叫年轻啊?赶情你们跟老婆一个热炕睡了那么多年,我
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耍单啊!」

  余进国也上了脾气:「那你想咋整?你这事儿村里说媒的婆子都头疼,找个
女人过日子就得呗,你还非得要跟人睡觉,睡就睡,可你那驴东西自己还不清楚?」

  「你,你……」魏喜定抖筛似地拿手指着余进国,气得话都说不完整,最后
一把夺过桶悻悻地转身离开,只留下看着老伙计挺拔背影的余进国无奈地摇摇头,
骑上小蹦蹦,突突突地驶远,不一会儿,消失在村里的小路尽头。

  其实物质和精神上,魏喜定现在都很滋润,但美中不足就是缺个伴儿。魏喜
定的媳妇当初难产,生了儿子就撒手人寰,只留下爷俩儿相依为命。魏喜定好歹
也算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思想上肯定进步一些,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所以为了培
养儿子读书,这么些年一直埋头苦干赚钱攒钱,就没心思找对象,等儿子上大学
后,村里媒婆热心肠地给他安排相亲,但魏喜定有要求——女方年龄在四十左右。

  这要求其实也不算啥,可村里那些乱嚼舌头的,对这赛活驴有个传言,说是
魏喜定媳妇就是被这根驴货天天操得精气不足,这才在生产时大出血的。刚开始
魏喜定找到传话嘴贱的人打了几架,结果,虽然以后没人明面说了,可村里的那
些寡妇们,没有一个愿意跟魏喜定的,都害怕魏喜定用那根大鸡巴把自己捅坏了。

  时间就这么正常又荒唐地悄悄流逝,待到春去秋来,头发花白,魏喜定依然
形单影只,他也习惯了,嘴上笑着说不在乎,可偶尔深夜,无心睡眠之时,魏喜
定在温暖却孤独的被窝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穿过屋顶,心尖里是止不住的
酸楚和寂寞。

  后来在城里住那两年,儿子儿媳帮着张罗,还真谈成一个,女方年纪四十二,
长得风韵犹存,身材还富态。管她是不是图魏喜定家的钱,总之俩人过上了,可
好景不长,女方却反悔死活要分手,原因就是魏喜定那根驴鞭,女方受不了,鸡
巴一进去顶得女方生疼,当然这也能忍,可魏喜定那杆长枪多年不用老而弥坚,
精力旺盛几乎天天都要,日积月累,女方苦不堪言,终于受不了了——好不容易
有个伴儿,又以如此荒唐的理由稍纵即逝,而且这件事儿不知怎地就传回村里了,
这下更没女人敢跟魏喜定好了。

             *********

  魏喜定一脸悻悻然地走进院子,也不关门,把门敞开一半儿,整片院子被和
煦的阳光灌得亮亮堂堂的,晒得人舒舒服服,心里头空灵又敞亮。

  他开门进屋,隔着次卧的窗棂拿眼一撒摸,看见里屋炕上打着赤膊的大小伙
子还在睡,本来窝着的火顿时有了发泄之地。

  「太阳都要晒腚沟了,还睡!」魏喜定开门一嗓子把小伙子喊得诈尸似的坐
起来,只见小伙子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左眼正呆滞地睁开,右眼微微闭合,张
着嘴口水流了一下巴颏,傻狍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无视门口的魏喜定,咂
巴咂巴嘴又一头栽下去。

  魏喜定硬生生把怒气忍回去,憋出极为低沉的闷哼,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随后直奔厨房,把活蹦乱跳的鱼放进大水盆里,又端起灶台上盛腰子的盆走到屋
外,又仓房把烧烤架子搬出来,起火烧炭……这一趟趟面不红气不喘,根本不像
快60的人。

  「小阳!别睡了,出门买袋大酱和辣椒酱!」魏喜定拍拍手一屁股坐在菜地
的墙头,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盒红塔山,几秒后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半根烟的时
间过去,那个半大小伙才趿拉拖鞋,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晃晃悠悠靠在门
口——他只揉左眼,因为右眼正戴着个矫正弱视的淡蓝色眼罩。

  叫小阳的少年看面相十四五岁,个头不高也不矮,他光个膀子,干巴巴跟排
骨似的,穿个大黑裤衩,白白净净,阳光之下这小子简直白得晃眼。他眨眨发沉
的眼皮,终于清醒过来,用力地抻懒腰把筋骨极尽舒展,浑身都发出「咔咔」的
爆响。

  「嘿!」他神清气爽,对着太阳轻轻地握住拳头,微笑地迎接崭新的一天—
—虽然马上就中午了。

  「给你钱,剩下的自己买点儿零食啥的。」魏喜定嘬两口烟,从口袋里掏出
一张绿票五十元递给小阳,小阳拿钱就要走,魏喜定皱眉吆喝着:「穿上衣服!
这倒霉孩子……」

  「嗯?哦……」小阳后知后觉,憨憨地回屋,不一会儿也穿个白跨栏背心走
出来,把院里那辆尽管斑驳老旧却擦得闪亮干净的二八大杠一推,两步一悠跨上
车座,少年的腿还不太够长,吃力地往下够脚蹬,才晃晃悠悠地骑出院子。

  「诶?」小阳刚到门口,惊喜地停了下来,还差点摔倒。

  「怎么了?」魏喜定连忙站起来,还没上前走,就听见小阳回头兴高采烈地
指着门口的一角大喊:「爷爷,小狗!」

  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黑狗,浑身脏兮兮的,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趴在
石墙下的阴影中。

  「又是哪儿来的野狗吧,先买东西,不饿了啊?」

  小阳一愣,赶紧蹬上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不见。魏喜定看着
这憨小子出门,一手扶额,十分无奈地吐了口烟圈,可没过几秒却又「嘿嘿」地
乐出声来,他看炭烧好了,准备去搭烧烤架子,一褶子老脸始终透漏出悠然自得
的笑意。

  日上三竿,阳光的温度默默地升了上去,小阳歪歪扭扭地在大路上蹬车,背
后已经被汗水微微打湿。村子里的土路随着时间长河快要消失殆尽,也只有北边
靠山那片儿因为地形没法修路,这一路平坦,五六分钟后,小阳就到达村西边的
杂货店——一间新上蓝漆的大平房,中间一道门,两边是四扇窗,正中挂个蓝底
黄字的牌匾——宜家杂货铺。

  小阳热得肆脖子汗流,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一流流地淌下来,尤其他右眼还
戴着个眼罩,小阳只觉得右眼睛里闷得跟火炉似的,可热成这样他也没摘下去,
而是一把推开木制的弹簧纱门进屋了。

  「咣当!」弹簧蛮横霸道地把纱门拽回来,小阳一进屋就直奔正辛勤工作的
电风扇,闭上眼睛站在风扇前惬意地感受凉爽。

  「小阳来了啊!」

  目睹了少年毛躁行径的中年女人站在玻璃柜台后,微微一笑,过了一会儿才
大声打招呼,小阳闻声睁眼,只见一个肉葫芦般的女人款款朝他走来。

  女人身穿短袖短裤,和善热情地冲小阳巧笑着,笑脸温婉动人。她走到小阳
身边慈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也不嫌他一头汗,又去地上盖着小被的泡沫箱里,
拿出一瓶镇好的冰红茶。

  「谢谢欢婶儿!」

  小阳露出天真欢喜的笑容,谢过欢婶后赶紧拧开瓶盖牛饮起来,本来起床就
没喝水,又出了一身汗,早就口干舌燥了。

  「诶呦,慢点喝……这憨小子,没人跟你抢。」欢婶儿看小伙子三口喝下去
大半瓶,就又去给他拿饮料喝,小阳喝着嘴里的看着箱里的,一撇眼就看到了欢
婶儿撅起的浑圆硕大的屁股——欢婶儿没像第一次蹲在地上,而是半撅着,黑色
八分紧身短裤被那轮又大又圆的屁股绷得紧紧的,凸显着明晃晃的内裤痕迹,屁
股蛋子被鼓鼓地分成两瓣,高高地努着。

  小阳楞楞地看着欢婶儿包在裤子里的大腚,心里又奇怪又兴奋,「咕咚咕咚」
地咽进去所剩无几的饮料,欢婶儿又递过来一瓶冰镇的可乐,小阳忙接过来不敢
再看她,直接闷了一大口,结果被气呛得一口全喷了出来……

  「咳咳……」

  欢婶儿也不责备小阳喷了满地,温婉地拍着他的后背,满是母性地看着眼前
这个招人稀罕的愣小伙儿。小阳模样清秀五官端正,就是这眼睛可惜了,一只弱
视,另一只更怪,瞳仁极大,漆黑一片似要充满眼帘,但她看了一个多月也习以
为常了,而且那眸子里总是闪烁着少年青春活力的精光!

  她轻拍小阳纤细消瘦的小身板,眼睛不经意地一瞟,突然发现小阳的裤裆下
老大一大块,心里不禁一惊!不过转瞬间便意味深长地盯着小阳,吃吃笑道:

  「咯咯……憨小子也不傻嘛。」

  「我,我……」小阳一时小脸通红,不知道咋回事,他心里慌得很,想说点
儿啥又不知道要说啥,而欢婶儿盈盈一笑,一双杏眼滴溜溜一转,见小阳没事儿
了,又慢慢走回玻璃柜台,两瓣又翘又圆的屁股蛋随着走路一颤一颤,小阳一瞥,
马上扭头不敢再看。

  「来婶儿这买啥啊?」欢婶儿把凳子上的纱外套系在丰腴不失线条的腰肢上,
问道。

  小阳想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嗯……一、一袋大酱和一、一袋蒜蓉辣酱。」

  欢婶儿找到这两样东西搁在柜台上,双臂环堆在胸前往柜台上一靠,白色半
袖下那鼓囊囊的大胸脯子软乎乎的挤在一起,小阳把钱递给欢婶儿,避不开地看
见了惹人眼球的春光,半袖领口软趴趴地垮在那儿,脖子下露出一片娇嫩的肌肤,
以及那包裹不住而显露出来的皎洁月牙。

  「婶儿,那个……钱给多了。」小阳后退半步,尽量不去看不该看的地方。

  「没啊?」

  「我,我还喝了一瓶冰红茶和可乐呢。」小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递给欢
婶儿5块钱。

  欢婶的笑容皎洁朗秀,对小阳说:「婶儿送你的。」

  「那不行……我不能白吃白喝呢。」小阳很严肃地把钱放在柜台上,拎着塑
料袋就往外跑,差点就撞门上,欢婶儿咋地也没小伙子反应快,等她追到门口,
小阳都蹬上车子飞也似的逃走了。

  「唉!可乐还剩半瓶呢……这小子,还挺倔。」欢婶儿恰腰站在门口,回想
自己忘了把衣服系腰上时小阳看见她春光乍泄的窘态,不由自主地「噗呲」一乐。

  在这燥热沉闷的夏天,逗弄这傻小子让欢婶儿粉红的鹅蛋脸上洋溢着轻快的
笑容,那不近人情的毒辣阳光,似乎也因此清凉了不少。

                第二章

  小阳一路猛蹬,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憨小子觉得自己那样偷看欢婶儿
是不对的,表情很严肃,就是车座上的大鼓包迟迟没有软下去……

  他骑得飞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家,只见院子里搭着个欢婶儿商店外很常见的
那种大伞,伞下,魏喜定坐在烧烤架后光个膀子,露出一身古铜色树皮般发皱却
结实的腱子肉,正大汗淋漓。

  八个大羊腰子,已改刀切好,在架子上正烤着,焦炭混着香料味儿的白烟缕
缕,缓缓攀向晴朗天空。小阳闻到这味儿,左眼陡然泛起精光,他直接把两袋酱
递给魏喜定然后跑回屋,不一会儿便利利索索地搬出一个小炕桌放在烧烤架旁边。

  魏喜定见小阳期待地盯着烧烤架上的羊腰子,过了几秒开口说:「碗和筷子
呢?手抓着吃啊?」

  小阳思考了一下,消瘦的小脸咧着不好意思的笑容,随后便折返回去。

  「唉,这孩子……」魏喜定把酱料调好后又给腰子仔仔细细地刷上,那香中
夹点儿骚的小味儿再次窜进鼻孔。

  「嗯……吃腰子,就得带点儿骚。」他拿刀切了一片微微焦糊的腰子,吹吹
上面的热气,放入口中,喃喃自语道:「嗯!可以吃了。」

  烧烤架旁的小炕桌上已经摆好两个小白碟,两碗热气腾腾的白饭,魏喜定那
碗旁边还有小半杯白酒,这都是小阳这一来回准备好的,现在他正坐马扎上盯着
近在咫尺的大腰子,蠢蠢欲动。

  魏喜定咂了一口白酒,笑眯眯地夹起一块烤好的腰子放在小阳跟前儿的碟子
里,憨小子吹了几下就夹起腰子开始大快朵颐,两口腰子一口饭,歘空儿还咬了
半块蒜。

  「吃肉不吃蒜,滋味少一半,哈哈。」魏喜定把蒜剥好,看见小阳狼吞虎咽
的吃相,一双浑浊但有神的老眼似乎有几许晶莹湿润,他又喝了口白酒,唏嘘道:
「唉……这吃相倒跟我那孙子一模一样。」

  「嗯?」小阳正端碗埋头扒饭,一听这话,抬头看向魏喜定。

  「哦,没事,吃吧,有的是。」魏喜定也夹起一大块又香又肥的腰子大口地
吃着。

  「小阳啊,这段日子……你又想起点儿什么吗?」

  「嗯……」只见小阳那只又黑又亮的左眼正往上翻,仿佛在思考……他又趁
机咬下一块腰子,也不吧唧嘴,孜孜不倦地咀嚼着。

  魏喜定看着他下巴颏一上一下地有好几秒了,心想这傻小子到底是寻思事儿
还是单纯地在品味儿……于是也不报什么希望,一口腰子一瓣蒜,又往嘴里扒拉
一口饭。

  半晌,小阳略有抱歉地看向魏喜定,微微地摇摇头。

  「再想想,你叫啥?」

  就这几秒钟的功夫,小阳嘴里又塞满了饭菜,一听魏喜定问他名字,他十分
笃定地握住筷子指向天上的火球。

  「诶呦……」魏喜定哭笑不得。

  小阳是两个多月前魏喜定在江边捡到的小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顺江漂过来
的,福大命大碰见魏喜定,连医生都说这孩子要是再晚送来一天,就无力回天了。
不过这孩子虽然抢救过来,但失忆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这样他住了半个多月
的医院,身体恢复的不错,魏喜定就把他带回家了。

  谁家没个孩子啊,孩子丢了当父母的该有多着急?魏喜定也着急,但是这半
个月,他啥消息都没问出来,唯一的收获就是问这孩子叫啥名字,他就指太阳,
问他他就指,索性就叫他小阳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魏喜定就想先去派出所报案,再把小阳送到福
利院,可一是信息不完整,二是相关条文规定都不足以支持小阳住进福利院,于
是心善的魏喜定决定把小阳接回家,寻人启事他也已经让儿子魏明联系有关部门
了,然而直到现在,杳无音信。

  如此这般,魏喜定也不着急了,尽管小阳有些呆,偶尔很憨很愣,让魏喜定
很头疼,但有小阳这个新成员和自己作伴儿,魏喜定的小生活终于有点儿热闹的
滋味了。

  一顿风卷残云后,爷孙俩酒饱饭足,二人正打边饱嗝边剔牙呢,小阳拍拍圆
鼓鼓的小肚子,把牙签一丢,自觉地收拾碗筷,而魏喜定看着已经见底的电饭锅,
心想:「这可真是半大小子吃穷爷爷啊,我都没太吃饱。」

  正午的太阳简直不近人情,缸里的水面似乎矮了几毫,地里的瓜菜葱椒蔫蔫
巴巴,小黑狗不知何时已经趴在门口的阴影里,把长长的粉舌头丢在嘴巴外,没
精打采地喘着。

  魏喜定还坐在原地不想动,因为一动身上就会黏黏糊糊,他正想着要不要让
小阳再去泡杯碎银子,喝点茶水溜溜缝,就听门口传来清脆的「咔咔」声。

  「咔咔咔……」听起来像是高跟鞋发出的声音。

  生人靠近,门口的小黑狗罕见地耷拉着耳朵,一动不动。

  魏喜定定睛一看,门口正站着一道红色的倩影,她两手拎着大包小裹,其中
一只手还撑着把太阳伞,面有疲惫但仍然明媚地朝魏喜定打招呼:

  「爸!」

  女人穿一身红色过膝短裙,细眉大眼,面似银盘,梳到一边的栗棕色过耳短
发在阳光下映得闪闪发亮。

  「来了!大明呢?」魏喜定欣喜地从马扎上站起来,高兴地走上去迎接儿媳
妇,他还以为儿子在外面停车,接过东西的同时,目光还朝门外望去。

  「他又临时有事儿,得出差好几天……这次我陪您多住段日子。」儿媳妇边
搭话边给老公爹递东西,伞拿不稳,只好用汗津津的脖子灰溜溜地夹住,大包小
裹实在太多,一时不好抽手,魏喜定便先帮儿媳妇拿伞。

  这时,小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看到面前的红裙女人十分欣喜地凑上
前去。

  「敏慧姨!」

  黎敏慧抬眼看见小阳,或许是终于没拿稳,左手一个没抓住,掉了几个塑料
袋和一个大包裹。

  「呀!那大袋子里面是好酒啊,小阳快看看,别打(碎)了!」

  小阳一听,赶紧帮黎敏慧捡东西,还好,包裹里完好无损。

  几秒钟后,黎敏慧的双手得到解脱,那些「累赘」的东西被勤快的爷孙俩拎
进屋里,她甩甩被勒出红印的芊芊玉手,来到东屋马上就打开风扇,随后一屁股
坐在微凉的炕面上,轻松地长舒一口气。

  不一会儿魏喜定忙完,进屋问起自己的儿子魏明:「大明最近怎么样?」

  「他这阵子工作忙,公司老是派他出差去和外企谈生意。」黎敏慧温柔地说,
翁媳俩坐在大炕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

  魏喜定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问:「那你呢?」

  「我不还是那样,上班回家,就是现在的小孩子有点难管了,有点让我操心。」
黎敏慧露出明媚的微笑,她拉拉领口,仅露出来蒲白嫩肉一抖一抖的。

  魏喜定眼神一躲,翘起二郎腿,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那……你和大明啥时
候,再要个孩子?」

  黎敏慧那双动人的狐狸眸黯淡了一下,苦笑道:「他老是应酬,还忙,我们
也没时间……」

  翁媳二人突然都默不作声,一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在这屋子里,虽然开着风扇,
可还是有点热,有点闷。

  还好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黎敏慧突然问魏喜定:「对了,爸,小阳这
段日子想起什么了吗?」

  魏喜定轻拍大腿,苦笑地说:「还是啥都问不出来,可能这孩子真像医院大
夫说的,永久地失忆。寻人启事那边,连个屁动静都没有!唉……这孩子倒不傻,
就是又憨又愣,应该是念过书,认识不少字儿,但是会认不会写,听医生说这是
什么,失忆的后遗症之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这要是不好,以后上学也是
个问题啊。」

  黎敏慧听到魏喜定的话,眼睛微微一眯,试探地问道:「爸,您是想……收
养小阳?」

  「咋了?我一孤寡老头,收养个孩子当孙子不行啊?」按理说这句话没什么
不妥,但魏喜定却突然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老脸一耷拉,变得极为激动。

  黎敏慧见公爹生气,便温柔似水地讲理道:「爸,我知道您想的是什么,您
太寂寞,想找个人陪您作伴儿,按理说咱们家这条件,收养个孩子不成问题,但
问题是咱们不知道小阳的真实情况,要是孤儿还还好说,万一不是呢?如果以后
小阳的家人找来呢?」

  魏喜定沉默几秒,表情严肃,沉声开口道:「来找我也认了,就当行善积德。」

  「爸,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您还是应该找个应当的人,一起过后半辈子。」

  「哼,我哪还有后半辈子……我还是那个老要求,不然我不找。」魏喜定把
头一扭,不再理睬儿媳妇。

  黎敏慧苦笑了一下,这有点像自己上课对付不听话的学生的感觉。

  「小阳!小阳……」这时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男孩呼唤小阳的声音,魏喜定刚
要站起来看是谁,这时小阳噼里啪啦地跑过来,兴冲冲地说:「爷爷,慧姨,二
鱼来找我玩了,我去了啊!」

  「好吧,去吧……别忘了戴眼罩。」魏喜定叮嘱着,脸上不情愿的表情一闪
而过。

  「知道了!」小阳一笑,小牙亮晶晶的,像烧好的白陶瓷一般。

  目送小阳骑自行车出门了,魏喜定坐回炕上十分无奈地嘟囔:「老跟二鱼一
起玩,也不是回事儿啊……」

  黎敏慧见老公爹有些烦心,微微一笑,起身准备给他泡杯好茶。今天黎敏慧
穿着一身坎袖红色连衣包臀裙,看着像紧身款,一双白嫩肉感的藕臂都裸露在外,
胸脯上的好几两肉规模不小,正挤在一起骄傲地挺立。领口处虽然不低,但她向
前微微弯腰时,那对起伏就开始轻轻颤动,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正展现自己独特
的风姿。

  坐炕上的老头,眼神不知从何时开始便聚焦到儿媳妇身上:鼓胀的像挂着俩
木瓜的奶子,肉感的腰肢并没有多少赘肉,再往下,毫无预兆猛地突起两座肉峰!
包臀裙紧紧地包裹着她那绷得快跳出来的大屁股!

  魏喜定一双老眼此刻正泛红充血,突然!他兔子似地窜下炕,顶着裤裆上驼
峰一般突兀挺立的鼓包,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直接从后面搂住了儿媳妇的
腰。

  「啊!」黎敏慧轻唤一声,差点没拿住茶壶,她稍有惊讶却并未立刻挣脱老
公爹略微粗鲁的搂抱,而是往后瞥了一眼魏喜定,不妆而丹的红唇翘起一个魅惑
的弧度,那神态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女人!她轻柔地用气声呢喃:「你个坏老驴
……打什么坏主意呢?」

  魏喜定浑身一酥,继续用下身支起来的帐篷磨蹭儿媳妇的肥臀,怀中尽是温
软,让他不觉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儿媳妇来看望公爹,结果那天喝多
了一点,孤男寡女便控制不住,干柴烈火。

  那一夜,她没有拒绝他。

  那一夜,他满足了她。

  经过那一晚魏喜定才得知,那么贤惠的儿媳妇居然是一个欲求不满的闷骚熟
妇,而自己的儿子居然在外面有小三,儿媳妇会从了自己完全是想报复儿子!魏
喜定很纠结,也很痛苦,觉得对不起一手带大的儿子,对不起他的家庭。可人一
旦放纵自己的欲望,内心的恶魔也会同时释放出来,一切的自责在公媳之间的第
二次交媾后被抛之于脑后。虽然事后得知儿子有小三这件事是一场误会,可儿媳
妇黎敏慧似乎不想断了这层关系。

  每每想起儿媳妇那紧致妖娆的身体在自己猛烈的操干下莺歌啼欢,魏喜定总
会在寂寞难耐的夜晚偷偷用手释放蓬勃的欲望,当一切激情喷出体外,他对儿媳
妇下一次的到来更加的期待!

  魏喜定迫不及待,蹲下去就掀起儿媳妇的裙子,把粉色的棉料三角裤往中间
的腚沟轻轻一勒,一对又大又白的屁股蛋像满月般暴露在空气中,新剥的鸡蛋那
样白嫩!

  老头迷恋地用满是胡茬的老脸轻轻蹭着它,惹得黎敏慧屁股和心里都痒痒的,
而黎敏慧娇羞地转过头瞟着公爹,把屁股扭得直画圆,直哼哼道:「嗯~ 不行啊,
坏老驴~ 还是大白天呢。」

  「好媳妇啊,爹要受不住了……」魏喜定红着眼在黎敏慧的大白腚上揉搓碾
压着,一番划撩抚摸后,黎敏慧也渐渐性起,慢慢地撇开双腿,见儿媳妇如此享
受的神态,魏喜定暗暗自喜,终于褪下儿媳妇的内裤,轻轻扒开两瓣拥挤的挺翘
的屁股蛋——坡上青青草中,一扇水潺潺的深红玉门映入眼帘。

  魏喜定终于看见日思夜想的美妙桃源,带着痴迷和探索的表情,毫不犹豫,
抱紧了那翘挺的屁股,把整个脑袋伸了进去。

  「嗯~ 不,不行!」

  黎敏慧被公公的舌头舔动的有些焦躁,快要站不住,她立即往后一撅屁股,
魏喜定正吃着满口,猝不及防下被大屁股「啪」地一撞,直接跌了个屁墩儿。黎
敏慧臊得大红脸赶紧扶他起来,起来的时候魏喜定还有点呆楞楞的,一脸的懵圈。

  「爸~ 大白天的,你是舒服了,万一让人看见,咱俩还活不活了~ 」黎敏慧
娇声娇气,成熟少妇的风情无限。

  魏喜定精虫上脑,被这屁股一撞给撞清醒了,才开始后怕——青江村这个地
方没有秘密。

  「坏老爹,想干坏事儿,还得晚上……老地方。」黎敏慧一节葱指猫挠儿似
的在魏喜定裤裆的锥形塔尖撩拨挑逗,弄得魏喜定刚降下来的火又有燃起的趋势。

  「可小阳还在啊,上回还是把小阳送二鱼家住,咱俩才……」魏喜定终于受
不住欲火,一把拉开自己内外两个裤衩,茂密的原始森林中,粗大挺直的下体狰
狞无比,如弹簧般打出来,卜卜楞楞。

  既然外号叫「赛活驴」,尺寸自然不小,儿媳妇看着一根异常突兀爆满青筋
血管的柱子向自己敬礼,直通云霄,柔媚的双眸快要泛出水来。她会心一笑,缓
缓蹲下身,腻腻地说:「那正好今晚让小阳在二鱼家住嘛。」

  「不能老麻烦老高家,他们也不容易,哦……」

  那根老树盘根却宝刀未老的驴鞭,突然被黎敏慧温暖的小嘴叼住,魏喜定十
分受用地哼哼着,享受儿媳妇那樱桃小嘴的吹裹嘬挤。

  「哦~ 儿媳妇你这小嘴儿真紧,再好好裹一裹……」魏喜定看着轻轻用嘴安
抚自己欲火的儿媳妇,呻吟之余心里也不禁暗自想道:「要是儿媳妇能一直陪自
己,还用找什么老伴儿啊。」

  「呜……」

  黎敏慧把栗色刘海撩到一侧,霞攀双颊,在电风扇「嗡嗡」的响声中,吞吞
吐吐,意乱情迷,饱满的红唇在逐渐适应的紧箍中,一鼓作气,用力把魏喜定那
骇人的驴鞭一整根吞下去,津津有味,爱不释口!

  屋外,传来几声「嗷嗷」的猫叫,声声凄厉。

          ——————————————

  「嘿嘿,小阳……你看!猫儿咋不吃我的鱼啊。」

  一个和小阳体格子差不多大的黝黑男孩正打着赤膊,拎着两条发白的死鱼,
蹲在地上逗弄浑身脏兮兮的花狸猫,而小阳正一手抱着门前的小黑狗,一手捏鼻
子,站在小男孩身旁。

  两条鱼瞪大了无神的双眼,周围还有几只绿豆蝇耀武扬威地飞来飞去。

  「那个……二鱼,你还是换条鱼吧,猫喜欢吃鱼,但不喜欢吃快烂掉的臭鱼
……呕!」

  大夏天拎着死鱼,小阳觉得那股又腥又臭的味道不光让人犯恶心,还熏自己
露在外面的左眼睛……

  叫二鱼的男孩好像失去了嗅觉,还把那两条臭鱼放鼻子跟前儿闻了两下,憨
傻地说:「好像是有点臭哦……」

  「不是有点儿啊……二鱼,你今天带我玩啥啊?」

  「今天,带你去刘姨家,玩……我都不带别人……去的。」二鱼有点结巴,
眼神略微发直,正露出比小阳还傻的笑容,乐呵呵地对小阳说。

  「真的呀!」小阳兴高采烈道。

  「当然了,咱俩是,是好朋友啊,嘿嘿。」

  「那走吧,我骑自行车驮你……要不你把鱼扔了吧,太臭了。」

  ……

  小阳和二鱼两个小伙伴骑着一辆自行车在村里溜溜逛逛,二鱼依然没放弃自
己拿两条臭鱼,而小阳也只好拿卫生纸堵住鼻孔,和前车筐里的小黑狗一样长着
嘴巴,只不过狗是为了散热,人是为了呼吸。

  二鱼原名高晨,是村里杀鱼的老高家的儿子,小时候就不太正常不合群,长
大后没事儿就拿着两条鱼自言自语在村里来回乱跑,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叫他大名,
只叫他的外号「二鱼」。二鱼长大后很容易受刺激,打架下回回死手,结果去医
院一查——精神病。

  从此,虽说小伙伴儿们对二鱼还算客气,但没人敢跟二鱼玩,还没事口头上
占便宜欺负他,如果不算他手里的两条鱼,他总是形单影只。那两条鱼与其说是
玩具,倒不如说是他的「朋友」……而这种情况终于被小阳的到来打破了,两个
同病相怜的小子一见如故,很快就玩在一起。

  见自己苦命的儿子有了玩伴,高家夫妻终于开心颜了,不过魏喜定就比较郁
闷了,就算村里孩子都嫌弃小阳傻不跟他玩,他也不希望小阳和二鱼天天待在一
起——精神病,总会被人以有色眼镜看待。

  ……

  「小阳,你啥时候养的狗啊,要不,我这两条鱼给狗狗吃啊。」二鱼在后座
提溜着臭鱼,玩的不亦乐乎。

  「别提了,我家门口捡的,爷爷还不让养……对了,要不这小黑狗给你养吧。」
小阳完全忽视了给狗吃鱼的问题,瓮声瓮气地说。

  「我家已经有了条,大,大狼狗……等我回去,问问我妈吧。」

  「对了,刘姨带你玩啥去了?她家不新买了个大彩电,是不是打游戏机啊?」

  「不是,刘,刘姨不让我跟别人说。」二鱼说完,好像想起来什么开心的事
儿,直咧嘴嘿嘿笑。

  「你笑啥……吊我胃口啊你。」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小阳发现二鱼并不是
天天疯疯癫癫的,只要不受刺激,他还挺正常,跟自己差不多——虽然爷爷老说
自己挺笨的。

  「真,真不能说,不然刘姨该不让我跟他玩儿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跟你去,刘姨不生气啊?」

  「不,不能,我问过刘姨,她同意了……嘿嘿,小阳,你放心吧,可好玩了。」

  二鱼不会骗人,所以听他这么说,小阳还蛮期待的。

  「啪!」

  「啊!」

  话音刚落,刹那间,小阳痛苦地紧咬牙根,一手捂住右脸,另一只手仍然紧
握车把,自行车筛糠似地左右摇摆,后车座上的二鱼在后面晃得更厉害。说时迟
那时快,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又传来一道迅疾的破空声!

  「嗖!」

  「啪!」

  「诶呦!(诶呦喂!)」

  二人和自行车摔倒在地,二鱼光着膀子栽倒在水泥路上,没过两秒就被炙烤
的地面烫得像鱼一样窜起来;小阳揉揉自己好像已经肿了的右脸,一股怒气从胸
中燃起,他气冲冲地站起来,大喊:

  「谁!出来!」

  「小阳,在,在右边。」二鱼把小阳的脸向右一扳,小阳这才看见村里的几
个半大小子大大方方的站在道边儿,正狡诈地在笑,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男孩,手
里还拿着把大号的铁弹弓,不屑地看着他们俩。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小阳怒吼道。

  领头的男孩看起来跟小阳二鱼也差不多大,穿得花里胡哨挺时髦的,他挖挖
鼻孔又往地下弹了弹,漫不经心地说:「打你怎么的?」

  身边的跟班悄悄对领头的说:「伟哥,吓唬吓唬他就行了,他是魏爷爷前段
时间在江边捡来的……」

  「呦?『赛活驴』死了孙子又捡个崽?」领头的对岁数上可以当他爷爷的魏
喜定没有丝毫尊敬,气焰更加嚣张地说:「那个老魏头有啥可怕的?看见我爸还
不是客客气气的。」

  「是是是……」跟班随声附和,眼底闪过一丝不忿。

  「二鱼!不认识我了?」领头的一步一步走上前,身后的孩子们也都齐刷刷
地跟上去。二鱼表情有些愤怒,捡起地上的两条臭鱼,死死地盯着领头的。

  「一生气就这逼样,没变。」领头的朝二鱼冷笑道,转而看向独眼龙一般的
小阳,挑衅地说:「咋的?戴个眼罩装加勒比海盗啊?」

  「不,不许欺负小阳!」二鱼的脑袋突然痉挛似的一抖一抖,他像头狼一般
恶狠狠地盯着领头的,提着臭鱼的手越攥越紧。

  「老大,算了吧,今天不是说好了给那独眼龙一个下马威么,惹了二鱼不值
当……毕竟他打架是真下死手」身后那几个跟班悄悄劝道。

  「戴眼罩的,叫小阳是吧,你听好了,我叫洪伟,青江村村主任的儿子,这
片儿我家说了算,记住了啊!」洪伟十分跋扈地对小阳说。

  这时身后有个跟班立刻接话道:「伟哥,他记不住,他是个傻子!」

  「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的空气突然愉悦了起来。

  「操,傻子?那可有意思了……以后我不在这儿的时候,哥几个天天多『照
顾』他哈,多好玩。」

  「老大,魏爷爷那儿不好说……」

  「那个老不死的你怕他干嘛?」

  「不许你说我爷爷!」

  小阳听到洪伟说魏喜定,终于忍不住了,立刻冲上去对洪伟右脸来上一拳!
洪伟直接被打懵,坐在地上,周围的小弟立刻分成两拨,一拨马上制住二鱼,另
一波对小阳围殴。

  洪伟娇生惯养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气,他捂着脸怒吼道:「给我狠狠地打!」
下一秒又发现自己鼻子热热的,再一摸,流血了。

  洪伟再次炸毛:「妈的,给我打到他流鼻血!」

  双拳难敌四手,小阳给几个人脸上挂彩后终于被打倒在地,众人七手八脚地
对他拳打脚踢。另一边的二鱼见小阳被打,犹如发了疯的野牛横冲直撞,四个人
死不松手堪堪才把他拉住。

  「小阳!小阳!」二鱼嘶哑地呼喊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阳,围殴的人
看小阳不动了才散开。洪伟走上前朝小阳身上啐了口唾沫,怒气冲冲地说:

  「下回长点儿记性,有的人是你惹不起的,说你爷爷怎么了?自己不知道从
哪儿来的野种,爷爷叫的还挺亲,操。」

  「放开我!放开我!」

  「妈的,二鱼这是吃啥长大的,真他妈有劲啊!」

  「那当然,『俩男的』喂大的,能没有劲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二鱼开始直勾勾地看着这些大笑的人,眼睛渐渐泛红。

  洪伟也笑得挺开心:「不是我说哈,二鱼他妈也太极品了,那壮的跟个男人
似的,要不是他妈梳辫子,我都不敢认这人是个女的!」

  「那可不,脸倒是凑合,但那体格子,那胳膊和腿,跟我爹一边粗,我爹都
说没见过那么壮的女人。」

  「诶诶诶,虽然壮,但是那大屁股也大啊,结结实实的大黑屁股啊!」

  「你他妈有病吧看他妈屁股?看谁的不比看他妈强?」

  「放屁,那是我愿意的吗?还不是尿急了往大地里撒尿,也看到他妈上厕所
了,一开始我还寻思谁呢,这屁股又大又黑又硬,都给我看硬了,寻思要被这屁
股一坐不得立马要喷啊,结果眼见她一回头,我的妈呀,直接给我吓跑了!妈的
差点给我吓阳痿了。」

  「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没出息了!」

  「不许,不许说高姨……」小阳吃力地想要站起来,又被洪伟一脚踹倒。

  「你还真跟二鱼这精神病当朋友啊,他一发起疯来可不认你,还他妈……」

  「嗷!」二鱼此刻仿佛一头出笼的野兽,对着自己右手边孩子的耳朵就咬上
去!

  「啊!啊!快救我啊!」

  周围的人看见二鱼发狂了,转头就跑,作鸟兽散。唯有最开始那俩劝洪伟别
过分的跟班还拉着他要跑,结果被暴起的小阳一把扑倒,按在地上狂揍!

  小阳不管跟班在他后背拳打脚踢,就是死打他身下的洪伟,洪伟也不是白吃
饭的,和小阳扭打,撕扯之下,小阳的眼罩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你松手!妈的二鱼疯了,你自己还不快跑!要死你别拉着我们……啊!」

  跟班惊恐地看着小阳,洪伟被这一嗓子惊得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小阳,这一看,
好悬没给他吓尿裤子了!

  小阳的一双眼睛,此刻完完全全地露出来。左眼瞳孔几乎覆盖整个眼帘,通
体漆黑,而右眼……瞳孔却是白色的,整只眼睛像没有眼仁一般,和白内障一样!
按理说,眼仁大没什么,白内障也没什么,虽然瞅着怪,但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可一只眼漆黑,一只眼通白,这就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了——尤其是冷不丁地瞅你
一眼,大白天都让人胆突的,要是大黑天碰上……那不还吓尿了。

  因为小阳的那只白眼啥也看不见,魏喜定索性就让他在出门的时候戴上眼罩,
一是怕吓着别人,二是省得被人当作……怪物。还是那几话,青江村没有秘密,
魏喜定不想让这个憨小子听到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他只想让小阳顺顺利利,
快快乐乐地住在青江村。

  「嗷!」

  二鱼此刻已经追着打跑了两三个人,满嘴是血,像是没吃饱的鬣狗,刚要奔
着小阳他们去,突然停下来在路边吐出了什么东西,另一个跟班眼尖,把那个玩
意儿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跑啊!」

  跟班见小阳发觉眼罩没了愣神的一瞬间,赶紧把洪伟从小阳身子底下拽出来,
洪伟顺手抄起一块石头,顺劲一抡,直接砸在小阳左半拉脑袋上!而小阳并没有
昏倒,立刻窜起来夺过洪伟手中的石头,追上去照着洪伟的脑袋猛砸过去!

  洪伟拔腿就跑,可就在这时自己的右腿却突然传来剧痛!他一个趔趄,后脑
勺直接被石头砸中当时就被砸懵了,两个跟班一看,一只小黑狗正死死咬住洪伟
的右腿。

  情急之下两个跟班一脚把小黑狗踢开,扛着洪伟就跑路了,因为他们看见不
远处一辆蓝色的电动三轮正飞驰而来——那是二鱼家运货的车,而且他们已经听
见有个女人正扯脖子对他们怒吼道:

  「小王八蛋别跑!」

  小阳听见这熟悉的怒骂声,对已经扑在他身上的二鱼大喊道:「二鱼!是我!
你妈妈来了!」

  「呼呼……妈?」二鱼还是像帕金森一样抖着脑袋,充血的双眼恢复一丝清
明。

  「对,你妈,高珊!」

  「儿子!小阳!」

  一个穿着破工服的女人箭一般冲过来抱住二鱼,把二鱼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
「儿子,别怕,妈妈来了,妈妈来了啊。」

  「妈?妈……呜呜~ 妈,他们欺负我俩,又像以前那样欺负我。」刚刚还像
头野兽的二鱼,满嘴血淋淋,如今恢复正常,委屈得在妈妈怀里哭泣抽噎。

  「没事了啊,没事了,小阳,你怎么样,妈呀都开瓢了!阿姨赶紧带你去诊
所!」

  小阳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头,仿佛要裂
开的那种痛。朦朦胧胧中,他发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充满鱼腥味的温暖的怀抱,
平时他挺讨厌这味儿的,可是如今却那么令人安心。

  而这个刚刚被嘲笑得像男人一样的健硕女人——高珊,看见了小阳一黑一白
的一对诡眼后,微微愣了一下,匆忙下车找到眼罩,回来给小阳戴好。

  她坐上车对二鱼叮嘱道:「儿子……小阳眼睛的事情,绝对不要和任何人说,
知道吗?」

  二鱼难过地看着自己已经睡过去的好朋友,吸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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