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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36章

第一文学城 2024-10-13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xiaoxihai编辑:@ybx8
作者:天堂无根 2022年5月8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否 首发站:禁忌书屋 字数:128217

作者:天堂无根
2022年5月8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否
首发站:禁忌书屋
字数:128217

             第三十六章(上)

  年近半百,依然风韵,不得不说现代医美的保养技艺,能够尽可能地延缓色
衰。凝望这张脸,曾经无数次想要抚摸,现在反而不愿触及,明明熟悉却又陌生,
说不出的荒诞。

  有那么一瞬,我忽然很想看到,这张脸在容颜老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给她扯一角薄被,以免着凉,然后坐在靠椅。李萱诗的到来,源于她的柔弱
——某种情况下的柔弱。从郝小天染性病,再到郝江化提及郑群云想要重温旧人,
以及意图猥亵郝杰女友继而叔侄干架,郝虎谋取山庄利益,还有那个叫缅娜的女
人侵门踏户,更过分是郝江化醉奸亲侄女郝燕…这一连串的事件,让她有些心烦
气躁,想要寻些安慰。

  岑筱薇的匿名举报,郝江化被带走接受调查,令李萱诗不得不想办法尽早解
决。郝虎、郝龙这兄弟不是善茬,她想要找个能撑场镇得住的人,所以,她会来,
突兀,但我不意外。线抓在手里,风筝再怎么乱飞,还是逃不出结局。

  我让王天去找郝新民,流言蜚语,看似无用,却是毁名的利器,我要的不仅
是摧垮郝家,还有名声!握着郝小天的视频,县政府的议论,再加上这次乡民的
谈论,目前还未见成效,但我相信,随着囚徒计划落幕,整个郝家将声名狼藉,
成为千夫所指的存在!

  取出烟盒,手里夹根烟,看了眼李萱诗,缓口气,伸手去挪烟灰缸。看似
「不小心」,陶瓷托底划过玻璃茶几时的声响,像是手指剐蹭玻璃,那种尖锐的
异响,会让人骤起鸡皮疙瘩,这种感觉很糟糕,但也很有效。

  李萱诗被这种从心底爪刮的声音折磨而醒,睁眼看到我正搁下烟缸,略显
「歉意」的表情:「我、吵到你了。」

  「我也刚睡醒。」李萱诗不太生气,见我将烟又放回烟盒收好,「怎么不抽
了?」

  「嗯,不抽了。吸二手烟不好。」

  我确信她接受到我的「善意」,嘴角含笑,一味的好,是无意义的,那会被
当做理所当然,然而,一旦有了比较,那就很容易打动人。

  还是左京贴心,相反郝江化这个混蛋,肆无忌惮将烟喷吐到女人脸上,然后
春风得意。李萱诗心里感慨,回想过去,对儿子实在很有亏欠。

  「我来找你,你没在,等着等着,结果睡着了。」

  「公司开张不久,想接些业务。」我随口搪塞,「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今天打了很多电话,也接了很多电话,不想折腾,我给关机了。我就想静
一静,等你回来。」

  郝江化被带走,虽然走个过场,但流言风声一起,肯定有不少人来打探,尤
其那些关联户,让她心力憔悴。

  我提议给她按按肩颈和穴位,她欣然同意,按摩肩颈,偶尔轻喃几句「舒服」,
身心逐渐放松。然后她把郝江化醉奸郝燕的事情说了,还有明天跟郝燕家人协商,
她攥住我的手,希望我能陪同。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我两个?」

  「吴彤明早赶回来,我会带上她,郝燕一家肯定憋着火,我怕谈不好会出事。」

  李萱诗回眸,「京京,你会保护妈妈的,是么?」

  保护?她何尝保护过我,保护我的婚姻和家庭,我很想说不,但不能说出口,
用一种平缓的声音回应:「当然。」确实,小时候说过长大要保护她这类的话,
但我心里的母亲,或许早就死了。

  「还有,带上颖颖吧。」她补了一句,「颖颖是医师,让她看看郝燕的状况,
这样协商起来也能有个底。」

  继续按摩,手指揉着两侧太阳穴,然后轻捶玉枕。冷不丁听到她冒出一句:
「京京,你爸留下一大笔遗产,全被我带走,你一直没跟我要,不怪我么?」

  那年父亲飞机失事,留下巨额遗产,我已满十九岁,却没有主张遗产继承。

  那时我和白颖已经恋爱,并在隔年结婚,北京的婚房是父亲去世前就购入,
想着以后扎根帝都,母亲一人在老家,这钱归她存银行或者理财,徐琳正好做银
行金融,后半生无忧,等百年归老,再由我继承也一样。只是我没料到郝老狗横
插一杠,李萱诗最终带着全部遗产改嫁郝家沟。我倒不是心疼金钱,郝老狗享受
左家财富的滋养,却和我有淫母夺妻的仇恨,这是死仇!

  「我想过了,腾空让律师拟一份文件,把一半财产转送给你。」

  「你不用给我,我也不会要。」我选择拒绝。

  「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我们可以公证。」她说的情真意切,
不似说假话。

  「真的不用。郝家养这么多人,你还要经营公司和山庄,需要花钱的地方很
多。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没意见?我和他互相看不顺眼,他肯定强烈
反对,你何必夹在中间受气。」

  「唔,那好吧,这事先放放。」李萱诗叹了口气,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婚丈夫,
这两人矛盾太深,确实要稳妥一些。

  我不确信她是真的意动想要补偿,还是挖坑在试探,其实都无所谓,我根本
不在意她的提议。

  十年的时光,她如果有心,需要到现在才提及继承问题,即便是心有愧疚,
但这种愧疚是一时的,等到风波平息,她又会淡忘现在的心境。

  藤蔓攀缠大树,郝老狗享受这种帝王风流,而我断不能陷入其中,吴彤也提
醒过,一旦我被这种柔弱影响变得心软,那么复仇没了气力。

  我既不会开口乞讨,也不会接受施舍,何况只是一半,左家的财富,我会凭
本事亲手取回。

  结束按摩,李萱诗起身,说去找徐琳,对于她们的闺蜜聊天,我没什么兴趣。

  隔天,吴彤开车接上她,我载着白颖紧随其后,两车很快就到郝奉化家。

  相比郝老狗扩建大院,郝奉化一家就是四层楼房,相邻两户则是郝虎、郝龙
两兄弟,郝家沟的房子多数是宅基地自建房,郝李结婚时老宅那块地其实是郝奉
化一家,为了迎娶李萱诗,兄弟俩选择换地,郝老狗拿着李萱诗的钱,不,是左
家的钱,兴建了郝家的大院,而作为补偿,在李萱诗嫁过来后更是出资将郝奉化
家旁边两套宅基房买下,操办郝龙和郝虎的婚事。也就是说,郝家人的发达,是
用左家的钱堆出来的。

  出来迎客的是郝奉化的两个儿媳,朝李萱诗低低喊声「婶婶」,小姑子虽然
遭遇不幸,但轮不到她们指摘。郝燕妈待在房间陪女儿,一老二壮三个男人则坐
在堂间,等着我们一行。

  白颖跟着两个女人去看郝燕,然后便是三对三的协商,说是协商其实就是谈
判。郝虎一上来就抛出一叠照片,都是快洗的高清,摊在桌面上,郝燕身上几处
淤青清晰可见。

  「怎么样,婶,照片看到了吧。」郝虎得意道,「你要是爽快,答应给钱,
这东西你就拿走。」

  「这能说明什么,暴力殴打?胁迫?不至于吧,真要严重,你们应该拿出伤
情鉴定。」李萱诗并没有被唬,「谁能证明这些伤是时候时候造成的,也许喝醉
酒摔倒了碰伤也不一定,退一步讲,这些伤是拉扯造成的,医药费顶多千百块,
有意义嘛。」

  郝龙这时抛出一份报告,吴彤接过一番,俯在耳旁低语。李萱诗蹙眉:「阴
道内分泌物检测报告?你们去医院了?」

  「我们可不会犯吴秘书的错误,当然第一时间保全证据。」郝虎扫了眼吴彤,
吴彤强颜若然,桌下的粉拳不由攥紧,这无疑在影射她。

  桌下,我伸过手,拉着她的拳肉,在手背上大力按了一下,她才松弛下来,
领会我的提醒。如果控制不好情绪,被人察觉恨意,那么她就败露了。

  好在郝虎的贪婪吸引李萱诗的主意,双方的关注点不在吴彤。

  「这份检测报告,证明我妹在山庄确实遭受侵害,分泌物里含有男性精液,
详细的数据,我们进行保全。」郝虎道,「如果把这份东西交到公安局,他们只
要采集二叔的精液,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就算这样,也只能证明他们发生关系,而不是强奸,顶多民事赔偿。」李
萱诗直接道,「说吧,你们想要多少,五百万?」

  「这是昨天的价码,你没同意,现在嘛,那就不是五百万了。」郝虎笑道,
第一时间去镇医院拿到证据,现在手上有筹码,当然要坐地起价,「六百万,同
意,我们就签协议。」

  「不可能。」李萱诗断然拒绝,郝家兄弟则坚持索要六百万,双方陷入僵局,
除非一方妥协。

  郝虎重申一遍,依然无果,决定退一步:「按昨天的价码,五百万,总行了
吧。」

  「四百万。」李萱诗抛出她的报价。

  「婶,你在开玩笑吧。」

  「三百万五十万,还一次嘴,就减五十万。」有我在场,李萱诗仿佛很有信
心,即使面对郝龙郝虎的咄咄目光,依然不妥协,「如果不同意,那就随你们,
公检法都可以,是吧,京京。」

  郝虎怨忿地看了我一眼,我这个白家姑爷的身份,他确实有些忌惮,不清楚
我和李萱诗及白颖现在的关系,正在衡量其中的利害,郝奉化开口:「行,三百
五十万就三百五十万。」

  「爸,你怎么答应了。」郝龙来不及劝阻。

  「阿杰什么时候能出来。」郝奉化追问。

  「下午吧,我们这边谈好,老郝会签谅解书,阿杰很快就出来。吴秘书下午
再来一趟,会把文件准备好,三百五十万和解金,你们不再追究,这事到此为止。」

  谈判一结束。郝虎叫上郝龙往屋外走,这五百万一下子缩水一百五十万,兄
弟俩还要商量下怎么刮分。

  我们来到郝燕房间门口,白颖说郝燕敷了些护理药,但精神状况很糟糕,一
直半自闭的状态。协议需要当事人及家属签字,不过按手印也是可以的,李萱诗
希望我下午陪吴彤一起,以免生出乱子,我应下了。

  郝奉化那两个媳妇拉着话:「燕子,你看谁来看你了,二婶,还有吴秘书,
还有你左京哥…」

  这话一出,原本平静的郝燕忽然惊声尖叫,激动地乱喊:「出去,出去!」

  说着,扯过被子就往头上盖,整个人缩成团,躲在里面,扯住边角,郝燕妈
和两个嫂子怎么叫唤也不出来。

  此情此景,我们也只能先行离开。车上,白颖忽然道:「郝燕她…」

  「怎么了?」我淡淡一问。

  「她喜欢你。」白颖轻轻叹气。

  「唔,郝杰也喜欢你。」

  白颖没有再做声,而我的心里泛起一层涟漪。

  郝燕看我的眼神,就像郝杰曾经看向白颖的目光,只是郝燕更羞涩,更内敛,
隐藏着小秘密,我也没有点破。

  夜如隔世,她的美好幻灭了,在我的铺陈下,被郝老狗亲手摧毁,心疼么?

  后悔么?并没有,我不会因此动摇复仇的决心。曾经,我的仁善滋养一头忘
恩负义的恶犬,将我的美好尽数啃食,谁会心疼,谁会后悔?

  下午,我和吴彤再次前往郝奉化家,短短的路程,吴彤却半路停车,将我拐
到一处开阔地。

  「为什么把郝燕卷进来?」

  她忽然抛出这句话,让我不由一愣。

  「为什么不能,她也是郝家人。」

  「可她是无辜的!」吴彤重重地说了一句。

  「上午的时候,你看到她的反应,为什么她一听到你,就会情绪失控,然后
躲在被窝害怕见人。」吴彤面朝我,「因为她喜欢你!但她觉得自己脏了!臭了!

  所以她想躲着,这种经历我也有过!你明不明白!」

  诚然,这是个开放的年代,但你不得不承认,社会依然存在很多女性坚守自
己贞洁,将它看得极为重要。吴彤憧憬爱情,郝燕卑微隐藏,却都被同一个人祸
害,但郝燕的卷入,却是因为我,至少吴彤是这么认为。

  「你觉得我害了郝燕?」我迎着清冽的目光,「我不否认我做了些事情,但
伤害她的,是郝江化,不是我。郝燕不是你,你被迷奸,不是你的错,因为你没
得选择,但郝燕不是,她其实可以选择,但她选择跳进这个漩涡!」

  「连你都知道我要对付郝江化,我是来找郝家寻仇的,郝家人难道猜不到嘛!」

  「郝江化侵犯你,你没得选择,他在害我的时候,一样没给我选择!但我不
一样,就算是报仇,我也给他们机会!」

  「实话告诉你,不止郝燕,就连郝小天染病,郝杰打人被拘,都是我一手铺
陈,你想不到吧。」我的声音转而冷淡,面对吴彤的惊惑,选择吐露部分实情,
简短地说明。

  「郝小天,如果专心读书,不乱搞女生,那他根本不会染病,如果他一早坦
白,就算得病也不会这么严重;郝杰如果不是私心作祟,就不会带女友来衡山县,
明知郝江化好色成性,却将女友介绍给他,女友跑了,如果他不去打闹,那么就
不会被抓;郝燕也一样,我劝过她离开,如果她听话,那么郝杰平安,她也不会
有事,女体盛那次她已经吃过亏了,明知郝江化卑鄙好色,还是选择相信郝家人,
而不是你所说她喜欢的那个人。」

  「我一直在给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的贪婪和盲目,造成他们的不幸,相比
郝江化剥夺你跟我的选择,你却反过来指责我?!」我盯着吴彤,「你指责我,
并不是为了郝燕,而是为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吴彤懵然。

  「你恨李萱诗,对吧。」我说了她一直隐瞒的事情。

  她抿着唇,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否认,欺骗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交易,要讲
诚信。

  「郝虎的那句话,刺痛了你,是谁害你没了证据,毫无疑问是李萱诗,所以
你有反应,忍不住握拳。」我继续说道,「你隐瞒我这点,是害怕我会顾忌母子
情,不会针对她。」

  「郝江化强奸郝燕,你却来质问我,这说明你对间接造成事实的人一样在意,
那么郝江化侵犯你,为他说情劝阻你的李萱诗,你就没理由不恨。」说到这里,
吐了口气,「郝燕的遭遇让你联系到自己,所以你气愤,但你犯了两个错误。」

  吴彤闻言:「两个错误?」

  「你说郝燕无辜…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我沉着声,她不由退了一步,似乎不再那么笃信。

  「不…不无辜么?」吴彤显然没有底气。

  「郝杰觊觎白颖,你觉得郝燕知不知道?郝虎开车接送白颖,她和郝老狗的
事情,郝虎参与其中,不会不清楚,那郝燕难道一点不知情?黄俊儒来郝家沟都
能收到风声,更不用说郝燕一家和大院一直有来往,所以她是知道的,但没有告
诉我,真要想提醒,总能联系上,不是么?」我淡淡一叹,「哪怕明知会伤害我,
她还是替郝家人隐瞒,她选择维护郝家人,哪怕他们是不道德的。你说她喜欢我,
但就像我说的,她做出了选择,那么我呢,是否也应该有选择权。」

  吴彤在思考:「你说我还有第二个错误。」

  「上次你说,我们的关系没有信任,只有交易,但你今天因为某个人,指责
你的交易对象。」我望着她,「我不得不担心,跟你合作是否稳妥。」

  她渐入沉默,半晌:「你是对的,我错了。」

  「能不能继续交易?」

  「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吧?」

  「绝不会,我保证!」吴彤竖起三根手指。

  对于她的保证,我不以为意,在郝燕的事情上,吴彤的情绪化,我可以理解,
甚至这种情绪化反而让我有些轻松,先前洽谈合作,一直是她在引导进行,对这
个能瞒着郝李二人,暗中和岑筱薇这个徐琳的合伙人联手,并且在众人视线外找
上我,我隐隐有些担心她是否能受控,现在大抵是能放下心来。

  驱车到郝燕家,郝奉化等人在协议上签字,来到郝燕房间,吴彤一个人进去,
郝燕妈拉出女儿的手指在印泥上一点,按在协议书上。这份协议书完成,但不意
味郝江化很快放出来,他最快也要48小时后。

  强奸是公诉罪,流程上要当事人口供,还有走访调查和证人证言,而且郝燕
的状况也不适合询问,所以公安局需要时间,来确认是否符合立案要件。这不是
说协议无用,事实上郝江化想要尽快平息风波,不落人口舌,协议缺不得。

  吴彤进去的时候,我在外面看到郝杰,显然郝老狗上午已经收到消息,于是
爽快签下谅解书,郝杰得以归来。他朝我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人也走进去,
我不晓得他看着郝燕,会是什么心情。

  「钱呢?」吴彤办完事,郝虎郝龙便挤上来。

  「三百五十万,全存银行卡,没有密码。」吴彤道。

  「那卡呢?」郝龙追问。

  「在我这里。」说话的是郝杰。

  郝龙郝虎脸色难看,这是失算了,还想着吴彤出来再索要,没想到郝杰进房,
居然抢先一步拿到银行卡。

  「阿杰,把卡拿来,三百五十万呀,丢了怎么办,还是放我这里。」

  「老三,我给燕子保管,你也省心。」

  郝杰冷目以对:「这钱是补偿给燕子的,我替她保管,你们谁敢贪,我跟他
拼命!」

  这话一出,郝龙郝虎心里窝着火,老三这意思是想独吞,浑身没几两肉。架
不住他刚和郝江化硬啐一场,现在这胆气劲还在,郝龙郝虎犯难,拼命不至于,
但动手硬抢肯定不行,还是先找老父商量,看看有没有办法找机会「拐」过来,
只能先离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郝杰仿佛变了一个人,多了些许沧桑。人一旦有所经历,
那么成长也就是眨眼间的事。

  「京哥,能聊聊呗。」

  面对郝杰的请求,我看向吴彤。

  「我在车上等你。」吴彤表示。

  跟着郝杰踱步到屋后,我轻问道:「燕子的事情,你知道了。」

  「唔,我妈还在哭呢,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郝杰的脸色铁毅,在寻寻
那件事上,他也没有这种神情,那时候是失魂落魄,现在则是一脸哀默,「燕子
为我忙前忙后,结果我出来,她却被…」

  「想开点,这是意外,谁也不想。」我宽慰道。

  「意外?不,这不是意外,郝江化这个王八蛋是畜生,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郝杰道,「他如果真喝醉了,怎么可能还做得了那种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
很清楚,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个畜生是百无禁忌,自己家人都想下手。颖颖嫂
子是这样,寻寻也是这样,现在就连燕子也…」

  「我真恨我自己,应该和你一样,拿刀捅,而不是用东西砸。」郝杰恨恨道,
「我要是那天捅死他,就没这么多事了。」

  「你别乱来,郝燕就想着你没事,你要是真捅他,郝燕那就白遭罪了。」

  「说笑而已,他现在配合调查,我总不至于到公安局捅他吧。」郝杰露出一
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京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反
倒是她在帮我。」

  「我也很没用,不是么?连老婆都被人上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京哥…」郝杰说不下去了。

  「郝江化是该死,但他能一个打七个,你也好,我也罢,正面对决不是对手,
我拼了命去捅他三刀,他还是一样活得好好的。」我继续道,「该放下就放下,
生活还要继续,你把郝燕照顾好,有时间我再来,不过这两天可能不行,郝小天
要做手术。」

  「手术?」郝杰抬眸。

  「对,这小子玩女人染病,命不好,需要把龟头割了,不过还好,命根子还
能留住。」

  是啊,命不好。郝杰眯着眼,只是割一个龟头,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郝江化
是动不了,那郝小天呢,他不至于一个打七个吧。对,就是这样,郝江化祸害燕
子,自己就拿他儿子来还!

  「别多想,我先走啦,千万别多想!」

  离开前,我虚伪地劝道,却从郝杰眼眸里捕捉到一丝戾气,对郝老狗厌憎到
极致,而压力无处宣泄,那么,他就有诉诸于暴力的欲望,而且越来越强烈,在
无法对付郝老狗的情况下,小狗也是一种选项,我有意无意地引导他进入这种思
维模式。

  坐回车里,吴彤感受到我的心情有些轻松:「你和郝杰聊得很开心?」

  「还行吧。」我淡淡道,「燕子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我劝她想开点,郝
江化能一个打七个,他就算想报复也做不到。」

  「可我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吴彤皱眉道,「郝杰真会乖乖听你的话。」

  「他听到他想听的话,恰好也是我想让他听到的话。」我有所沉顿,「等等
看吧,我给郝家准备好几份礼物,一件件拆吧。」

  吴彤将车开得绿化道,没有开回郝家或者山庄。

  「怎么了?」我问了一句。

  吴彤选择熄火,解开安全带,人爬了过来。

  我一愣,看到她手里竟然也捏着一小袋跳跳糖。

  「她连这个都跟你说。」我有些无语,岑筱薇心是有多大,连这个也跟吴彤
说。

  「她昨晚跟我炫耀个不停,巴不得别人都知道,她对你那点意思,都写在脸
上。」吴彤缓声道,「我也想试试。」她虽这么说,不过这种请求,还是有些难
为情,脸颊淡淡的羞意。

  「你不是不喜欢用口么?」吴彤从未给郝江化口过,给我弄了一回,要说上
次是尝试,那这一次算什么。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用嘴会脏,味道不太好…就上次给你弄过,还能
接受。」吴彤有些扭捏,「筱薇说,用这个就很好吃,味道还很甜,我就想试一
试。」

  我有些无语,能不甜么,跳跳糖再渣也是糖果,真不怕我得糖尿病。

  吴彤将袋口一撕,我还没答应,她便倒进嘴里。瞧着她扬起樱桃小口,看起
来粉嫩又水润。那小嘴微微一张,一听到她嘴腔里微微爆裂的声音,胯下的二兄
弟便起了反应,还能怎么办,抓紧时间呗。

  拉开拉链,粗大的阴茎在跳跳糖的诱惑下,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饱满度,虽然
还没有硬到爆,但足以支撑场面。

  「嗖。」大龟头直接挤进美人俏嘴,享受那一阵「噼里啪啦」地强烈刺激,
不需要前戏,不需要她用手指撩拨,我便慢慢抽动起来。吴彤低头蹲在胯间,小
嘴吞进龟头往里送,她虽然不擅长,但上次的体验,让她明白男人是渴望进入更
深,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

  爽!我心里按赞,岑筱薇的技巧很强,善于撩拨敏感点,而吴彤的小嘴,却
胜在小巧,那种勉力张开的劲儿,就让男人的征服欲大增,两颊没有丝毫肥赘,
嘴腔空间比预期大。大龟头长度舌后,居然没太多阻碍,这种口小内大的美妙,
然后既生出侵占欲却享受嘴腔的润滑,虽然也就三分之一,但已经接近喉穴的关
隘。

  在跳跳糖的动感热舞的鼓励下,我不想慢工细磨,而是扶住吴彤的螓首,顺
势一顶,坚挺的肉棒,直抵玉喉,往里面猛顶,在确认不会因为力道造成伤害,
我逐渐加速抽插,在这奇妙的糖分爆裂,感到一阵灵肉交合的快感,欲罢不能。

  「彤彤,你的小嘴真舒服,比筱薇还紧。」我忍不住夸赞,这是实话,这种
小口吞滑阴茎体表,紧致又有唇膏润滑,就像是挤入穴口的感觉,而里面别有洞
天,即使没能突破喉穴的关隘,但只要控制好力度,便是胡乱抽干也很有爽点,
尤其吴彤是这种娇小童颜,就像瓷娃娃一样,两颊又没有婴儿肥,龟头在里面顶
到两颊的时候,外面便会被塞得鼓胀,这种感觉倒也有些乐趣。

  我这边玩得愉悦,没留意她脸颊其实羞红更浓,倒不是内部摩擦的关系,而
是她这种薄脸皮子,一害羞反应便尤为强烈。

  「呜呜…」吴彤被顶住嘴舌,喉穴又遭到撩拨,心里也是意乱情迷,想着自
己的淫荡而升腾红霞。这不是第一次给左京口交,但却是第一次用跳跳糖尝试口
交而且还是车震,理想做爱的做爱场景还是在温软的大床上,不过一来时间紧,
二来昨晚听岑筱薇炫耀个不停,便也想试一试,再加上这种背着岑筱薇和左京搞
一起的感觉,让她感到几分偷情式的愉悦。

  也许长久以来,在李萱诗和郝江化身边,在那些女人身边,承受太多压力,
让自己的心理也产生某些变态的想法。但,那又如何,郝家女人本就和正常渐行
渐远,这一刻,她只想沉浸其中。

  想到自己正在给左京口交,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去服侍这个男人,那种报
复郝江化,占有李萱诗儿子的满足欲,便让吴彤身心欢呼,尤其在这根大肉棒在
嘴腔进入,甚至突破喉穴,进入更深处,连呼吸也难以为继,那又如何?

  她只感觉体内那股被这根烧火棍传染的热意,不断上涌的羞耻和极度的兴奋,
令她越来越难以自持,甚至双手紧紧箍住肉棍的底部。这种命根被抓去,仿佛拧
衣服似的榨干感,使得男人的肾上腺素飙升,在她的喉穴便是一顿猛攻。

  在这波狂攻下,吴彤本能的吸吮,感受到手里那股勃勃的热意,喉穴则拼命
按摩发烫的紫红色大龟头,马眼处沁出透明的爱液,被瞬间席卷。嘴巴里含着鸡
巴,滑嫩的舌头裹着跳跳糖的甜渣,然后在肉棒四处的游动舔吮着,直到大龟头
又一次突破,仿佛它强烈渴望突破这喉穴,可惜她的喉穴一样是小口,这种被顶
得又难受又渴望的奇怪感觉,实在是难忘。

  「啊,进去了!」我大喝一声,终于突破喉穴的天关,顺利进入后面的空间,
可以在更深处抽插,而吴彤也可以吃的跟深。

  大龟头忽然突破关而入,让吴彤猝不及防,胃里泛起一股作呕,连带喉咙产
生一种压迫感,痛苦并快乐着。

  而我在破关后,发足马力,快速抽动起来,我感觉二兄弟吹起号角,大龟头
的咄咄逼迫,野性的冲撞,一次次更深入,直到她几乎无法喘息时,我终于也忍
不住也不愿忍,忽然一股热流爆发出来,刺激着她的深喉,灌入喉肠,一大股的
浓浆射在喉穴后的管道,这股成就感,刺激我的腰身继续抖动,滚烫的马眼如火
山岩浆继续喷射。

  「咳咳…」吴彤连着被呛了几下,在我抽离一半阴茎后,喉穴轻松,嘴腔里
攒着我的白浊精华,混着跳跳糖的甜味,将它们全部吞咽而下。

  扯过纸巾,稍微处理,吴彤大喘气,我的声音有些放软:「没事吧?」

  吴彤摇了摇头,看向我:「还要么,我还有。」说着,从手包里扬出另一袋
跳跳糖,「筱薇说,她用了两袋。」

  我嘴角一咧,还真是糖尿病前兆,她笑着将跳跳糖放回:「你欠我一次。」

  「你这么做,是担心我会终止交易?」为了郝燕质问我的行为是不当的,吴
彤想要拉回关系,这种心情我能理解。

  「嗯,有一部分原因,说错话,只好用嘴补偿了,顺便稳固一下关系。」吴
彤不予否认,「其实我也想这么尝试,大概是怪物的本能。」

  「怪物?」我一愣。

  「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活在自我的世界。」吴彤沉顿片刻,「你还能再
爱人么?我说的不是喜欢。」

  我听了,摇摇头,不确定,不会,很难,其实都一样…大概是无法用心去爱
了。

  「在郝家生活久了,不要说爱人,就连人都未必是,作为玩物,工具,收藏
品…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怪物的生存方式。」吴彤叹了口气,「失去了爱,但
想让自己感受下人的滋味,大概也只剩下性了。」

  「不过还好,我起码还有选择。」吴彤将衣裙脱下,一手握扶我的大根,一
手则分开肉唇:「现在才是正戏,你能继续么?」

  我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搭在她的小腹两侧,然后往下一落,大肉棒便顶进蜜
穴,直入那紧嫩的肉屄深处。

  「彤彤,你的小穴好紧。」我不由道,「你行不行?」

  吴彤的眉头有那么几秒时间微皱,因为大力顶入的情况下,这次肉棒进入很
深,但她的肉穴只是勉强容纳,刨除瑶丫头和寻寻这两个处女开苞外,吴彤的肉
穴的确是很紧凑,这是郝老狗避免李萱诗忌讳尽量不去享受这个美人穴的缘故,
但现在在车内做爱,这个体位一旦激烈,我担心上下落差,她会难以为继。

  「没事的。」女孩的骨子里有着一种倔强。

  这次我沉心静气,不同攻陷喉穴时的粗鲁,而是享受着吴彤的肉穴,一方面
逐渐探寻里面的敏感嫩褶,在嫩肉上消磨一番,接着又在花心上顶几下,很快,
便让她有了反应,缺乏肏屄的经验,某种程度上也是宝玉,很容易让她享受到滋
味。

  在床上可以恣意施展,而在当下,我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摸着她的翘臀,
不算特别肥大,但手感很好,最重要都是她的身体很轻盈,除了胸乳和俏臀,几
乎没什么赘肉,腰肢盈盈一握。

  吴彤轻咬红唇,在我楼抱下,二兄弟的表现还是很活跃,我的心绪平稳,头
脑清凉,但欲望确实处于兴奋。这个体位,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是抱着一个未成
年少女一样,她在我腰胯的起伏,我轻易能托举,确实像个孩子,一种久违的青
春入了心。

  「呃…呃呃…好深…好舒服…」吴彤张着小口,此时的她,双脚踩在我的大
腿肌上,整个人是蹲坐的,她的屄穴吞吐着粗大肉棒,肉棒在腰力的支撑下,次
次深入,在她泄了一番后,挺进她的子宫。

  吴彤的腿后压到臀股,整个人宛如人体肉便器一般,将整个阴户展现眼前,
我的大肉棒插入其中,托举她进行强力输出,她口中喃喃呻吟,淫水漫漫。

  柔滑的肚皮,隐约能见到肉棒在里面搅动风云,一种满足感从心里激生,畸
形而变态。

  「唔唔…好爽…顶到子宫…里面了…不行了,要丢了…」

  吴彤眼波泛魅,只觉玉壶一阵痉挛般的热流,竟又泄了一次。

  看着交合处,淫水漫漫的水灾现场,我微微蹙眉,很快又沉浸在欲海。

  吴彤说对了一件事,我们都是怪物,披着虚伪的外衣,淡去人类的情爱,却
又离不来欲望。

  「真的要手术么?」郝小天又问了一遍,其实他渴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在享受过女人的滋味,他知道一个男人的好处是什么,如果那里做了手术,
他就不再是一个正常男人,但很遗憾,李萱诗还是告知他明天去医院手术。

  郝小天又问起郝江化,已经一段时间没看到这个副县长老爸。

  「他很忙,不会来。」李萱诗隐瞒郝江化来不了的原因。

  「是么,他不会来。」郝小天却觉得他被遗弃了,小时候得白血病那种被孤
立的遗弃感,愈发强烈。

             第三十六章(中)

  吴彤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嫩脚撑在我的大腿肌,轻咬薄唇,圆翘雪臀抬起又
下落,粉嫩的肉穴很有节奏地套弄着我的茎柱。

  在直捣黄龙后,美人玉壶泄水而出,她喘着娇气,不愿服输,于是转为主动,
而我安然承受这种玉穴擦枪的方式。

  吴彤的动作并不快,能感受屄穴里面的甬道又窄又紧,有蜜液润滑不会造成
摩擦伤害,其实可以更强烈一些,从男性欲的角度渴望狂野酣战,但许是江南女
孩的特性,她的浅浅深入,倒也别有滋味。

  那种慢慢迎合挺进,将每一寸纳进玉穴,感受嫩肉从外圆压裹茎柱,尤其那
种阴肌肉的娇嫩,也许蛮力狂干下会遭到忽视,但细细品略,那种将里面空间一
点点挤压出去,让发硬滚烫的肉屌冲挤在这层层叠叠的玉壁中,尤其这种紧致的
屄穴,时不时的「碰壁」,直到顶到花心,棒身将整个阴道填得满满,顿感无比
惬意。

  花心后还有天地,但她没有继续。男性渴望进入子宫,但对多数女人而言,
阴道才是最舒适的性交地。

  眼前的吴彤,和平时的秘书形象大相径庭,像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阴唇小
口正吞吐着肉棒抽插,宣泄体内的性欲。

  有人说,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是阴道。这未必是征服一个女人的最好方式,
但却是最直接的方式。

  并不是谁都能进去,只有想进去的人,才可能进去。郝江化是第一个进去的
人。

  郝江化曾经在吴彤毫无反抗力的情况下,掰开她的双腿,生生插入她的身体,
夺走她的处女贞操,这种违背女人意愿,粗鲁的卑鄙做法,固然得到她的身体,
却没有驯服她的心。

  女人的腿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是张开的,她们是先敞开了心,然后再张开自己
的腿。

  现在,吴彤主动要求,她蹲在我的大腿,将我的肉棒吞纳进她的阴道。在性
与欲的激荡,她仿佛向我展示她的企图心。

  她像一个女儿,挂靠在我的怀里,长着一张俏脸,却有着傲然的乳房,她毕
竟不是真的未成年,娇小的身躯却有火辣的身材,她的乳峰像徐琳那般丰硕,但
不见得输给何晓月,尤其搭配在娇小体态,沉甸甸的丰收果实,即便是隔着衣料,
这么近的距离,很容易被触压到。

  她要走主动权,我的手也闲了下来,索性就在她的胸前把玩。秘书装的好处,
只要解开几颗口子,便能观赏到美乳。衬衣后的内衣小背心,根本低挡不住我的
操持,一握便托在掌心,揉捏半个乳面。

  「嗯唔…」吴彤小嘴轻吟,俏丽娇媚,蜜穴玉液被粗壮的阴茎润挤,「唧叽、
唧叽」的淫糜声,胸峰被揉捏变形跟着雪臀迎合大鸡巴的抽插而起伏,微喘的呼
吸,诱人的魅音,交织在一起,委实应景而生动。

  一手搓揉嫩乳,轻捻诱人的乳头,另一手探寻到交合处上方,揉按阴阜地,
耻丘早已勃起饱满,阴蒂充盈,手指勾住圆柱,轻揉着小圆豆。

  「啊,不行了…左京…别弄那里…喔…好丢脸…嗯…捏住了…」吴彤忍不住
轻喘,香气幽兰,娇软无比,小穴里被填得满满,龟头冲顶在花心,甚至快要突
破外宫口,进入玉壶深处,抬臀套弄鸡巴,那抽拔挺进间销魂蚀骨,气力便已经
难以为继了,现在上下又遭挑逗,几次刺激下,让她抵挡不住快感,又将濒临高
潮。

  我隐隐感到一丝兴奋,吴彤的体质似乎很敏感,气力明显不足,娇嫩的小穴
确实很有滋味,但她确实也不怎么挨肏,相比岑筱薇,她似乎更容易迎来高潮,
这种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淫柔,让人欲罢不能。

  「喔…舒服…啊…撑不住了…要来了…」吴彤的娇躯忽然变得僵直,俏丽红
潮明显,肉屄内一阵痉挛,一下子变得更紧,紧紧夹住我的鸡巴。而粗莽的大龟
头顶在花心,花心像八爪鱼一样箍住,我知道她迎来了一波大高潮。

  果然,一股饱含情欲的阴精从花心喷流,浇灌我的龟头,这种被「摸头」的
待遇,瞬间让二兄弟有膨勃发硬,恨不得奔赴水源尽头。

  吴彤一时松懈,上半身忍不住朝后仰,我连忙托住她的屁股,主动挺动鸡巴,
涌泄潮水从花心流淌,往茎柱和阴道壁间的细微缝隙流出,而我没有选择退出战
场,而是趁着花心松软,将娇口微微阔张的当口,猛地一挺,深深刺穿宫口,进
入她的子宫。

  「哦!」吴彤忍不住呻吟,搂住我的脖颈,这种更深入更充实的挺进,大肉
棒将她的私密空间进一步挤压,让她沉浸在满足,沉浸在充盈,久久回味。

  「累了吧。」我没有立马大肆抽插,而是容她缓一缓。

  「有点。」吴彤看起来累,俏丽上沁着些许汗。

  「那现在结束?」我不是不懂体谅。

  「进都进来了,你还忍着出去。」她吐了一口气,「我没力气了,你、你来
动吧。」

  调整姿势,将她转了一个身,然后坐下,这样不仅让她省力,减少手脚发麻
的可能,也不用担心因为动作激烈而后仰,她会靠在怀里,甚至还能搭着仪表台
配合臀股扭动,车震这种形式,吴彤这样娇小型反而占优,要是高挑一些的女人,
想要在前座挑战体位会有很多局限性。

  吴彤枕在胸膛恢复气力,坡俯的角度,不仅能观览敞开的雪白娇乳,还能从
看到肉棒和肉穴的交合处。

  「看到了吗,我的鸡巴正在肏你的嫩屄。」我随口一说。

  吴彤红靥满颊,肏屄这种事做还不觉得,可是以这样羞人的姿势,躺靠在男
人身上,对方却已这样的方式讲解,这话却难以接口。

  大半的阴茎占据她的屄穴阴道和外宫口,龟头更是进入子宫,微微施力,肉
棒便进入更深处。

  「鸡巴大不大?」我又玩弄起她的阴核,这个小玩具似乎极其敏感。

  「大。」

  「大鸡巴肏屄,爽不爽?」

  「爽。」

  我继续地抽动,深入禁地的龟头开始频繁出入关口,撞击着她敏感的子宫。

  一股远比在阴道内抽插更强烈的羞耻却又带着快感在体内萦绕,吴彤有些恍
惚,每次和郝江化的性交,都带着被动式的抗拒,哪怕被蛮力进入,生理的反应
难以避免,但心灵的惬意却从未有过,而是日益增叠的厌恶,但现在这个男人的
进入,尤其是在娇嫩的子宫,他不只一次进入,但好像越来越不排斥,也许是基
于郝江化这个参照物才有了倾向性的亲近吧。

  在强烈的快感下,她渐渐又开始呻吟:「啊…好舒服…喔…又酥又酸…嗯,
轻点…这么深…别肏怪了…」

  「左京…你…插得…太深啊…子宫…被你…插坏了…退出来点…好不好…你
先插我的小穴…别一直在里面…」

  我收着力,不会放任纵横,真弄伤她就不好了,但此刻要我退出去,理智的
评估是没必要,而二兄弟的欲念却是舍不得。理性和性,难得产生共识,所以我
并不忙着退出。

  粗长的阴茎,一半留恋子宫,一半挤满阴道,余下部分不时从外面往里挤,
想要挤得更深。

  「喔…不行了…左京…你干得我…喔…又要泄了…都、都怪你…搞得里面…

  太舒服了…喔…来了、要来了…」

  浪语呻吟时,我感到吴彤的子宫内一阵收缩,不由加速地抽插,有力地抽动,
越来越快。

  我仿佛感受卵袋在晃荡,阴茎在阴道抽干夹杂着「噗哧、噗哧」的声音,而
她的子宫内的痉挛压迫,让我异常兴奋,大力抽送起来,就感到精门要开了,抓
紧又肏弄几下,终于大龟头也抗不住发射的冲动,从马眼喷射,一股股勃动的滚
烫白浊,恣意射在男人梦寐以求的子宫里,喷在子宫壁上,而她的阴精也在这时
泄出…

  我和吴彤几乎在一时间到了高潮,在没有压抑的状况下,二兄弟心满意足,
或许还想再温存,但这时就不能再放任了。欲望可以发泄,但懂得放,也必须要
能收,适可而止,否则便会坏事。

  吴彤扯过纸巾,将下体和交合处擦干净,也给我的二兄弟擦拭后放回。不过
这番做爱,我的裤子就惨不忍睹,裆部被交合清楚的淫水染湿,即便用纸巾擦也
没用。

  「你等我一下。」吴彤将套裙穿上,然后推门下车,很快又回来,将一套衣
裤递给我。

  不愧是做秘书的,还知道提前准备衣服,不过想起她连跳跳糖都准备好,也
就不奇怪了。

  「你射了好多在里面…我不会怀孕吧?」在我换衣的时候,吴彤忽然说了这
句话。

  「你在危险期?」怀孕并不一定是危险期,但常理的逻辑是这样。

  「我等下会吃药,不用你负责。」她淡淡一笑:「我可不想做她的儿媳。」

  她自然指的是李萱诗。

  「你不会怀孕的。」我轻轻地说。

  吴彤扣上安全带,她以为我指的是她会吃避孕药,只有我清楚,从白颖生两
个野种倒推,何慧给我做的身体检查就是骗局,再加上何晓月所说,郝老狗一早
就算计我,大补汤造成我的弱精症,失去繁衍后代的可能,否则在坐牢前,我和
白颖多年的性生活,始终没有下文,本以为有一对龙凤胎也就够了,结果还是痴
梦一场。

  车重新启动,看着窗外景象,我的心情有一种难言的平静。吴彤用性加固我
们的交易关系,我有复仇的心,直面赤裸,我不会放弃报复的主导权,而吴彤无
力独自复仇,将赌注压在我的身上。

  一个没有情感又没欲望的人,会被提防且难以亲近,所以这场性欲的游戏,
我尽量让自己入戏。不要不相信,但也不轻易相信,否则只会被一群女人玩得团
团转。

  回到山庄,我接到岑筱薇的讯息,说是打算退出筹备小组,郝江化因为郝燕
这事即便能折过去,也未必还能再任小组长,更不用说负责新区计划,还不如现
在撂挑子,省得百忙一场。对于她这个突来冒起的想法,我第一时间便劝阻了她,
这事关乎到囚徒计划,虽然不是绝对必须,但首选是减少变数。

  「为什么呀?」岑筱薇有些情绪,「他这么对你,你还要我继续帮他。」

  「你不是在帮他,你是在帮我。」我只能好言相劝,投其所好,「筱薇,你
帮他做好这件事,他肯定更信任你,这样你就能暗中帮我。你是我的人,是我的
奇兵,最后能帮我出奇制胜。

  「京哥哥,你说我是你的人?!」岑筱薇惊喜发来一个惊喜的笑脸表情,
「奇兵,我是京哥哥的奇兵。」

  「没错,你是奇兵,所以要先隐藏起来,不能被他知道。」我哄着她,「他
跟白颖这么伤我,我必须要做个了解,筱薇,为了我跟你…你必须要听我的。」

  「行,我听你的。」岑筱薇很快回复。

  郝奉化忍着情绪,望着郝虎和郝龙不断讨论,人仿佛苍老了十岁,眼眶深凹,
从未想过一家人会因为钱变得如此。女儿被亲叔叔玷污,作为父亲却没有办法,
先前三儿子女朋友也被调戏气跑,他一样没办法为儿子出头,甚至还低声下气去
求和。也正因这样,无辜的女儿才卷入其中,追究起来,他要负很大责任。

  然而,更令郝奉化心痛的是,郝虎和郝龙两儿子,却为了争夺李萱诗给付郝
燕的赔偿款保管权而闹得不可开交。说是保管,其实就是据为己有,到手只怕要
瓜分大半,但家里发生这些事,郝奉化心痛之下不想再生事端,本着家和万事兴,
还是替大儿子和二儿子出面,跟郝杰沟通。

  郝杰异常冷漠,盯着郝奉化,郝龙郝虎什么德行他很清楚,但连老父竟也帮
忙说客,登时心寒入骨:「你帮他们,居然帮他们要钱,这是什么钱,你不清楚
么?赔偿?这是燕子的卖肉钱!你们把她卖了!你们还想着分这笔钱!」

  「阿杰,不止你,我和你妈也一样,家里人都心疼燕子,可是事情已经发生,
我们能怎么办。」郝奉化叹了口气,「郝江化这个王八蛋,他现在是副县长,后
面还要大靠山,民不与官斗,我们只是老百姓,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说这事也不
能闹大,燕子她还年轻,还要嫁人…」

  「我和阿虎阿龙商量过了,你婶婶给了三百五十万,留五十万给燕子当嫁妆,
阿虎阿龙一人一百万,你分五十万,我和你妈留五十万…」郝江化口里说着,眼
看郝杰脸色愈来愈冷,连忙改口,「要不这样,我那五十万不要了,你们三兄弟
都拿一百万。」

  「三百五十万…你们就打算留五十万给燕子?」郝杰冷笑,心里却无比悲凉,
在金钱面前,亲情竟然是这样脆弱。

  「这样做对燕子是不太公平,但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嫁了就是外人。」郝
奉化自觉苦衷,「你也体谅一下我和你妈,我们年级大了,还不是要靠你们三兄
弟养老,你们一人一百万,我一分不拿,一碗水端平。」

  一碗水端平?呵,这种话居然能从父亲嘴里说出来,那是郝燕的肉,郝燕的
血!他们居然干得出来。

  「阿杰,燕子留五十万足够了,这年头处女才值几个钱,回头去城里我给你
整几个开开荤腥。」

  「我说老三,你别死脑筋,等一阵子,让燕子去医院做个修补手术不就行了,
不耽误她嫁人。」

  看着老夫和两个禽兽兄弟这般无耻,郝杰死心了,一时沉默,半晌:「我要
好好想想。」

  见郝杰态度有所松动,郝虎也不想逼得太紧:「行,你就慢慢想,反正这两
天把卡拿出来,到时我们三兄弟一人一百万,谁也不吃亏。」

  结束纠缠,郝杰径直走进郝燕的屋内,老母亲还是守着她,大抵这个家里,
也就母亲还能顾念燕子。

  郝杰走近,郝燕似乎没在意,只是将头低得更低,左手掰着右手,右手掰着
左手。左手面别着挂针,床柱悬挂着葡萄糖生理盐水。

  「还是不吃不喝?」郝杰询问老母亲,老母亲摇了摇头。他从身上掏出银行
卡递过去,「妈,这卡您帮燕子收着,别说卡在你这里,跟老爸也别说,他们都
盯着呢。」

  「我知道。」老母亲接过银行卡收好,看着郝燕:「我这苦命的女儿…」悲
从中来。

  郝杰看着郝燕:「燕子,三哥有些话跟你说,不管你听不听得见,三哥都想
说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人呐,总会遇到一些事情,磕磕绊绊,摔倒了,记得爬起来,别让心疼你
的人难受。妈心疼,我也心疼。」

  「遇到坎儿,迈过去,迈不过去,那就饶过去。就算绕远路也可以,千万别
钻牛角尖。」

  郝杰温和地说着话,他努力地希望妹妹能好起来,但他也清楚,不止是妹妹,
其实连他自己也很难走得出了。

  明日郝小天要做手术的事情,在郝家并未起什么波澜,如果不是李萱诗打招
呼,好像有没有这个郝家少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确,郝家还有三位少爷
以及千金。郝萱是李萱诗加入郝家的第一个孩子,作为长公主算是掌上明珠,再
来便是两位双胞胎少爷,而小少爷郝思凡却最受宠,郝萱虽然人见人爱,但郝江
化却没多大关爱,毕竟郝家是靠子嗣传宗接代。而眼下,郝小天却成了最受冷遇
的废少爷,大院里上下都知道这是一个染病的废人。

  废物!不是男人的废物!郝小天整天闲来都仿佛听到这样的呼喊,打开窗户,
窗外有人在喊,走廊有人走过,有人在喊,睡着了,梦中在喊,哪怕是捂住耳朵,
心里也有这样的声音,想起岑筱薇那嘲笑的模样,郝小天越恨便越恐惧,他开始
觉得这是事实,否则一连几天,老爹怎么不来看自己呢,明天就要手术了,他还
在忙。

  晚饭颇为丰盛,李萱诗却没什么胃口,女儿郝萱过来拉小手,想要斗闷子,
她也只是勉强一笑,搪塞过去。

  吴彤和王诗芸先后提起是否要按摩,倒是一旁的徐琳见状:「还是我来吧,
你们两个小妮子在工作上费点心,也就算帮萱诗分担了。」

  她们也就不坚持,别看一个是贴身秘书,一个是心腹干将,但要真做的亲密,
在徐琳面前还不够看。有时徐琳做了决定,李萱诗也就应了,这就是地位的差距,
别看餐桌位徐琳排在白颖后,那只是不常在,但郝家永远留她一个位子。

  吴彤带回那份协议,不代表事情就这样轻松解决,郝江化固然无罪,但不代
表没有影响,李萱诗还是给郑群云打去电话。

  「郑大哥,是我。」李萱诗先卖了好,不称呼市长,而是叫大哥,目的想要
拉近距离。

  「哦,弟妹呀。」电话里郑群云先是热乎,紧接着是一声叹息,「这时候打
给我,是为了郝老弟的事吧。」

  「是啊,郑大哥,我们老郝这次是意外…」

  「弟妹,我相信这次是意外。」郑群云道,「我已经打电话问过,郝老弟不
会按强奸办理,但流程还是要走的,据说这姑娘还是自家亲戚,这样先想办法签
和解协议或者谅解书,做个证明,那么这事也就没事了,暂时就让他在那里休息
一下。」

  「郑大哥,和解协议我已经拿到了,就是这事会不会有政治影响。我一个女
人,政治我可不懂,还得麻烦郑大哥你。」

  「弟妹这话见外了,郝老弟是我兄弟,我能不帮嘛,新区计划我出了大力,
才推他上位负责,可是你们最近这事一出接一出,先是他儿子,现在又…」郑群
云道,「也就郝老弟命好,娶了弟妹这个贤内助,说来他能当上这个副县长,还
是妹子那次舍身帮他,不晓得这次…」

  李萱诗闻言,知道郑群云这个老淫虫是拿那一次陪睡暗示,郝江化前一段也
提过,但那时被逼到形式,郝江化跪在地上哭求,自己到了也没勇气破釜沉舟,
原本寄希望那个在旁窥视的家伙能够在关键时刻挺身护她,这样她反而可以要挟
住郑群云,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结果假戏也不得不真做,她还必须
装作不知道。

  要是再来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肯,要是换人顶替,倒是有一个人选,何晓月
也陪睡过,大不了花笔钱,反正何晓月也能接受。但如果郑群云指定要她亲自陪
睡,那么她说什么也不同意,这辈子摊上郝江化这个畜生也就算了,要是任人欺
负,大不了鱼死网破。

  「郑大哥,你帮着老郝,他一定有重谢。你呢,能帮就帮,千万别为难。」

  说完这句话,便挂断通话,将手机一搁,只觉一阵烦恼。

  烦躁地将高跟鞋蹭开,人到浴室打开热水,转身:「琳姐,陪我一起吧。」

  郝家的大浴缸,完全能容纳两个人,固然是某些需求,但也确实能人更舒适。

  「好啊。」徐琳露出理解的浅笑。

  郑群云躺在大床,一手搂着女人,一手夹着雪茄,想到李萱诗那个八婆居然
敢挂他电话,登时觉得昂贵的雪茄烟也不香。

  「我的市长老爷,谁惹你不高兴了。」女人扭动玉体,爬到他身上。

  「没什么。」郑群云随口一说,女人不乐意了,将他的大手落在小腹,「当
着孩子面,你可不糊弄我。」女人的小腹平缓柔滑,但其实是个孕妇,不到三个
月,没怎么显孕相。

  「那能呀。」郑群云疼惜地抚摸儿媳的小腹,没错,这女人就是他的儿媳,
实则是情人,嫁给儿子也是为了方便寻欢,而儿子和他妻子更是母子淫乱,这家
里的关系可乱着,不过这孩子,是他还是儿子的种,现在还不知道,但姓郑总归
没错,他自然很在乎。

  儿媳这么一撒娇,郑群云也不藏话:「这女人是李萱诗,衡山副县长郝江化
的老婆,也是有名的女企业家,人呢,确实很漂亮,这不求着我帮忙,老实说这
女人真是个尤物,我到现在也就搞过一次。」

  「你不知道,她儿媳还是白家大小姐,就连韩书记也得罪不起,郝江化这个
老农民,又丑又恶心,居然能把他儿媳给睡了,我以前想不通,他哪来这么大胆
子,他说他有把柄威胁儿媳。这个蠢货,有把柄在手不想着怎么往上爬捞好处,
就想着玩儿媳,实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书记说,要是把这东西拿到手,大老板就有和白家对谈的筹码,不仅换
回我们的东西,甚至借助白家的力量,将我们整个派系进一步壮大,到时候韩书
记高升,我呢,在退休前说不定还能进省委,也算光宗耀祖了。」郑群云道,
「等我拿到东西,郝江化这个废物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看她李萱诗还敢给我摆
脸色,看我不肏死她。」

  儿媳不乐意了:「好啊,有我还不够,老想着肏别人老婆,你是不是图她比
我年轻、漂亮。」

  郑群云连忙哄道:「她今年五十了,比你婆婆小不了几岁,你比她年轻多了,
这也吃醋,我的小可人。」

  说是这么说,但真要比较,三个儿媳也不及一个李萱诗漂亮,风韵犹存,那
种撩人的诱惑可比儿媳只会磨人要强多了。

  郝家那些女人个个赛天仙,相比之下,他这个儿媳就平平无奇了,好在这公
媳淫乱的戏码,她演绎很到位,也算稍补遗憾。

  一想到郝江化和吴德都有美儿媳,郑群云也不甘人后,随手拍了一下儿媳:
「摆好姿势,公爹要用大鸡巴干你。」

  儿媳为难:「还没三个月,不能做。」

  「不是还有一个穴嘛,少废话,抹点润滑剂,大不了我轻点。」

  郑群云随即便挺枪进入,「啪啪」地冲撞起来,干着儿媳的菊穴,他心里却
想起李萱诗,这个老娘们给脸不要脸,早晚要整治她不可,不就仗着和白家是儿
女亲家嘛,等拿到东西,就算是白家,也就有人能整治。

  郝家大院,主卧浴室,浴缸里泡着两个女人。徐琳正给李萱诗按摩双肩,进
行舒压。

  「你这次挂了姓郑的电话,不是得罪他了嘛,他大小也是个副市长。」徐琳
提醒道,「我听说他背后有省委大领导撑腰,不然这新区计划是是省重点工程项
目,凭什么他一个副市长能拍板,还便宜给郝江化。」

  「那怎么办,你还打算我再陪姓郑的一次?我已经仁至义尽,郝江化也怨不
了我,我跟他坐一条船,这船真要是沉了,大不了陪他就一起死,他还能拿我怎
么样。」

  「那一次,你和姓郑的做的时候,京京真的就在阳台外面?」

  「京京也是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嗯。」似不愿去回想:「琳姐,不是说好不提了么。」

  那时候碍于白家的压力,童佳慧甚至也到郝家沟,唯恐公媳奸情曝露时惨遭
报复,只能帮郝江化坐上副县长,寻找在地的政治庇护,说破天白家也是京官,
在地也是有地方的体系,好好铺垫也是一条退路。

  为了争取郑群云的支持,除送钱外,甚至还要搭上自己。没想到郑群云色急
到会跟到房间,甚至亮出手机短信证明,原本是打算拒绝,但无意看到京京就在
阳台,于是心有一计,不仅拿住这次机会搞定税减文件,自己还可以反手将军,
让郑群云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脱下内裤,借机勾引,等郑群云扑过来,京京在阳台上却没有进来,
也许还不到时候,要有实质的举动,才能「抓奸当场」。所以,郑群云饿虎扑食,
如哈巴狗一样舔弄下身,自己没有选择躲。

  看着郑群云露出一条黝黑丑陋的肉虫,只能帮着撸管,想着射出也将将算了,
但郑群云尤不满足,要求用嘴,阳台外,依然无动于衷。忍着厌恶,期待着阳台
外,他如天降神兵一样冲进来,但并没有,还要再等等么?!

  于是,真就给姓郑的用口了,甚至还在嘴里射出来,这下证据已经有了,可
为什么,为什么京京就在阳台看着,没有冲进来。

  去浴室漱口,想着就此结束,给女儿郝萱喂几口奶,没想到郑群云兴致不减,
死活非要肏穴不可。默不作声,实在想不通京京在想什么,素来想去便赌气般同
意了,以防万一,还给郑群云一只安全套,然后便侧身躺好。不信在这种情况下,
京京会不冲进来,解救自己,然后郑群云便被堵在现场!

  然而,直到郑群云掀开睡裙,摁住腰胯,将肉条挤进宝蛤口,直到尽根没入。

  心里一阵悲凉,京京竟然真的没有冲进来,为什么?明明看见了,为什么就
眼睁睁看着?是胆小鬼么?以前说好的,要保护妈妈呢?骗人的谎言么?任由妈
妈被人凌辱?

  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眼眶里有些酸楚,郑群云倒是惬意得很,夸赞小
穴比少女还紧,可是自己却悲恨两难,只好催促他快点操完。捂着脸面,不想去
相信,还是想再试一试,假意浪叫,希望京京能听到,鼓起勇气冲进来…

  最终失望落空,心头涌起一股报复心,这么想看,就不给你看!叫上郑群云,
去浴室里面肏屄,双手扶在浴缸上,蹶着大白屁股,任由郑群云从身后干,一对
雪白大奶,晃来晃去,荡起层层乳浪,郑群云越干越兴奋,而自己却心如死灰…

  「萱诗,你恨京京么?」徐琳往闺蜜的雪背抹了精油,手便揉捏起来。

  「不怪他,是我太自信了,盲目是要付出代价的。」李萱诗长叹一气,「而
且,在颖颖的事情上,我有很大责任,也许京京那时候就气恨我,只是我不知道,
所以赌输也没什么好怨。」

  「没想过和京京和解么?」徐琳道,「你们的关系应该缓和很多。」

  「能缓和就不错了,再多就是奢望了,他不会放过郝江化的,这点我清楚。」

  「那你还护着郝江化。」徐琳叹道,「你让我陪京京那次,就已经预料迟早
会出事,你还…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我要他活着,哪怕他恨我。」李萱诗沉默片刻,「琳姐,有必要,你就帮
帮他,我担心他太小看郝江化。」

  「我倒是想帮,但京京好像不想把郝江化送进监狱,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徐琳叹气,「你说他会不会找白家帮忙。」

  「不会的,要找白家,他早就找了,这件事关乎颖颖,他不会把宝压在白家。

  但我担心白家迟早会知道,郝江化手上有和颖颖做爱的证据,颖颖这次回来
也是找这些东西。我不确定凭这些东西能威胁颖颖到什么程度,她肯定不会希望
被她爸妈知道,至于会不会帮着郝江化对付京京…老实说,我也没把握。」

  「我最害怕郝江化和颖颖的事情见光,一旦白家介入会怎么样,是帮着京京
对付郝江化,还是帮着颖颖封京京的口…我不敢想这个问题,郝江化不怕,他本
来就是老农民,什么都没有,大不了打回原形,可是京京呢…我不敢赌,所以只
能瞒着这件事,结果还是瞒不住…」

  「我想京京也知道轻重,所以他那时候选择闭嘴,没有告诉白家,而是签了
那份协议。」徐琳想到,「颖颖躲了一年,她回郝家是找把柄,但你找她回来,
是为了弄清她的态度?」

  「嗯,我必须确定她会倾向谁,女儿总比女婿重要,她能影响白家,所以我
希望她能和京京重修旧好是真的。」李萱诗眉头渐皱,「而她的表现并不如我预
期,我以为这一年她想明白了,她选择远离郝江化,说明她能摆脱性瘾的依赖,
在我看来也是一种悔过的态度。」

  「我借小天的病情邀她,确实希望她能作为护身符,但她应该是京京的护身
符。我能体谅她想找回证据,但在电话里她答应太爽快了;还有郝留香这个人,
谁都看得出他对颖颖有好感,哪怕没有,颖颖也应该懂得避嫌,考虑京京的感受;
还有在医院,她能跟郝江化独处那么久,等我回去,看到这个王八蛋脸上那种得
逞的表情,我就猜到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你让我用那次泡汤的事情暗示颖颖,如果不去见郝留香就把真相告诉京京,
结果她真的去了。这难道不能说明她在乎京京?」

  「不,恰恰相反。你用那次浴池双飞的事情暗示颖颖,她便能被胁迫,那么
郝江化一旦拿出那些照片,可以让白家颜面尽失的照片,你说颖颖还能不乖乖听
话,也许一来二去,她又会被郝江化得手,再搞上几回,她这一年戒欲,等于白
做工,甚至反过来对付京京…」

  「琳姐,你仔细想想,她如果真的悔悟了,想和京京重新开始,那么她就不
应该继续隐瞒,京京知道她和郝江化发生关系,也知道郝江化不止我一个女人,
那么颖颖会双飞的事情,你认为京京会想不到?嘴上说求原谅,还找我劝和,但
实情就是她没有靠向京京。」

  「你并不信任颖颖,所以你发筱薇偷日记,不仅不责怪,还让她特意把那一
页裁下来,就是为了提醒京京,怕他一时心软?」

  「让他知道一些事,起码会有准备,能否接纳颖颖,还是彻底放弃,看他自
己选择。」李萱诗叹声,「另外,就是我的私心,我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她一
样对不起我儿子,所以…请允许我,小小地报复一下。」

  夜渐生,看着郑群云酣然入睡,女人用手推了一推,确定没什么反应,睡得
像死猪一样,脸上难掩厌恶,中看不中用的老东西,不到二十分钟就缴械的老淫
虫,偏偏性瘾很浓,搞得自己不上不下,还非要装作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就这个
鸟样,还想有孩子,做梦!

  从床上起来,走到隔壁卧室,半掩的房门,一样是儿子搂着老妈,睡得一样
死猪相,女人披上外衣,走到阳台,并将隔断玻璃拉上,然后发了一段讯息到某
个号码。

  王天在收到这个讯息的第一时间便转发给我。

  望着那条讯息,我的眉头生出蹙态,李萱诗出现在这条讯息里,对于郑群云
对她的觊觎,我不是不清楚。

  郑家一样在我的报复范围内,曾经亲眼目睹他是如何跟李萱诗是发生性关系,
不管李萱诗何种心态,但,这的确是我的错。在坐牢这一年,我反思过,如果时
光能倒流,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冲过去,然而那时候,我却沉浸于偷窥的情景里,
眼睁睁看着这场淫乱的剧目。

  李萱诗,对不起左家,对不起我,而我,也的确有「失职」的污点,枉为人
子,渴望得到却又不敢争取,而催生出畸形的心理,妄图通过代入场景,去实现
我一直以来的幻想,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结果就是,郝老狗夺走她、享有她,郑群云一样能搞她,而我却在畸欲里失
去了她…

  迟早,是要还的。我,也是一样。这,大概也就是我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讯息里还提到两个关键词,白家和把柄。

  郝老狗居然有白家的把柄?我不由陷入思索,未必是白家,但肯定牵扯到白
颖,以岳父岳母的为人和作风,绝不可能有足以被威胁的把柄会落人口实,唯一
的缺口就是白颖,那么白颖是否因为这个所谓「把柄」而被郝老狗裹挟,导致如
今的局面?

  我的心一沉,白颖,白家,把柄,宛如巨石压在心头…这夜,的确很黑暗呀,
在这样的夜里,走任何一条路,都不好走。

  同样一个夜晚,郝杰蹲坐屋脚,看着满天的夜幕,无星无月,仿佛失去了一
切的亮光,可是他心头的恨,却被家人的无耻照得更亮。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他在等天亮。

             第三十六章(下)

  久违的松动,郝小天忍不住大口呼吸,从近似遭受羁押的房间出来,感受难
得的一丝亮光。

  「这次关几天,就受不了了?」郝家庭院里,看着小畜生俯身呼吸的模样,
谈不上冷嘲,相比我一年坐监,他的冷遇根本微不足道。

  见到我出现,郝小天脸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我叼出一根烟,燃上:「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郝小天咬牙:「你胡说什么。」

  「上午去医院做手术,做完你就不是男人了。」我淡淡一笑,「你说我能不
来么?」

  郝小天的眼眸瞪出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将我撕裂,可是他不敢,连一个字也
不敢说出来。在羽翼下长大的小畜生,一旦失去庇护,他就连怼人都不敢,除生
闷气外又能做什么。告状?如今的他,别人躲还来不及呢。

  李萱诗在堂前交代保姆照料家里,瞧着我和郝小天在交谈,便走了过来。白
颖就在她身边,今天她跟我一起过来。

  郝小天看到李萱诗,又见到白颖,似忍不住欢喜,但她们的目光却没有关注,
而是落在我身上。

  「在聊什么呢。」李萱诗道,「不会是吵架吧。」

  我微微笑道:「没什么,我说我过来来是接送他去医院,他不信。」

  李萱诗扫了眼郝小天,愈觉心烦,凤眉一挑:「上车,去医院。」

  郝小天这染病,郝家人人嫌弃,若不是担责当家的责任,她也不想麻烦到亲
儿子接送这个不争气的继子。山庄虽然有代驾,但郝小天这病不好招摇,自家人
也就算了,尤其是发生郝燕被性侵这个当口,低调、安全,才是她要考量的。不
仅要顾忌老的,还要照料小的,任谁也有情绪。

  五人座的车型,却赶郝小天到副驾驶位,李萱诗和白颖坐在后排,谁也不愿
挨着郝小天。我不认为她们是故意装给我看,过去几年她们和郝小天间的亲近劲
儿,时常让我怀疑自己才是外人,事实证明她们大概也确实拿我当外人。如果不
是郝白奸情被我抓包,如果不是郝小狗染病,那郝家父子依然会享齐人之福,左
拥右抱!

  住院部的单人病房早就预约留用,人一到便进行术前准备,在郝小天的坚持
下,院方考虑到这台手术涉及的敏感性,同意把原本的局部麻醉调整为全身麻醉。

  临近约定时间,郝小天被推进手术室,单切龟头看似很简单,但实际手术中
需要考量病人生理情况以及保有一定性功能等因素,预估两个半小时的手术,硬
生生延长到快四个小时。

  等到手术完成,已经是下午,郝小天还处于昏睡状态,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他才慢慢醒来。

  护士挂上补充液,按医嘱交代事项。李萱诗请的两名护工连忙给记下。

  「我想…小便。」郝小天能感到尿意,但身体却动弹不了,麻药的效果没这
么快散去。

  护士告知这是正常现象,手术后来接入无菌导尿管,为了测试排尿,进行过
补液。

  两名护工一人端着尿壶,一人则手持导尿管,看着包裹严实的小软球伸出一
截尿管,这还只是临时导尿,等切口好些会植入正式的人工排尿辅助器。

  在被护工托着导尿管,郝小天只觉得脸颊滚烫,恨不得钻地下,只听「哧」

  地一声,尿液便从导管射进尿壶,那股腥臭的尿味即便没闻到,也能想象出
来。

  李萱诗和白颖不约而同皱起眉头,嘴上嘱咐多休息,便拉着我欲离开。

  「萱诗妈妈、颖颖嫂嫂…」郝小天唤道。

  「你先休息,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跟她们讲。」

  望着李萱诗等人离开,郝小天没再吭声,眼睛忽然看不清了。

  以前他只要一撒娇,萱诗妈妈就会来哄他,嫂子也一样,搂搂抱抱,和自己
很亲近,而现在…她们都变了,变得跟大院里那些下贱女人一样,个个都远离自
己!害怕自己!觉得自己不是男人!觉得自己是染病的!

  贱人!贱人!信不信,我肏…好像已经肏不死她们了,再也肏不到了…

  眼角一烫,似乎滚落了什么,久久不能回神。

  回去的路上,我问是回郝家还是去山庄。

  「送我回大院。」李萱诗叹了口气,「已经两点多,萱儿和思凡应该午睡完
了。」

  我听了,没吱声,心里却一沉,不说话不代表没态度,一脚油门怒驰而行。

  我以为看到郝小天这么模样,多少能够愉悦心情,但听到李萱诗依然挂念郝
家两个狗崽子,心里便异常窝火。理智能够控制面部神情,但心里确实生气,明
明我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却不断被出卖,而她一心扑在郝家,就算没了郝小天,
郝家还有四个狗崽子,一样都有她的血,那我又算什么!这么不待见,何必还把
我生下来!不止被郝老狗羞辱,就连郝家的小狗崽子也能压我一头,我还真是失
败!

  「慢点开,安全第一。」李萱诗出言提醒,她明显多虑了,我虽然生气,但
不会失控,相反我越来越冷静。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所受到的不公,一定会
十倍、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开到郝家大院,李萱诗让我留下来吃饭。

  「不了。」我尽量温和,「我回山庄,反正也挺方便。」

  「颖颖呢?」她又问,目光落在后头。

  「下次吧。」白颖轻应一声。我听出她的语气有些冷淡。

  「那好吧,不打扰你们…两口子。」李萱诗最后咬字同样加重语气。

  这两个女人,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莫名其妙的怄气,我也懒得细究。

  已经过了饭点,酒店原则不提供正餐,当然还是可以现做,想想还是用点茶
点就好。午后阳光,除了享受泡汤外,下午茶也是不错。

  在茶餐厅点了一壶热茶和两个菠萝包,白颖也坐下,要了一杯拿铁,一个雪
媚娘。

  既然答应了两个月,同座吃饭这类事也就平常对待,彼此心照地维持表面的
平静,除非有人犯规。

  白颖无意点了雪媚娘,让我不禁想到唐朝武媚娘,一个美貌却差点颠覆李唐
的女人,历史上她最终还政于唐。而白颖,她是否还能回头的一天?这个疑问,
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白家,我的心一旦关上门,总还是希望她能回归白家,这
也成全先前答应岳父的承诺。

  想及王天转传给我的那段讯息,我就不由一沉,白颖到底有什么把柄在郝江
化手里,如果因为这样被裹挟而不是性或者自身问题,那么白家或许还能容她,
她要是能早跟我说,未必走到如今的局面,但她迟迟不说,我就不能追问,相比
泄露来源,转而影响到囚徒计划,孰轻孰重?

  「能不能,把它还给我。」白颖一句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它?」我一怔。

  「项链。」她吐出两个字。

  「明天吧,我陪你去店里,随你挑一款。」

  「我是说你送我的铂金项链。」

  我细嚼一口菠萝包,缓缓咽下:「你说错了吧,那条项链我已经丢了。」

  「你骗我,项链你藏起来了,你丢的是钥匙扣。」

  我抬眸,眉头一蹙:「你是怎么知道…我丢的是钥匙扣?!」

  按理讲,她就算怀疑我没丢项链,也不该猜到我当时丢的是钥匙扣。

  白颖回过神,知道是自己一时口快:「何晓月拉我去看郝燕,我说我要找项
链,她就把事情告诉我,让我不用找了。」

  这个何晓月,这么快把底露给白颖,心里有些不满,但她用这个理由说服白
颖尽快转到郝燕事情上,多半是基于行政主管的职责立场。她如果处理不好,这
山庄负责人的职位也到头了,这样的话价值也就打折扣了,所以这个「泄密」我
能谅解。

  「这条铂金项链才几千块,又不值什么钱,换条更贵品质更好的钻石项链不
好么?」

  「我就要这条铂金项链。」

  「你不是也想要一条我送王诗芸那条项链,甚至更贵更好的,我也可以答应。」

  「我说了,我就想要回铂金项链。」

  「再想想吧。」我呷了口热茶,「都是项链,一条几千块和一条几十万甚至
上百万,谁都知道选哪个,除非是傻子。」

  「你就当我是傻子。钻石项链我不要,再贵也不要,我就想要回铂金项链。」

  白颖继续说,「你没把项链丢掉,说明你在乎它,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老
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搁下茶杯,抬头看着她,确认她是认真的:「这条项链我已经收回,我也不
打算再把它送出去。」

  「可是这条项链是我的。」白颖据理力争,「你把它送给我,它就是我的。」

  「它曾经是你的。」我迎着她的目光,「从你把它摘下来的那一刻,它就不
属于你了。」

  「那是你骗我的,是你骗我摘下来,所以我才上当。」她还是不甘心。

  「你错了,我说的不是那个晚上,而是你摘下铂金项链的时候。」我尽量用
平静的语气说出让人不平静的话。

  白颖脸色有些浅白,嘴唇抿动:「你、你知道?」

  「郝江化定制了三条钻石项链,也许是四条…徐琳有没有不知道,但李萱诗、
王诗芸还有你,你们一人一条,定制三条钻石项链,有什么特殊意义,我不确定
但也大致能猜到…」

  明明是热茶,却不免有股凉意。凉透我心。

  「你从未当着我的面佩戴过钻石项链,也没提过郝江化送过你项链,这项链
你放在李萱诗那里,只有每次你来郝家沟,才可能会戴上这条项链,至于你来郝
家沟做什么,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一些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白颖摇了摇头,掩面哭泣。那条定制项链,就像
是一个无法抹灭的印记,以为可以淡忘、可以隐瞒,结果还是被知道了,悔不当
初,迷了心窍。

  这时,茶餐厅女员工过来:「大少爷,少夫人她…」

  「没什么,我刚才说了一个笑话,把她笑哭了。」我淡淡一笑。

  笑哭?女员工不觉得这是被笑哭,但她也知道不该介入,赶紧走开。

  「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递过去纸巾,示意她擦掉眼泪,这
种无用的液体,是无法兑换我的怜悯和不舍。

  「对不起…」白颖又说了废话。没用的废话。

  「我一直想不通,你要这两个月做什么,就算给你再多的时间也一样,没意
义。」我似于心不忍,「好吧,给你一个考题,如果你能找到答案,我们就重新
开始。」

  白颖闻言,望着我。

  「你点的这杯拿铁,端过来的时候,里面有块冰块,你能把这块冰块找出来,
就算你挑战成功。」

  她二话不说,操起小勺扒拉起来,只希望这块冰还没有完全化完,结果一无
所获。

  看到她幼稚的动作,我就知道她始终不明白,不明白错在哪里。

  冰已经在我们的谈话间,彻底融化了。就算她真能扒拉出冰渣,冰渣也不是
原先那块冰,它变了。冰变小,是量变,冰化水,是质变,从最初的改变,直到
变质,白颖岂非也是这样,曾经的美好也如这冰一样化了,融在郝家这杯咖啡里,
再也找不出来它原有的样子。

  她不自知的搅动,正如她隐瞒的那些事,不管她怎么想怎么做,这咖啡只会
越搅越浑,喝起来一样苦涩。这不是笑话,而是悲剧,左家的悲剧,白家的悲剧,
还有她的悲剧,而我才真正活成一个笑话。

  我想起吴彤说的那个天鹅掉进鸡窝的故事,天鹅哪里会记得她是鸡窝里的异
类,同样掉进鸡窝里,丑小鸭却记得自己是鸭子,她也还在坚持…或许,最终会
失败,但,在没放弃前她等到了那个丢失天鹅而手握复仇之刃的男人,谁能说这
不是丑小鸭等待的结果,而握刀的男人,眼睁睁看着那只染污的天鹅,明明一飞
就能离开,她却不明白该怎么做。

  白颖反复搅了很多遍,她越搅就越不可能找到,甚至连冰存在过的痕迹也找
不到。这个考题,她找不到答案。同为北大的校友,她连小孩子都知道是事情也
想不明白,没有答案本身就是一种答案,无解也是一种解。

  小孩子遇到不会做的题目,会询问老师、家长或者是同学,然后知道该怎么
做。为什么人一旦长大,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呢,即便到现在,白颖也依然不肯
坦白,哪怕我已经给她开卷考,她依然做不到坦诚,还是想着靠隐瞒、蒙混过关,
也许她有所谓的把柄或苦衷,但她没有向她的父亲、向她的母亲、向她的丈夫说
明以及寻求帮助,如果有,哪怕只是一次,那么也不会步步陷入污泥,难以回头。

  白颖搁下小勺,挑战以失败告终。她只剩最后一个机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她真的能想明白?消磨最后的时光,对白家我也有交代。

  临近傍晚前,何晓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郝杰过来办理退房,顺道想请我和
白颖吃饭。

  白颖也接到电话,虽然有些诧异,但郝杰同时邀请夫妻俩,她没有理由拒绝。

  十分钟后,化了一个淡妆,我们在碰头后一起下去,这时郝杰也办理好事情,
约在餐厅见面。

  「退房了?」我明知顾问。

  「嗯。」郝杰应了一声,打郝江化前他还没退房,这事就耽误下来。

  「她找到了么?」白颖搭话道。

  郝杰摇了摇头:「不找了,找也没用。」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面观察郝杰,一面不露声色,「就这么放弃?」

  「她说分手,挺好,反正我也快走了。」郝杰露出苦淡的神情。

  「走?是去外地么。散散心也挺好。」

  郝杰将酒打开,给我们倒上,然后也将自己的酒杯满上:「走之前,我想跟
京哥还有嫂子告个别。」

  「以前,年轻不懂事,冒犯京哥和嫂子,这一杯算我赔罪,希望你们大人不
计小人过。」

  话音一落,便是一口干完,白脸很快涨红,看得出这个文艺青年不太懂喝酒。

  「慢点喝,不会喝这么急。」白颖劝了一句。

  「嫂子,我要向你道个歉,我不是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顾忌京哥和
你,对不起。」郝杰又倒了一杯,接着喝下去。

  「你这么喝,会醉的。」

  「让他喝吧。」我劝住白颖,「他心里不痛快。」

  白颖闻言,也就不劝了,的确,女朋友跑了,自己被抓了,放出来妹妹又被
糟践了,这心里肯定不痛快。

  「京哥,这第三杯,我代表我和燕子向你道歉,对你不住,请你见谅。」

  我听了,陪他干了这一杯:「你什么时候走?跟家里人说过了么?」

  「明天吧,等我办完事情,我就要走了。」郝杰沉顿道,「哥,嫂子…燕子
这事吧,她是被我害了,我要是走了。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拉她一把,她得从
这件事走出来。」

  「有时间我们会去看她,我帮忙联系专家,给燕子好好检查一下。」白颖道。

  「那谢谢嫂子,这一杯我替燕子敬你们。」说着,他又干了一杯。

  这顿晚餐,菜式没什么特别,郝杰一共喝了六七杯,醉倒不厉害,却喝撑了。

  结束后,山庄代驾负责将郝杰送回。

  白颖微微蹙眉,叫住我:「你觉不觉得郝杰今晚的状态…」

  「喝酒而已,怎么了?」我懒散回应。

  「不知道,就是感觉很不好,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担心他会继续找你的「郝爸爸」拼命?」我若有所思,「放心吧,我捅三
刀都捅不死老东西,郝杰没那么傻。」

  一个怂人,办大事前,是需要喝酒的,郝杰一共喝了六七杯,身体难受却又
头脑清醒,酒消除不了压在胸口的恨。

  今晚请左京夫妻俩吃饭,是因为人生在世,他想明白一些事,决定和过去道
个歉。回到家,他又去了郝燕的房间。

  「燕子,我明天要走了,去办一件事,就不回来看你了。」郝杰拂开妹妹的
额发,「三哥有些话,希望你听了,能记心里,你呀,等把身体养好,就离开郝
家沟,走的时候记得问妈拿卡,别觉得这钱脏…那是你应得的,去哪里都好,你
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一晚,郝杰劲头特别地好,夜渐深,他从家里摸出那块许久不用的磨刀石,
在溪口,他握着水果刀,将刀刃贴合磨刀石,就这么慢慢地磨,磨得很仔细,刃
口窄平,这样的刀,不止切水果好,切其他一样很锋利。

  磨完刀,郝杰一夜未眠,酒已喝,胆已大,气已足,刀已磨。他在等天亮。

  天亮后,我和白颖早早到郝家大院,今天是个好日子,老黄历显示大吉大利,
诸事顺心。

  早餐的时候,李萱诗依然坐在女主人位,她的旁边空着两张椅子,往下是王
诗芸、吴彤,我则是坐到李萱诗的对面,按郝家的惯例,那两个空位里其中一个
便是白颖的座位,她和我应当是坐对面,而现在白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而是径
直坐在我旁边。李萱诗也没有在意。

  我注意到王诗芸微微皱眉,扫了眼白颖,又瞥了眼李萱诗,便不动声色继续
喝着银杏雪莲羹,倒是吴彤连看也没看我,安静地享受早餐。

  李萱诗正给郝思凡喂食,郝萱却从跑了过来,挤到我身边,和上次一样塞了
一个小糖果到我手里。甜食,很显然也是受到限制,但她还是从「配额」里分享
一个给我,看样子她是真拿我当朋友,跟我也确实亲一些。

  「萱儿,想吃什么,让你哥哥夹给你。」

  李萱诗分身乏术,这么随口一说,想着今天会有一出好戏,我的心情也算不
错,配合给小丫头夹了一块芝士卷。

  看着我和郝萱互动,白颖似有不悦,手在餐桌下都握成拳,这个细节被我注
意到,淡淡一说:「不舒服?」

  「没有。」白颖松拳,用淡笑掩饰,从她坐我旁边便能判断对李萱诗不满,
加上昨天也是互相怄气,脑子到底在想什么。郝萱好歹和我沾点血亲,就凭白颖
给郝老狗生下两个野种,她又有什么立场表达不满。我能克制情绪,没有当面爆
发已经很给她面子。

  早餐结束,王诗芸和吴彤去公司,李萱诗特意嘱咐吴彤记得换水,将那几条
金鱼照料好。

  「你怎么来了?」李萱诗意外郝杰到来。

  「听说小天在住院,作为堂兄弟,想探望一下。」郝杰确实提着果篮来的。

  「我们等下去县医院,你也一起吧。」李萱诗想了想,最近事情一多,两家
便闹起来,其实没必要到这地步,郝燕的事情已经赔偿三百五十万,郝杰来探望
郝小天,至少能缓和矛盾。

  县医院,郝小天躺在床上,双手能够到的东西又砸又丢,两个护工只能将东
西搁远一些。

  看到李萱诗和白颖进来,郝小天安静下来,而看到我和郝杰,他的厌恨目光
落在我身上。

  「吃过东西没有?」李萱诗询问护工,后者摇头说郝小天没胃口,这时郝杰
提议削个苹果。

  护工接过果篮,郝小天无力道:「谢谢杰哥。」

  郝杰不以为意,从身上掏出水果刀,看似切水果专用,忽然刀口一转,便往
郝小天身上一刺。

  郝小天胸口一疼,鲜血瞬间染红被单,他整个人都懵了,李萱诗和白颖登时
被吓傻,两个护工则连忙逃窜。

  郝小天捂着胸口流血处,一脸害怕,薄薄的刀刃刺入胸,这一刀已经见血了。

  他不明白三堂哥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染病后一直处于居家隔离,他哪里知
道郝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郝杰眼光泛红,手握刀柄,扑上去便要再刺,这时候忽然一双大手从后面箍
住他的手臂。

  「愣着干什么,快出去叫人啊!」我箍住郝杰的小臂和腕处,这一刻,我像
极仗义出手的勇士。

  李萱诗和白颖这才晃过神,连忙跑出去喊人。

  「救命啊,杀人了!」前有两个护工,后有两个美妇,奔跑在廊道里大喊,
护士站的护士赶紧联系医院警卫。这年头虽然时常有听到医院伤人的事件,但在
县医院持刀杀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可是头一遭,连小护士也懵圈了,护士长
第一时间报警,并配合隔断区域。VIP 病房是单独区域,绝不让行凶者流窜到公
共区域。

  「求求你们,快派人救人啊,救我儿子」、「快点啊,我老公还在里面」两
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那水果刀一捅,便刺拉见血,染红一大片,郝杰手里的刀
太锋利了,要是不小心就…

  「请家属冷静点,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院方工作人员连忙搀扶住几人,
几个壮汉临时守在出入口,警卫保安想要及时赶来最快也要两分钟,尤其行凶人
手持威胁武器,医护也害怕殃及,只能等待警卫进入。

  此时,整个病房就剩下挨刀的郝小天,以及纠缠在一起的我和郝杰。

  「为什么!为什么!我杀他,也帮你出气!你为什么要拦我!」郝杰怒吼,
他已经豁出去了,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我却在阻止他。

  在监狱里的一年,除养身练气外,我也跟王天学习,增强体魄,钳制郝杰这
样文弱青年是绰绰有余。我阻止,是因为我只是借郝杰这把刀用来伤人,而不是
杀人,我不希望他杀人,也不希望郝小天被杀,那不是我的剧本。持刀杀人,对
郝杰来说,后果太重,而对于郝小天,受罪太轻。更重要的是,这间VIP 病房装
有监控,我必须要有所作为。

  我虽然阻止郝杰杀人,却没有真去夺这把刀,我只是钳制他的前臂,让他无
法够到郝小天的胸口。至于第一刀,下刀是胸膛靠右,根本不是心脏的位置,力
度也不对,所以没想象中深,我有捅人的经验,郝杰和我犯一样的毛病,这样捅
根本捅不死人,但我不愿意冒险。

  我抱着郝杰往后挪,估算好距离,微微放松一些,郝杰挣开半个身位,伸手
便刺,但刀顶多够到腰部,距离心脏还一大截,要命是不可能了,那就要命根子!

  郝杰手把斜举,从刺变成切。直接切在郝小天裆部。

  「啊啊啊啊啊!」郝小天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腰胯瞬间流淌鲜血,原
本动过手术的地方,几乎指引标记,这一刀切得干净利落,下刀很准,将一截包
裹物硬生生削了下来,郝小天死死捂住倒下,疼得翻滚,他只剩最后一点树桩跟
以及干瘪的肉袋。

  出事了!听到尖锐而绝望的喊声,李萱诗和白颖心不由提到嗓子眼,院方也
紧张起来,出事病房的病人是副县长的儿子,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警卫带着保安飞快赶过来,只是水果刀的话,应该能应付,警卫毕竟是
警察,不管行不行都得冲,再晚就来不及了。

  警卫带着两三名大汉,朝病房冲去,赶到门口看着两个男人在争夺凶器,而
且离病人太近了,生怕冲进去,再发生意外。

  「放下武器,蹲下啊,手抱头!」警卫发出警告。

  这个时候,郝杰还不肯松手,但我知道,戏码已经差不多,朝外面喊一句:
「他把病人的生殖器切了,你们谁赶紧捡起来,让医生看看还能不能接上。」

  警卫闻言,往病床边一看,果然有一个小条包裹的物件,难不成这就是生殖
器?

  郝杰脸颊一抽,将我一推,不再以郝小天为目标,而是俯身便拿起那个小物
件,又是一刀切断,这是警卫连忙冲进来。

  这时,郝杰忽然举刀,横在自己的胸口,警卫不敢动,在他按抚郝杰,劝他
放下武器的时候,我瞅准时机,跨步扣住他的臂腕,成功夺下水果刀,不过这刀
确实太锋利,争夺间还是在手背处划拉一条肉口子,估计还要打针破伤风。

  警卫和保安一起冲过来,压住郝杰,成功制服,事情到这里,勉强有个结果,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快,赶紧去手术室!」医护赶紧冲进来,推着郝小天往手术室赶。至于那
被切成好几段的小小天,99% 应该是恢复不了。

  李萱诗和白颖也跑过来,询问我的状况。

  「没什么,就手背划了一道口,小事。」

  「刀这么锋利,要是割到手腕,那会出大事的。」白颖检查我手背的伤口,
「伤口必须要马上做处理,还要打破伤风。」

  「赶紧啊。」李萱诗连忙催促。

  伤口经过简单地处理,并打了破伤风针,回想病房里发生的一切,两个女人
依然心有余悸。

  手术室外的等待区,李萱诗告诫我太鲁莽,为了郝小天去拦阻郝杰太不应该。

  一旁的白颖也连忙附和,这两个女人真奇怪,忽然又成同一阵线,这婆媳齐
心的态度,曾经为了郝老狗也是这样一致对付我,否则单靠一个人是不可能诓骗
我这么久。

  但仔细想想,她们的态度转变也符合情理,因为她们是自私主义者,永远从
私利触发。郝小天已经彻底废了,不只是龟头,现在连根也留不住,已经失去价
值,无论是李萱诗还是白颖,她们都生育了能取代郝小天的替代品,郝老狗或许
为小狗难过,却也不是不能忍受,相反的,投资我,迎合我,是否也在铺垫她们
自己的退路?!

  两个女人坐在我的左右两侧,等待郝小天的手术,而我看着手背的伤口,心
里清楚,这场戏还没完,有个人还没登场。

  距离四十八小时还没到,政法书记便通知他可以走了,是调查流程做完了么?

  郝江化狐疑地走出公安局,正想着通知司机来接,已经有人在外面等他了。

  一辆加长幻影停在那里,隔着车窗,依稀能看到一个黑丝长袍的美女怀抱着
一只黑猫,举着一只小爪在向他招手,这一撩,他便走了过去。

  车门打开,进去便映眸一张艳绝人寰的脸庞,黑纱、黑袍、黑丝、黑色高跟
鞋,这个天生的尤物,哪怕一声素黑,依然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缅娜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没事,还准时来接我?」郝江化忍不住道。

  「我说你没事,你当然就没事了。」缅娜摸着猫儿头,「车都到公安局了,
局长总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原来是缅娜小姐帮忙,我老郝很感谢。」郝江化口里致谢,心里却惊讶缅
娜的关系居然这么强。

  「倒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我只是带了一个消息过来,人情世故,政法书记也
不能不考虑。」缅娜淡淡道,「开车,去县医院。」

  「缅娜小姐是不舒服么?」郝江化关切。

  「我很好,但你的儿子却不好。」缅娜轻叹一口气,「他昨天做了一次手术。」

  昨天?郝江化想起来,没错,预约时间确实在昨天,这么说小天已经做了手
术。

  「十五分钟前,他又进手术室了。」缅娜顿了顿声,「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政
法书记,所以他只能让你出来。」

  「你说小天又进手术室?怎么回事,这和我提早出来有关系么?」郝江化忽
然觉得不妙,「该不会昨天手术失败了吧。」

  「昨天的手术很成功,但半小时前,县医院发生突发事情,有人把你儿子的
命根子…切了,所以…现在需要在手术。」

  郝江化整个人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开快点。」缅娜朝司机补了一句,「超速也没问题。」

  从县公安局直奔县医院,赶到手术室外,一看等候区这三人,李萱诗和白颖
正左右挨靠着左京,心里气得不打一出,上去就是一拳。

  看到郝江化这怒气冲冲的模样,我就知道今天落幕前的最后一场戏要上演了,
这一拳我其实可以避开,但我还是忍着没避开,这一拳打在我的肚腹,疼得我当
场便半弯身,如翻江倒海,不愧是老农民,有把子力气。

  「你疯了,郝江化,你打我儿子干什么!」李萱诗连忙推开郝江化。

  白颖上前查看我的状况,我的脸色惨白,这一拳,打得肠子都快打劫一般,
吓得她连忙轻柔我的小腹。

  「郝江化,左京要是出问题,我绝不会放过你。」李萱诗发狠,她也不甘人
后。

  郝江化没有理会,径直上来拉着我的衣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暴怒
之下,他甚至要扼住我的脖子。

  李萱诗用手锤砸在郝江化胳膊,又打又踢,才逼迫他松开。

  「你疯够了没有,问不问就动手,小天是被郝杰切的,你侄子郝杰切的!」

  郝江化不信:「郝杰?怎么可能,他才刚出来。」

  「怎么不可能,你搞他女朋友,搞他妹妹,他切你儿子又有什么不可能。」

  「郝大哥担心儿子,一时情急错手,妹妹劝姐姐应该体谅才对。」身后传来
一个女人声音。

  李萱诗寻声望去,瞳孔骤变,这个女人是先前来过郝家的缅娜。当下,也是
不再憋着火。

  「一时情急,错手?要我体谅?做梦,郝江化,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儿子
拦着,你儿子早被郝杰捅死了。你就作吧,就知道玩女人,连累你儿子不说,现
在还打我儿子,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

  「郝杰已经被抓了,你去问他为什么捅你儿子,病房监控你也可以查,看我
有没有说错。」李萱诗瞥了眼缅娜,「算我眼瞎,被这个狗东西坑了这么久,既
然你体谅,那你养着玩呗,老娘不伺候了!」

  「夫人,我…」一听李萱诗这么说,郝江化有些慌,要是失去李萱诗财力支
持,那以后可就不好过了。

  「郝江化,你就祈祷我儿子没事,否则,我跟你拼了。」李萱诗扶着我便往
外走。

  「啪!」一个巴掌扇在郝江化脸上,赫然是白颖,旁人诧异,郝江化跟不敢
相信:「你敢打我?」

  「你打他一拳,我就扇你一巴掌,就算你有…大不了…」白颖盯着他,「同、
归、于、尽…我不想,但你不敢!」

  郝江化捂着腮帮,还是忍下了,的确,有把柄也有个限度,白颖存着和左京
复合的心思,要是在这点上绝了她的念想,鱼死网破,她只是破网,自己才是死
鱼,也许一年没实干过,让她有了错觉,觉得能反抗,也不想想雅室里是怎么一
副贱样。

  「提醒你,别沾染这个老东西,否则你迟早会后悔的。」走之前,白颖朝缅
娜说了一句。

  「缅娜小姐,我…」郝江化想要解释。

  「尊夫人刚刚说,要我来养你,她说的是真的么?」缅娜淡淡一笑。

  「我只养过猫猫狗狗,还没养过人呢,嗯,不错的提议。」

  剧烈的腹痛,在白颖的坚持下,由她负责开车,我则斜靠在后座,这样空间
够大,适合调整休息。

  「怎么样,还疼么?」李萱诗轻柔着我的的腹肚,这种平缓的抚摸,会刺激
腹肠缓解疼痛。

  我摇了摇头,思绪却在梳理,我预计会和郝江化冲突,起码他不会感谢我,
但他越针对我,那么我就越容易得分,尤其他这一拳,简直是神助攻,一切都在
我的预算,细节略有瑕疵,反而更真实。

  郝杰做梦也想不到,他的种种行为也一直在我的预判,正如我那时候的想法,
刀确实是第一选择,同时我引导他将目标人物换成郝小天,于是很自然他就会去
做。至于郝小天,他不该死么?不,他该死。

  我说过,会送他最后一程,一定说到做到。

             第三十七章(上)

  处于麻醉的郝小天,在被紧急抢救,本以为只是割掉龟头,现在不仅连根都
保不住,还要防止伤口组织坏死,影响泌尿系统,以后大概率还要挂个尿袋在身
上,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不晓得清醒后是否能承受。

  那根被切断成几截的小物件,在院方询问是否保留后,郝江化选择带回。

  他一直有收藏雄性生殖器的习惯,按照无根僧师傅的配方进行药酒,收集牛、
马、鹿、驴、猪、狼、熊、虎、狗、象等一共九十九种鞭,最后他从县医院私下
购买一副人鞭,总算集齐百鞭大补酒,再加上大补汤温补,使得自己保持强悍的
性能力。没想到,现在连自己儿子的人鞭也到手了。虽然惨不忍睹,还是决定收
藏起来,将来至少能让郝小天全乎地走。

  缅娜提醒,这个敏感时期,不宜久留,涉及刑事案件,又有前因后果,如果
不尽快撇清,那负面影响会进一步扩大,将他牵扯其中,当务之急是及时止损。

  这个道理,郝江化还是懂的。

  手术还在进行,他便离开了。儿子被断根,不仅不能承接郝家的未来,甚至
俨然是累赘,好在他不止郝小天一个儿子,郝家有三个儿子,包括李萱诗等人都
以为郝小天是郝家未来的希望,但在郝江化心里,真正给郝家后代去荣耀的继承
人,从来就不是郝小天。

  只有没文化的人才知道底层是怎么回事,距离那种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实在太
遥远。郝江化没觉得自己能够得着,直到他遇到无根僧师傅,从这个神秘的云游
和尚那里得到各种秘方,他便渐渐开悟,这世上还是有捷径可以走的。于是,他
将李萱诗视为第一个猎物,凭借手段娶她为其,攫取到改变郝家命运的第一桶金,
再也不是任人看不起的贫困户,有贵人扶持,他从一个老农民成为村长、镇长,
甚至当上副县长!

  从贫贱到富贵,只是郝家发达的第一步,左轩宇的财富,还有美娇妻,都成
为他的所有物,但这远远不够。郝江化渴望更多的钱,玩更多的美女,并且掌握
更多的权力!但,年纪是跨不过去的坎,文化也决定了他的政治上限,难道郝家
就到此为止了么?不,当然不会,穷人要改变穷命,就要敢玩命,就像戏文里那
样,吕不韦一个商人,却能扶他的儿子成为始皇帝!

  郝江化知道自己没吕不韦那样的本领,儿子做不了皇帝,能做一个大官也很
不错。于是,白颖就成为第二个能扭转郝家命运的女人,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不
知道,整个郝家只有他才清楚,这是他这辈子干得最疯狂、最得意的一件事!

  吕不韦用一个女人生育皇帝,而他则让那个高傲的白家大小姐为他这个公爹、
为郝家生育后代!最妙的是,她生的还是龙凤胎,未来这对儿女将继承庞大的政
治遗产,就像他们的外公外婆,成为两个副部级甚至是正部级的大官,从此改写
郝家整个家族史!相比照片,相比从雅室得来的把柄,白颖这个傻女人,做梦也
想不到,他真正的底牌,其实是这对骨血里就流淌乱伦背德的亲生儿女!

  当初之所以敢强奸白颖,就是因为早在儿媳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让她成功
受孕,为此花费不少功夫,好在出了成果。后来事发,只出了第一手,白颖便傻
傻地忍下来,但龙凤胎的真相是个杀手锏,在白老头活着前不能曝光,还需要很
多年时间跟孩子们培养感情,再等将来相认。

  吃准白颖不敢把那份文件的真相说出来,拿捏到她的软肋,轻易便将这个漂
亮儿媳驯服,随后在雅室里发生一切,更是收获满满,得到足以裹挟她,甚至是
白家的把柄,也从那时开始,儿媳再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是,李萱诗和白颖这两个女人在面对左京和白家的态度上,表现出强烈的
底线意识,这些年不断地试探、消磨这个底线,她们的底线似乎也不是不能动摇,
但有时又处于紧绷,三人处于一种互相需求、互相平衡的状态,如果不是被左京
察觉到他和白颖的事情,那么这种相安无事的状态会继续维系下去,直到她们再
也不会生出抗拒的心理。

  这一年,她们的底线不仅没再退,反而有反弹的趋势,尤其在左京出狱后,
表现更是明显。郝江化感觉的出来,李萱诗有心死保左京,到底是母子,而白颖
死活不离婚,拦在前面,等于是白家给左京一个护身符,除非彻底翻脸,否则他
不能直接下手,哪怕心知左京是来报复的,没凭没据,根本动不了。

  离开医院前,郝江化调阅病房监控,左京确实一直在阻拦郝杰伤害小天,即
便是郝江化气恨左京,在这一点也不得不承认,左京确实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但他绝不会感谢,这种感觉更像是吃饭的时候,吃进去一个大苍蝇,让他觉得不
舒服、恶心。

  先前打左京的那一拳,确实是他的真实反应,挨那三刀的血仇,再看到李萱
诗和白颖靠在他身边,不只是单纯的醋意,而是一种危机感,仿佛这些年得来不
易的一切,会被这个出狱来寻仇的敌人给重新夺走,冲动之下便挥拳打过去。

  看到两个女人挺身维护的姿态,他也只能忍下,眼下并不是翻脸的时机。新
区计划在即,想要继续坐稳位子,郑群云的支持是不能少的,李萱诗就是最好的
交换物,而且还能提供金钱支持,同样的,白颖用「同归于尽」语出威胁,讲真
讲假,一半的概率,还真不敢赌,而且郝留香这层关系,也需要她起点作用。暂
时不要刺激这两个女人,把柄这东西,他有,她们也有,当下还是求稳最好。

  车上,缅娜伸着修长美腿,雪白的腿肉,郝江化一看便心猿意马,这种感觉
就像是一朵黑色的莲花绽放出雪嫩动人的白蕊。这种白比满天雪白是截然相反的
感觉,他想要一亲芳泽,却不敢造次。

  如果说李萱诗是带刺的玫瑰,只要把刺折断或者带上手套,那玫瑰就任人玩
弄,而缅娜弥漫着致命的诱惑,甚至不需要眼神便能撩拨他的欲望,但她太危险,
这种危险和畏惧白家的危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就像她和白颖,一黑一白,
是两种相斥的极端。

  缅娜是个尤物,郝江化渴望拥有这个女人,她和郝家那些女人是与众不同的
类型,独一无二,就像是高贵的女王,白颖也算高贵,但她的高贵只是因为家世
背景,并且他已经见识过白颖那种被欲望支配的低贱模样,如果有机会,把眼前
这个女人带去雅室,把女王调教成母狗,那一定很有趣。

  「你在想怎么把我调教成母狗。」缅娜冷淡淡地一笑,黑色的眼眸仿佛看透
人心。

  「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欲望,贪婪、性、还有暴力,你应该幻想鞭打我的身
体,对不对?」

  女人屁股一扭,忽然侧身将左脚猛地下落,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压踩在他的裤
裆前,一不小心,这高跟鞋就会踩中要害。

  郝江化大气不敢出,她扑哧一笑,抬脚便将高跟鞋踹下,一只粉嫩玉足便横
在郝江化大腿根:「小腿有些麻了,能不能帮我按按。」

  「没问题。」郝江化连忙按压起来,施展那套娴熟的按摩手法,晃动的美足
脚趾,也轻轻「踢碰」到他的裆部,趾头有意地剐蹭他的睾丸袋,这挑逗意味甚
浓。

  「你帮我,我帮你,精诚合作,郝县长你说呢?」

  「刚刚和夫人闹不欢而散,郝县长要是急着赔罪,我让司机送你回家,要是
不着急,那就上我那里,有几瓶不错的香槟,晚上约郑市长一起,把事情顺一顺,
大家一条心才能往下合作。」

  缅娜说得轻描淡写,郝江化连忙点头表示赞同。郝杰这事一闹,影响很坏,
郑群云不见得会保下他,但如果有缅娜居中协调,这事说不定就稳了。

  「郝县长,我选择帮你,也是希望你将来能回馈我。要是你能帮我拿下新区
计划一号项目,顺便赢那个姓郝的一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要什么都可以?」郝江化不信,「那我要你呢。」

  「我?你还真是贪心,凡事都有价码,我也不例外,就算你想把我调教成母
狗,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前提。」缅娜笑道,「我说过,一山不容二虎,我
可以容忍男人骑在我身上,却不能忍受女人骑在我头上。这一点,你应该很为难
吧。」

  郝江化只能惋叹,缅娜极可能是他的第三个贵人,比李萱诗更有钱,拥有不
惧怕白家的影响力,不仅和省委领导有交情,而且背后直通DS馆,退一步讲,哪
天走投无路,只要傍上她也是一条退路,不过缅娜说得很清楚,除非他舍得和李
萱诗摊牌,否则不可能抱得美人归。他要是敢硬来,上头第一个就得干他,大人
物忌惮白家,但不忌惮他手里的把柄,把柄只能威胁白家,威胁不了别人。

  在李萱诗和缅娜之间,郝江化并不想做选择,他没有堵死退路,也没答应,
等搞定新区项目再说,要是李萱诗为了左京和自己翻脸,白颖也不知好歹,那么
再靠向缅娜也还来得及,手里的底牌虽然不少,但多个选择总是好的。

  回到山庄,李萱诗和白颖对我嘘寒问暖,极尽殷勤,让我怀疑自己穿越回十
年前,在重遇郝家父子前,这对婆媳倒是情意浓浓。这不是我的错觉,而是她们
的错觉,营造出的关切,感动不了我,只是一出戏码,各自演绎温情。

  李萱诗当着我的面,数落郝江化的种种不是,在我看来,更像是因为某个女
人到来而被刺激的咒骂,不能说全是虚假,但有着情感的水分。白颖则用手轻抚
按摩我的肚腹,我没有拒绝,郝老狗这拳很有力,在特意放水下,硬生生承受,
当下的疼痛和肠痉挛表现并不是虚假的,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白颖的手很
巧,缓解我的不适感。

  郝老狗这一拳,打得真真切切,正常反应躲不过就要反击,但我没有还手,
疼痛是一方面,也是为了植入印象。这一拳是打破平静的宣战,郝老狗先出手了!

  哪怕郝老狗没这么想,李萱诗和白颖也会这么认为,而她们当时的反应,也
会让郝老狗心生猜疑。原本是基于「我未出手」的可能性报复,突然转入郝老狗
「已出手」的主动挑衅,那么无论是老狗还是她们,都会更关注我会做什么,最
终如在郝小天、郝杰、郝燕等事件中一样,我是不会让他们捕捉到痕迹,即便有
也只是更会紧盯我,而这时候,就该是《囚徒计划》悄然上线的时候。

  郝杰这一次被抓,是否涉嫌故意杀人存有争议,但故意伤害的罪名是跑不掉,
持刀切掉郝小天生殖器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打底就是十年刑,这一消息传回家,
郝母当场昏死过去,郝虎和郝龙则去郝杰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银行卡,几天后
郝燕离家去了外地,郝奉化稀疏的头发几乎快掉光,硬着头皮去郝家大院求情,
即便郝老太爷出面说情,郝江化也不愿开具谅解书,郝奉化、郝江化两家彻底生
恨。

  王天发来讯息,询问后续该做什么,我想了想,让他嘱咐郑家儿媳,继续留
意郑群云,如果有关于「把柄」的讯息最好,绝不能刻意去打听。其实我是不抱
什么希望,换做我是郝老狗也会防备一手,哪有蠢货给领导提供自己的黑料,但
当下我没有其他安全渠道去探寻郝老狗掌握的「把柄」,它的破坏力是局限在白
颖还是白家,这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白颖肯定知道,但她不会告诉我,我更不能去问。如果知道「把柄」的严重
程度和针对对象,那么我还能进行推敲和猜想。不确定王天会不会给岳父提醒,
DNA 的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岳父居然一直没动作,照理他不可能没态度。是岳父
出什么问题,还是王天故意没上报,两边都有可能,但我只能装作不知道,等待
可能的反馈。

  这种压抑的沉闷,就像是发现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这颗炸弹可能会炸伤
白颖,也有可能炸到白家,至于是炸碎玻璃还是炸毁客厅,又或者只是吓唬人的
模型,我都不确定,一颗,还是两颗?对于炸弹的型号、规格等我一无所知,我
甚至还不宜通知白家人,同时必须想办法找出炸弹进行拆解排险。

  只是,我还没有找到这些炸弹,一通电话更像是烫手的手雷,而我不得不接。

  相比所谓「把柄」的炸弹猜想,这颗「手雷」,真真实实丢过来了。

  「嗯…好…我会的…您早点休息。」

  隔天清早,我没有开大奔,而是从闫肃那里借他那辆凯迪拉克座驾,叫上白
颖。

  「去哪儿?」白颖有些发愣。

  「长沙。」我应了一声,「去接孩子。」

  白颖闻言,连忙扣上安全带,从她的表情,我判断她会错意了。

  孩子全托给幼儿园,连着一段日子没见,她当然恨挂心。

  从龙山到长沙两个多小时,快九点半抵达,到幼儿园接上孩子。

  翔翔和静静一见白颖,口中呼唤「妈妈」,然后朝我喊出那两个令我不舒服
的称呼。我忍受着,勉强挤出一丝温和。

  「谢谢你,老公。」白颖忍不住道,我没有说话,接孩子不是我的本意。

  等两个孩子爬上后座,我又朝下一个地方驶去。我的车开得还算稳,但白颖
的心渐渐不安起来。

  「这条路好像是去机场。」白颖好奇道,「我们是去接什么人么?」

  我没有回答,她会有答案的。抵到机场,没有等待太久,一个风姿卓越,身
材高挑的优雅妇人,拉着一个小行李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妈妈,是外婆!」两个小家伙看到童佳慧,欢呼雀跃。没错,这个美妇就
是我的岳母童佳慧。

  岳母抵近,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接过行李,我放进
后备厢。从行李判断,岳母这次过来,应该是打算留些日子。

  「妈。」白颖勉强一笑,内心慌乱不已。阔别一年多的母女重逢,没有喜悦,
而是泛起不安。

  「你好像不欢迎。」岳母看似笑咪咪,眼里隐约带着一种忧虑。

  「怎么会呢。」白颖上前跟岳母拥抱,母女俩像极姐妹,「妈,你来也不说
一声。」

  「我昨晚打电话给京京,要他不要跟你说。」岳母不以为意,「我也好久没
见到翔翔和静静。」

  等岳母上车,却坐到后排,看似和外孙外孙女逗趣,却打发白颖到副驾驶位,
其实是为撮合我们修好。

  听着两个孩子在欢跃,我真觉得莫大讽刺,但脸上还必须装扮出温情。不愿
见到岳母在遭受精神的打击后,还要蒙受情感的折磨,告诉她外孙和外孙女是公
媳淫乱的结合物,这个真相太残酷,于心不忍。

  这一路,白颖话很少,只是偶尔敷衍几句,整个人处于一种忸怩的状态,手
上掬在双膝不自主地搓着。

  母亲这趟飞长沙黄花机场,而不是衡山机场,明明知道她和左京人在郝家沟,
却舍近求远,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就连左京也是换车出行,甚至接上儿子女儿,
白颖现在越来越觉得母亲是发现了,但到什么程度,这种未知的状况让她心里发
慌。

  回到那间别墅屋,翔翔和静静便自顾自往屋里跑去,一年没回家,想念那些
玩具。我在忍受,这间大屋里,充满我的屈辱和可笑,他们曾经在这屋里做过不
为人知的秘事,我曾经在这屋里照顾两个小野种…多待一秒,我都能感觉空气弥
散着令我作呕的气息。

  等孩子进房间,岳母的笑脸登时收敛起来,蹬着白颖:「你跟我进来。」

  白颖抿了抿嘴,跟着岳母进了我们的卧室。

  我坐在沙发,没有跟着进去,还是让她们母女聊聊吧。

  望着主卧里的结婚照,白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母亲的唤声将她拉回思
绪。

  童佳慧直视女儿的目光:「说吧,怎么回事。」

  白颖微微抬眸,没有吭声。

  「说啊,你要气死我呀。」童佳慧恨声,「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妈,你别问了。」

  「我不问?我能不问嘛,我是你妈。这一年,你带着孩子躲外面,什么消息
也没有,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理亏。」

  「京京捅了郝江化,坐牢一年,你也不露面,现在出来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你让我怎么办。」童佳慧看着白颖,恨铁不成钢,「难道那个男人真这么重要,
你到现在还护着他。」

  「不是的,妈,你别逼我了,这事左京他已经知道了。」

  「我逼你?是你在逼你呀,你这是在把自己逼到没退路!难道我跟你爸就这
么教育你的,你怎么对得起京京,对得起左家。」

  「妈…我也不想的。」

  「你不想?别人还能逼你。京京这孩子对你多好,我追问他很多次,每次他
都不说,我知道他在为你保密,为我和你爸留脸面。这次我特意休年假,就是来
找你问个清楚。」

  「妈,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想办法让左京原谅我的。」白颖咬牙强撑,
「以前,是我对不起他,现在…我想做个好妻子。」

  「事情过去了?你不说清楚,这事怎么交代过得去!」童佳慧心窝涌起怨气,
「你想办法让京京原谅你,什么办法?继续隐瞒,死撑下去?还能有脸让京京原
谅你?」

  「他答应给我两个月时间,只要到时候,我能回答他的疑问,他就考虑原谅
我,我们还是能回到以前…」

  「你在做梦!我看你还没清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童佳慧猜
想女儿做错事,没想到现在她还在痴心妄想,死不悔改,「京京肯给你两个月,
不是让你拖,你两个月后能回答,为什么现在不行,你躲了一年,难道一年时间
你都没想明白!这两个月不是让你拖时间,你什么都不说,那会把你拖死,你明
不明白。」

  「妈,我真知道错了,给我点时间,我能行的…相信我,我会补救的。」

  「补救?」看着女儿信誓旦旦,童佳慧很失望,「你护着那个人不说,却要
我相信你,你自己信吗?」

  「颖颖,我一直希望你和京京能够好好地生活,一家四口继续过下去,但你
让我很失望。」

  「京京忍得很辛苦,为了维护你,不管我怎么逼问,他一个字也不说,可你
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不断地伤害他,你还想做个好妻子。」童佳慧声音冷下来,
「颖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这么可怕…」

  白颖怔住了,虚伪?可怕?母亲居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

  「如果不是你爸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回到郝家沟,我还被蒙在鼓里。」

  「宁肯把翔翔和静静交给全托幼儿园,也要回到郝家沟,不只是为了让京京
原谅你,而是那个人也在郝家沟。」

  童佳慧眼神咄咄:「颖颖,你告诉我,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姓郝!」

  被母亲一语道破,白颖心都跳到嗓子眼,但很快便落下,母亲既然已经知道,
那也就不必隐瞒,只能点头:「没错,他就是郝江化。」

  「郝…郝江化?!」童佳慧登时被惊骇,一脸不相信,她没想到从女儿口里
居然崩出这个老畜生的名字。

  「妈,你不是…」白颖顿时慌了,她明白自己理解错了,母亲根本没想到郝
江化,而她自己却把郝江化给供出来了。

  童佳慧脸色清寒,二话不说便往屋外走,吓得白颖连忙喊道:「老公,快拦
着妈!」

  一看岳母这汹涌的气势从屋里夺门而出,我就知道出事了,一个飞身,拦住
她的去路。

  「让开。」岳母想要推开我,原本美丽的脸上布满嫉恶怒意,「郝江化,我
要他死!这个畜生,我要他死!」

  我知道,岳母只要一出这个门,她会有许多方法法搞倒郝老狗,郝老狗经手
的每一笔公款明细都能查得干干净净,即便不能判死刑,郝老狗六十岁了,也许
会老死在监狱,但,这绝不是我要看到的!

  「京京,你放开我,我要把郝江化抓起来,他搞我女儿,我要他坐牢,坐一
辈子牢!」

  我一把抱住岳母,扛着她就回到卧室,将她放到在床上,任凭她的拳头敲打
我,我依然无视,人跟着压在她身上,手脚压住她的手脚。岳父一向沉稳,不动
如山,岳母虽然贤惠端庄,但她一旦发火,可能会引发一场海啸,岳父曾这样告
诫,以至于我不敢惹白颖生气。

  岳母手脚被钳制,口里依然在咒骂,狂怒地像个母狮子,她想要去撕咬郝老
狗。她的眼里含着泪,泪水从眼角滑落,滑过脸颊,那是一种疼痛,像是疼爱的
女儿被人贩子掳走的那种绝望和痛惜,而我感同身受,一个被「霸占女儿」,一
个被「淫辱妻子」。她的暴怒,正如我那时候的冲动,但我不能让她失控,伸手
擦去她的眼泪,直到她逐渐平缓下来。

  「能冷静吗?」我盯着岳母。她的眼神空洞,但她听得见,我又重复问了一
遍,她才吐出一个字:「能。」

  这个字仿佛耗光她的暴戾,也许是我的力道压住她的关系,确认她缓下来,
我这才松开。

  「为什么要拦我?」岳母喃喃问。

  「你知道我一定会拦。」我平静地说。

  岳母没吭声,她知道我的意思,冲动之下,不管不顾去做,收拾一个郝江化
很容易,但连带肯定会牵扯到李萱诗;不管我怎么看待李萱诗,有一件事是无法
改变,她是我的生母,除非我亲自动手,否则任何人动她都等于是站在我的对立
面。

  「你们能好好谈吗?」我看了看岳母和白颖。判断她们不会再有什么过激,
才走出房间。

  「妈,我…」白颖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搞一夜情,希望京京能看在我们夫妻和两个孩子份上,原谅
你一次,没想到你已经错得这么离谱。」童佳慧直起身,「知道你把孩子留长沙
跑去郝家沟,我便觉得我以前想错了,肯定不是一夜情那么简单。京京经常出差,
你耐不住寂寞,在外面有人了,我还在想是不是那个叫郝杰的跟你搞在一起了。」

  「我记得我以前来郝家沟,他还给你写过情诗,没想到你会让我这么意外。」

  童佳慧沉叹,「难怪京京会拿刀捅郝江化,难怪他死活不肯说原因,真难为
这孩子了,明明是受害者,还要替你隐瞒,维护你,维护我们白家的颜面。公公
和儿媳通奸,丈夫锒铛入狱,你说这可不可笑,我童佳慧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
儿。」

  「妈,对不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

  看着女儿这楚楚怜人模样,童佳慧不由沉默,半晌:「原不原谅你,不是我
能决定,你也不该向我道歉,把眼泪擦掉。」

  等待白颖收敛心情,她才继续说:「你和老畜生是什么情况,给我说清楚。」

  「这要从六年前开始说…」

  「六年前!你、你…好,就从六年前开始说。」童佳慧只觉得身体一阵发抖,
那给气得恨不得立马阉割郝江化,但还是先忍下,听女儿把事情讲清楚。

  「六年前,婆婆刚怀上郝萱,那时候左京出差比较多,就让我去郝家沟探望。

  考虑到婆婆算是高龄产妇,而我学过孕妇护理,就留下照顾。有一次,我发
现郝江化偷拿我换洗下来的内裤在打飞机,我很生气。他狡辩说这是误会,婆婆
怀孕不满三个月,他性欲又旺,只能靠打飞机发泄,以为我换下来的内裤是婆婆
的,就拿去用了…」

  「这个老杂碎,他这么说,你就相信了?」童佳慧一想到郝江化偷拿女儿的
私密内裤去打飞机,本该贴合女儿下体的薄内裤却被用来包裹男人的生殖器进行
撸管,这个臭不要脸的畜生王八蛋,「后来呢,你就忍了?亲家母呢,她知不知
道?!」

  「我那时真以为是误会,虽然很生气,还是没告诉别人。我以为等过三个月,
就没事了。在这之后,我也一直厌恶郝江化,但我没想到,婆婆生下郝萱不久又
怀孕了,而且还是双胞胎,这次风险太大,我虽然不情愿,但考虑到左京对婆婆
有照顾义务,所以我就硬着头皮来了。其实,我也想取取经,婆婆这么容易怀孕,
她说郝江化用了好几个体位,能增加受孕率,我就想问清楚,让左京也试试,我
们毕竟结婚好几年了,反而是婆婆接二连三怀孕。」

  「那时候我住隔壁,会听到郝江化和婆婆搞很久,这也佐证他说性欲旺的说
法,而且我的内衣裤也没有被在偷拿过,所以我就放松了警惕。有一天晚上,他
摸黑进来,趁我睡着对我打飞机,我发觉后甩他一个耳光,他吓得跑了。第二天,
我告诉婆婆,她当面教训郝江化,又说要告诉左京,我连忙给劝下了,怕左京会
瞎想,而且婆婆又给我主持公道,如果左京知道迁怒的话,婆婆夹在中间会左右
为难,我就想大不了以后少来往,眼不见心不烦。」

  「几天后,左京也来郝家沟,我们多留两三天,那几天我和左京吃睡一起,
也用婆婆说的方法试过,我还带左京去检查过,没多久我就怀孕了。我回北京养
胎,直到生下翔翔和静静,这一年我都没再去郝家沟。妈,你相信我,那时候我
真的没做对不起左京的事。」

  童佳慧听了,按白颖的说法,郝江化多半有性幻想的癖好,这虽然气愤,但
女儿继承她的美貌,男人有些意乱情迷的冲动也难免,但付诸于行动,那就不可
饶恕了。

  「四年半前,我刚生完孩子不久,婆婆约我到郝家沟休闲养生。那天晚上,
郝江化借口帮婆婆送点心过来,还带了一瓶干红。我以为过去一年,他和婆婆的
性生活恢复,性欲得到宣泄便不会胡思乱想,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只是礼节性喝
一小杯,没想到他借酒乱性,强抱着我,就这么干了我几下,虽然只是在穴口位
置,没怎么深入。」

  「郝江化没继续得逞,婆婆来得还算及时,帮我洗了热水澡,还说要为我出
气,婆婆当着我的面,让郝江化写了「保证不再强奸」的保证书,表示绝不再犯,
如果我不解气可以拿鞭子打他,要是不接受,她也支持我报警,把郝江化送进监
狱,要是我觉得受委屈,想要和左京离婚,她也支持我,可我不想离婚,我想我
有保证书,他肯定不敢再犯了,这次就当…被狗咬了。」

  「糊涂!你这个傻姑娘,你这是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童佳慧算是听明
白了,儿女这是被奸夫淫妇给联手害了。

  「妈,你什么意思,你说婆婆和郝江化联手害我?」白颖抬眸,「郝江化喜
欢玩女人,我现在知道,可是婆婆,我是她儿媳,她为什么害我?」

  「你是她儿媳,但你也是我女儿,光这一条,她就有足够的动机了。」童佳
慧心叹,白颖固然是错得离谱,但或许从开始便被算计了,李萱诗,你可真够毒
的,陈年旧事,以为做儿女亲家也就能翻篇了,结果居然帮着奸夫坑害儿媳,为
了报复,连儿子的婚姻幸福也不在乎。

  「你想想看,李萱诗给你洗热水澡,还要等到第二天再出气,你身上还能有
物证嘛,法律上不会任可「保证不再强奸」这种东西,即便它真实,你能拿出来
吗,你一拿出来,你和左京的关系就到头了,他们早就吃定你。」

  母亲的话,令白颖恍然,原来李萱诗和郝江化一早就算计自己,自己也是最
近才琢磨过来,可笑先前还寄希望在李萱诗身上。

  「在这半个月后,婆婆…李萱诗邀请我到郝家沟吃雪蛤,我想婆媳不可能永
远不见面,也怕她对左京说我被郝江化强上的事情,加上有保证书在手,所以我
还是去了。李萱诗特意把郝江化支走,没想到雪蛤里被郝江化下了迷药,他半夜
从衡山跑回来,迷奸我又偷偷溜回衡山,以此证明他不在场。但事后我感觉被侵
犯,提出要检验精子,结果他跑进深山,李萱诗说要报警,但我选择妥协,也是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这样陷了进去。」

  「你为什么妥协?」童佳慧看着女儿,「他有你的把柄?」

  「郝江化跑进深山,他让郝虎带回一个文件袋给我。」白颖顿了顿声,「里
面有一些照片。」

  「什么照片?」

  「我的…私密照。」白颖轻咬嘴唇,「他在迷奸我的时候,对我进行一些特
写摆拍。这些照片,不能流出去,所以…」

  「只有照片?」如果只是照片,不是没办法处理。

  「还有…一份鉴定报告。」

  「你的?」

  「不,是郝萱的。」

  「…」

  我没有去偷听岳母和白颖的谈话,等待她们从屋里出来。

  我留意到岳母的脸色很难看,「走吧。」沉叹一声,叫上两个小娃,准备离
开。

  「妈,你乘飞机又坐车,还是在这里先休息一下。」白颖出言。

  「休息?这个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待下去!」岳母扭过身,冷视着她,「对
岸那套别墅是谁的,不用我说吧,这套房又是谁买的,走路不到三百米,你说他
图什么!」

  白颖登时哑口,这套房的确是某人居心不良,她无力辩驳。

  路上找了家土菜馆,用餐后,开车将白颖和孩子送到那套廉租屋,岳母这时
提出他想去陵园探望我的父亲。

  现在不是清明,好端端地怎么想起去陵园,但我并没有追问。

  午时正热,空调清凉燥热,我忽然听到岳母那一声叹息。沉沉的叹息,失落,
失望。

             第三十七章(中)

  车到陵园山脚下的停车场,岳母就坐在车里。

  作为堂堂财政部副部长的女强人,喘息间都带着一种倦态,我不认为几个小
时的乘坐旅程会让她尽显疲惫。

  她像是刚举行一场长达数小时的国际会议,一个人就能撑住整个场面直到结
束,那种被耗光心气,随时会晕厥的状态。

  我隐隐担心,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偏题,在北京时想要为女劝和时只停留在
「一夜情」的情境设想下,如今得知的讯息,足以推翻她整个构想,将她这次来
的本意碾压得毫不留情。

  「京京,陪陪我,到后面来。」岳母艰难地从喉咙里崩出一句话。

  我从驾驶位下来,从后车门坐进去,坐在她的旁边,她侧头靠在我的肩膀:
「你岳父不在,借我个肩膀靠靠。」

  我不敢说不,甚至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我感觉空气里都弥散着窒息的味道。

  为母则刚,我却感觉她轻柔像一张纸,禁不起一扯就会散架。

  没有哭泣,没有哽咽,一点声音也没有,静谧得可怕,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
从她眼角沁出,我只敢将纸巾塞在她手里,什么也不能多做。

  她疼痛,我也心疼,但人只要清醒,忍痛便是疗愈的开始,孤狼受伤,独自
舔弄伤口,我们不是狼,只是守在情感边缘的孤独者,有些事得自己承受残酷,
难以忍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知道我为什么没让颖颖跟着一起来么?」

  岳母在长久沉默后的第一句话,我想了想,不是很确定:「你心寒了?」

  「我确实寒心,根本的原因是她已经不配再做左家的儿媳妇,她也没资格来
见亲家公。」岳母喃喃一叹,「但我得来,我得跟你爸道个歉。」

  「在房间里,颖颖跟我说了很多,我一字不差地听完了。她错得太离谱,我
想拉她一把,也于事无补。」

  「她以为她坦白这些错,就能乞求原谅,其实她还继续犯错,用一个错误去
掩盖上一个错误,结果越来越错。而她最不应该的,当着我的面,还在欺骗我。」

  我心一沉:「你知道她在骗你?」

  「她以为她做的很好,其实很幼稚。」岳母淡淡地嘲讽,又似自嘲,「这也
说明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败。」

  「小孩子总以为能骗到大人,其实那只是大人为哄她,装作被骗而已。」岳
母在二十多年里见识无数政商风云人物,白颖的小聪明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只是
以前被亲情障目造成对实情的误判,现在按图索骥,渐渐便明了。

  「颖颖告诉我郝江化一开始对她有想法是在六年前,但被得手是在四年半前,
这个过程里有郝江化的求饶,也有李萱诗劝和,再加上被拿住「把柄」,她不得
不妥协,我相信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以后也能从郝江化和李萱诗那里得到印证。」

  岳母沉叹一气,「但她有意淡化自己的错误,单凭郝江化和李萱诗,就算真
有什么「把柄」,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个局面,我也不觉得李萱诗会这么愚蠢。」

  我聆听着,白颖对岳母确实交代一些事情,坦白也只是一部分。

  「她把她和郝江化的关系隐瞒这么久,想要寻求你原谅,又做不到坦白,而
我这趟过来,她就轻易说了,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事情迟早瞒不住,所以她选
择告诉我,就是希望我这个做母亲的能帮她。」

  「可是,我该怎么帮她,我能怎么帮她…」

  岳母似自言自语,我也心有感慨。是啊,该怎么帮,能怎么帮,该怎么原谅,
能怎么原谅。

  即便是基于白家的情面,即便我能忍下恨意,在心房开一条缝,但她一昧躲
在阴暗里,光亮是照不到的。

  「颖颖说她也不想,我相信这是她的初心,很可惜…她没能守住。她讲了不
少细节,细节越多,我就越失望,知错却不认错,把责任推给别人,这就是我的
女儿…」岳母低头,将脑袋埋在双膝,「我追问她后来为什么逆来顺受,忍心那
么对你,她反而含糊不清,只说身不由己,嗬,身不由已…也许,她是乐在其中,
如果不是你发现,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诧异岳母居然能把白颖想那么「坏」,虽然我也觉
得白颖大有问题。

  「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颖颖错得这么离谱,我和行健也是有责任的。」

  岳母话锋一转,示意下车。

  烈阳当头,我连忙给岳母撑开遮阳伞,一柄伞下,两人并行往山上陵墓而去。

  「李萱诗有没有跟你说起我们两家的交情?」

  岳母忽然抛出这个问题,我摇摇头,我只知道父母和岳父母是相识的,后来
我和白颖恋爱,好像也没听长辈提起。比如岳母曾经对我父亲有好感这事,我也
是几年前才知道。

  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往昔的思忆,「其实,我差一点就做你妈了。」

  闻言,我一阵错愕:「你…做我妈?」

  「应该说,我差点就嫁给你爸,这样和左轩宇生下你的那个女人,就不是李
萱诗,而是我。」

  岳母喟叹:「三十几年前,我和行健还是学生,父辈关系也不错,他一直想
从军,于是报读国防科技大学,也是在长沙认识你爸。那时候我在北京读书,定
期会收到行健的情书,那个年代,男女恋爱尤其知识分子,基本靠信件往来。情
书里总会附带一张便签,写着一首情诗。」

  「情诗不会是岳父找我代写的吧。」我忍不住插话。

  「你说错的没错,我很喜欢那些诗句,后来也接受行健的告白,等假期来长
沙时,我才知道这一切。」岳母叹道,「行健当时也爱读书,但他着迷军事书籍,
你爸则对传统文学很有研究。」

  「意思是,你喜欢我爸的情诗,误以为是岳父写的,所以接受他告白,那你
…其实喜欢的人,应该是我爸才对。」我琢磨过来,岳父找人代笔,二道贩转手
泡美女,这也太不地道了,「那后来你和我爸…」

  「我知道真相后,曾经向你爸告白过,但他没答应。他说他是行健的朋友,
而我是行健的女友,他不可能接受。」岳母继续道。

  我静静地听着,没作声,心里却感慨,如果当时父亲接受岳母,那么故事会
不会不一样,唔,也许我就不会存在,又或者和白颖做个对调?

  「那一晚,我失恋了,行健陪了我一夜,他向我道歉,甚至还想撮合你爸和
我…你爸当然不同意,据说还打了一架。后来我想清楚了,我喜欢的其实不是你
爸,而是他用诗句勾勒我对理想恋人的想象。」岳母道,「我从行健口里知道你
爸很多事情,其实你爸这个人生活里没什么情趣,连哄女孩子也不会。相反,行
健虽然不会写情诗,但他坚持写情书,附带的便签里开始写笑话,每次收到信,
我都会被逗笑,所以我还是做了他的女朋友,后来就嫁给他。」

  「你和我爸,就没有拉个小手,亲个嘴什么的…」

  「你就这么想给你岳父戴绿帽子?」岳母看了我一眼,「你爸不是这种人,
不然你岳父也不会当他大哥一样尊敬。」

  「我曾经问过你爸一个问题,如果我先认识他,没有行健的存在,他会不会
喜欢我?」

  「他会的。」我不假思索。

  「有一天,你爸带了两个学妹过来,她们长得很漂亮,你爸指着其中一个腼
腆的姑娘,说是他的女朋友。」岳母道,「她就是李萱诗,另一个就是她的闺蜜
徐琳。你爸比我们大十来岁,但李萱诗最后还是嫁给你爸,而我后来嫁给你岳父。」

  岳母继续说:「后来你爸和你妈调到衡山工作,我和行健也回到北京,行健
也是在你爸的建议下,走上司法政治的道路…两家人虽然距离远,但还是有书信
照片往来,后来电话通讯更方便,也就不怎么寄信了。」

  「我爸经常出差,家里就李萱诗和我,她从没有告诉我这些…」

  「谁让我是她的情敌呢,她对我是有些芥蒂。再后来,就是你考上北大,我
和行健就创造机会,让你和白颖认识、恋爱,然后做我们女婿。」岳母说到这里,
眼神一黯,「颖颖错这么离谱,我和行健难逃干系。」

  「妈,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要说谁还需要负点责,那也是我才对…」

  白颖再怎么错,一开始的根源不会在她,如果不是我烂好人,去帮助郝家父
子,左家的厄运也不会因此而来。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岳母似乎没听到我说什么,而是流露一
种难言的情绪,「京京,你不觉得你和颖颖,结婚太早么?」

  我一愣,确实。以前只觉得我和白颖是自由恋爱,双方家长也满意彼此,加
上那时候父亲失事,老家有冲喜的风俗,隔年十月我们就结婚了。

  从岳母口里知道,我和白颖相识相恋,其实是双方长辈撮合的结果,那切入
点就不一样了。以白家的政治地位,岳父和岳母身居高位,企图政治联姻的权贵
不再少数,白颖出落得漂亮温柔,爱慕者也是不少,但我们从恋爱到结婚,几乎
没什么阻力。尤其我们这一代是独生子女,岳父母都是国家干部,居然同意我在
二十岁就娶白颖,要知道我们正式登记和领证是在两年后。

  「以白家的政治地位,我和你岳父的级别,怎么会安排你们在十六七岁就谈
恋爱。」岳母的话让我心有疑窦,继续听下去,「你来北京前一年,颖颖身上发
生一件事,经过大半年的心理治疗,我们以为她会没事。」

  「为她的心理健康着想,决定让你做我们女婿,你的聪明才干,人品,当然
还有相貌等等,各方面都配得上她。你们恋爱三年,我们和你爸商量好,一到法
定年龄就让你们结婚,没想到你爸会飞机失事离世。为了满足他的遗愿,隔年就
让你们办酒席结婚。」

  「发生什么事,白颖需要进行心理治疗,而且还是大半年的治疗期?」十五
六岁的年纪,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都是从叛逆期走过来的,总不至于
躁狂症或是抑郁症吧。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白颖是不是受过情伤,有过激行为?」

  岳母身体一僵,没有回应,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有些乱,先前的喘息只是
失望、低落、无力,而此时这呼吸的节奏里,絮乱,慌张,带点躲闪。

  「所以,我是你们精心挑选的工具人?用来取代那个人,取代他和白颖恋爱、
结婚?」我感觉胸口有点闷。

  不止婚姻遭受背叛,就连恋爱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我的人生有这么荒
唐么?我能接受不知情地入了戏,但如果我是作为接盘才被选中,那么我的人生
真真就是一个大笑话。白颖和我在一起时,我能确定她是第一次,但精神呢?哪
怕她在我之前谈过恋爱,也大可不必隐瞒,除非是白颖动了心,在一段没有结果
的爱情里受到情感的创伤,所以才进行心理治疗,而我被安排成备胎,「挤」到
白家大小姐身边,那么我以为的恋爱是否真实,它存在过么?

  我不禁在想,或许白颖从来没爱过我,而是把我当成某个人的影子去爱。正
因为她不爱我,所以她能心安理得地欺骗我,隐瞒我,伤害我,反倒是所,在这
场闹剧里动心、入迷,像一个小丑在表演深情,然后被无情抛弃?

  「在你之前,颖颖没有和其他男孩谈过恋爱,这一点,我能向你保证。」岳
母继续说,「医生建议颖颖谈恋爱,也许对她的病情有好处。她认识你后,整个
人变得开朗乖巧,性情温柔也能体贴人。渐渐地,我和行健也几乎忘记那件事。」

  「那件事?」这应该是岳母第二次提到了。

  「颖颖十五岁的时候,她做过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很疯狂?」

  「很疯狂,疯狂到你想象不到。」

  「到底什么事?」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岳母选择拒绝。

  「白颖的疯狂,是不是跟某个人有关?」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岳母道,「我只能说,颖颖曾经有很疯狂的一面,
和你认识、恋爱并且结婚的颖颖,完全不一样,我以为在她病好后,那个疯狂的
颖颖已经消失不见,但现在…我有一种感觉,那个疯狂的颖颖,好像又活过来了。」

  「或者,她从来没离开过,她只是睡着了,但…有人把她叫醒了!」

  伞下同行,父亲的墓碑近在眼前,碑上有父亲的黑白头像,我下意识地侧过
头。

  也许是因为有岳母这个美妇陪伴,烦躁的中午,让我有些意乱,脑海里不禁
浮现多年前,郝老狗和李萱诗在这里的那一幕。

  郝老狗和李萱诗是多么淫乱不堪,而我是多么自卑猥琐。站在父亲的坟前,
我直不起腰,抬不起头。曾经眼睁睁看着郝老狗和李萱诗在亡夫的坟地肏屄,郝
狗玩弄李萱诗,还一口一个「恩公」地凌辱亡父,我不仅没有挺身制止,反而躲
在旁边偷窥,欣赏郝老狗如何将性器在母亲的肥穴抽插,并且拍打她的雪白大屁
股,那一刻,我的兽欲沸腾,已经忘却人伦道德,忘记身为人子的责任。

  如果说郝李在亡父坟头的媾和,荒唐可耻,那么在一旁觊觎母亲诱人身体,
可望不可得,通过代入郝老狗去臆想淫虐李萱诗,甚至还能撸管射精的畜生,我
大概也是古往今来第一畜生王八蛋不孝子!哪怕父亲在世时,缺少陪伴而使得父
子关系淡薄,这依然不能作为借口。

  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将来的我,哪怕复仇成功,我也永远没有重回孝子的
资格。坐牢的一年,我能够审视自己内心,理智告诉我错了,可是,即便是现在,
隐藏在心里,甚至复仇烈火都没有抹去的邪恶残念,那是欲念的执着,对某个人
的执念…肮脏,无耻,我唾弃,我厌恶,我能够用理智去压抑,去封闭,将它压
在深渊,万劫不复,但它依然存在…身体里流淌着她的血液,是否也继承她的淫
乱,邪恶,欲望…

  阳光猛烈,仿佛灼烤我的邪欲,我的脸颊很烫,无颜以对,理智越清楚,越
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可是,它同样在提醒,我的软弱和畸欲,哪怕被压在角落瑟
瑟发抖,但它们还是存在,人性的弱点和缺失,并没有因为复仇而消失。也许,
唯一的解方,就是在夕阳落幕的时候,埋葬它们。但现在不行,囚徒计划还没完
成,这艰难的两个月,无论如何,都要走完。

  「轩宇哥,我来看你了。」岳母将手搭在碑上,我以为她会说什么感性的话,
然而并没有。她只是沉默,静静地,除了一句开场白,什么也没有。

  闷热忽然有了一丝清凉,原来岳母抓过我的手,一起搁在碑石上,还是一个
字没说。长时间的沉默,鼻尖似乎嗅到她的体香,手掌接触手掌的贴合,仿佛有
一种原始的勃动。我的理智并没有沉浸在桃色旖旎,甚至连一丝男女幻想也没有,
但生理的感官仿佛起了「自嗨」的化学反应。

  这或许就是毛道长所说「走火入魔」的表征,越压抑,被压抑就越反弹,反
抗不了,就会从其他地方找寻宣泄出口。抑或是我的身体里本就流淌着邪恶,滋
养着各种欲望的恶魔,是它们吞噬我,还是我抱着它们,在末日来临时一同毁灭
呢?

  岳母松开我,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中央,朝父亲的墓碑鞠了一躬。

  「京京。」岳母神情凝重,「当着你爸的面,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
能如实回答。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能骗我,更不能骗你爸。」

  「好,你问吧。」

  「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岳母盯着我,「我指的是李萱诗。」

  我一愣,我没想到,岳母会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很想否认,但我不想欺骗她,
要承认么?当着亡父的面,我说不出口,当着她的面,我不想把我的不堪表露出
来,摊在她面前,摊在阳光下,这会让我无所遁形。

  我想沉默,可是沉默是否意味默认?看着岳母明亮的眼眸,她在等待我的答
案,心有挣扎,咬牙,还是回应:「是。」

  我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但还是忍不住偷看岳母的反应。

  然而,岳母的脸色很奇怪,严肃、纠结,随即释然,整个人松弛下来,仿佛
卸下某种压力。

  「说真话,没什么不好。」岳母似有感,「颖颖,会说真话么?」

  两个月后,一切尘埃落定,回首梳理,佳慧才向我坦白,彼时她问我是否这
个问题,其实源于白颖跟她说了郝萱的身世秘密。如果我回答是否定的答案,她
就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但我承认有恋母情结,这反而让她迟疑了。佳慧相信我的
坦诚,她同样认为白颖没有在这件事说谎,所以她把怀疑锁定在郝李两人身上,
至于谁在误导白颖还吃不准,但她已经觉察到这其中有猫腻。

  「走吧。」岳母挨着我,伞下,我和她的距离很近,却比来时更紧张,因为
我承认恋母,尽管心里已经不认李萱诗是我的母亲。

  「这就完了?」为了化解尴尬,也只能随口扯点闲。

  「我和你爸聊了悄悄话,悄悄话,你肯定听不见。」岳母的声音低落,但不
曾沮丧。她在心里向亡者倾述,与我父亲相关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李
萱诗。

  回到车上,她又问我一个问题:「如果我不针对李萱诗,你是不是还会拦着
我对付郝江化?」

  「会。」我承认。

  「你一出狱,就开始在对付他了。」岳母恍然,「所以你担心我破坏你的复
仇部署?」

  「这也是岳父的意思。」其实,她还是错了,我的复仇并不是从出狱才开始
布局,而是在坐监时就在进行布局,但正式启动的确出狱后。

  「原来他也知道,也是,他是大法官,伦理案他经手不少。」岳母叹口气,
「公媳乱伦,他应该早就猜到了,却一直瞒着我。」

  「岳父也只是猜测,是我去北京那次,他才跟我谈到这件事。」我实话实话,
「岳父要是出手,只能公事公办,这件事闹大,对白家影响不好,容易落人口实。

  我和岳父通过气,报仇必须我来,我也不希望你们站到我的对立面。」

  「郝江化这种人,贪赃枉法肯定跑不掉。」岳母一时叹息,「要整他,我出
手会比行健要快的多,绝对能让他判死。」

  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岳父是首都大法官,想要查办郝江化,层层下来,太繁
琐了,尤其在地自有系统属地保护,而岳母就不一样了,财政部的副部长,各省
各地的财务调拨,分配,尤其是专项款上,她能着力的地方就太多了,想要查实
郝江化几项「数额特别巨大」完全不是问题。

  「我不想要他死,死太便宜他,坐牢等于养老。」我重申立场,我的仇,只
能我来报。

  「私仇私刑,这条路并不好走。」岳母沉顿片刻,「那颖颖呢?你打算怎么
办?」

  我一时语塞,半晌:「岳父要我留情面,你想我怎么样?」

  「作为母亲,我希望她能跟你重新和好,这样对孩子也好。」岳母将目光投
向窗外,「作为岳母,我一样心疼你。我不能要求你继续接纳她,那样对你太不
公平,也强人所难。」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担心她会做什么疯狂的事。真要有那
么一天,京京,你能拉她一把么?」

  「再大的错,至少,别让她烂在淤泥里。活着,受着,就看她自己造化。」

  我轻声应允,这已经是最大让步,岳父岳母都没有选择用白颖捆绑我,同样
的,我也不能一脚踢开了事。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但为人父母希望能为子女
求些许机会,剩下就看她自己能否开悟,正如我在岳母面前承认恋母,白颖能否
在我面前坦诚她和郝江化的过往呢?起码目前,她做不到。她能告诉岳母,只是
岳母能帮她,而她不告诉我,大概是害怕我的不原谅,又或者得知真相的过激报
复?只有她自己知道。

  驶离陵园地界,岳母表示不回白颖那里,说是房子太小,也没多余的房间,
让我寻一间酒店,我想她是被郝白的事情冲击了,又是飞机又是坐车,身心俱疲,
她需要一个松弛、幽静的环境进行梳理。

  「我在长沙租了一套两室一厅。」在岳母同意后,我便开车过去。这套房子
有阳台,卧室有浴间,阳光、吹风、热浴,临时休憩还是足够了。趁着岳母去浴
室冲澡的功夫,我将另一间卧室角落的那份装有DNA 报告的文件袋给踢到床底的
墙角处,随后将几处凌乱收拾一下。

  郝白的奸情给岳母的冲击已经很大,如果再让她知道疼爱的外孙外孙女居然
是郝家野种,我担心她会接受不了。我曾经用它测试王天,是因为我不担心岳父
会承受不了,就像他猜到郝白发生关系后依然表现很沉稳,但岳母毕竟是女人,
虽然以后会揭露,眼前就先瞒着。倒是她提到两个要点,一是把柄,岳母是否知
道把柄的具体指向物是什么,白家如果能排雷,我就不用在分神;第二就是她口
中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有用的讯息只是白颖做过疯狂的事,或者说疯狂的白颖?

  到底什么样的事情,会被岳母形容为疯狂?那件事,岳父和岳母都是清楚的,
但岳母却不愿和我明说,为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疯狂的白颖是什么样,如果说郝白奸情够疯狂,那也只是结果,
十五岁的白颖,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抽烟、喝酒肯定算不上,霸凌?官二
代做不良少女?也没纹身什么,黄赌毒,貌似一个也不沾,我实在想不出来。

  忽然想到岳母问我的那个问题—恋母,难道白颖有恋父倾向?我本能将这个
猜测排除,做白家女婿这么多年,我太了解岳父是什么品性的人,对自己的要求
异常严苛,而且白家门风优良,除非岳父道貌岸然,可是他和岳母相伴三十年,
恩爱情深,而且就算恋父也称不上疯狂吧。

  彼时我,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白颖的疯狂,竟然会那样的出格和可怕。如果
不是我猜到郝老狗的藏宝之地,将那些把柄起获,一旦落入有心人手里,白家世
代清誉将毁之一旦,而这也令我陷入危局,这是后话。

  花洒的水流,细细密密,从头顶淋落,额头。颜面,温水润滑她娇嫩的肌肤。

  五十岁依然挺拔傲峰,她的胴体完全不逊色三十岁的职业女性,从自律磨砺
出来的保养,和养尊处优的妇人不同,那就是肌肤还很有弹性,不会显得松弛,
即便以白行健的挑剔眼光也找不出毛病。

  童佳慧没有自我欣赏的习惯,即便是在冲洗的过程,也在梳理讯息,女儿给
意外的震撼,和郝江化的奸情碎裂三观,险些暴走,直到女婿压制她,暴怒过去,
一边听着女儿各种说辞,嘴上虚应着,内心却产生疑窦,尤其是听到郝萱身世的
说法,更是匪夷所思…

  「郝萱?她不是李萱诗和郝江化生的大女儿么?」童佳慧盯着跪地乞求原谅
的女儿,「难道她不是李萱诗生的。」

  「是,但不是郝江化的种。」白颖咬牙道,「郝江化就是拿这个秘密威胁我
的。」

  「威胁你?郝萱是李萱诗生的,不是郝江化的种,那就是她跟别人生的。郝
江化要威胁,也应该是威胁李萱诗,他凭什么威胁你。」

  「因为…」白颖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快说。」

  「因为鉴定报告里有两个样本数据,附页A 样本供方是郝萱,B 样本供方是
…左京。」白颖几乎是咬着牙根,才吐出丈夫的名字。

  左京?!童佳慧只觉得胸口心跳狂乱,凝视女儿,确认她不像开玩笑,皱眉
道:「结论是什么?」

  「支持B 样本供方为A 样本供方的生物学父亲。」白颖低头,似有哽咽,
「也就是说,郝萱不姓郝,她应该叫左萱,她是李萱诗和左京的亲生女儿,是她
们乱伦才生下来的孩子。」

  童佳慧如当头一棒,捂着胸口,同时调整呼吸,避免自己因情绪激动,而影
响判断:「你说郝萱是左京的女儿,这实在太荒唐了,这从妹妹一下子变成他女
儿,真是离谱。你就这么一说,叫我怎么相信你。」

  「如果郝萱真是左京的女儿,即便是他跟李萱诗生的,先不说他们乱伦违背
人伦道德,至少说明他们母子的关系超乎寻常,那么左京怎么还会容忍李萱诗嫁
给嫁给郝江化,而且让他的亲生女儿管别人叫爸,这根本不合逻辑。」童佳慧还
是不相信,「当时李萱诗改嫁的新闻是社会热点,她甚至把左家的遗产全当嫁妆
带去郝家沟,这你怎么解释。」

  「妈,你忘了么,李萱诗当初改嫁,是奉子结婚,她是怀着郝萱嫁过去的。」

  白颖道,「李萱诗如果不嫁人,该怎么解释怀孕的问题。至于左京为什么舍
得李萱诗嫁到穷山沟,就是因为他怕事情败露,一旦你和爸知道真相,会饶得了
他嘛!

  爸是大法官,最恨就是这种伦理背德的行为,他眼里容不下沙子,所以左京
只能把李萱诗嫁给郝江化。」

  「至于李萱诗把遗产带走,左京不反对,因为他喜欢李萱诗,有郝萱这个女
儿,将来这钱无论是给他还是给郝萱,无非是一家人手里转,这么多年,李萱诗
也一直把控财政,郝江化根本插不进手。」白颖道,「我和左京结婚四年多,他
明明有十八公分长,折腾这么多回,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还带他去何慧那里检查,
后来显示正常,我才怀的翔翔和静静。那头四年半,他是怎么回事,就因为他偷
偷去搞李萱诗,把精力分散了,所以李萱诗才怀上郝萱,后来李萱诗嫁到郝家沟,
跟郝江化生那两个双胞胎,模样长相,和郝萱简直天差地别。」

  童佳慧还是不信:「所以你相信李萱诗和左京是同谋,故意搞这种弯弯绕?

  好,就当他们母子奸情想掩人耳目,你才是受害者,郝江化凭什么拿它威胁
你?」

  「李萱诗也是受害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了左京的孩子。」白颖沉顿道,
「在郝萱这件事上,李萱诗、郝江化和我,都是直接或间接受害人。」

  童佳慧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她从女儿口中听得真真切切,只得压下火气:
「你给我好好解释。」

  「事情要从我们帮助郝家父子开始说起,郝小天得到李萱诗的照顾,郝江化
心里感恩,便经常去家里帮忙做些日常工作。郝江化丧偶,对女人也有性幻想,
有次顺手想拿李萱诗的内裤…打个飞机,结果在抽屉找到大半盒安全套。妈,你
想,当时左伯伯已经身亡,那这些安全套是给谁准备的?郝江化这个人就留了点
心眼。有一天,他照顾完郝小天去家里,结果发现李萱诗就睡在卧室,一个男人
正趴在她身上在肏屄…郝江化从门缝看到,这个人就是左京,还以为李萱诗是睡
着了,可是整个过程没身体反应,觉得左京可能下药迷奸,于是第二天在家里找
过,果然发现没用完的迷药。」

  「郝江化当时不敢声张,接触久了,他对李萱诗也动了心,按他的讲法,要
是能追求到李萱诗,那他就能进行保护,不让左京再做这种错事。再后来郝江化
和李萱诗同居了,还以为抱得美人归。那年清明我生病在北京,左京是一个人回
长沙扫墓,结果那晚郝江化又发现左京迷奸李萱诗,不久后李萱诗就怀孕了。李
萱诗以为是郝江化的孩子,郝江化有苦说不出,只能说郝萱是他的。他让李萱诗
嫁给他,左京总不能跑郝家沟睡李萱诗吧。」

  「第二年,李萱诗就生了郝萱。再后来,李萱诗怀二胎,那时候郝江化当上
副镇长,有时候就在镇上不回家,有一晚他回来撞见左京从主居卧室出来,左京
说出差回来探望母亲。郝江化回房,李萱诗睡得很沉,他就仔细检查,李萱诗确
实有性交的痕迹,而且还射在里面。要是他没检查,李萱诗就是发觉异常,也只
会以为是郝江化做的。左京连孕期都不放过,因为怀的是郝江化的孩子,他气坏
了,决定不再忍了,他要报复。所以他才对我起了歹意,想要以此来报复我。」

  白颖继续道:「左京睡他老婆,他就睡左京老婆,这就是郝江化的思路。」

  「狗屁思路!猪狗不如的畜生!」童佳慧本能感觉到一种极深的恶意,郝江
化这个王八蛋简直胡说八道。

  「妈,我前面说过,郝江化那次借醉搞我,虽然只是在穴口几下,但已经是
性侵行为。我很生气,他私下偷偷找我,告诉我这些前因,坦白他搞我一方面是
因为忍不住,另一方面为了报复左京,我当时和你反应一样,死活不信。郝江化
说他会搞到证据证明,但他需要时间。然后就是吃雪蛤那晚,他下药把我们迷倒,
半夜偷偷跑回来把我迷奸了。」

  「第二天我发觉异常,提出要验精子,他就跑了,托郝虎送来的文件袋,除
了那些裸照,就是郝萱和左家的亲子关系鉴定报告。」白颖轻咬唇角,「当时,
李萱诗也在场,她上来想看,结果我把这些东西都撕了,烧了。妈,你知道为什
么吗?因为我要保护李萱诗,她是我的婆婆,她是受害者,我还得保护左京,因
为他是我的丈夫!」

  「这件事不能曝光,我既不能告诉李萱诗,我知道的真相。我也不能告诉左
京,我知道了真相。妈,我还怕你和爸知道,你们要是知道左京干这种事,间接
导致郝江化侵害我,你们能原谅左京么?不,你们不会,你们会毁了左京,可我
怎么办,他是我老公啊,我得替他挡着,我得替他受着!」

  「妈,我爱左京,哪怕他做了这种事,我依然选择原谅他。因为我爱他,可
是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嘛!」白颖说到动情,眼泪潸然,」郝江化就靠着照片和
这个把柄,让我没办法说明白。我想过跟左京坦白,可是话到嘴边,我不敢说出
来,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孩子,要是我们分开,孩子怎么办,这个家就毁了呀。」

  听了女儿的叙述,童佳慧并没有被感性影响判断:「所以你就甘心被郝江化
讹诈?你到底是保护老公,还是保护郝江化这个畜生,你心里清楚。你难道要我
相信你一直是无辜受害者!」

  「我,我当然也做错了…最初是被讹诈,我忍着,躲着,尽量不去郝家沟,
可是我是李萱诗的儿媳。左京不在,我有时还得去。郝江化搞我那两次,李萱诗
一直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我还得求着她帮忙隐瞒,不让左京知道。就这样,
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

  「不知不觉,婆媳关系发生变化,我们都害怕被左京发现,反而让郝江化拿
捏住。另一方面,郝江化在性方面确实很厉害,经常干得她受不了。我很想结束
这种关系,但李萱诗劝我,如果我这样做,郝江化可能把我和他发生关系告诉左
京,而且你们要是知道又会怎么看我。郝江化那时候,手上已经有我的把柄了,
所以我只能继续陷在里面,希望这个秘密永远不被发现。」

  「左京经常出差,回来又身体不太行,性生活越来越差,而我不知道为什么
…身体经常会起反应…好像需要男人那东西填补…就是自慰也解决不了…只有被
郝江化强迫的时候…明明觉得恶心,但身体却抵抗不了…李萱诗告诉我,这是性
瘾症,我对郝江化产生了性依赖…我可以继续从郝江化那里得到性满足…从左京
那里维持感情…只要保守秘密…不会出事的…」

  「我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如果不是左京捅伤他,我可能永远
醒不过来…现在我知道了,郝江化给我们偷偷下了药,他故意让李萱诗教我的大
补汤药方就是害左京,所以他的性能力越来越差…用药增强我们的性饥渴…我躲
了一年,就是要把它戒掉…我已经做到了…」

  「妈,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左京一样犯过错,是他先对不起我的。」白
颖拉过母亲的手,「妈,你帮帮我,让左京原谅我,好不好,让他原谅我,就像
我原谅他一样。」

  童佳慧选择沉默,将手从女儿手里抽离,良久,才从她口里崩出一句话:

  「颖颖,你和京京…你们,离了吧。」

  白颖抬眸,她不相信母亲会说这样的话。

  花洒的浸润让童佳慧冷静很多,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到底谁在搞鬼,她需
要好好想清楚。

  那个午后,岳母想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然后我将那张叠成小方的日记页
递了过去。

  没有选择告诉孩子的事情,却把郝白在北京偷情的叙述,拿给岳母,她看了,
纸张滑落,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七章(下)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没有歇斯底里的喊叫,岳母处于异常的平静,就像是落
水快窒息的女人被人从湖里救起来,又迎面被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如果不是她
的瞳孔随着眼眸移动而变化,我几乎要怀疑她陷入失觉。

  「你不会让我对他们下手,是么?」当我艰难地从岳母拽下那张日记页,岳
母突然打破这个平静。

  我握着岳母的手,柔声道:「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交给我,好么?」

  岳母的心绝不平静,她是一座还没爆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失控,两座火山
同时爆发会发生什么,我无法想象,以岳母的能量,她要是爆发,不要说囚徒计
划,甚至连我恐怕也很难保全,必须让她冷下来,让这个火山陷入休眠。

  岳母看着我:「京京,别恨妈。」

  「不恨,不恨。」蹲在膝前,用她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

  岳母笑了,笑得有些勉强,掩藏不住眼里的难过:「你娶颖颖,白家对你不
住。」

  她的声音有些轻哽,我知道她的意思,如果我和白颖能够生活很幸福,那么
白家暗中操盘让我们认识、恋爱和结婚,便是父母之命,成人之美,可是现在,
我的婚姻惨遭欺骗和背叛,而我更像个笑话,岳母无比内疚。

  从白颖口中得知郝白奸情,她就已经心伤累累,那么我递上的这张日记页,
则让脆弱的内心登时支离破碎。

  今天的打击,对她太大了,她无法想象乖巧温柔的女儿,那个本该美好动人
的掌上明珠,不仅被一个糟老头子给玷污,而且还夺去任意把玩,在女儿女婿的
婚房里,在那张结婚照前,在女儿女婿的睡床上,女儿会给那个老畜生舔鸡巴,
而且还拉李萱诗这个恶毒女人一起舔,吃「樱桃」,这婆媳淫乱,无耻之极!

  「原来,颖颖已经变这么坏了…」白家的珍宝被糟蹋成贱货,她怎么会不心
疼,不心寒。

  「京京,这上面写的,你敢相信么?」岳母无助地看着我,仿佛所见满目皆
是疮痍。

  「我…不全信。」我宽慰她,不想再伤害这个女人。要说不信,完全是假的,
那我等于骗我自己,因为我也是间接参与者,「樱桃」历历在耳,只知诛心,我
的右下腹那条缝合处的疤痕依然可见,醒目的讽刺。当然,我也不会完全相信,
这是李萱诗亲手写在日记里的,人做了违心的事,总会从内心为自己洗脱,要说
整件事里,李萱诗都是无关者,我想也不太可能。

  「日记不一定是事实,也许李萱诗夸大了…」

  「你是好孩子,要是能一直当我女婿,该多好啊。」岳母不傻,她理解我的
用心。

  「不管我和白颖以后怎么样,你和岳父都是我最亲的家人。」白家对我的疼
爱,并不虚假,虽然得知我和白颖的相恋是被安排的,但白家只是创造了机会,
决定选择白颖的人是我自己,这结果只能我自己背。

  「我本来就是你的好女婿,好儿子。」我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你永远都是
我的好岳母。」

  岳母一时动情,将我搂在怀间。我的脑袋被搂在她的胸脯上,那两团的丰硕,
如今的亲近,岳母虽然穿着浴袍,但轻薄的夏季款,并不会阻隔太多的感受,我
能感到它们的丰满和圆嫩,甚至嗅到那抹过浴液的体香。

  岳母显然低估成熟女人对我的诱惑,尤其是冲凉后,那种清爽的体香,那被
胸膛唤醒的欲望,瞬间将理性淹没。

  我感觉体内一股热流,口感舌燥,胯下原本安分守己的猛禽,渐渐从午睡里
醒来,蠢蠢欲动。

  在岳母放开我后,我一口亲在她的脸颊,亲吻眼角沁出的美人泪,淡淡的酸
涩,却让我觉得甜蜜。粗糙的舌头,亲吻她脸上的肌肤,直到两瓣可口的红唇,
亲吻上下唇瓣,舔吮柔嫩的唇肉,在她流露出吃惊的眼神时,我的舌头已经撬开
妩媚的美唇,从两片唇间侵入她的唇腔,舌尖触碰到那片粉红柔软。

  岳母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或许是被我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了,她居然忘记抵御
我的入侵。

  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嘴唇含住她的柔软的润唇,将唇肉含在嘴里
轻轻的吸吮起来。

  「唔…」等到她回过神,我已经堵住她的双唇,大舌如蟒蛇吐信子一样,将
唇腔里的美人舌卷弄,舌尖舔着舌尖,她越想后躲,我就越得寸进尺,不仅品尝
她的两边红唇,更是长驱直入,舌卷那条美人舌,香滑又娇嫩的舌头,这种兴奋
触及我的灵魂。

  我亲吻过好几个女人,可是没一个像她一样,好像能点燃我的生命之火,哪
怕和瑶妹、寻寻这样处女亲吻,依然没有这种欢跃和渴望。我知道这个女人是白
颖的母亲,我的岳母,我的半个妈,我还知道她如果发火,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
地,但那又如何,这一刻,我就是想要亲吻她,亲吻她的唇,亲吻她的舌头,亲
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渴望这个女人,哪怕她是我岳父的女人。

  岳母想要侧过脸躲避,但我还是紧随其后,强势入侵她从唇腔,用大舌勾住
她的香舌,想要吸进嘴里,霸道的舌头抵在她的娇舌尖,美人舌宛如一个委屈的
小媳妇,哭哭啼啼,将一股股津液哭出来,我则是忙不迭吸吮嘴腔里的香甜,将
她的舌泪吞进嘴,品尝一番口舌美味。

  「嗯…呜呜…啊…」岳母的鼻间娇吟,我的兴致更高,两舌的缠绵让她有几
秒的恍惚,我看到她眸里有动情,舌尖也不再抗拒我,但很快,她又将我推了出
来,不仅将我的舌头拒之唇外,甚至还想推开我。

  我的手落在她胸腰处的袍扣,吓得她连忙握住我的手,迷离且迷人的眼眸展
露几分羞怒,张开刚闭合的双唇。

  「京京…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在北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我看着那张绝美的脸。

  「那不一样。」岳母想要辩解。也许那时以为白颖只是一夜情,她以性作为
补偿,只是一次性的交易,甚至还不用到那种程度,只凭手或脚就可以,然而知
道女儿已经深陷淫欲,她不会天真以为代女受过,就能让我们夫妻重归于好。

  而且,这不是几个吻或是手足欲就能善了,她清楚我这只扣在浴袍系带上的
手,只要轻轻一拉,后果是什么,那将是足以让我,让所有男人都为止疯狂、迷
恋的美景,生出想要占据、掠夺、侵略,回不了头。

  「京京,我是你的岳母,是你半个妈,我们这样就是乱伦,你明不明白?做
了,就回不了头!」

  「我明白,可是我更知道一件事,我喜欢你,我渴望得到你。」我凝视着眼
前的佳人,说着真诚的告白。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恋母吗?是,我恋母,我爱恋你—我的岳母,你知道的,
你早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上了你。」

  「别说了…我们不可以,我们不能对不去颖颖…」

  「对不起颖颖?我们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我盯着岳母,「是你们白家对
不起我,是白颖对不起我!」

  「你想要推开我这个女婿,那白颖呢?她可没推开她的「郝爸爸」!」

  岳母看着我,眼神的抗拒开始松动,瓦解,她选择闭上眼,将手慢慢地松开。

  「如果,你真的想这样…只是想这样…」

  她的话让我全身微颤,心头有些犹豫,真的要去伤害这个女人么?可是,我
清楚,像这样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放弃就再也没有了!

  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童副部长,她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被女儿伤透心的女人,一个觉得对女婿亏欠的女人。这一刻,她仅有的防御,
脆弱不堪,我能够轻易拥有她,得到她,进入她。

  我、要放弃么?放弃得到这个我曾经幻想很多次却永远无法得到的女人?不,
我不愿意,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是她女儿背叛我所必须要补偿给我的机
会,这是我应该得的,我不会放弃!

  我扯开岳母的浴袍带,宽松的浴袍,轻轻地滑落,一具堪称完美的胴体呈现
在眼前。

  丰硕的乳房极具吸引力,那圆润的双峰,白晰丰满,如川海澎湃的规模,令
我忍不住想要入手,这应该有D …不,至少是E 奶,和白颖的雪乳完全不是一个
量级,也许这就是母亲的伟大。

  我不是特别热衷于巨乳,观感很重要,有些女人的乳房很大,但同样令人倒
胃口,尤其垂得厉害。而岳母这对E 奶,不仅是大,而且又圆又挺,我几乎怀疑
她是不是做的,伸手抓抚一只巨乳,入手便感受到那只柔嫩,「唔」,她低吟一
声,似不适应被丈夫以外的男性触碰,闭目忍受。

  我却飘飘然,有种沉醉于仙乐的感受,这么娇柔,恣意抚摸、揉捏,绝对没
有隆过胸,填充打针都不可能,绝对是纯天然,这种手感连白颖也望尘莫及,明
明是生育哺乳过的成熟妇女,在乳晕处居然也找不到岁月摧残的痕迹,不要说多
数女人那种深褐色,就连二三十岁的少妇那种艳红也不是,却依然是粉红状态,
这令我实在疑惑,莫非岳父从未品尝这入口入手的尤物?问世五十年的豪车,居
然像新车一样崭新,难道只为收藏?!

  再看岳母的玉颈往下,肌肤白皙,虽然不是珍珠白,更像是象牙白,乳白的
肤色,淡淡的典雅自然,一手按抚小半个乳面,揉捏满意的形状,一手则按在也
平滑的小腹,她的腰肢纤细,如果不是彻底敞开身材,我想象不到除徐琳外,岳
母也有这样的腰肢,甚至比徐琳更漂亮。徐琳略窄一些,但必不可免有健身后的
轻微皱痕,而岳母却没有多余的赘肉,她完全是靠多年的饮食和自律管理,所以
肌肤非但不松弛,而且还有如新婚少妇的弹性,李萱诗如果不依靠每年大笔的医
美保养,这两个曾经誉为绝代双骄的女人,应该早就被分出胜负了。

  将埋在岳母圆挺的双峰间,闻着醉人的乳香,一手各抓着乳房,感受她的
「伟大」,那柔软而娇嫩的握持感,在掌力和指力的作用下肆意变形的灵活度,
确实令我爱不释手,这就是我心里渴望的完美乳房,情动不已觉得口舌干燥,便
伸出舌头在岳母粉红的乳晕上环绕、舔弄。

  岳母虽然闭着眼,强忍着,我能感觉到她有反应,她的乳房颤巍巍,胸脯随
着呼吸节奏起伏,她的喘息就像是女神的鼓励。

  我张嘴将那凸出的乳头含进嘴里,不时用舌头挑逗,又吸又吮,然后再用舌
头裹着,虽然没有奶水,依然觉得香滑可口。一手抚摸这乳房,嘴里含着乳头,
另一手则压在着她另一只乳房上,手指揉搓另一只乳头。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小时候,想念曾经被李萱诗用乳汁孕育的感觉。我当然
不会有幼儿的记忆,而是一种熟悉又渴望的气息,这是女孩们无法给予我的,也
许是母亲独有的味道,现在我在岳母这里体验到这种感觉。乳房是神圣的,对女
人来说是私密,对男人而言是渴望,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成年,我虽然失去母
亲,却还有岳母,她是我半个妈,我留恋这种味道。

  「岳母大人,小婿要吃奶了。」我低声说道。

  岳母没有回应我,而是用手捂住小口,她没有睁眼,但脸颊涌现一片霞红。

  刚才的舔弄,岳母肯定感受到快乐,怀抱这种想法,我渴望让这个女人拥有
更多的愉悦,我的双手大力地揉捏白嫩的E 奶,一嘴叼着乳头,用舌尖去舔她的
乳晕,偶尔用小牙轻轻磨蹭咬她的乳尖,等到我的舌头舔遍她的乳房,又换另一
只乳房。

  舔乳的同时,我不会忘记揉弄白嫩坚挺的巨乳,这样的乳房不好好蹂躏一番,
实在太可惜了。岳父肯定不懂开发,而我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好东西不用,留着,
要么干等着过期,要么便宜给人了。

  「妈,儿子吃你的奶头,你舒服么?」女婿半个仔,我换个方式,希望能得
到些回应。

  根据毛道长传给我的吐纳呼吸,从岳母的呼吸可以判断,她应该感受到快感,
乳房是女人的敏感区,她的呼吸不匀,有些紧张、有些害羞、却又有些兴奋和难
以抑制的渴望…而她偏偏又竭力克制,死活不发一点回应,作为副部级的女强人,
有一种碍于颜面的坚持。

  这让我的欲望更加强烈,嘴里含着乳头,吸得更起劲,揉压双乳的大手捏得
更用力,我不信这样的力度,她还能坚持多久。

  我吸完了一边的乳房,再度换上另一边再来一遍,嘴里叼着乳头,手指继续
轻弹着先前那颗被吸吮过的娇嫩乳头。

  很快便见到成效,岳母虽然还是没说话,咬紧牙关,但是她的鼻息急喘,不
时传来声声荡人心旌的哼咛。

  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忍受不住,心里一得意,叼着奶头,忍不住哼了起来。

  「吃奶就吃奶,搞什么猪哼哼。」岳母个上身轻微的颤抖着,还忍不住打断
我的哼之歌。

  「妈,你把眼睁开,看女婿怎么吃你奶。」

  岳母又闭嘴不说话,我的舌头放开那个胀起的奶头,眼前这对E 奶,如果能
打个奶炮,肯定很不错,我并没有在白颖身上试过,能够在她母亲身上磨枪也很
不错,但我放弃这个打算,而是将目光下移,双手从乳房轻轻往下抚摸,滑过她
平坦娇嫩的肚腹,抚摸滑腻修长的大白腿。

  我的手指一点点滑进岳母的大腿内侧,她的喘息加剧,人比刚才还紧张,双
腿立刻闭合。通过对大腿滑嫩的腿肉抚摸,岳母紧张的情绪被按抚下来,在两只
手的共同努力下,渐渐掰开些许空间。她应该也清楚,在我解开浴袍带的时候,
接下来该发生的,就会发生。

  目前还不到时候,微微张开的双腿,不足以容纳我大举进军,但我毕竟还有
一指之力。

  手指在岳母的私密处,探寻到细缝,指尖上下,轻揉细压,感受阴唇花瓣的
柔嫩湿热,就在撩拨那颗小肉粒时,岳母似乎被戳到敏感,两条美腿竟然又重新
闭合,那根被岳母压在阴户地。

  既然入了宝山,那就没有空手的道理。已经在洞府,手指一挑,便插进柔嫩
玉穴,岳母的两腿越夹越紧,探进穴内的手指被裹在浅穴部分。这是岳母的玉穴
除岳父外第一次有其他男人的进入,虽然只是一根手指,还是不免本能排斥。

  我尝试轻微的抽动,先慢慢来,让紧张的穴口适应手指的进入,嘴里柔声细
语,缓慢抽动的同时,另一只大手则抚摸她的美腿。很快,手指便不似先前压力,
玉穴里渗出蜜汁爱液,岳母脸颊的霞红更浓。

  我抽回手指,将岳母的两腿掰开,足以容纳我贪婪的视野,阴唇瓣上有些许
液汁,将阴唇润得又鲜又亮。原本以为茂盛的阴毛并没有出现,相反一根也没有,
修剪得干干净净。也许岳母有修剪体毛的习惯,除了头发和眼眉睫毛等外显毛发
外,她的手上、腿上找不出一根体毛。现在,这个成熟美妇最神秘的私密处,完
完全全地呈现在我面前。

  乌黑阴毛或许能增加神秘感,但炎热的季节,洁净却让阴户清新。隆起处饱
满诱人,两片红唇花瓣似被手指挑逗刺激到微微张开;粉嫩穴口被爱液浸润过,
这种滑腻的观感,引诱我迫不及待地走向欲望的深渊。

  岳母的阴核柔软,两腿间的阴股很白洁,看不出摩擦变色的痕迹,整个花蒂
也是鲜嫩娇媚,诧异岳父是如何做到保鲜,这花期的鲜度太持久,说是新婚少妇
也不为过。

  那肥美的两瓣阴唇,柔嫩嫩的感觉,让我回想起刚结婚时那股热乎劲,经常
晚上抱着妻子折腾,一来那时候我不太出差,二来也是我体能最巅峰的时候,当
然这是遇到毛道长之前。现在,看着岳母的大小阴唇,让我涌现出一种渴望性交
的热情,

  忍不住抓起岳母的双腿分开,一张脸便凑上去,粗糙的舌头继舔乳房后,又
吸吮、舔弄岳母的阴户。我虽然不排除给女人舔,但其实更喜欢女人给我口交,
也能互相满足,但白颖对给我口交多数不乐意,我自然也就不会单方面去给她舔
屄。而现在我却品尝起白颖母亲的屄穴,那个曾经孕育白颖,或许连岳父也不太
品略的阴蒂玉屄。

  我的粗蛮令岳母也措手不及,下意识又闭合双腿,却将我的脑袋死死压在双
股溪涧。这倒更便宜我,继续开干,舌头毫不害臊地舔垦着耕地,像是俯首辛勤
的老牛。

  男人舌头的粗糙,比不上女人细腻,但是用来应付下面的门户,那绝对是上
佳。洗完澡经过护理的阴户地,不仅没有丝毫腥臭,而且还留有浴香,那被舌头
刺激阴唇和穴口,不时分泌出的蜜液,被我快速的吸舔。

  「不要…京京…脏…」岳母闭着眼,但难掩娇羞,男女性事她虽然知道,但
被女婿这么对待,内心的羞耻实在磨人。

  「妈…是不是我舔得你太舒服了…你不舍得放开…」我故意这么一说,被腿
夹住虽然方便,但姿势就不好调整,很难面面俱到。

  「你、你…胡说…」岳母被我这么一激,或许也觉得不放开,好像真压着女
婿要给她舔屄一样,那样显得自己太淫荡,于是便将两条大腿慢慢地打开。

  我瞅准时机,双手将她的两条大美腿掰开,撑在那里,以免重新被夹,然后
低头便是一通野猪啃食,当然不是真啃真咬,而是舌头席卷阴户,不断地舔弄大
阴唇、小阴唇,舔吮阴核,舌头在穴口打转,不仅挑逗尿道口,舌尖更刺伸到阴
道口,对着浅穴便是舌战一番,连番刺激,岳母淫水溢出,我则是尽数吸吮,舔
食干净。

  「不要舔了…很脏…会坏肚子…」听着类似「嗤嗤」「啧啧」的吸允声,岳
母娇羞难耐,被女婿又舔又吸,忍不住流这么多的水,女婿竟然全部给吃了,而
且还吃得津津有味。

  听着岳母羞窘的话音,我则是继续地吸吮,淫水被我又全部吃下,害得全身
轻颤,穴口一阵颤动仿佛想要退缩,我则是继续逗它,岳母的汁水很多,没多久
便流淫水,岳父实在是暴殄天物。

  「妈…你好会流…又香又甜…岳父应该没怎么给你舔过吧…他肯定不知道你
这么淫荡…」我继续说着淫语,「舒服么…被女婿舔几下…爽不爽…你放心,你
的淫水一点也不脏…喝再多也不怕…我要继续喝了…」

  我一边揉捏岳母的肥美的阴唇,一边用舌尖探寻穴口深处,早就被刺激到羞
涩难控的岳母突然呻吟一声,紧接着全身轻颤,一股股爱液从身体内再次分泌出
来,而我也继续对着穴口亲吻,将汁液都吸吮进嘴里。

  「唔…不要…再吸…吸太多了…」

  岳母的眼眸有些迷离,她被我一波吃得忘乎所以,平素作为副部长不得不压
抑的情欲,正在被我一点点开发出来。

  我的舌头顶进她的屄穴里,这下她整个人都被刺激到往上拱,紧接着屄穴里
的肉壁想要抵御入侵,和舌尖粘合,这一拉扯的胶着,仿佛虫蚁蠕动,在屄穴里
翻来覆去,一股股的酥麻磨人心魂。

  岳母本能的抗拒,在刺激下的颤栗,更像是为我鼓舞和加油,让我越来越兴
奋,舌尖继续刮蹭,匍匐,顶撞阴道的肉壁,她尝试抵抗我,可是她的屄穴在连
番被刺激后,猛地开始收缩起来,她的抗拒看起来像是一个淫娃荡妇扭动着身躯,
拼命地迎合我的舌头入侵。

  「不行…快停…要、要出来了…」

  听到这里,我更不会停,舌头继续钻营,舌尖对着粉嫩的肉壁便是又顶又吸,
很快岳母便喊不出声,紧接着我感受她的屄穴一阵痉挛,紧接着一股股热流便扑
面而来,而我则丝毫不理会,大口大口吃着岳母高潮后的淫水。

  收拾好残局,我才低声道:「妈…你刚才碰我一脸…我都来不及吃。」

  岳母无比娇羞,喘着呼吸:「你折腾也折腾了…可以了吧…」

  嫣红羞涩的模样,让我一时着迷,心生向往:「妈,你满足了,小婿我都还
没开始呢。」

  我把岳母的双脚作最大的分开,掏出早已怒胀的阴茎,抵在阴唇,阴道口微
微张合,里面不仅粉嫩,诱人深入,尤其那泛着光润,这是岳母刚刚被我舌战到
高潮泄身的穴口。

  一想到白颖就是从这个小穴里降生出来,而我即将要进入,不是窄细的手指
或者粗糙的舌头,而是胯下的阴茎,这根夺走白颖处女却又曾经被她看不起的鸡
巴,将要爆发真实的怨恨,挥动复仇的大棒,在欲望的鞭策下,进入她母亲的屄
穴,在孕育她生命的战场征战,甚至还将进入她生命诞生之初的禁区!

  抵在穴口,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妈,我要进去了。」

  岳母别过头,她的脸颊又羞又烫:「只有今天一次。」

  「嗯。」我点了点头,今天是一次,以后可就好几次了。

  「你要想清楚,做这事是有风险的。」岳母依然没转过脸,「不怕你岳父知
道会打死你?」

  「我不怕。」我扶着鸡巴在阴唇的瓣肉磨蹭,「我就想回家一趟。」

  「回家?这里又不是你的家。」她还没明白过来。

  「娘家也是家呀!」说完,我深吸一口气,便运腰力将龟头慢慢捅进岳母的
体内,虽然已有爱液的滋润,但她的阴道比我想象中更紧更窄。感受到压迫式的
阻力,应该是我的规格远比岳父更粗壮,可是岳母的肉穴实在是太紧了,勉强推
进了龟头,余下的肉棒部分只能捅进一寸多左右。

  「轻点…疼…」岳母发出一声轻语。

  我连忙缓下来,重新调整力道和节奏,不算很用力地,但肉棒仍只能插进一
寸许,温热的阴肉紧夹着我的肉棒,就像抵御外敌入侵。我只好将肉棒退回一些,
再稍加用力一插,岳母又是一声吃痛,我又尝试一遍,只能再进小许,确实很紧。

  我的心里不禁泛起嘀咕。上次在北京不小心听到岳父母的床事,如果不算亲
热吻戏,炮火甚至不满十分钟,以岳母现在喊疼的状态,而我估算岳父的尺寸,
勃起状态也不会超过十公分,甚至八九公分也是有可能。妥妥的平均线以下,难
怪他不怎么开垦良田,就这样的水准,光次数也不顶用,更不用说未必够数。

  极大可能,岳父不仅性能力差劲,就连性器官大小本身也没到及格线,这么
说来,除了岳父进入过的八九公分,那么岳母阴道后半段包含子宫,根本就没有
被开采过。这样一想,胯下的二兄弟又雄壮几分,似乎想要替岳父执行他无法继
续下去而未开苞的部分!

  岳母曾经吹嘘岳父每月十几次的房事,或许是自我解嘲,五十岁的熟妇,却
拥有少女般的紧致玉穴,这就相当于是守活寡呀,要不是岳父母身居高位,岳母
这朵娇花早就被人下手了,不过现在轮到我采摘,那我就替岳父好好疼惜岳母这
朵娇花!

  正当我准备提枪上马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轻喃:「京京?」

  抬眸,赫然是那张关切的脸,我连忙应道:「怎么了,妈。」

  这一刻,神念瞬间恢复,场景还是这个房间,刚才的春情却烟消云散。

  「我刚才叫你两遍,你好像没反应。」岳母伸手摸我的额头,「好像有点烫。」

  「没有,天热而已。」强颜一笑,「我去洗把脸。」

  「还是冲个凉吧。」岳母补了一句。

  我微微点头,起身朝浴室走去,生怕会被岳母察觉我的别有用心;事实上,
岳母也并非毫无察觉,在我发呆的时候,某个部位的明显变化,她还是注意到,
对于自己美貌和身材,她还是相当自行,所以才打发我去洗澡,冷静一下。

  一到浴间,先放水,清凉的冷水,扑在脸上,让我的燥热消退许多。

  再将日记页交给岳母看过,她和我抱团倾述的时候,我的欲念便窃取我的大
脑,我虽然可以保持理性,不会真的那么做,但不可避免会去想。因为我有欲望,
如同我的畸恋、软弱、虚伪…我当然可以把这些关起来,但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我是个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我能够将它们暂时隔离,却不能彻底消灭,
因为它们就是我的一部分,无非是谁居于主导。

  强行压抑的后果,似乎已经出现端倪,就像刚刚,我还是陷入短暂的失神,
性欲的淫念在侵蚀我,它在脑补我的一场春梦,我的理智不是不知道,它正在评
估欲念对我造成的影响,虽然很过分,但还在可控范围,欲念企图植入意化影响
我的理智,它并不算成功。那以后呢,当我完成复仇,卸下这个最大的执念,我
的理智、理性是否还能保持自己不会失速翻车?

  我会毁灭一切,还是怨恨一切,转而伤害我在乎的人?屠龙者终成恶龙,欲
望想把我变成下一个郝狗,而我是否能控制?我,没有信心。

  洗完脸,瞥见衣物篮里的内衣裤,那是岳母换洗下来,嗯,肯定是原汁原味,
需要来一发么?

  我叹了口气,淫欲贼心不死,又企图撩拨我,叹息之余,我还是决定听岳母
的话,让自己冷静一下。

  等我冲凉出来,岳母已经换上轻薄的休闲妨裙:「送我去颖颖那里。」

  我有些意外:「那行李…」

  「留这里吧,我还住这里。」岳母解释,「我想了想,还是要找她聊聊。」

  也许是日记的缘故,让岳母无法再等待,这也是她的自由。

  我没有反对,下楼开车,重新将岳母送回白颖的廉租房。

  白颖开门,看到我和岳母,神情一松:「妈,你们回来了。」

  「京京,你带翔翔和静静去外面玩。」岳母这样说,显然想和白颖单独聊聊。

  「好吧。」白颖唤出兄妹俩,我带他们下楼。

  进到房间,走进卧室,白颖轻唤:「妈…」

  「啪!」回首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巴掌,又响又辣,白皙的脸颊瞬间便小肿
起来。

  白颖捂着脸颊,一脸无措地看着母亲。

  这一巴掌,力气不小,童佳慧是动了真火,她已经竭力在憋了,在左京面前,
她没资格发这个火,可是在白颖面前,她就不能忍下去,当什么都不知道,否则
她就不是童佳慧。

  「站好了,再说话。」童佳慧盯着白颖,白颖不敢动,她长这么大,母亲还
是第一次打自己,而且这么狠。

  「从小到大,妈都没打过你,但刚刚那一巴掌,我必须打你,你也必须受着,
就算你爸在,他也会赞成我这么做!」童佳慧道,「因为你把我们白家的好女婿
害了!」

  白颖捂着脸,不敢吭声。

  「把手放下!你还捂脸!你捂它干嘛!你还要要脸嘛!你要脸有什么用!」

  童佳慧连连怒斥,吓得白颖无言以对,却见一张半折的纸递了过来。

  「你好好看看,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白颖接过纸,只是粗粗扫了一眼,脸色骤变,人几乎要跪下求饶:「妈…」

  「别叫我妈,要找妈去找李萱诗,你不是最喜欢叫她妈,喊老畜生叫爸…」

  童佳慧怨气难平,「我和你爸,担不起你这么叫唤!」

  「妈,我错了,这事不是这样…」

  「是哪样,想好再回答。」童佳慧沉声道,「如果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假
话,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白颖抬眸,迎着母亲的凤目,登时跪了下来,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童佳慧气急了,恨不得给自己来个嘴巴子:「樱桃好吃吧,我怎么从来不知
道你这么喜欢吃樱桃,啊,我问你,樱桃好吃么!」

  无怪她这么反应,当从左京手里拿到这张日记,怒从心头气,恨意难平,这
事谁受伤,当然是左京。看着女婿强忍这么久,内心难掩疼惜,尤其日记上记载
的事情,恰恰还有她的存在!没错,这个吃樱桃的荒唐戏码,正是在她童佳慧走
后才开始,这分明是在她眼皮底下,在她女婿家,这三个人合伙作践左京,作践
白家的女婿!

  「妈,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白颖慌了,她怕了。她感受到来自母
亲的威仪,她无法想象父亲一旦知道,又会怎么样。

  「你难道要说这上面写的事是假的么!」童佳慧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看好了,这上面有我的名字,我什么时候去你家,我记得清楚,北京的航班、
酒店,更好查!别想着能蒙混过关!」身为财务部的副部长,记忆和能力都必须
很出众。

  「妈,这件事是真的,可是不是上面写的这样呀!」白颖连连央求,「你听
我解释好不好,我真不想这么坏的…」

  「日记你也看了,上面说我很久没有去郝家沟,为什么你知道么?因为那时
候我想回头,真的,我中间是想过回头的…」

  童佳慧恨声道:「既然想回头,为什么刚开始不回头!」

  「妈,我有很多次想过回头,我也有机会回头,可是我失败了。我知道你有
疑问,让我先把日记的事情先讲完,再回答你其他疑问,我保证我绝不对你说假
话,否则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女儿!」

  童佳慧牙根一松,终究还是硬不下决绝:「你说。」

  「那个时候,我想回头,所以一直不去郝家沟。因为我发觉我好像变了,我
不是指我学坏,而是感到身体对性变得更渴求了。左京经常出差,我是有机会去
郝家沟的,我甚至还想去郝家沟找郝江化求他干我…妈,我知道,你会说我无耻
下贱,可是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在我脑海里闪过,我、我控制不住…我心里恨不得
杀死他,可是我的身体却在告诉我,我渴望,我需要性,我想要那个又老又丑的
郝江化的鸡巴,我想要他干我,把我当成骚货一样…妈,你想不到我会变成这样
吧,我也想不到…所以,我强迫自己不去,我甚至还给自己注射过过曲马多…」

  「我从被郝江化威胁发生关系,到后来默许甚至迎合,我一直浑浑噩噩,生
怕事情败露,那时候,我忽然接到李萱诗的电话,询问我什么时候去郝家沟,还
特意强调郝江化想我,她的态度让我觉得奇怪。在这之前,除了郝江化迷奸我外,
我只去过郝家沟两次,我承认,这两次发生一些事,让我心态发生变化,但我在
北京这时候,我真想过回头,否则京京出差,我就不会要你陪我,我要是真忍不
住,直接去郝家沟就行,何必还要他们飞北京来。难道我不担心你和爸会知道嘛。」

  「日记上说我跟李萱诗抱怨,其实我很希望左京能多陪陪我,这样我可能会
多一分信心去克服性瘾,当然,你也可以管这个叫淫荡病…郝江化飞北京,我一
开始是真不知道,你当时在我家,我怕他乱来,所以只能帮他找酒店定下。妈,
如果我真是存心的,又怎么会选西郊的酒店,这不是增大被发现的风险嘛,日记
上写,我溜出去到酒店和郝江化鬼混几个小时,根本不是事实,我是打算去警告
郝江化要他不要乱来,没想到他拿出把柄威胁我,我才逼得没办法,第二天李萱
诗赶到,我和郝江化在酒店和家里确实做了,但根本不是日记写的那样!」

  「郝江化拿把柄威胁我,但我坚持要戴套,因为那时候我厌恶跟郝江化发生
关系,却又不得不妥协。是李萱诗来酒店,暗示郝江化把套套拿掉,等我发现,
他已经进去了…他们一个有我的把柄,一个是左京的亲妈,我根本抗拒不了。至
于樱桃的事情,李萱诗颠倒黑白,她带衡山樱桃做登门礼,我其实想让他们早点
回酒店休息,可是李萱诗嫌酒店太闷,提议要先打会儿牌,输了要惩罚,我还傻
傻答应,她们夫妻两个互相放水,我就输了。李萱诗给我戴上眼罩,然后把洗好
的樱桃端过来,就说要盲吃樱桃,我来不及反应,她就往我嘴里塞…左京打电话
过来,就是在我接受惩罚的时候,我想摘掉眼罩,但他们不同意,我就只能边吃
樱桃便通话…我没想到,他们趁我看不到,郝江化突然把龟头捅到我嘴里,只有
一下,真的,妈,只有一下,我马上反应过来,摘掉眼罩,但通话当时还在继续,
李萱诗还在根左京通话,我害怕她会乱讲。」

  「李萱诗就趴在郝江化面前,一边给他舔鸡巴,一边还跟左京说我们确实在
吃樱桃。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也说不清,只能配合搭话,等左京把电话挂了。」

  白颖哽咽在喉,「妈,这就是实情,根本不像日记里那样,我是坏,是下贱,
可我真没到那个份上…如果不是你把这张日记给我看,我根本就不知道李萱诗会
这么写我…日记的事情,我是做过,但不是像她写的,把一切都推给我呀…」

  童佳慧强忍着情绪,将女儿的说法在脑海里过滤一遍:「如果我发现你在说
谎,后果你清楚会怎么样。」

  「妈,我真没说谎,我发誓!」说着,便向上伸出两指,意为宣誓。

  「收起你那套,发誓?那是糊弄小孩子用的。」童佳慧稍加思索:「就当日
记的事情,你能解释,但无非是程度而已,对京京而言,伤害是真实存在,不管
哪个版本,你都做了他无法原谅的事情!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白颖咬唇,几乎将唇瓣咬破,却再难蹦出一个字。没错,哪怕是按照她叙说
的版本,掩不住的是她的淫荡和背叛,她的确对不起左京,也同样辜负父母的期
望。即便是自己,内心也难忍这样的自己,沉迷其中时还不觉得,一旦有几分清
醒,整个人便不寒而栗,厌恶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生怕总有一天奸情大白,而现
在,再也遮不住,也强辩不了。

  「你想回头,却被郝江化威胁,那个把柄就是他迷奸你时偷拍的裸体照片?

  还有,你刚才说你中间有两次去过郝家沟,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的心态发
生变化。如果你没说谎,从你被郝江化裹挟到吃樱桃,我很难相信这么短的时间,
你会堕落得这么快,我希望你能给我好好解释。」童佳慧盯着白颖,她必须捕捉
女儿面部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人在说谎时很难既保证谎言如真的缜密逻辑又维持
面部及身体的微表情,童佳慧修过谈判心理学,能够在双方对垒时评估是否存在
猫腻。

  「照片确实是把柄的一部分,但那个时候,郝江化手里不仅仅是照片,还有
…雅室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给拍下来。」

  「雅室?」童佳慧道,「雅室是什么地方?」

  「在郝家大院,有一个地下室,几乎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李萱诗和徐琳,只
有岑筱薇那个死去的妈岑箐青进去过,那里是郝江化调教她们三个女人的地方,
后来岑箐青难产而死,地下室就被闲置停用,而我…是第四个。」白颖的身体微
微颤抖,「之所以叫雅室…按郝江化的说法,只要在里面待过的人,人前是高雅
的女神…人后会被调教成…床上放荡的淫妇…」

  雅室…高雅…调教…淫妇…,童佳慧已经能想象郝家是个淫窝,没想到还存
在这样一个专门调教女人,驯化女性的淫窟地牢!

  「你…就是在那里面…变成这个样子…」虽然是在询问,可是答案很显然,
她的宝贝女儿,那个高贵的白家千金,就是在雅室被彻底摧残,碾压得七零八落,
一声污浊,哪里还寻得到原来的芳华。

  「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妈,你别逼我,我真的不想再说。」雅室里发生那些事,她实在不愿去回
忆。

  「你说呀,这个时候,你还隐瞒什么!」童佳慧气得扑在白颖身上一通捶。

  白颖忍着,直到童佳慧打到停手,眼泪潸然:「妈,你打死我吧,我也没脸
再做你女儿。我不说,再贱,我也只是脏自己,可是,我要是说了,你们就再也
不会原谅我了。」

  童佳慧忽然有一种寒意,看着白颖那楚楚泪人的眼睛,透着无助和悲凉,不
由心儿一颤:「说!」

  白颖没有说出来,她只是看着母亲,哭着,然后张嘴,摆成口型。没有发出
一个声音,但,足够了!

  童佳慧只觉身体一软,一下子瘫下来,白颖一个摆了三个口型,哪怕第一个
字没想到,后面两个叠字,上下唇碰触,只要带过孩子,教过孩子学语的人都会
知道,那两个叠字是什么。

  爸爸!第一字的口型,并没有碰触嘴唇,不会是白,那就只有「郝爸爸」!

  童佳慧如遭雷击,白颖扑在她双膝,泣不成声,她忽然明白以前一直忽略的
问题,白颖是何时开始使用这个称谓,即便她和老公都反感女儿这样叫,因为在
白家心中,左轩宇才应该是白家的亲家公,但她和老公都轻忽了。

  原来,所谓的「郝爸爸」是在雅室里被郝江化这个畜生驯化出来的。

  那么,这个叫法,为什么会出现?只是郝江化单纯的性趣味,还是…

  童佳慧看着白颖,仿佛用尽力气,才从喉咙崩出一句话:

  「你…告诉…他…那件事…对不对?」

  白颖哭得梨花带雨,头摇得像拨浪鼓:「妈,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吓我…他
自己察觉到的…我没说过那件事…真的,我没说过…我只是害怕…我不想变回那
个样子…我真不想学坏的…」

  童佳慧确实对白颖失望透顶,但终究没让怒火淹没理智。久居高位,深谙一
点,无论恶劣到什么程度,必须想办法控局,不能让自己被情绪击溃。

  白颖有没有告诉郝江化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郝江化应该察觉到那个秘密,
也许他还不知道全貌,然而雅室的存在,让童佳慧不再抱有希望,郝江化胆敢拿
捏自己的女儿,应该是从她那里诈出不少资料,事到如今,不仅仅是关乎白颖一
个人,甚至可能牵累到整个白家。

  「你呀,不仅毁了京京,还可能会毁了白家。」童佳慧伸手抹去女儿眼眶的
泪水,这一刻,打不打、骂不骂,没意义,事情已经上升到一个层次,再苛责女
儿,都来不及了,这事情一旦捅破,那就是灾祸。

  这已经不是错,也不是过,而是祸。红颜祸水,白颖亲自埋下白家的祸端。

  郝江化这条老狗,在白家眼里微不足道,但如果他知道十六年前的事情,谁
敢保证他不会录制下来,动他容易,谁敢保证东西不会流出,现在毕竟是高速的
信息化时代,一旦流出去,那么,白家势必明珠蒙尘,三代清名毁于一旦!

  望着眼前这个理应懂事的女儿,强行按下心头烦绪:「你是什么时候进到雅
室?」

  雅室的存在,足以推论很多事情,继续追问去过几次雅室,进去干什么,除
了进一步添堵,继续打击自己到难以承受之外,女儿的堕落俨然是深不见底。但
弄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转折点无疑很重要,时间跨度越大,她越难回头,
对白家的影响也越深。

  「在郝江化下药迷奸我败露后的一个月,我经常魂不守舍,很怕左京知道我
已经不干净。妈,请你相信我,那时候我真没想对不起老公,哪怕知道他和李萱
诗做过那种事也装作没事。我对郝江化说的不是没怀疑,即便他拿出那张郝萱的
亲子鉴定报告,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我知道左京恋母,他一直
迷恋李萱诗,他的确有这样做的动机。」

  「你怎么知道他恋母?也是郝江化说的。」

  面对童佳慧的疑问,白颖沉顿片刻,将积压的心事缓缓吐露。

  「左京恋母的事情,在我们结婚不久,我就感觉到了。李萱诗来北京跟我们
一起同住,直到过完农历新年。也就是这段时间,我看到左京很在意李萱诗,起
先以为他担心李萱诗会走不出丧偶的状态,但有时也感觉他们母子太亲近。我让
左京帮忙收晾晒的衣物,发现他总会多看几眼李萱诗的内衣裤,也许是婆婆太年
轻、太漂亮,让我这个做儿媳的有压力,所以才胡思乱想,当时我是这样认为。」

  「有次客房浴室供热出了问题,李萱诗是到我们房间洗浴,我说等会儿我也
洗,换下的衣物明天一起洗…李萱诗回房后,左京先去洗澡,以往都是我先洗的。

  轮到我洗的时候,我发现李萱诗的内裤好像有被用过…虽然被处理过,可是
痕迹和气味还在,家里只有一个左京男人…也就是那时候,我怀疑他有恋母倾向。」

  「这也是我不愿意亲近李萱诗的原因,后来李萱诗照顾郝小天,我便希望她
和郝江化在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左京和她会发生什么。其实,郝江化说的安全
套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最早去长沙扫墓,我去过李萱诗卧室,抽屉里有半盒
安全套,公公已经死了一年多,这安全套给谁用,我就想到左京。过完农历年他
坚持送李萱诗回长沙,还在长沙住了两晚,后来才遇到郝家父子,等到我发现安
全套,前后不到两个月,这安全套肯定不是郝江化用的。郝江化提到偷进卧室发
现半盒安全套,这中间又间隔几个月,这就是说套套没被人用过,而那段时间,
左京没有单独在长沙待过。」

  「所以,你相信京京和李萱诗乱伦,让郝江化背锅,而他迷奸李萱诗怀上郝
萱…」童佳慧道,「原因就是你怀疑李萱诗卧室的半盒套套是左京用的?!」

  「李萱诗当时没男人,郝江化也是后来的事。除了左京,还能有谁,至少逻
辑是说得通的。」

  「说得通?那我问你,既然左京想要让李萱诗给他生孩子,那他应该选择体
内射精而不是戴套,加上无法保证一定会怀上,逻辑上的推论应该是他不仅多做
几次,还应该次次不戴套,那么,这些安全套又怎么会被使用。」

  童佳慧这么一说,令白颖一怔。

  「反过来,京京要是选择戴套,他又怎么会让李萱诗怀孕,如果他想尝试无
套,完全可以体外射精。即使安全套是他用的,他也让李萱诗怀孕,那么他又是
怎么预判到会可以让郝江化接盘,瞒天过海。」

  童佳慧看着女儿,终究是不够信任:「就算你说的都对,套套是京京用的,
迷奸李萱诗并生下女儿,根源是因为恋母。既然恋母,他又怎么能忍受心爱的女
人嫁给一个老王八,让自己的女人管别人叫爸?」

  「又或者,京京有被绿的嗜好,所以他能忍这口气。」说到这里,不禁眼眸
一动,「如果他能忍下来,为什么轮到你,他偏偏又不忍了,甚至气愤到捅郝江
化三刀,你说呢?」

  白颖抿着唇,没有做声。

  「为什么你不敢信任,而是把丈夫往坏里去想?」童佳慧道,「既然你认为
京京是迷奸生母的人渣、败类,那还是尽早离了吧。」

  「不离、我不要离婚。」白颖急道,「妈,我不想把他想坏,但郝江化拿出
鉴定报告…」

  「所以,你信了。」童佳慧盯着白颖,「因为你信了,所以你在心里把京京
否定了!这样你就能说服自己,跟郝江化这个老畜生鬼混!」

  「不是的,妈,真不是这样。」白颖哭声道,「郝江化的报告,我当然不敢
全信,是我偷偷拿了左京的头发,和郝萱的头发送去做去检验,结果结论还是没
变,他们就是亲生父女!」

  「妈,我知道你心疼左京,我也不想相信,可是科学是真实的,两次都是同
一个结论,左京就是做错事。」白颖伏在童佳慧双膝,「可是,我原谅他,真的,
我不怪他。」

  「妈,郝江化那个畜生迷奸我之后,我就逃回北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
想到,李萱诗会飞到北京,说是给我们夫妻庆祝结婚六周年。你和爸还专门请她
吃饭。我不想左京怀疑,再加上郝江化没跟来,就忍着出席,她邀请我去郝家沟,
那时候温泉山庄也刚开业…」白颖述说彼时的情景,「我不想去又找不到合适的
推辞借口,想让左京陪着我,可是他又要去国外出差,我怕被你们看出来有问题
…只好答应去一趟。」

  「李萱诗告诉我,她会给我一个交代。于是,就把我带去雅室,我一进去就
看得郝江化被绑在那里,李萱诗还递给我一个皮鞭,说让我随便打,只要求迷奸
这事别外传。我接过皮鞭便打他。妈,真的,我用很大力打他,他喊得嗷嗷叫,
我就继续打,打得他皮开肉绽,血都流出来…」

  白颖将那时在雅室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那天她竭尽全力地鞭挞郝江化,以
作为这个畜生对她犯下的兽性。直到精疲力尽,也害怕真把人打死了,这才松手
作罢。白颖和李萱诗抱在一起,哭成泪人,三人立誓将这个秘密守口如瓶,这件
事便等于烂在肚子里。郝江化挨过这一劫,确实有所收敛,在两人面前表现的规
规矩矩,直到一周后才重新露出獠牙,将白颖这头小绵羊一口吞下。

  诚心而言,不管李萱诗和白颖日后堕变如何,其中心思盘算以至于情欲一度
痴迷,彼时二人委实是真情流露。前次被强行进入浅穴以及这次被下药迷奸,白
颖虽然有戒备不足的因素,但的确没有背叛我的心思,甚至可以说对郝老狗极其
厌恶,然而这一切的转折点便是一周后在雅室发生,由此也为白颖最终堕落埋下
伏笔,从被害者转为同流共欲,对我屡次欺瞒,固然有害怕奸情败露的考量,但
欲壑难平其中也少不了被郝李裹挟而落水兼自身沉迷后更加难以自控,偶有悔悟
也不过是午夜昙花,绽放一时娇媚,奈何花期苦短,凋于黎时,难见天明。

  覆灭郝家后,我亦自我梳理,半生怨恨难消,左家的悲惨境遇,最大的元凶
无疑是郝老狗,而两家的恩怨,也不是从我好心救助郝家父子开始,而是幼年在
衡山县,此贼初见李萱诗便已心生邪淫,亦对父亲评选其为贫困职工家庭而愤然
生恨,这也是多年后重逢,郝老狗恩将仇报的动机,那一年他还遇到一个老和尚,
机缘得到几方秘法,而这也是他日后淫女纵欲的资本。而我浑浑噩噩,被多番算
计,几近被其阴谋灭种,若不是某人心有警惕,左家人丁难存,至于遭遇毛道长,
则是我的一场机缘造化,真应了那句天不绝人。

  至于李萱诗,从原本贤良端庄的美妇人改嫁郝家沟,早已被郝老狗这个忘恩
负义的王八蛋,操行多时。但要追本溯源,倒也不似我最初猜想,纯被大棒男根
所征服,而是在情感空虚至极时寻得寄托,加上郝老狗早有淫妄贪婪的心思,从
中推波助澜,最终使得她对我无比失望,这才改嫁郝家沟。郝萱的亲生父亲,确
实不是郝老狗,白颖所想郝萱应为左萱也是理所应当,左萱的身上的的确确流着
左家的血,货真价实的左家血脉,但这和她从郝江化口中听闻指摘我的那个大逆
不道的兽行却是无关。

  纵观李萱诗半生,于情不容,于义不足,渴少慕而无果,内心苦情已久。不
甘命途多舛,私情渐渐转为私欲,因为一己之私而被郝老狗加以利用,待发觉时
木已成舟,难以回头。郝白二人奸情初见端倪,唯恐受到牵连同时也忌惮白家势
大,而郝萱秘辛也是其顾虑,不得不绞尽脑汁保全郝老狗,后觉白颖德行有亏是
非良配,渐生嫌隙,推波助澜之下,使得她最终拉下水,迷失本心,不只是身体
沦陷,就连内心也是沉溺忘我,直到我捅了郝老狗三刀,白颖这才仓惶遁走,自
省已过,这一年与郝家不曾再勾芡。

  「在雅室鞭打后,郝江化和我始终保持距离,这让我以为他受到教训,而李
萱诗对我嘘寒问暖,百般讨好,我对郝江化虽然还是厌恶,却没有迁怒于李萱诗,
甚至还为她叫屈,嫁给郝江化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劝说她离婚,但她不同意,
毕竟她已经为郝家生下双胞胎。我也能理解,换做要我和左家离婚,我也是万万
不能。」白颖继续说道,「后来李萱诗飞上海洽谈业务,郝江化说要把左京和李
萱诗母子乱伦的内情告诉我,我被他诓骗到雅室。一到雅室,他就暴露本性,将
我迷晕,锁在雅室里…」

  「我醒来的时候,眼上被戴眼罩,根本看不见,只感觉躺在一张大床上,手
脚都被铐住,他还给我戴了口枷,我根本连话也说不出来…」白颖说着人也轻微
颤抖,雅室发生的一幕幕,每每回想就让她心惊胆寒,无比屈辱,即便后来委身
郝江化,她也不愿再踏足这个地方,那是一生的梦魇!

  「我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也不知道我昏迷多久,醒了多久,我只
知道我感觉不到一点光亮,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就我一个人…我害怕极了…

  我想喊救命,可是没用…我喊不出声音…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是真的害怕…我想撒尿…可是、我被绑在床上…只能尿在床上…我身上
的衣服都被脱掉了…一件遮挡的东西都没有…光溜溜地躺在那里…我甚至还能闻
到尿失禁的气味…妈,我好希望有人能帮我…不管谁都好,只要他能来救我…」

  「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我听到脚步声,我以为有谁来救我…但我错了,进
来的人就是郝江化这个畜生…我听到他在笑…他笑得很大声…雅室是做过隔音的
…外面的人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他说李萱诗会在上海待三天,郝家没人知道我
在这里…我动得越来厉害,他就越兴奋…」

  「佩戴的口枷是内嵌式的…没有口球,而是橡胶口撑起来…我的牙齿跟舌头
都动不了…他就这样直接把生殖器捅进来…闻到那股味就想吐…从来没这么恶心
过…感觉自己不是个人…是个物件…他抱着我的头…我想吐,想躲,但是做不到!

  没人能救我…没有呀…」

  「郝江化还射在我的嘴里、我的脸上…恶心…恶心得想吐…可是吐不出来,
我以为他会放过我,可是他没有!他说他要亲遍我身上每一寸…他就真这样做了
…他的舌头在我的身上滑过…还有黏黏的口水…妈,我想死的心都有…真的…他
还分开我的双腿,就这样进来了…」

  白颖已经哽咽说不下去,也许憋在心里太久,当着母亲面吐露,将心理的悲
愤一时爆发。童佳慧没有追问,而是轻抚白颖的头发,将她的脸埋在双膝,被白
家捧为珍宝的女儿,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犯了太大的错,可是听闻她的遭
遇,身为母亲的很难不痛惜,尤其雅室的内情若按白颖所讲,有涉及到那个秘密,
那么白颖畏首畏尾,受到胁迫,出发点也是不想连累白家,虽然这个危机也是她
亲手创造的。

  在童佳慧爱恨交加的抚摸下,白颖断断续续将雅室的事情做了收尾,虽然没
有再细讲细节,但童佳慧已经能想象最糟糕的几种情况必然也都被女儿所经历,
心里恨不得马上整死郝江化。但这终究是一时的感性冲动,从白颖口中得知,郝
江化在此期间拍摄了大量照片和视频,其中各种羞人甚至凌辱、性施虐的场景,
被摄录不少,也许还有录音,而白颖无疑泄露的那个秘密甚至就隐藏在细节里,
再加上郝江化手握郝萱生父是左京这一铁证,又有白颖淫乱现场的影像视频资料,
甚至还能把两者混为一谈,剑指白家,那么用来作为保命筹码,的确也足够了。

  事实上白颖虽然被攻陷双穴,但菊穴没有被动过,郝江化虽然内心渴望,却
也害怕用力过度,彻底将白颖玩到精神崩溃,事情一旦做绝就没有转圜余地,所
以他以此作为条件,让白颖觉得起码守住一片干净地,也就不会生出求死的决心,
再晓以利害。下药迷奸时,掌握的把柄只是照片,而在雅室里,把柄得到升华,
他进一步掌握照片和视频,也有了录音。这些也是童佳慧所能猜到的,她甚至根
据「郝爸爸」三个字推断郝江化极可能发现那个秘密,甚至掌握有用讯息,涉及
到白家,童佳慧必须谨慎以对,以免郝江化狗急跳墙,当然郝江化也不敢,事情
做绝,折损了白家,那么郝江化就真的要凉凉。

  白颖在雅室的三天,称得上是白颖所经历最黑暗的三天,至于后来和郝江化
淫乱时心态已经转变,谈不上再受蹂躏,郝江化在雅室几乎玩遍花样,才攻破白
颖的防线,为后续两人通奸打破合乎底线的壁垒,毕竟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然
而,童佳慧还是低估在雅室发生的一切。白颖醒悟坦露雅室,的确没有说谎,全
然是真话,唯独还是有所隐瞒,而她隐瞒的一切,也将搅起一番风云诡谲。

  具体到把柄,童佳慧虽然猜测到八九不离十,却决然想不到郝江化不仅察觉
那个秘密,甚至一手炮制出足以伤害白家的杀手锏,因为这个杀手锏等于是白颖
配合完成,足以算得上真情演绎,情真意切的讲述,字字句句都像小型炸弹,乱
世佳人阮玲玉,一介戏子尚且以死明志,那么三代清名的白家,能否受此羞辱,
若不是我抢先一步寻获,付之一炬,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后话。

  带着翔翔和静静下楼,楼里空旷,但要我陪着两个郝家野种玩耍斗闷,我实
在没这个心气,想想还是在附近找寻到一家肯德基,领着他们过去。

  点了一堆吃食,任由两个野种吃东西,心里则想岳母和白颖会聊什么,各种
可能性都有。

  正当我感觉心绪烦躁时,一只小手举着一小根薯条往我嘴里一送,一看正是
静静。她这样的举动,让我不禁想到郝萱,她们身上的一半血分别来自我曾经最
爱的两个女人,而她们留着另一半血缘,却是同一个男人,她们都是郝家的孽种。

  望着女孩扑闪着明亮的眼眸,强忍眉间的蹙意,将她抱起落在腿上。换做旁
的客人见到,只怕以为一个父亲带一对儿女来消费,只有我自己清楚,心里早已
千疮百孔。一年的分离,让翔翔对我有些生疏,静静则是很亲近,想要依偎在我
怀里。我一度忙于事业,而在坐牢的两个月前,我们一家从北京搬迁到长沙,如
果没有郝白二人的奸情败露,我应该会将工作重心放在国内,而不用再常飞国外。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女儿奴,以往和白颖通话,多数也会提「我想静静」,
如今正是讽刺味十足。

  即便四五岁的稚童,精致的面容继承她妈妈,在美貌的基因上她是完美继承,
娇嫩的幼童,粉嫩的小身板,明明一个瓷娃娃,活像小时候好动贪玩的我,现在
坐在我腿上,吃东西也不安分,蹭来蹭去,像是个小妖精,将我的欲火点燃。别
误会,我不是在描述娈童,而是说她的每一个无意的举动,看似亲近的行为,都
在撩拨我内心的仇欲怒火。事实上,对于如何处理这两个野种,我并没有想好怎
么做,也许把她送去日本吧,想想郝老狗热衷于玩女人,那么等年纪长大,把他
的女儿送去日本拍片,又或者现在就能送走,去感受日本AV文化的前瞻教化,未
必不是好事。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关于雅室你说的足够了,我需要消化,你也静静心。」

  童佳慧选择叫停,「我知道你还有隐瞒,指望你一次说完不现实,只要你说
真话,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梳理,想好再回答,不只是我,你迟早还是要给他答
案。」

  「我知道。」白颖收敛心绪。

  「还有,你现在改口直呼李萱诗的名字,是不是知道她也有份害你?」童佳
慧看着白颖。

  「我以前不知道,只是觉得她也不容易,而且我还要靠她帮我跟左京说和,
现在仔细想想,我都觉得她应该是早就知情,甚至还是帮凶。」白颖说着便将和
何晓月合作的事情做了交代,也包括大补汤的事情。

  「郝江化之所以能收服这么多女人,是因为大补汤?」童佳慧抬眸,「你觉
得这个理由够充分么?」

  「但这肯定是主因之一,否则每个跟他有关的人都陷进去了,除了他那根狗
东西,他要不用药,怎么能应付这么多女人。」白颖想了想,「何晓月坚持说是
大补汤的缘故,我也有怀疑,但我的确能感受到,那种被性欲支配上瘾的感觉,
妈,我承认,我也许淫荡下贱,可是,我躲了一年…真的,你相信我,那种感觉
降低很多…所以,我应该是算接瘾成功吧。」虽然这样认为,却也不敢笃定,自
己是否真的能抗拒性欲,但相比以前对郝江化的性器欲罢不能,并不是非他不可,
甚至不是非人不可。即便本性淫荡,但要说被搞几次就痴迷忘情,自己也无法接
受,除了性器大,除了她自身被性欲激荡,大补汤必然也是诱因之一,至于是否
还有其他,那就真不知道了。

  「你要说李萱诗维护郝江化,我能相信,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但你要说她
故意用大补汤害京京,我觉得不太可能、」童佳慧想了想,「她害京京,不仅没
有好处,反而让你更倾于郝江化,而一旦知道,你甚至还会恼怒她。也许何晓月
说的没错,是郝江化故意利用李萱诗坑京京,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对京京死心,
李萱诗也绝了对左京的念想,而且他还要让京京绝育…」

  说到这里,童佳慧双眸忽然睁大,一个荒诞的念头闪现在脑海,难道…

  「妈,你怎么了?」白颖在关心。

  童佳慧却望着女儿,摇了摇头:「没什么。」时间对不上,郝江化碰女儿已
经是女儿生下龙凤胎之后,还好,这样的话,左京即便是喝了大补汤变得绝育阳
痿,至少白颖给他、给左家留了后,看在孩子情面上,只要女儿竭力弥补,京京
是个善良的孩子,未必没有得到原谅的机会。

  「事到如今,你想过怎么补救么?」

  「郝江化手里有我的把柄,还能威胁到白家。而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一定
要想办法拿回来。」白颖沉声,「郝江化迷信他的性能力,一直以为我还对他念
念不忘,这样我就能潜伏在他身边,等我找到那些东西,他就威胁不了我,到时
候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京京。」

  当即,她把父亲传授过那个小卒过河的策略解释一番,结果童佳慧一听,是
连连摇头。

  「糊涂,你还小卒过河?谁是小卒,你么?你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呀。」童佳
慧叹气道,「小卒过河,之所以能将军,那是因为小卒寂寂无名,没有人在乎,
一不留神就翻盘成功。」

  「你是白家大小姐,郝江化也好,李萱诗也罢,谁会把你当成小卒看待。你
这不是小卒过河,而是羊入虎口!不管是郝江化还是李萱诗都会把你当小绵羊,
还搞卧底潜伏,你这是自投罗网呀。」

  「聪明人从不觉得自己聪明,因为知道有人比自己跟聪明,所以谨慎;蠢人
知道自己蠢,所以保守,这也是变相聪明。像你这样自以为聪明,搞什么小卒过
河,你要是真的过了河,肯定又被一口吃掉,输在哪里都不知道。」

  「妈,那我该怎么办?」白颖傻了,她自以为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骗取郝
江化的信任,再摸清楚他把东西藏哪里,自己就偷偷拿回来,然后跟爸妈报告,
跟老公坦白,乞求原谅,那时也没什么顾虑,没想到这完美的计划,在母亲眼里
是可笑的把戏。

  「你什么也不用做,不要再管什么把柄,这个状况你应付不了。」童佳慧道,
「郝江化交给京京去对付吧,至于那些照片、视频这些把柄,我会想办法的。能
找就找,能毁就毁,实在不行,让它不要爆或者无效处理…总之,你别再跟着往
里跳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白颖不敢多问,她知道郝江化掌握那些东西对白家有很大的影
响,但看母亲的意思,她虽然清楚把柄的威胁性,却依然不认为无法处理,看来
真是自己的眼界窄了。也是,父母是副部官员,格局和手腕比自己想得强多了,
倒是她被郝江化给吓唬住,反而愈来愈糟糕。

  童佳慧心里千般烦绪,面上也保持尽可能平静。白颖做那些事,恨么?恨。

  但现在她必须撑住,即便是在女儿面前,就像是过去她经手过很多难题。她
必须要尽速了解情况,郝江化就算有所谓证据,也不见得能冲击白家,无非是看
折损到什么时候。白颖的遭遇,伤害已经造成,现在就不能让损失进一步扩大,
好在她已经醒悟,虽然方式做错了,但不至于再恶化,还是想办法把东西拿到把
柄,杜绝那件事被曝光的可能,当然也是为了不让雅室里发生的一切泄露出去。

  饱食一顿,将两个讨厌鬼带回,回到廉租房。便扑涌进去。

  「京京,我晚上住这里,你明早来接我。」岳母这样说。

  我留意到岳母的眼眶都有些红,白颖好像也大哭过,不过我没细问。

  这晚,照顾两个孩子入睡后,母女俩在沉淀心情后,又开展一次对话。

  「妈,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白颖恳求道,她的小卒过河计
划被形容成笑话,可如果什么也不做,她又该怎么补救呢?

  夜凉,人心寒,禁不起折腾。童佳慧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知错没有?」

  白颖赶忙颔首:「知错了,是我的错。」

  「有错就要认,别想着去辩,也别把人当傻子。」童佳慧沉顿片刻,「两条
路。」

  两条路?白颖抬眸,还有两条路可以选?

  「第一条路,简单、好走。」童佳慧叹声,「你和京京离婚就行。」

  「离婚?不,我不离婚,妈,我不离,我死也不离。」白颖道,「我好不容
易才走出来,是你们安排我和左京认识、恋爱、结婚,现在你又要我们离婚,我
不同意,妈,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可是你没珍惜,是你对不起他,是你背着他和郝江化乱搞,那这后果你就
得背。」童佳慧心头一痛,左京是他们夫妻认可的女婿,走到这一步,反倒是白
家对不起人,哪还有脸说不离,话锋一转,「颖颖,相信妈,离婚对你来说,是
最好的选择。京京应该也想跟你离婚,他是个好孩子,只要你肯离婚,看在我们
的份上,他会放你自由,不会太为难你。」

  「到时候,你可以重新开始,离开这里,你不是一直想出国留学么。离婚后,
你可以去任何一个国家,我和你爸都没有意见,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也可以继
续做回你的白家大小姐,甚至…你也可以继续做我们的好女儿…我相信,京京不
会乱说,郝江化和郝家那些人不敢乱说…我和你爸有能力把事情盖住,只要你暂
时别回来…你做的那些事情就可以盖住,痕迹也能擦掉…你可以把它当成一场梦,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是十六年前一样,我们再原谅你一次…」童佳慧用一种
平静的声音说道,「你可以依然漂亮、纯洁、干净…你可以重新找个人恋爱、结
婚…不过,我们不会再祝福,好坏只能你自己承受…重新开始是有代价的,条件
就是你要忘记京京…把他的一切从你的生命里抹掉,他不认识你,你不认识他,
老死不相往来,恩怨两消。」

  「我不要,妈,我不要这条路。」白颖道,「第二条路,对,还有第二条路
…」

  「第二条,崎岖,难走,甚至走不通。」童佳慧盯着她,「你确定你要走这
条路么?」

  「选这条,是不是就不用离婚了?」白颖想要从母亲嘴里听到肯定答案。

  「你还想和京京继续在一起?」

  「想。」白颖点头。

  「痴心妄想!」童佳慧沉吟,「你凭什么?你想,你觉得他想不想?」

  白颖闻言,低头听训:「妈,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了。」

  「他要是不想,你求我也没有。」童佳慧叹声,「你只能赌一把。」

  赌?白颖这时想起,李萱诗答应劝和时说过赌,左京给她机会的时候,好像
也说过赌。现在母亲说的也是赌。

  「赌京京是不是对你彻底死心,赌一赌他还会不会心软,要是他一心离婚,
你就只能认输。」童佳慧道,「如果他还有一丝情感的松动,那不代表你就赌赢
了,而是你可以继续赌下去。」

  「你是想做他单纯保持左太太的头衔,还是真心悔过做他的妻子?」

  童佳慧这突兀一问,令白颖一愣:「我当然想做他的妻子。」

  「那你就要忍,不管京京怎么唾弃你,臭骂你,甚至打你,折磨你,你都必
须忍下来,像一帖狗皮膏药,哪怕撕下来鲜血淋漓,而且不能叫屈,这是你应该
受的。」童佳慧道,「你只有跟他赌耐心,赌你不会放弃,赌他最终不忍心把你
踢开,这样你才有第三赌的机会。」

  第三赌?白颖茫然。

  「你做的那些事,已经把京京毁了,以前的京京死了…现在的他,除了报复
之外,在感情上很难再对女人敞开,即便敞开,他也不会再全心全意,你再想要
他像以前一样疼你、爱你,把你当手心的宝贝来宠爱,那是不可能的。」童佳慧
想了想,「京京只可能有两种转变可能,要么,他这辈子都不会接受爱情,纯粹
只是欲望的放纵,他会有很多性玩物;要么,他会拥有很多女人,一样是性伴侣,
但会投射一些感情,他会把感情尽可能地分薄,这样才避免再受伤。」

  「也就是说你可能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京京,甚至还不是平等分享。」童佳慧
直切要害,「在他心里怨恨没消除之前,你对他而言,不再是光鲜亮丽的衣服,
而是厨房的抹布,门口的蹭脚毯,他偶尔会用一用,你连迎客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他什么时候改观,我没有答案,只能你自己去衡量,可能一年,两年,
五年,甚至更久…期间,任何时候,他都可能因为不痛快而把你丢弃,你想要存
在,那就必须任劳任怨,无论多辛苦多委屈,你都得往肚子里咽!」

  「走到绝境,只有破釜沉舟,才可能赌赢,但不是破釜沉舟,就一定会赢,
船可能先漏水,你可能输得更惨。所以你这第三赌,不仅要跟京京赌,还要跟每
一个亲近他的女人赌,赌她们不会排挤你,赌你能忍受,你还要跟时间赌,甚至
跟命运赌一赌,赌到他心满意足为止!」

  「如果是这样,你还要选这第二条路么?」

  白颖听了以后,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回答母亲的问话。

  没有人清楚,这晚两个女人,怀着怎样的心情入睡,愤怒、疼惜、悔恨…也
许只有他们清楚。

  这晚,我也辗转难眠,不知到底要不要那样做。直到半夜,我才从床上爬起,
往卫浴间走去。

  第二天,我开车去接岳母,回到我的二室一厅套房,床底的那份DNA 已经被
毁尸灭迹。

  「不错,连卫生都搞过了。」为庆祝岳母的再次光临,我起早把房间打扫干
干净净,空气清新无比,保证闻不出半点异味。

  我没有问岳母和白颖聊什么,想着她指得郝白二人的事情,会不会跟岳父沟
通,但显然岳母自有盘算,她还要多留几天,跟我们夫妻及外孙、外孙女好好玩
一玩,我也只好表示尊重。

  「唉,你把我昨天换洗的衣服也洗了?」岳母看到阳台晾晒的衣物。

  「哦,打扫卫生顺道洗了,反正也是机洗,方便。」我解释道,声音有些发
虚。

  岳母和我谈论一些郝家的问题,我不想隐瞒她,但《囚徒计划》上线在即,
我只能虚言应付。而我和白颖,离开山庄去长沙的消息,却惊起波澜。

  尤其李萱诗得知岳母人就在长沙,心里顿时慌乱,生怕事情外泄,作为闺蜜
的徐琳,也给了意见。

  「你想跟郝江化和好?」徐琳有些诧异,毕竟这才刚闹情绪不久。

  「顾不得,童佳慧都快杀到了,这时候不团结还分化对立,谁都跑不掉。」

  李萱诗烦恼道,「郝江化有颖颖帮忙撑着,豁出去他手里还有东西,我呢,
除了钱还剩什么,童佳慧是财政部副部长,我拿钱跟她斡旋,我不是找死,这个
时候只能绑着郝江化。」

  「你担心颖颖靠不住?」徐琳道。

  「她到底是保老公,还是护着郝江化,不到最后,谁敢打包票,反正我不敢
赌。」李萱诗沉吟道,「我必须把他们绑一条船,这条船要是翻,白家也要沾身
水,我不能让事情见光,否则白家拿我儿子堵口子,颖颖也算是解套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徐琳道,「郝江化要是牛脾气上来,你降得住么?」

  「我给他办六十大寿,他不会不回来,我定制了一批阴环,也算遂了这个王
八蛋的心愿。」李萱诗咬牙道,「他不是应了姓郑的那码事嘛,行,我忍了,又
不是没做过。」

  「你疯了。」徐琳惊道,「一个童佳慧而已,把你吓成这样。」

  「我不怕她,但我怕她搞我儿子。」李萱诗道,「郝江化搭上郑群云,又要
经手新区计划,你说童佳慧会在这时候跟省委系统冲突么,不可能,最快最有效
的办法,就是对付左京。反正他也刚出狱,哪天人不见了,别人也以为他又犯事
了。」

  「我得让他活着,这是底线,谁动他,我跟谁玩命!」

  徐琳看着闺蜜这样,也知道很难改变她的想法,希望只是巧合,童佳慧一无
所知,那么天下太平。

             第三十八章(上)

  阳台上晾晒着洗涤好的衣物,紫外线将在几小时内杀灭细菌,应该是不会留
下痕迹。我在想。

  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将温暖打在脸上。「吃水果吧。」伴随一个温和的声
音,岳母端着苹果从厨间走出来,慈眉善目间尽显温柔。

  半路岳母叫我买了几个苹果,回来便清洗装盘,小客厅不大,一张小长椅,
摆着茶几,岳母将果盘放下,挑了个苹果,削好便递过来。

  「谢谢。」接过苹果一看便知道脆甜多汁,我却不忙着吃。

  「怎么不吃。」岳母轻问。

  「舍不得。」我一脸平静。

  「舍不得?」岳母看着果盘,「你想吃几个,我给你削。」

  「一个就够了。」淡淡一笑,随即也有些许落寞:「不晓得以后还有没有机
会。」

  岳母脸色微变,她已经明白过来。上次在北京,她还能给我削苹果,甚至更
早前我还曾在她的脸颊偷亲一口。彼时的亲近,偶尔的撩拨,处于一种和睦且融
洽的状态,然而以后大概是不能了。郝白二人的奸情已经摆在台面,那么白颖便
是横在我和白家,同时也是横在我和岳母间不得不面对,也逃避不了的事情。

  「吃吧。」半晌,岳母低声道:「以后你要是想吃,妈就给你削。」

  我没有说话,而是咬了一口果肉。岳母已经表态,她和岳父一样,给予我公
道,而不是逼迫我去抉择。无论我和白颖未来怎样,做不成女婿,她至少也拿我
当半个儿子,所以我就不能不权衡,肯定不能用对付郝家人的手段去惩罚白颖,
但毫无作为也不会是我的态度。

  「我和颖颖谈过,要她必须说真话,她告诉我,没有全说完,但也说了不少。」

  岳母坐了过来,把昨天获知的讯息又简单地复述了一遍,隐去雅室涉及白家
的部分以及郝萱的身世秘密,对我因为恋母而迷奸李萱诗的指控闭口不言,而是
将郝江化如何借酒欲奸淫白颖以及后续下药迷奸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在把柄部分,
描述为迷奸时偷拍照片和视频。白颖正是因为被郝江化裹挟,害怕她被郝江化迷
奸的事情泄露,在被几次逼迫后,白颖逐渐屈从并迷失本性,关于白颖堕落的自
身因素,岳母并没有否认。

  岳母将白颖关于「吃樱桃」的表述将了一遍,我陷入沉思,白颖的版本和李
萱诗的版本,都承认郝白发生关系,而且时间地点也一致,只是在李萱诗的描述
里,白颖已经堕落到主动配合郝老狗奸淫,整个过程淫荡不堪,而白颖的版本里,
主导一切却又成为郝老狗和李萱诗,甚至李萱诗推波助澜的用心明显,白颖只是
顺势不得不为。两个女人的说法,明显是对自己有力,而把罪责推到对方身上,
到底谁真谁假?

  谎言想要取信于人,必须要有真实作为基础,那么这两个版本的共同部分,
就应该是真的,也就是这三个人共同完成这场公媳淫乱、婆媳双飞的戏码。单次
的罪责有轻重,但从长远来看,她们也没有辩护洗白的必要,都是伤害我的同谋,
无论如何,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尔后岳母提到李萱诗邀请白颖去郝家沟,庆祝山庄开业,结果反而被诓骗进
雅室,在这三天里,白颖惨遭蹂躏、摧残、被拍下视频,「把柄」进一步得到强
化,岳母讲述白颖那些遭遇时,声泪俱下,难以自持,这个要强的女人,在揭开
女儿所受到创伤时,泣不成声,昨天她强忍不少,直到现在才充分释放,倒不算
情绪完全失控,而是在选择此时宣泄,还有一层缘由便是要激起我的恻隐之心。

  双手从外面合握住岳母的双手,掌心的力量,她应该能感受到。岳母仰起脸:
「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不会。」我平静回应,岳母问我的用意,我不认为岳母在骗我,就不能认
为白颖在骗我,因为岳母是从白颖那里获取资讯,相当于传声筒。

  「没有一个女人会用这种事情抹黑自己,也没有一个母亲去用这些词汇形容
女儿,所以我相信,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是受害者。」我清楚岳母有保留,或者
是白颖有保留,但岳母已经声明过有保留,那么我只需要在已坦露的讯息上确认
有多少可信度。我确实不知道郝家大院有没有雅室存在,但我还是有搭档可以询
问,想要证实应该也不难。

  「你能否体谅她一些。」岳母有些犹豫,「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不合情理…

  其实这些话,本应该她来告诉你,但她担心你不想听,或者是觉得她有所隐
瞒而认为她在骗你。」

  「所以你帮她说了。」我表示理解。岳母刚才的哭述,确实是真情实感,同
时也是为女儿发声,确信我会让她讲完,听她说完最后一个字,而如果是白颖,
我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耐心。

  「这两天,她会来跟你谈谈,先听听她怎么说。」岳母看着我,似有恳求意,
「给她点时间,行么?」

  「好。」我答应了。在父亲的墓地,岳母恳求别让白颖烂在淤泥里。作为母
亲,她还是想拉女儿一把,活着,受着,结局就看个人,但她还是为女儿谋求一
个机会。

  坐监的时候,看过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变》,大盗犍陀多作恶多端,生前只
做过一件善事,放生过一只蜘蛛。佛祖见他在地狱受苦,便垂下一根蛛丝,只要
顺着蛛丝往上爬就能爬出地狱,犍陀多爬上蛛丝,眼看快爬出地狱,也有人想要
跟着出逃,于是他大叫喊让同样身处地狱的受难者滚下去,然后蛛丝便断了。

  蛛丝就是机会,佛祖给犍陀多一个机会,但犍陀多不知悔改,与恶为伍,蛛
丝一断,再也爬不出去。白颖比我幸运,没有人为我垂下蛛丝,但我确实能给她
一个机会,问题是她能醒悟,然后爬上岸?

  五岁多的年纪,兄妹俩在角落自己就能玩半天。白颖则在思虑母亲告诫她的
话。

  「选择第二条路,会很难走,就算你愿意做抹布,他也可能随意丢弃,你想
要存在,就必须要改变。」童佳慧敦敦教诲,「收敛自己大小姐的骄傲,关于你
那些破事,能说你就说,不能说就不说,千万别想着辩解,更不用去推卸,尤其
是李萱诗。」

  「为什么,难道李萱诗害我,我也不能说?」白颖似乎忽然明白过来,「因
为李萱诗是他妈。」

  「没错,李萱诗不管怎么样都是京京的亲妈,这层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京
京可以恨,可以骂,但不代表别人能这么做。」童佳慧道,「相反你越说李萱诗
的不好,京京心里就越反感你,尽管他也厌恨李萱诗,但不意味你能这么说。」

  白颖不免委屈:「可是李萱诗在日记里这么写我,我要是不反驳,左京只会
更加不待见我。」

  「别忘了,这只是一张日记页…」童佳慧提醒道,「你觉得李萱诗在日记本
里只写了你这一件事?」

  白颖一怔,是啊,这只是一张日记页,那李萱诗肯定应该有一本,那里面还
会不会写其他的事情,然后添油加醋,继续抹黑自己呢。

  「如果日记本被京京找到,那么里面有关于你的记录,每一项都是最严重的
指控。难道你还打算一句句辩解吗?就算你有这个时间,京京也不会给你这样的
机会。你越叫屈,越反驳,只会让人觉得你在狡辩,死性不改。」

  白颖似乎明白,又有些迷糊:「所以我不用去解释?」

  「你只要陈述事实,不要把你主观臆测和情绪带进去,你和李萱诗都犯了一
个毛病,那就是拼命为自己的行为找解释,强化对方的恶意,这样只会让京京更
厌憎你们。」童佳慧想了想,「李萱诗越把你写的不堪,你越不能说她不好,还
要为她辩解不容易,哪怕京京不会接受你的说法,但潜意识里会往你偏移,因为
你处于相对弱势;也许最开始,会增加京京对你的厌恶,但只要你坚持下去,他
就可能对你改观,相反,李萱诗指责你越多,那么京京对她的猜忌就会增加越多。」

  「你唯一要做的便是让他看到你的变化,你必须依赖他,甚至把自己当成他
的附属品,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他对你有所有权和支配权。虽然,这对你未必公
平,你也不情愿,但没办法,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无视他对你的好,现在想后
悔,你就更应该体谅他。说句不好听的,取了你这个白家大小姐,他不见得比当
赘婿轻松,以前宠着你、护着你,你有在乎过他的压力么?」

  白颖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既然你知道错,想悔改,那从今天起要重新做
人,听清楚,是重新错人,不是继续当烂货。」童佳慧一时沉吟,「这第二条路,
能不能走通,我不知道,但不走,你就走不出去;你想跟着京京,这是你最后的
机会,就看你的觉悟。」

  「雅室跟白家有关的部分,你先不要讲,尤其十六年前那件事…牵扯到白家,
我还不知道你爸的意思,等以后时机合适再告诉他。还有郝萱的身世,你也不要
跟京京讲,这件事肯定有猫腻,先想办法弄清楚,不要让他背锅。」

  白颖连忙点头,她知道这些确实不宜直接跟左京挑明。

  「为了你,我还不得不利用京京的同情。」童佳慧厌恶自己这种行径,她不
是不清楚左京对自己暗生出别样的情感。发乎情,止乎礼,尽管彼此都没有逾越
伦理,而接下来她却不得不去利用,利用这种契合的情感,去求取能他原谅白颖
的机会,哪怕细若游丝。

  「颖颖,你记住了,要是你再做出伤害京京的事情,那么我们母女情分…也
到头了。」

  白颖感到震惊,她没有想过母亲会这样说,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确认母亲
是真的在警告自己,连连点头答应。

  利字当道。有人利用感情,有人则寻求利益。

  温泉山庄的总统套房内,吴德不是第一个受邀的人,但作为生意人,他敏锐
地嗅到金钱的气息,成为郝留香今天接待的第一个客人。

  随行还有解婧和余柳薇,这两个名为姑嫂实则都是吴德的情人,原本吴德想
带解婧一起,但毕竟先前应允余柳薇这一周都要陪她,左右为难下,便索性左拥
右抱,反正这对姑嫂彼此也互相知道底细,甚至共同出境,和吴德上演双飞戏码。

  当然现在不是男女欢愉的时候,面上都尽量得体,不久后赶到的是郑群云和
郝江化,他们两个结束缅娜有关新区一号地的谈论后,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连忙致歉,缅娜虽然背景深厚,但郝留香这尊小财神,也一样不能小
觑,尤其有着台商这层身份,关乎两岸友好往来的大政策,他们作为在地的官员,
尤其还主抓商业和投资,自然也很关切。

  郝留香微微一笑,他始终彬彬有礼的样子。

  「怎么没见郝夫人和徐行长。」郑群云道,他心念着李萱诗,过来一趟便提
了一嘴,徐琳是东海银行副行长,也是个大美人,印象还是深刻。

  郝留香扫了眼郝江化,不说话,便已经通透。郝家这连番事端,夫妻有些情
绪,少些纷扰也是好的,笑说道:「今天我只邀请三位客人。当然,解科长和余
医师,例外。两位大美女能来,还真是意外的大惊喜。」

  吴德肉脸堆笑,带上这两个女人,的确是加分项,尤其郝江化这边少了类似
徐琳这样的美妇作陪。解婧是招商办科长,从市台办截下郝留香转介绍到衡山县,
这份功劳便是不小,而余柳薇也帮着郝留香的女体盛宴会付出辛劳。最关键的是,
他现在身边就这两个能拿得出手的,江家小妮子倒是不错,就是身份太敏感,也
没有解婧和余柳薇调教得好,稳妥为上。

  「闲来无事,在房里作一画,今天正好完成,也借机请几位小酌一二。」郝
留香谈笑间将画布掀开,露出那幅完工的美女油画,虽然是侧身,却是美轮美奂。

  「好,这画真好…」三个不通画作的大老粗,只能随口迎合。

  倒是两个女人能看出郝留香的油画功力却是不错,比不上职业画家,但也是
美术爱好的佼佼者。这个传闻的富家公子,风采气度,的确不是小家小户能养出
来的。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解婧看着油画上小题的两
行字,「这是出自《诗经》的诗句吧。」

  「我对传统文化,还是很向往的,偶尔也会读上一读。」郝留香迎着几人入
座。

  「爱情一开始确实很美好。」解婧淡淡一笑,尤其邂逅适愿,不过很多时候
往往事与愿违。

  「不过,情爱这东西,往往是悲剧收场,还是现实一些好。」这幅油画有些
许憧憬,回味,却又背道而驰,「神风,倒酒。」

  郑群云等人彼此心知,赏画品酒只是托词,主题还是利益。

  神风给几人面前的酒杯里,倒上刚开启的高粱酒,这是正宗的金门高粱酒厂
出品。白酒虽然不如红酒繁杂多端,但也是酒中佳酿。

  郝留香用冰夹搁了冰块在解婧和余柳薇的酒杯里:「金门高粱酒请酌,我还
是喜欢纯饮,香纯甘冽,别有豪情在胸的感觉,不过对于两位美女来说,炎热天
气,加点冰块,减少酒精刺激,不会很呛,容易入喉,酒香也比较清冽。」

  几人举杯品尝,浅尝一口,确实感觉不错。

  「这酒是金门陈年高粱酒「黑金刚」,限量只有一千两百瓶,不对外售卖,
我也是托关系才搞到一些。最出名的两瓶已经被国府收藏…」

  听着郝留香的介绍,郑群云的政治觉悟立马涌现,一杯啧啧品尝,连连竖起
大拇指称赞,内心则明白,这小子是暗示两岸交流的重要性,要是一味讨好缅娜
而排挤他,那就是大大的政治错误了。

  「这酒真不错,不过酒喝多了,容易上头,我看还是聊聊正事吧。」郑群云
适时道。

  郝留香笑了笑:「神风,你回你的房间。」不是进侧房,而是离开这间套房,
去另一间套房。他一共定了两间,就是为了这个局面,这也是让他们能更安心点。

  郑群云眯着眼:「吴老弟…」戛然而止。

  吴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既然郝留香让他的人离开,按理这边也一样,郝
留香只邀请三个人,郑群云暗示是要他把人叫出去,也算比照办理。

  「没事的,解科长是郑市长的下属,也是她介绍我来山庄泡汤,她又是招商
办的,余医师是吴老板的儿媳,也帮我一个忙,大家都是自己人,关起门来聊得
就是家事,没什么好忌讳的。」郝留香笑道,「吴老板好心找两个美女找来作陪,
郑市长你要是把人往外赶,就剩我们四个老爷们谈话,这么干聊不觉得无趣么。」

  郑群云笑说是误会,他没有这个意思,吴德轻咳一声,解婧和余柳薇便起身,
挨着郝留香坐下。

  左右两个肉弹肥臀的美妇,香水又诱人,显然吴德早有心接着女人搭桥铺路,
郝留香并不点破,将酒桌下隔着的三份文件,分别递给他们。

  「你们和缅娜走得很近,这对我很有压力,在新区计划上,我还是希望政府
尽量持平对待。」郝留香道,「在地政府追求GDP 业绩,尤其在新区计划省级重
点试验项目,我可以保证,如果我能入局,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未来你们衡山县
的财收必定大增,就业岗位每年增加上万名,保守估计我的营收至少能到几十亿,
在地税收不会少,如果你们再能搞定缅娜,两家超大企业在衡山落户,你们的新
区计划还怕没有其他公司跟进吗?」

  郑吴两人翻阅计划书,郝江化只是尴尬地装着翻看,他也就认识百来个字,
要看计划书,他根本不行,还是把计划书带回去,那几个女人个个精明,看文件
肯定没问题。

  郑群云粗略一看,多是些郝留香注册公司的简报,还有他们准备经营和研发
产品的一些说明,而在核心的计划描述上,只是文字论述,相关数据和渠道等核
心部分被隐去,连忙询问原因。

  「这只是前瞻计划,和你们政府严谨的项目计划肯定不一样,我也会根据情
况调整,等项目正式启动,我们能签约了,自然就能看到真的方案和计划书,我
不可能现在就把底全漏给你们,你们联合缅娜坑我,我可就有苦说不出来。」郝
留香淡笑道,「反正还要送交审批,你们不用这么急…这份前瞻计划,主要是突
出前瞻,你们知道我要怎么做,才是关键的,其他只是纸面上的东西。」

  「前瞻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你这什么吉娃娃一号营养米,市场预期价是八
十八块/ 斤,而且还是最低档的营养膳米,这么贵的大米,你就算开公司,这以
后有人要么?」郑群云这一说,郝江化也是一愣,他是农民出身,这大米要是卖
八十八块市价,那社会得乱成什么样。

  「需要更正一点,这是膳食营养米,跟市面大众消费端的大米还是有些区别
的。将粮食高端化、营养化甚至是科技化,这是我接手家族产业后需要考虑的转
型方向。至于怎么卖,那就是我们公司的营销策略,商业机密不方便细说,不过
想法嘛,还是能聊聊。」郝留香浅浅一笑,「我们在不同国家地区做过很多调研,
访问对象多数以儿童为主,因为他们将是未来的消费主力群体,结果我发现一件
很有意思的事情…售价只有几块钱的大米,在大陆发达省份的小学生,其中大部
分就读于精英学校,当询问他们大米价格多少一斤时,他们给出的价格居然是八
十块、一百块,甚至还有二百块…」

  「可能你们会觉得很好笑,有人会觉得教育的悲哀,但我…看到了商机。」

  郝留香道,「这群小朋友的回答,看似无知,却说明他们的心理预期是能够
承受这样的价格,他们生活优渥,出生精英阶层,以后会有高收入…而我们家族
研发的高端营养米,未来客户就是他们,大陆是最大的消费市场,所以我决定来
大陆投资。」

  「其实这几年,大陆的健补品市场已经发展到瓶颈,很难再突破,就像鱼翅、
燕窝甚至是冬虫夏草,这些被不断吹捧的营养神话逐渐破灭,也没有新的现象级
产品能够取代它们成为新的风向标杆,也就是说这个领域未来将会出现断层甚至
是真空。而这就是我们膳米冲击高端营养品市场的机遇。」郝留香笑道,「缅娜
是搞医药的,可是绝大部分人不会每天吃药,但绝大部分人每天都会吃饭,这就
是我们的不同。我知道她想拿一号地,我可以不争。不过,她既然要了地,那我
就要人。」

  在郝留香的讲述下,前瞻计划呈现给众人一个宏大的商业蓝图,国内的膳食
市场处于初阶状态,而他的家族在粮食尤其膳食领域有坚实的基础,成为这个领
域的标杆企业完全不是问题,在一个领域里成为标杆,那就意味着庞大,郝留香
将打造一个庞大的膳食集团。而他需要大量的在地人进行「试吃实验」,和医药
行业的「试药」不同,「试药」关注于药效和副作用,而膳食的「试吃」并没有
危险性,而是根据国人的饮食和身体不同,进行针对消费者市场的优化,涉及营
养摄取、吸收、消化、转换等各环节的数据监控,一方面需要长期观察,另一方
面也是因为高端膳米的成本很高,「试吃者」必须是在地,而且纳入相应保障措
施,即会员担保制度。

  人!郝江化隐约捕捉到关键点,人,大量的人,大量的在地人,作为在地的
父母官,哪怕是个副职,他的重要性愈发凸显。缅娜心心念念的一号地,郝留香
需要大量的在地人,他忽然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眼前仿佛打开了一片通途。

  而吴德也是心头一动,询问能否跟着分一杯羹。这两三年,中央持续打房,
房地产行业一直处于寒冬,他要再不想办法,资金链一断,他也要跟着完蛋,这
也是他扒着缅娜的一个原因,要是能多搭条道,倒也不错,有备无患。

  郝留香笑言,有财一起发,不过具体怎么做,那得等到大事可成的时候,当
他举起三根手指,表示保底能分这个数,而这个数是以亿计算时,在场的三男两
女眼都直了。

  尤其郝江化,他费尽心思,这几年想法子捞钱也就一个小金库,要是能分个
三四成,他也不用再看李萱诗的脸色,像个老太监成天伺候皇太后,而应该是李
金莲跪着给郝大官人捶腿,舔鸡巴才对!

  郝留香只说些官面上的东西,虚虚实实,真涉及几方怎么合作,还是多有保
留。离开前,吴德使了一个颜色,解婧假意醉酒,吴德便说要余柳薇留下照顾,
等解婧酒劲缓一缓再一起走,郝留香也表示没问题。

  从房间出来,郑郝吴三人又进行简短的碰头会。

  「吴老弟,还真想不到,不仅有这么漂亮的儿媳给你做小,就连解科长这样
的大美女也跟你有一腿。」郑群云忍不住道。

  「阿婧是我的真爱。」吴德强调,虽然是姑嫂,余柳薇还是他儿媳,更有背
德乱伦的刺激感,但解婧才是他的真爱。

  「真爱还便宜别人。」郑群云道,「吴老弟果然大气。」

  「真爱总还是有个价码,就看值不值。」吴德道。

  面对吴德的无耻之言,郝江化不禁问:「你这一下子送两个,她们没意见?」

  「有意见就说明欠收拾,到时候再搞她们几次就老实了。」吴德道,「我在
忙大生意,她们总得帮衬,要是心气不顺,多调教调教,哄哄就好了。」

  「郝老弟,你听听,你得跟吴老弟多学学。」郑群云一笑。

  郝江化尴尬一笑,知道最近这几次事已经闹得郑群云很不爽,因为李萱诗迟
迟不同意那件事,自己太早答应等于又折了颜面,要不是和缅娜走得近,郑群云
估计就没好脸色给他了。

  郝江化正欲说明情况,手机接到一个来电,掏出一看,随即想两人打招呼便
离开,赶回房间。

  一个娇俏的倩影,正站立在房门外,正是吴彤。那娇小玲珑,又爆乳翘臀的
模样,登时引得郝江化心头荡起一股邪欲。

  吴彤的身高正好处于一个绝妙的分水岭,要是穿平底鞋,那就是妥妥的肉弹
萝莉,要是穿上低跟鞋,立刻便有邻家少女风,而穿上高跟鞋时那女秘的紧致感
便扑面而来。

  吴彤的娇小很大程度源于整体看起来清瘦,予人娇弱感,但身材其实也是相
当火辣,郝江化是越看越性起。虽然时常见到,但这一年来没把玩过,真有种小
别胜新婚的鲜活感,当然这也是因为李萱诗恼怒左京入狱而对他的性事方面做了
一定限制,再加上夫妻失和,冷不丁这么一看,难掩欢喜,想要亲热一番。

  吴彤嫣然一笑,人却像是入水的泥鳅,一下子从他的魔爪下滑开。

  「怎么了?」郝江化不解,以往吴彤虽然不给真枪实弹地肏弄,也是怕犯李
萱诗的忌讳,几乎没怎么性交,但搂搂抱抱,沾些便宜,也没见吴彤躲过,眼看
一对丰满小爆乳从面前溜走,他还是有些不悦的。

  吴彤盈盈一笑,解释道:「你这么不正经,可没办法聊正事。」

  「说吧,夫人叫你来到底什么事。」郝江化进到房里。

  吴彤随即将李萱诗交代的事情做了说明。

  「童佳慧到了长沙?!」乍听这个消息,郝江化心头一紧,接着也就松下来,
也许只是见见女儿女婿,不要太担心。

  「夫人是不是太过虑了。」郝江化漫口一言,童佳慧这个骚货,就算真发现
他和白颖的事情又怎么样,今非昔比,他已经进了体制,而且在地方派有了靠山,
手上不止有白颖及白家的把柄,更有一对儿女做退路,甚至还有望搭上缅娜这条
线。过去他只是一根丝。一扯就断,白家可以轻易毁掉他,但现在不同,他已经
找到很多丝,共同织成一张网,童佳慧再强势,想要徒手撕掉这种网可不容易。

  京官再牛逼,插手地方事务过深,那是犯忌讳的,真要斗个鱼死网破,白家
也不好过。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也不怕阴沟里翻船。」吴彤提醒。

  郝江化不以为意,李萱诗怕翻船,说到底还是她的船不够结实,真要是她真
这艘船翻了,自己就再找一条更大的船。从来只有烂掉的船,哪有失业的船长,
不过李萱诗有这个心也是对的,说到底他再加上他身后的人,目前还没能力跟白
家对着硬干,能忍还是要忍。

  「话说回来,夫人用心良苦,我也能体谅,家和万事兴嘛。」郝江化心里权
衡,郝家这段时间事端太多,团结防备童佳慧,相安无事才皆大欢喜。

  一想到李萱诗不仅同意再陪郑群云一次,而且还要给自己办六十大寿,郝江
化一问:「不对啊,她给我办六十大寿,这一办大寿不就露馅了,难道她要我超
龄退休?」

  「以前就是怕露馅才没给办,现在呢,在家里偷偷办寿宴,就自家人乐呵一
下。」吴彤道,「她还定制了一批阴环,打算叫家里人都佩戴上。」

  「这个好。」郝江化眼前一亮,「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点子,对对对,还
是夫人最懂我的心思,到时候你们一人戴一只,一定很好看,都是我郝江化的女
人,再来一张全家福…彤彤,干爹到时给你准备选个又大又亮的…」

  吴彤面上笑着,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对了,还得给白颖选个好点的,然后和诗芸凑成一对,姐妹花还没玩腻…对
了,还得让夫人多准备一只,反正童佳慧也没几年退休,等她下来,再让白颖打
个配合,把这个骚货也拉下水,再狠狠干她,给她挂上阴环,到时候还不是跟郝
家女人一样,多肏几次就得淫叫不停。

  郝江化越想越不想忍,拽住吴彤的细嫩手臂,便想着霸王硬上弓,先来上一
发:「彤彤,正事聊完,我们该做点别的。」

  「做点什么?」吴彤笑得勉强,她想躲,但手臂被钳制,那大手一抓的力道,
她根本抽不出来。

  「做爱啊。」郝江化淫笑,他打定主意今天要肏一回这个保鲜度很高的女娃,
也让她尝尝荤腥,老这么素可不行。

  吴彤挣扎不开,越挣扎也只会让这头即将扑上的恶犬越兴奋,于是心一横:
「等等,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干完再说也一样。」郝江化惦记眼前的小肥羊。

  「郝小天已经被割了,你几乎没了一个儿子,难道你想再少一个?」

  吴彤这话,瞬时让郝江化软下来,脸上一冷:「你什么意思。」

  「郝思凡…他可能…不是你儿子!」

  吴彤还是抛出这个震撼弹,其实她不想这么早就爆出来,但架不住郝江化饿
狼扑食,真心不想再被这个老畜生占便宜,尤其和左京有了交易后,更是不想委
屈求全。李萱诗的话,她必须要传达,但要眼睁睁看着这对奸夫淫妇联起手,这
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你说思凡不是我儿子?这怎么可能!」郝江化不相信。

  吴彤便将那天早餐时李萱诗一时失言,漏了口风的事情说了出来。那天,徐
琳说郝思凡越来越帅气,李萱诗下意识一句随他爸嘛,当时就把几人给惊到了,
然后立刻改口说开玩笑。吴彤当时就上了心,现在索性就把这个大瓜爆出来,搞
僵他们夫妻的关系。

  「随他爸,随他爸…好啊,这个淫妇,这一手玩得真漂亮,连我都给骗了!

  贱人!」郝江化登时心疼腾起怒火。难怪以前就觉得奇怪,李萱诗心疼郝萱
不奇怪,可是她给郝家生了三个儿子,一向冷落思远、思高,却对思凡关怀备至,
待遇完全不同。

  郝江化原本还以为,只是母嫌子丑,双胞胎长相随自己,所以不受夫人待见,
而思凡长相随母,所以好恶不同。现在他整明白了,这是被李萱诗戴了绿帽子,
要不是吴彤,这事还不知道瞒多久。

  这心头火一起,当即便要回郝家,去找淫妇问个清楚。吴彤连连说,别说是
我说的。

  吴彤是他埋的暗手,现在就见到效果了,郝江化气归气,不会暴露出吴彤,
现在他只想和李萱诗当面对质!

  眼看这郝江化火急火燎,气急败坏的模样,吴彤嘴角不由冷笑,她倒要看看,
李萱诗被突袭这么一出,还凭什么和郝江化联手。

  不过,这还没完看,她随即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接到吴彤的来电,听到她说到李萱诗居然要给郝老狗操办大寿,还要再去陪
郑群云这条老狗,甚至她还为了讨好郝老狗,定制了一批阴环,准备让郝家女人
都给佩戴上。

  淫妇!荡妇!无耻!我的内心一阵绞痛,她没有给陪我过三十岁生日,却要
给郝老狗补办六十岁大寿,还要陪人睡,戴阴环,李萱诗,你还真是无可救药,
对老狗死心塌地,你怎么就这么…

  「怎么了,脸色不好?」岳母看着我接了这个电话,脸色一白,关切问道。

  「没什么。」我淡淡一笑,随即从耳朵里听到郝思凡不是郝老狗的儿子。至
于儿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吴彤没有说,她只是笑说有一场好戏看。

  一出好戏?对我来说,那只是一个悲剧,在我和李萱诗之间,早已隔绝一切
的喧闹,只剩下绝望的灰烬。

  房间里,郝留香重新将画布放下,他不希望在画中人面前,做一些出格的事
情。

  很快,余柳薇便跪在他的面前,聪明的女人要会来事,懂得男人眼中的意图。

  这个男人手里端着酒杯,品着美酒,像是个太平绅士,而她却跪在膝间,低
头舔弄他的男根。二十公分的粗大阴茎,一点污垢也没有,王子骑白马,他的胯
下的确很白净。

  余柳薇舔着龟头,舌尖挑逗着马眼,吞含龟头,而郝留香放下酒杯,这时候
她才发觉自己错了,眼前的男人是如何的粗暴。

  那根大肉茎直接顶进她的嘴里,双手按压她的头,粗莽的龟头疯狂捅干她的
喉咙,那嗓子眼被撞击的激荡。连续的火力输出,直到那浓浓的白浊射在她的嘴
里,射在她的脸上。

  「不许擦、不许咽。」郝留香的温柔笑意收敛不见,命令女人爬到解婧身上,
将精液嘴对嘴的喂食,将脸上的精液蹭在她的脸上。

  解婧假装酒醉,没想到郝留香根本没有一解风情的儒雅,而是戏谑人生的性
趣。而她还偏偏装酒醉。

  「带解科长去卫浴间醒醒酒。」郝留香淡淡道,「后面也要洗干净。」说着,
他端起酒杯,品尝美酒,也将那盘冰块带上。

  温水清洗肠道,余柳薇没想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骨子里却有浓浓的
性趣味,不仅要看她们亲吻,还要给解婧浣肠,甚至还要在自己下体放入冰冷的
冰块。

  喝着酒,看着她,以一种羞耻的动作,排出冰块,可惜放进去六块冰块,只
挤出四块,那两块黏在里面出不来。

  「温水泡泡就好。」郝留香笑了笑,既然入了戏,送上门的东西,不用白不
用,反正吃亏也不是他。

  命令余柳薇将解婧的大屁股撅起,然后他便将肉屌挤进那冰冷又温热的洞穴,
除了画画,他还有另一个副业,那就是挖矿。以前是挖虚拟金矿,现在是在两个
女人的矿洞里探寻欲望的矿藏…今天,他会很忙,很累…

  郝江化怒驾着黑色大奔,飞驰回郝家,一下车,保姆们便会禀告,李萱诗正
在给小儿子喂食,抬眸看到郝江化气冲冲地冲进来。

  「怎么了?」李萱诗奇怪,吴彤应该把话传到,怎么这么大火气。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谁也没想到,郝江化胆大包天,居然敢当众打李
萱诗耳光。

  「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郝江化盯着李萱诗,咬牙道,「是不是他?是
不是他!」

             第三十八章(中)

  李萱诗被打得措手不及。

  郝江化这一耳光打得她眼冒星光,这还是她嫁到郝家,第一次真正挨打。可
见,郝江化这回是真动怒。

  「郝江化,你疯了么!」李萱诗直视面前这个老男人,只觉得脸颊疼得火辣,
这条她喂养出来的老狗,现在敢下口咬她。

  「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你要是不疯,居然还瞒着我把他生下来!李萱诗,
你可真行!」郝江化竖起大拇指,「我一直以为你生了思远和思高,也该向着我
了,没想到你还是不死心…难怪你一直护着左京,我还真以为你是心疼你儿子,
没想到你是护着你的小情人!」

  李萱诗嘴唇一白,轻喝:「你们都出去!」屋里的小保姆们,离开便退出去。

  郝江化提到左京,这事就不会偃旗息鼓,她不能让这个话题燃烧下去。

  「做的出来,还怕被人知道,做了婊子,还他妈立什么牌坊!」

  「你嘴巴里放干净点。」李萱诗怒斥道,「我要是婊子,你又是什么,婊子
养的狗男人,对,你就是条狗。」

  郝江化冲上去,扬起手又准备打,迎眸就是女人双目的冷冽:「你想起清楚
再打!」

  「还是你想跟我摊牌?!」李萱诗冷声,「你这巴掌打下来,我保证,你会
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哼,一无所有…」郝江化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是没脑子,夫
妻闹情绪可以,但现在就彻底撕破脸,下不来台还是小事,要是把台面也掀了,
那大家就都没得玩,自己一旦被断了金流,还怎么养得住家里这帮女人,那迟早
会坏事,没有这个女人帮自己,郝家未来单靠他也是撑不起来。

  「行了,想说什么,坐下聊。」李萱诗轻捂脸颊,「这一巴掌我不跟你计较
了。」

  郝江化气扑扑地坐下:「说吧,你和左京什么时候搞到一块了?」

  「有完没完,我和左京清清白白,你到底发哪门子疯!」李萱诗冷声道,
「左京有没有这个心思,有没有这个胆子,你会不清楚?他要是像你一样不干人
事,还有你郝江化什么事!」

  闻言,郝江化脸色一变,轻啐道:「没错,他干人事,你呢?我知道你怎么
想,有些事我可以容忍,但不代表你能把我当王八。」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给你丢脸,所以用钱帮我。没错,郝家能有今
天,我郝江化能有今天,这都是你的功劳,可是你不能一直拿我当狗。我不是狗,
我是副县长,衡山县的副县长!现在就算没有你,我也是副县长!你这个副县长
夫人,也…不是不能换!」

  「换我?」李萱诗冷冷淡淡,「行啊,你要是真有这个心思,就把我换了,
姓郑的不是想睡我么,你信不信,改天我就当副市长夫人!」

  郝江化脸上一阵青一阵黑,双手按在桌沿,强压火气:「少拿姓郑的压我,
别以为我怕他。」

  「这会儿又不怕他了,那你巴结他干什么,让我陪他睡,这事难道不是你干
的,你说你不是王八,那谁是王八,谁像你这个老王八把老婆送给别人搞。」

  郝江化驳得说不出话,他是喜欢玩女人,巴结郑群云也是事实,让老婆陪睡
是个男人也不舒服,但当时正值选副县长的关键时期,权衡之下也就忍了,也正
因为这样,他和郑群云才算交心,真正成为地方派的一员,否则没有哪个派系会
接纳他这种大龄快退休的老干部。

  「这事不一样,至少…至少郑群云不会搞大你肚子!」郝江化辩驳,「可你
现在背着我生左京的孩子,那就是给我戴绿帽子,给郝家蒙羞!」

  「你怎么确定郑群云不会搞大我肚子,上次他搞我,可是没戴套,你现在还
要我陪他,你怎么知道他这次就肯戴套,又怎么确定他不会让我怀孕。别忘了,
不让我上环,可是你的主意。」

  李萱诗怀抱郝思凡,脸上寒若冰霜:「你说我拿你当狗,其实是你把自己当
狗,你不只是我的狗,你还是郑群云的狗,以后你也会是其他人的狗,因为你除
了不会干人事,最拿手的就是怎样做一条狗。」

  「嘭」地一声,郝江化重重地砸拳在桌上,却无力反驳,李萱诗说的没错。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一直在做狗,靠着做李萱诗的狗,低声下气,还要
用狗屌去干这个淫荡母狗,才换来他当村长继而是镇长、副县长…郝家的一切,
确实是李萱诗给的,但也是他郝江化当狗才换回来的!

  不只是李萱诗的狗,他也是郑家的狗,甚至以后还会是缅娜的狗!

  那又怎么样,人不会一辈子做狗,迟早他会把这些人踩在脚下,只要等折腾
完左京,把他整死整残,只要把白颖调教好,让她死心塌地跟自己,只要等到那
对龙凤胎长大,只要撑到白行健挂断,只要一家四口能相认,那么郝家的历史就
会彻底改写,他的儿女将继承白行健和童佳慧的政治遗产,成为新的副部官员,
甚至爬得更高!那么谁还会记得他郝江化曾经做过狗!

  甚至,如果手段够,他还能把童佳慧这个女人也给征服,可以更早改变郝家
的命运。他要郝家,郝江化的郝家,成为未来的大家族,郝家的儿女将爬上权力
的高峰,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存在,而他郝江化将记录在家族史成为最荣耀的存在!

  眼前的屈辱,不过是暂时的,他能忍,也应该忍,可是,他真的忍不了郝思
凡会是左京的孩子。在他以为夺走左家一切,肆意凌辱左京的时候,忽然被告知,
原来最大的傻瓜是自己,李萱诗不只是把他当狗,还把王八壳套在他身上!他的
老婆,郝家的女主人,居然给左家,给左京这个小崽子生了孩子,而且还用他郝
江化的名头,这个他的真忍不了!

  「小天已经完了…老四也不是我的…我一下子没了两个儿子,你叫我怎么承
受地住!」郝江化咬着牙根,「如果你早告诉我,老四是左京的种,我也不是不
能忍,反正也不是…」

  「住口!有完没完!」李萱诗喝道,「谁告诉你思凡不是你的!」

  「还用人告诉?你看看你做的事情。」郝江化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把吴彤出卖,
这样等于自断一臂,「左京捅了我三刀,你就一直拦着我,要我大事化小,还要
签谅解书,这小子出来后,你一次次维护…小天发生这种事,我想了很多,总算
是想明白了。」

  李萱诗冷眸:「你想明白什么…」

  「我一直奇怪,同样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老二老三这么不招
你待见,为什么你最疼老四。」郝江化忿忿道,「原本我以为老二老三长相随我,
所以你觉得他们丑,看不上他们,老四模样漂亮,所以你看着高兴;现在我明白
了,根本不是母嫌子丑,而是因为老二老三是我郝江化的儿子,而老四是你跟左
京乱伦生下的种。」

  「你成天抱着老四,是把他当左京养,对不对?小天小时候,你也是这样,
把他当左京小时候,疼他、爱他…照顾他。」郝江化越想越明了,「你想左京留
在你身边!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他不会回到你身边!永远不会!你已经不是左
家的女人!你嫁进郝家,是我郝江化的老婆!是郝家的媳妇!」

  李萱诗轻咬唇齿,抱着儿子的手攥成团,手指甲被压迫得扎进掌心。她在听,
听到一条狗在叫唤。这是条疯狗。

  「你叫吴彤告诉我,你要给我办大寿,不仅答应去陪郑群云,还定制一批阴
环准备给我个惊喜…一下子做这么多,你这示好也太快了…我还奇怪,以前童佳
慧来龙山,来郝家沟,也没见你怕成这样,她人到长沙,你有必要这么担惊受怕
吗?」郝江化沉声道,「那是因为,你害怕我和白颖的事情被爆出来,左京怎么
说也是白家的女婿,白家要是迁怒起来,你这个拉儿媳下水的恶毒婆婆,肯定跑
不掉,你更加害怕老四的秘密被爆出来。白家要是知道老四是你跟左京乱伦生子,
那他也活不下去。」

  「李萱诗,我的郝夫人,你为了你的两个宝贝儿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郝江化恨恨道,「你想办大寿,我看还是算了,我担心我会折寿!」

  「说完了没有…」这条疯狗太会叫唤了,吵得儿子哇哇哭起来,思凡被吓到
了,李萱诗说话清清冷冷,「如果你不相信,你就去好好验一验,看看思凡到底
是谁的儿子!」

  「验就验,谁怕谁,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缩回去,告诉你,你唬不住我。」

  郝江化起身过去,大手一抓,便从郝思凡的小脑袋瓜顶狠狠揪下一小撮头发,
疼得孩子当场大哭起来。

  「郝江化,你疯了,有你这么薅头发吗!」李萱诗大怒,随即立马将儿子搂
得更紧,柔声安慰起来。

  「怎么,心疼了,活该。」郝江化也不废话,转身便走,小孩的头发比较容
易扯,他的手劲足够大,这一撮头发从头皮硬生生拽出来,从里面挑出带有毛囊
也比较容易,出了厅堂,开车便驶离大院。

  他现在就要去亲子鉴定机构,等结果一旦出来,只要证明老四不是郝家的种,
看她李萱诗还死撑什么,到时候自己就等于多了一张牌。左京要是敢乱来,他就
把事情抖出来,谁怕谁啊。李萱诗,这可是你自己递过来的牌,怨不得我…

  「不哭,噢,不哭…」李萱诗哄着郝思凡,直到他在怀里渐渐睡去,才交给
保姆抱回房间。

  跟郝江化前后脚,吴彤在他开车离开后,便赶回来,对于传话后导致郝江化
这样突兀的爆怒,她表示抱歉,没有及时劝阻。

  李萱诗没有说话,吴彤只好乖乖地站着,等候安排,也是秘书的职责本分。

  李萱诗看向吴彤,她看得很认真,仔细地端详自己的秘书。

  吴彤感受到一股压力,前所未有的审视,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剥光一样。这张
不舒服的感觉,她还是忍下来,脸上不会有任何异样,眼睛还是清澈可人,没有
躲闪那种清冷的注视。

  良久,李萱诗才说:「彤彤,你去公司吧,把金鱼照顾我,我晚点再去。」

  吴彤会和往常一样遵照李萱诗的吩咐执行,出了郝家大院,她才稍微缓口气。

  想要在这两夫妻身边生存,又要保持清醒,这种日子还真是难熬,不过想到
左京,她仿佛也就没这么累。大家手法不同,但目标相似,能够成为交易搭档,
至少不再是孤单一人,就像拥有某种依靠。这种依靠,让她安心不少。

  徐琳从镇上的分行过来,听李萱诗讲了事情原委,不禁道:「你怀疑彤彤?」

  「也不是怀疑,不过她负责传话,郝江化一回来就暴走,她的嫌疑最大。」

  「这不对吧,你要说筱薇,还能说的通,她毕竟跟着郝江化做事,可彤彤一
直跟着你,她跟郝江化关系也不怎么亲。」徐琳道,「如果她真有问题,她是你
秘书,知道公司不少事,没问题吧。」

  「我也没说就是彤彤,我看不出她有什么问题,也许就像郝江化说的,是他
自己想到的。」李萱诗想了想,「彤彤去传话,碰巧碰上,又被郝江化想歪了,
这也有可能。」

  徐琳看着闺蜜:「萱诗,你老实告诉我,思凡到底…是不是他的?」

  「他?你说哪个他?」

  「你别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徐琳阴着脸道,「你这是在玩火。」

  「琳姐,你陪我睡个午觉吧。」李萱诗没有回答徐琳的问题,而是牵起闺蜜
的手,「不然,我怕我睡不着。」

  还是这张床,却没有同性间的嬉戏,徐琳只是轻轻从身后搂着这个女人,她
有很多心事,藏在里面,连她也不知道,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备,里面其实脆弱不
堪,孩子的问题,她没有回答,但她不想说,是不是本身就是一种回应呢?

  「琳姐,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也是这样躺着,还有岑箐青,无忧无虑…」

  「你想回到那时候?」徐琳轻声道。

  「回不去了…」李萱诗淡淡叹道,「你说,箐青会恨我们么?」

  「也许吧。」徐琳轻轻摸了把她的肥臀,「你的屁股好像又大了。」

  轻呢一笑,渐渐没了声音,安静得,又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喘息,挣扎,想
要自由呼吸,好像越来越难了…

  从上午折腾到下午两点,将解婧和余柳薇这两个女人大肆虐玩,把她们肏得
昏睡过去。等她们醒来,会有一顿丰盛可口的大餐招待,趁着这个空档,郝留香
决定先泡汤一番,司机兼保镖的神风,还是继续在旁边,时刻注意周遭。

  「我没想到你会把她们给睡了。」神风确认不会有问题,才冷声说道。

  「哪有猫会不偷腥,有人送货上门,我为什么不收,这两个骚货确实挺带劲。」

  郝留香不以为耻,「别觉得我下流,我只是入戏而已。」

  「是么?我可不记得剧本里还有睡女人。」神风反驳。

  「太完美会让人害怕,敬而远之,只有要他们觉得安全,这戏才演得下去,
而且演得逼真。」郝留香润着身体,「有钱任性,平易近人,好说话…光这样的
人设还不行。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哦,臭味相投。」

  「我只有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他们才会跟我同流合污。而好色…不,这个
词太俗,应该叫风流。」郝留香继续说道,「我越风流,他们越拿我当自己人。

  他们看我画女人,带这两个女人来,这叫投石问路,我上过一次,晚上她们
会更卖力地迎合我,我想怎么玩都可以,这叫投其所好,我如果拒人千里,试想
他们又怎么会相信一个正人君子会把利益分给他们。」

  「所以这就是你玩女人的借口。」神风道,「你已经玩了三个小时,还晚上,
就算你的命根子不断,你的肾受不受得了。」

  「还好啦,这方面我还是有些自信,不过这两骚货挺会来事,我也怕晚上吃
不消,说什么也要玩到被榨干为止。所以现在得养精蓄锐,好好泡个汤。」郝留
香说着便缓缓闭上眼,「你能做的,我做不了。我能做的,你也不会。所以,Poy
才会派我来演这出戏。」

  「兄弟,把戏演好咯,正主可还等着看呢。」他补了一句,神风也适时闭嘴。

  人生如戏,的确充满许多变数。有惊喜也有意外,所以,人生才会精彩。

  隔天,郝江化准时到了亲自鉴定中心,拿到手中这份检测报告。洋洋洒洒的
前文,数据什么的,他看不懂,但他看得懂结论。

  这个结论,应该是理所当然,但却又在意料外。郝江化沉叹一口气,将检测
报告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路上特地去花店买了一大束花,再三要店员包好看一点,一想昨天这个冲动
劲,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个嘴巴子。

  回到郝家,郝江化连忙挤出笑容,手捧花束,向李萱诗赔罪。

  「夫人呐,你消消气,我给你赔罪来了。」

  李萱诗正逗着郝思凡玩,停下来,面色冷淡:「弄清楚了吗,孩子是谁的?」

  「我的,我的…」郝江化连忙应道。

  「你不是说是左京的吗,怎么又成你的了。」

  「夫人,我嘴贱,该打,该打。」郝江化连忙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见到李萱诗没反应,只得继续自打嘴巴子,悔言说昨天不该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我挨的那耳光可是货真价实。」

  郝江化连忙给自己扑扇耳光:「夫人,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歪了。你
这么疼思凡,看他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

  李萱诗眼里难掩厌恶,终究还是忍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白家这个外敌在,
家里就不能再生乱。既然给了台阶,差不多就行,也好下台。

  「花拿来。」

  郝江化立刻呈上花,李萱诗接过后,离开前:「打脸二十下才能停,不然不
长记性。」

  郝江化装模作样地糊弄几下,等李萱诗进了房,他也就停下来,然后给吴彤
去了电话。

  孩子是郝江化的。这是吴彤没想到的。逗着金鱼,她接到郝江化电话,登时
没了心情。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电话里郝江化将她责备一番,郝思凡和郝江
化的DNA 亲子鉴定结果,居然证实是郝江化的。也就是说,孩子根本不是左京的,
这就像她以为发现一个手雷,环一拉,就会爆炸,没想到居然是个哑雷,仔细一
看,还是个假雷。

  难道李萱诗是在…钓鱼?故意抛出她们对孩子的怀疑,然后观察有没有人上
钩,结果她就傻傻上套了。吴彤这样想,觉得身体一冷,好像她自以为隐藏很好,
其实早就被看透,在被怀疑,而现在,应该更被怀疑。所以,刚才李萱诗才会这
样看她。

  吴彤在心里暗骂自己,实在应该准备更充分一些,这么冒失的做法,结果被
反将一军。虽然还没有彻底暴露,但被怀疑也不是好事,也不确定郝江化会为自
己掩盖多久。

  吴彤一直以为在郝家女人里,她最清醒,所以能够冷眼旁观,收集很多讯息,
也看清很多人。可是现在,她发觉自己错了,还是太小看李萱诗。蠢,自己是真
的愚蠢,李萱诗是郝家的女主人,一手打造郝江化的后宫,掌握她们的一切。

  这样的女人,会因为一时口误,说出那样的话吗?吴彤越来越觉得李萱诗一
早就在布局挖坑,就等着人往里面跳。

  郝思远和郝思高是郝江化的儿子,郝思凡一样也是,但因为长相随李萱诗,
被她拿来布局。李萱诗故意疏远双胞胎兄弟,却对郝思凡这个小儿子特别亲近,
就是为了植入一种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让人怀疑产生错误的联想。

  不,不会这么简单,单纯为了钓鱼,引人怀疑,而冷落儿子,这样得不偿失,
肯定还有其他目的。到底是什么?

  吴彤陷入思索,看着鱼缸里的金鱼有着游着,好像少一只,去哪里了呢,仔
细一看,最大的一只,偷懒沉在底下。骤然灵光一闪,这才明白过来。

  这一招分明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故意拿郝思凡做幌子,真正要做的,
是为了掩盖真相,李萱诗的确和左京有一个孩子,不过不是郝思凡,而是郝萱!

  对,没错,肯定是郝萱。

  郝萱和郝思凡一样,都继承李萱诗的美貌,而且郝萱对左京特别的亲近,相
反却对郝江化爱答不理。吴彤这一琢磨,更加确信这是李萱诗移花接木的方法,
故意抛出郝思凡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这样没有人会多关注到郝萱身上。

  的确,一般人不会怀疑李萱诗嫁入郝家说生的第一胎,压根就不是郝江化的
女儿,而是左京的女儿。郝萱已经七岁,她长得很快,模样已经张开了,不久将
来就会是个美少女,但这样也会有一个状况,那就是她的模样越来越藏不住,如
果细细观察,不难发现,她除了像李萱诗外,其实也有不少地方跟左京相似,却
又不是承袭李萱诗。

  郝萱是她跟左京生下的女儿,才是李萱诗想要隐藏的真相!

  当吴彤把这个讯息告诉郝江化时,结果又被臭骂一通,说郝萱是他在李萱诗
排卵日中出后怀上的,时间都对的上,根本不可能是左京的种,叫她不要胡说八
道。话里语带火气,言之凿凿,然后气呼呼地便挂断。

  难道自己又想错了。郝江化既然这样信誓旦旦,那么他对李萱诗怀孕和郝萱
的日子计算肯定是确凿无疑,这样应该能排除左京的嫌疑。这么说,郝家四个孩
子,都是郝江化的种,至于郝萱为什么有地方和左京相似,应该属于遗传学探讨
的范围,但不是她该关心的。

  吴彤陷入沉思,既然这方面没有线索,那么就要靠左京想办法去破坏郝李二
人的团结。

  随即她又给左京发去讯息,说郝思凡是郝江化的亲生儿子。当然她不会说是
怀疑郝思凡是左京跟李萱诗乱伦生子,而是换另外一种说法,怀疑郝思凡不是郝
江化的儿子,现在既然已经证实郝思凡是郝家的小少爷,那么最初怀疑郝思凡不
是郝江化儿子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这个其人的怀疑对象也就没有必要去探寻了。

  抒写回忆录的时候,我不由在想,吴彤当时犯的错误,大抵就是小学生做题。

  有时候会先把正确答案写上,然后又用橡皮擦掉,写上另一个错误的答案。
后来吴彤及时发觉,找到正确答案,她才对李萱诗造成严重的打击,这是我的不
幸,而我的幸运,恰恰是我送了吴彤一个特别的礼物,这也导致她最终改变态度,
让我重新失而复得。这是后话。

  「行了,我知道了。」在收到吴彤发来的讯息后,我随即回复。

  没根没据的事情,她居然也信,不过能让郝江化和李萱诗折腾一回,倒也不
错。

  彼时的我自然不清楚吴彤原本的盘算用意,而吴彤也没有想得她怀疑郝萱时,
遭到郝江化的斥驳,并不是她说错。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吴彤说对了,只是郝江
化原本就是知情人,甚至是策划人,自然不会让吴彤发觉这个秘密,这也算他亲
口驳回她猜想的缘由。

  事实上,吴彤犯得错误还不只这样,这点她直到囚徒计划暴雷,郝家女人们
互相打脸,李萱诗被拉下神坛后,她才惊觉这一切,而这也险些令李萱诗精神崩
溃,甚至我也后悔一时,直到许久后我才再次见到吴彤。

  得月楼。问君何所得,抱天揽月楼。

  一张纵172 厘米,横65厘米的画作正铺在案头。

  「这是八大山人的《竹石鸳鸯》,结构生动,线条柔美,堪称杰作。」一人
在旁络绎不绝,「前年在拍卖行拍出一亿六千万的高价,现在折价八千万,刘董
您觉得呢…」

  「拍卖这东西,你要说它值一亿,只要有人肯买,它就值一个亿。要是没人
买,你说它值十个亿,那也是废纸一张。」刘可冷声道,「上了红通黑名册的东
西,哪家拍卖行敢收这东西,你的老板要是有门路,也就不用找我变现了。」

  「那您说个价呗。」那人赔笑道。

  「一千万。」刘可淡淡地说。

  「一千万,这也太低了…要不,您再掌掌眼。」男人继续道。

  盛事珠宝,乱世黄金。这字画倒是稳当,就是保存不宜,还有就是识货人少。

  刘可俯身正欲伸手取画,再仔细观摩,却见那人递上一双手套,白色的手套。

  刘可脸色登时就变了:「收起来,我不喜欢戴手套。」

  「哦,是这样的,刘董,我们人这手容易出汗,会伤到字画的,所以你还是
戴上吧。」

  「我说我不喜欢戴手套,你没听见嘛,滚,带上你的画,给我滚!」刘可一
脚踹开那人。

  「刘董,你这…」

  「滚!」

  那人只得收起画,讪讪离去。

  「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女人摇曳酒杯,品着香槟,不以为意。

  「我为什么发火,你难道不知道。」刘可一把扯开领口。

  「他也是给人办差,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女人闻着香槟,淡笑道,「你已
经是堂堂刘氏财团的代理主席,何必跟一个跑腿的怄气。」

  「没错,我是犯不着对一条狗生气。」刘可道,「不过他让我很不开心。」

  「就因为他让你戴手套?」女人浅浅一笑,「我倒上忘了,你也给人办事。」

  「媛媛,你诚心就气我吧。」刘可呼吐胸膛的闷气,「金钱是权力的工具,
我做狗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我可以做狗,却不希望别人提醒我是条狗。」

  「没有人天生喜欢做狗,我不喜欢做狗,我也不会一直做狗。」刘可不吐不
快。

  女人微笑着,不去辩驳。

  「媛媛,我在保利拍了一套荷兰皇室的纪念咖啡杯,据说是朱丽安娜女王的
私人珍藏,我送你怎么样。」

  「荷兰皇室?喝咖啡会不会太淡了。」女人笑道,「不过,还是谢谢。」

  「别客气,咱们什么关系,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的就是你的。」刘可
想要亲近。

  原本笑嘻嘻的女人,脸色立刻冷下来:「刘可,我白媛媛跟你只是搭档,这
点希望你明白。」

  「我们是搭档,不过不妨碍我们发展别的关系。」刘可看着女人曼妙的身线,
「你在我家泡过浴池,去过我的游艇,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

  「去你家,去你的游艇,那是因为你邀请我。作为生意伙伴,我没好意思拒
绝而已,如果你要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那我只能说抱歉。」白媛媛展颜一笑,
「我也不打算带你去我家,我的家人不喜欢你这类人。」

  看着面前这个如桃花诱人的女人,刘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叹道:「你
不会打算一辈子不恋爱、不结婚吧。」

  「那倒不是,等我哪天有看上眼的男人,家里人要是同意的话,我就结婚生
子。」

  「那你要是一辈子没看得上男人…」

  「之前倒是有一个…就是上次我在你的别墅泡汤,来找你那个小子。」白媛
媛若有所思,「我觉得他挺不错。」

  「左京?那小子是挺不错,不过你没机会,他是白家的女婿,轮不到你。」

  刘可一笑,「所以你还是考虑我好了,起码我有钱啊。」

  「可我又不缺钱,而且…我也确实看不上你。」白媛媛呷了一口香槟,浓浓
的满足欲。

  刘可勉强一笑,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记得你对衡阳市的新区计划很有兴趣,搞得怎么样?需要很我搭伙么?」

  「现在还不是我们入局时候,等左京把一切尘埃落定,就是我们进场的时候,
到时候把他一脚踹开。」刘可道,「低价入局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你这是卸磨杀驴。」白媛媛道,「你不是说他是白家女婿嘛,你还敢动他
…」

  「我是不敢,可是有人敢,左京这个愣头青,他要对付郝江化,他要把郝家
沟搞得鸡犬不宁,等新区计划快凉了。我们就可以入局接盘。」刘可道,「我以
前不懂政治,所以不明白这群老古董,为什么能爬那么高,后来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女人来了兴趣。

  「政治的玩法不一样,他们甚至比我们跟用心,也更有耐心。左京坐牢,他
通过律师联系我,我就有点好奇,就请人在郝家沟打听点东西。八卦嘛,不能当
真,但也有些小发现,然后我就发现,原来那些老家伙比我更早知道,他们一直
就在等。」

  「白行健卡在那个位置这么多年,死活不挪窝,谁也不知道他掌握多少人的
黑料,他是国勋后代,军区关系根深蒂固,童佳慧又是财神爷,谁惹她就是跟钱
袋子过不去,有的是人跳出来护着她,这两口子把白家就这么撑起来,成为一座
跨不过、搬不走的大山。你知道这几十年,有多少大佬想搬走这座山,结果等他
们都倒了,耗光了,白家却始终还在。」

  「于是,那些老家伙就想明白了,大的滴水不漏,小的就未必,看看各家官
二代、富二代,都是什么成色,谁家不出点问题,大家都在等,等白家什么时候
出错。白家呀,错就错在错生了一个女儿…」

  白媛媛皱眉:「你这什么意思?」

  「白家有人犯了一个错,换做其他人,不算什么大过,可是放在白家身上,
啧啧啧,三代清名,毁就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刘可道,「政治有政治的玩法,
知道却不能知道,还必须等着有人把这块遮羞布揭开…所以我就接左京的手,顺
水推舟,搭好舞台,让他演一出好戏…等他报完仇,郝家沟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那白家的丑闻也就藏不住…那个秘密就再也收不住…」

  「白家要么就毁于一旦,要么就把这些年掌握的东西交出来,这样大家也会
装没看到,白家可以平安下庄,那些大佬也算挪走拦路石…左京辛辛苦苦布什么
局,可是他又怎么会想到,这局,不仅有居中局,还有局外局呀。」刘可沉思片
刻,「不管怎么样,我得谢谢他,让我能够用最低成本开发新区项目…不过,他
想全身而退,怕是难了。」

  难么?也许,事在人为。就在刘可感慨之极,房内座机专线报告有特殊访客。

  「白…白先生?!」刘可没想到,刚刚还在谈论白家,白行健居然杀到这里。

  这里是香港,真是见鬼了。

  「白先生,请坐。」在这个敏感的地方,他不会称呼白院长,刘可连忙道。

  「不坐了,我等下就走。」白行健扫了眼旁边的女人。

  「噢,这位是我的生意搭档媛媛,跟你一样也姓白,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
呢。」刘可打着哈哈,消除心里的恐惧。

  白行健并不理会,直勾勾盯着刘可:「郝家沟那辆L9是你的吧?」

  刘可脸色一僵,随即道:「是我的,这、我可以解释…」

  白行健罢手道:「不用解释,左京在郝家沟做什么把戏我不知道,但他要要
对付谁,我很清楚,我只问你,帮他,是什么目的…」

  「因为…我以前喜欢那个女人…岑箐青她…」

  「你不是这种专情的人。」白行健瞥了眼刘可那所谓的搭档,继续说道,
「你要对付郝江化,给岑箐青报仇,根本不需要左京。你,或者是你们,在拿他
当枪使…」

  白行健心里清楚,从猜到白颖犯错开始,他就知道这事不会简单了。他既然
能猜到,那么政治上对他虎视眈眈,时刻想要扳倒他的人,会想不到,猜不到?

  他们也在等,想找一个机会。白家或许会因为这件事栽跟头甚至垮台,白家
也不可能把这些躲在暗处的牛鬼蛇神全抓出来,但是白家有能力抱着最早跳出来
的那拨人一起完蛋,谁敢先把这摊子事摊开,他白行健就要谁跟着陪葬!白家不
能容下污名!

  「告诉你后面的人,也让他给那些人传个话。」白行健盯着刘可,「我这是
家事,他们最好别插手,谁要是敢动,敢算计我的女婿,告诉他们,我白行健还
没死,我白家还没跨,那就斗斗看,看谁站到最后!」

  刘可很想挤出笑容,但他实在笑不出来。

  「我…我会把话带到。」

  「下午两点半我会在清韵茶社等你,我希望听到他们的回话。」白行健沉声
道,「如果我听不到满意的答案,那就开战!」

  「好。」喉咙里只能崩出一个字。

  下午两点半,刘可如约而至,除了他所属一派的答案,还有些人表示不介入,
有些人是已读不回。但没人表示对立。

  白行健点了一壶茶,一壶茶没喝完,刘可便离开了,然而白行健没走,他还
在等一个客人。

  在我洋洋以为囚徒计划如何,我不知道岳父早已做了很多事,他在践行他的
承诺,或者是期盼,他要我在事后能够全身而退,而做足了功夫。这些细节,我
永远都无法弄清楚,而后来的几件事我才知道岳父的苦心。

  虽然,我最终没有走上岳父为我铺就的道路,但他尽可能用他的方式,保全
我、保全佳慧、保全白颖…唯独牺牲自己,放弃所珍视和长久的坚持。

  在长沙待两天,在听完白颖的部分讲述,我连抽了两根烟,白颖上来拉我的
手,我没有推开,我知道岳母在看我们。

  岳母清早的飞机,我开车去送,白颖带着两个孩子。岳母说她会尽量回来,
她要请一个更长的假,并且要做些事,她不得不做的事情。当然,她不会对郝家
沟出手,既然我决定动手,她会等待我的结果。

  登机前,岳母抱了我一下,她附在我耳旁说:「阳台那里,我给你留了礼物。」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岳母笑着进去。原来她知道的,只是不说而已。

  忽然间觉得心里划过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告诉白颖,先送她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回龙山,带上孩子。

  白颖看着我,轻轻地应了一声,也许她以为带上孩子,意味着什么。

  只有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无论是她在尝试的,还是我在进行的。

  看谁更快到终点吧。

  回到出租屋,我在阳台里看到了那个礼物,那小小的私密物件,很贴身,也
很贴心。

  她发觉了,只是装不知道。她容忍我的放肆,包容我的欲望。

  起风了,收藏心头的些许柔和,我知道,下午回龙山,真正的战斗便开始了。

  郝小天快出院了,我得送他最后一程。

             第三十八章(下)

  询问是否记得大补汤的秘方,白颖一愣,点点头。

  随即我让她将它写着纸上交给我,她照着做了,揣上药方,接上她和孩子,
并没有直接回龙山,而是开车到毛式药铺。

  白颖见我来药铺,以为我是来抓中药,脸色一变:「你来抓药,是要熬大补
汤?大补汤不能喝。」

  「为什么不能?你是故意写一张假药方给我…」我面色一寒,「还是你一早
就知道大补汤有问题。」

  「我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是前几天何晓月告诉我的,就是你假装丢项链那
晚,你让何晓月送我回房,她就是在那时候告诉我的。」白颖解释道,「郝江化
教给李萱诗的大补汤秘方是不完整的,每次郝江化都偷偷告诉何晓月加什么,这
样才补齐大补汤。我真的不知道不完整的大补汤会有那么大的副作用,会让你…

  对不起,老公,我以前真的不知道…」

  「好了。」我不冷不淡叫停她,过去的事情,于事无补,郝江化存心要我断
子绝孙,大补汤这笔账,我肯定会讨回来。白颖对秘方的事情应该不知道,何晓
月的说法算是个旁证,而从我的主观分析,大补汤是郝江化的神器后盾,什么祖
传那是狗屁,甚至李萱诗也被蒙在鼓里,但这样的判断根据还不够充分,早晚会
从郝江化嘴里得到证实。

  「还有,何晓月…她来找我合作。」白颖将她和何晓月合作说出来,打算用
大补汤这个理由赌我的嘴,这的确具备一定的基础依据,她和白颖合作,多一条
退路,这也没什么,但她居然在我眼皮底下不动声色达成目标,在我和白颖间,
正如她在李萱诗和郝江化间,都留了退路。这样的女人,真的能轻易控制?也许
她只是选择利益,未必如我预想,如果有谁出价更高,大过她需要承担的代价,
那么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头。

  「很好。」我清冷的态度,让白颖以为我在听闻何晓月谈合作的淡漠回应,
其实她不知道,这两个字算是对她的肯定。

  白颖当着岳母面,跟我交代只是冰山一角,还有隐瞒,但多数应该是些细节,
也有比如把柄什么的,她只是含糊地说是照片,我并不这样想,能够让郑群云都
想搞到手的把柄,会只是郝白的裸照?但我没有点破。这不能说她骗,因为有照
片是必然的,岑筱薇也说过李萱诗拿白颖的照片给她看过,虽然这时间上的矛盾
让逻辑难以成立,但总会捋顺的。至于白颖,如果她能变好,我还是乐见的,其
他白家也有个交代,更重要的是岳母她…应该也会好过一些…

  将车停在临街车位,人往店里进,白颖则是两手领着孩子,也跟着走进来。

  毛道长一看我,脸色一喜,店里没什么生意,正耷拉着无聊:「来复诊的?」

  我淡淡一笑,算是吧。其实,主要还是求证一件事。

  毛道长心热,招呼内堂的老婆去泡茶,瞧见白颖领着孩子站在我身后,咦语
一声:「这是…弟妹吧?」他的眼眸有所迟疑,见我没有否认,便知道我们夫妻
目前还没离婚。

  白颖不认识毛道长,见我也没有介绍的兴趣,便只好依着年纪喊声大哥好。

  「我姓毛名道,别人叫我毛道长。」瞧着这弟妹几眼,微微叹口气,坐监多
少也知道些事,可惜了。

  「毛道长?」乍听这个变调的读音,不免愣了一下。

  「这长呢,是因为…」毛道长本欲解释,估计是想到我上次说到二兄弟长个
头的事情,觉得他这长已经不够长了,便话锋一转,「你就左京一样,叫我道哥,
来来来,别站着,到里面坐着,喝茶聊天。」

  招呼一行坐下,趁着等茶的功夫,毛道长抓过我的脉搏,把脉后,面色一沉:
「心火魔气还这么旺,你是不是就没听我说的,你得排啊,我不是说过,你的阳
元太充盈,心绪繁杂,越压抑越容易反弹,必须要想办法泄出去,你抓紧去找几
个小…」说到这,又给闭嘴,原本想说找小姐泄火的事,当着弟妹的面,他就不
做声。

  「实在不行啊,再放点枸杞。」我淡淡一笑。

  「枸杞你妹!」毛道长忍不住骂娘,又瞅瞅白颖,再瞅瞅我,「有人都不用,
挺犟的,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颖自然不清楚我和毛道长在聊什么,纳闷时,又听毛道长道:「妹子,顺
道我也给你号号脉。」

  白颖低头,将手递过去,毛道长在她的腕背垫上脉枕,手一搭脉上,眉头一
皱,渐渐深锁,脸色时而狐疑,时而凝重。

  「她怎么了吗?」我感觉不对,毛道长上次给我把脉,也没有这样悬难神色。

  毛道长久久不语,连白颖也觉得奇怪,等到他老婆将茶摆上旁边的茶桌,忽
然被叫住:「师姐,你帮她号号吧。」

  说罢,起身让出位子。

  我也是一愣,毛道长的老婆居然还是他师姐。

  「毛家悬术传男不传女,到我爸这代才收女徒弟。」毛道长在旁解释,她老
婆已经坐下,给白颖搭脉寻相,很快她脸上也是一变,竟然和毛道长先前一样表
情。

  「是不是欲气?」毛道长一问。

  他老婆点头:「的确是欲气。」

  白颖忍不住问:「是说我心情郁闷么?」

  「不是郁闷之气,而是邪欲之气。」毛道长沉下心道,「我还是第一次号到
这个脉象。」

  他老婆摸着脉门,感受脉搏走过的变化,过了一会儿:「你有没有吃过很特
殊的药?」

  白颖一愣:「偶尔脑热胃痛,会吃一些,其他没了。」

  「这就奇怪了,不吃药,怎么会有欲气。」毛道长想不通。

  见这两夫妻煞有其事,我也不得不关切,鬼知道这一号脉,号出什么来。

  他老婆起身示意白颖跟着她,两人就往内堂的里屋去,应该是聊些私密的话。

  「道哥,什么情况?」

  「你老婆应该是中淫毒了。」

  「我跟你说过,中医有一邪一魔,你是心肝魔火,而邪气有内外,多数是邪
气入体,人本身不会产生邪气,但会因为服用某些有毒物质,造成体内积累,渐
变到一定程度会产生变化,也就是体内气息的变化。」毛道长道,「你练了呼吸
法,应该知道气是怎么回事,弟妹这股欲气,就跟外邪在体内积压产生变化的一
种气息,你练呼吸法越来越旺,她呢,是中淫毒越来越深。」

  「淫邪毒物导致欲气产生并在丹田积累,影响内息,而昼夜呼吸,也就是新
陈代谢…这股欲气会影响大脑、脾胃等。」毛道长想了想,「你们有没有听过明
代有名的红丸案?」

  「红丸是给男人吃的,跟女人有什么关系?」

  「历史上的红丸,是取处女经血加上露水、乌梅等阴寒物,煮成药浆,再加
毒物炮制而成,邪秽跟着丹毒进入体内,因为药性阴寒,皇帝用来做性药,如果
没有及时调和,很容易出事。」毛道长道,「毛家世代行医,祖上也有几位入过
宫廷,对其中的药理也记载在毛家医册里。」

  「红丸是副作用很大的春药,必须在事后想办法化毒,而现在的很多性药,
虽然也有副作用,但成分和含量都是经过严格标准化,不会在体内滞留太久,会
及时消化排除…这么说吧,伟哥是治疗性的药物,但本身也可以算是一种春药,
正常来说,男人服用后会通过性交消耗药力…而在某种极端状况下,有些女性患
者为了治疗其他疾病,不得不服用伟哥这类药物…但时间一长,她们一样会出问
题,倒不一定是淫毒。我说了,西药在药物成分和分量的把控是很严,但中药很
难标准量化…如果不是成药,而是偏方土法,那么药毒性更加超出标准更多。」

  我掏出白颖誊写的药方,交给毛道长:「你看看这个方子,会不会有什么关
系?」

  毛道长接过一看,脱口道:「缺德方。」

  所谓缺德方,并不是一张药方,而是一类方。毛道长解释,过去大宅院里勾
心斗角,不乏害人的方子,比如堕胎、失心疯、性无能等等,毛家先祖也收录不
少秘方,眼前这种方子就曾经收在毛家医册。祖宗收录这张缺德方,记名为「断
子绝孙缺德汤」,因为它是从另一张「龙精虎猛大补汤」里化过来的,省去几味
辅药,原本性温的补汤,一下子变成性热的毒汤。

  「过去深宫宅院害人,不能药效急的,这个「缺德汤」给别人喝了,看起来
跟「龙精虎猛大补汤」一样,大兴房事,其实是折损阳元根本,就像是手淫一样,
开始会舒服,时间一长,人就废了。把「缺德汤」给人喝,就是想让人断子绝孙,
这在过去是为了争家产。」毛道长道,「文革那段时间,这种害人方大多跟着违
禁品一起被焚毁,我爷爷那时候偷记下一些。后来毛氏药铺重新开业,爷爷还收
过一个叫南耿的小徒弟,人是机灵就不学好,偷拿铺里的药材,顺走几本医术,
还把药匣里的药方给顺走了。」

  「这小子加入一个天塘会的邪教,四处骗人入会,还下药迷奸女信徒,有次
失手被人发现,直接把男根给割了,后来反迷信运动把这个邪教组织取缔了,他
也不知是死是活…带走的药方和医册从此下落不明。」毛道长叹道,「可惜了,
要是把「龙精虎猛大补汤」给补齐,搭配呼吸法,一个健体,一个练气,那效果
要好多了。」

  「你是说,大补汤和呼吸法是配套的?」

  「毛家的札记里是这么写的,不过这个南耿被割以后跑路找不到人,我们毛
家的秘方找不回,搭配也只是想想而已。」毛道长叹了口气,「对了,这张缺德
方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听着毛道长的话,我忽然想到郝江化有个师傅,会不会就是毛道长所说加入
过天塘会的南耿,因为被割了所以才做了和尚,何晓月好像提到郝江化叫和尚无
根僧。无根,是呀,割了,不就是无根嘛,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山庄,找个机会探
探。

  「她中的淫毒,跟着补汤秘方有没有关系?」

  「不能说没关系,但不是主因。大补汤是提升男性的性能力,强健身体,也
能曾经双方求欢时的快感,它或许能激化淫毒的反应,但这属于性的范畴。」

  「举个例子,看到美女,可能会让你的身体起反应,和美女做爱,你会更兴
奋,更卖力,对方也会因为你更出色的表现而获得更好的体验。」毛道长想了想:
「但你不会因为看到美女有反应后,就不顾一切冲过去强暴她,不是么?强暴行
为是出自对性的满足欲,而不是勃起反应的必然。」

  和我猜想差不多,大补汤即便是会影响女人痴迷于性,但不会起决定性作用,
原本就对何晓月竭力归咎于大补汤的事情不予认同,现在更是启人疑窦,再加上
白颖吐露跟何晓月合作的事情,我对何晓月的动机有另外一种猜测。

  「还有种汤药叫养颜汤,是给女人喝的。」我继续说。

  「中医给女性调理,滋阴养颜的补汤确实不少。」

  「我的意思是,既然缺德汤加些药材进去就变成大补汤,那么养颜汤能不能
加些东西进去,比如针对女性欲望的…春药?」

  「是有这个可能,春药跟随汤药进入到异性体内,随着交合过程激荡。是药
三分毒,有些土制春药,即便交合到体力透支,还是会有余毒留在体内,过去炼
丹所成的丹药往往服用者体内积累丹毒;老话说,日久生情,它一样也能日久生
毒。」

  如果这个构想成立的话,那么何晓月除了补齐大补汤外,也在给女人服用的
汤药里动过手脚,增加能刺激性欲的药物,犹如火上浇油,越烧越旺。这些女人
就算撑过大补汤,也在性药迷心的状况下沉沦其中,一个也能自圆的行为逻辑。

  之所以推给大补汤,等于是减低罪责,毕竟她可以推脱不知情辅药药效,但
加入成品春药就不能说她不知情,恰恰相反,她是明知助纣为虐,为了孩子和金
钱,不惜帮着郝老狗实现淫女成痴的目标。这只是猜想,暂时我还不可能证实。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不一定都是在汤药里动手脚,其实人也可以。」毛道
长提到另一种可能。

  「人?」我心神一动、

  「你想,不是每个女性都喜欢喝中汤药,就算会喝,也不见得经常喝。除了
混在汤药里外,如果男人服用土制春药,他还服用大补汤,大补汤供给元气,那
么土制春药的药毒就会在交合时随男人所泄的阳元进入女人体内,便是所谓的淫
毒,毒入五蕴,必须要通过交合来缓慢化解。」

  「男人自身服春药,通过交合解毒并将余毒导进女体,按练气的说法这种叫
渡气,尤其是在大补汤的作下用,强大的性能力将未消化的性药余毒输送到女人
体内使其产生欲气,欲气不消,欲望难平,只能通过交合化解,但这个男人又服
用春药,结果就是循环往复,淫毒不仅不消减,反而越来越深,这欲气便日积月
累。」

  在毛道长的讲解下,我渐渐明白过来,郝家女人沉迷郝老狗这个又老又丑的
原因之一,是的,只是之一。

  郝老狗的性能力很强不假,但世上性能力强的不只有郝老狗,找几个大棒倪
哥也不是难事,这些女人为什么选择一棵树上吊死,这是我先前始终未想明白的。

  现在似乎能梳理出来,大补汤能提升郝老狗能力不假,但不至于让女人这般
沉迷,真正让她们在性事上欲罢不能的其实是性药,而性接触中渴望性释放却又
被郝狗持续渡气使得淫欲积累,循环往复便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只有郝老狗的
狗屌才能给她们真正的满足,即便后来不用药物引导,但习惯已经形成。

  而白颖的腐化程度区别于其他女人,这在几个女人给我的反馈以及我的感受
上,我能感觉到却又不可理解,如果说李萱诗毕竟她和郝狗已经八年多,再怎么
偏颇也能说得通,但白颖却是沉陷最深的几个,郝家女人能供郝老狗淫乐的时间
远比白颖跟充沛,即便是王诗芸和郝老狗偷奸,她对黄俊儒的伤害远不如白颖对
我的伤害,那几乎是极尽羞辱和恶意欺骗。

  「你想问性交次数多的反而没有性交次数少的沉迷?」毛道长想了想,「这
也不难解释,因为男人不能一直吃性药,等有需要再使用,否则会折损自己,所
以后续性交行为多数是正常的,而女人自身的淫毒郁气会逐渐消退,但她们对这
个男人的性依赖已成习惯;至于性交次数少的,把这个服用性药的男人理解为药
人的话,女人在性交后淫毒更深,她的沉迷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药的依赖,
而不仅是性。」

  我若有所思:「那长时间不接触性,她的郁气会慢慢消退么?」

  「淫毒一旦成瘾,用自慰的方式可以宣泄欲气,治标不治本,如果没有药物
辅助,单靠意志力压抑,最后可能反弹更强烈…中医可以调理,这需要很长的时
间,或者你也可以帮忙,只要你肯狠狠干她,次数一多,她的郁气会消退,你的
走火入魔症状也会缓解,问题是你愿意么…」

  「你不会愿意。」毛道长手戳着心口处,「你的问题在这里,你自己明白。」

  是的,我不愿意。出狱后,我和徐琳做爱,搞过何晓月,上过岑筱薇,也和
吴彤日后再说,唯独没有肏过王诗芸和白颖,甚至拒绝和王诗芸发生关系也不是
顾忌什么图谋,而仅仅是她长得和白颖相似,看到她我就会联想到白颖,所以我
不愿意。毛道长说的没错,我的心是打结的,一旦松开,就会疼痛得痛不欲生。

  郝家女人尤其是白颖身心沉沦,有关于「身体」的部分,似乎有脉络可寻,
一是郝老狗的性能力确实较强,二则是郝老狗有药物辅助加以控制,无论是下在
养颜汤里还是混在大补汤中服下以自身作为药去荼毒女体;然而,「变心」才是
让人最不可承受之痛。无论是大补汤还是养颜汤或者性药,核心只是性,无论是
性依赖还是药依赖,它都无法解释那些女人「变心」的本质,答案只有她们自己
清楚。

  哪怕是成瘾如吸毒,或许戒掉很难,或许是彻底戒不掉,但是否选择强制戒
毒,选择权在她们。甚至她们还远不到那个程度,而白颖,无论我多想用其他原
因解释那不是她的错,很遗憾,我真的找不出,即便毛道长这样解释,但补汤性
药的确哪怕影响到人的理智但也不会是决定性的作用,尤其白颖还是个医师。

  是的,她是个医师!在人民医院正儿八经挂牌的医师!一个医师倘若不能觉
察到自己的身体发生状况,不要说上瘾,哪怕只是一种倾向,她在事后会一无觉
察?!无论她怎么被胁迫,摆脱不掉对性的需求,最根本是她的思想、她的情感,
如果不曾发生改变,那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白颖的背叛,身体出轨的部分必然有郝老狗的原因,我不能把这部分抹掉,
强行去指摘她本性淫荡下贱,这样会有失公允;但她的「变心,是真实的,哪怕
她醒悟了,至少它发生过,岑筱薇再怎么跟郝老狗胡搞,我相信她内心是爱恋我,
可是白颖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就像是另外一个李萱诗,她们将我的
情感践踏和凌辱,在强行解释的「不得已、身不由己」之外,她们沉沦不舍的真
正原因,藏在内心的深处…

  我渴望答案,我必须要寻求答案,在实现报仇的同时,真相,我被「舍弃」

  的真相,我一定要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我可以接受
失败,哪怕我多么不情愿,可是,她们应该给我一个理由,而不是哭泣奢求原谅,
我要知道我为什么败,否则…我会死不瞑目。这是我在死前,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我不想带着被一条狗打败的失败记录,然后毫无理由和答案,绝望离世!

  沉默,毛道长给我倒了茶,还是搁了枸杞,断断续续几杯下肚,等到他老婆
领着白颖出来。

  白颖看看我,然后低下头,坐到我身边。毛道长老婆则从药柜抓起药,然后
扎成药包。五包一扎,共两扎,装在手提纸盒。

  「妹子,你和左京一人一份,调理用的,我贴了标签,走的时候带走。」

  将药放在白颖身边,他老婆语气温和,白颖连忙感谢。

  在药铺又待了一段时间,四人将这壶茶喝得八九不离十,叫过两个小孩,起
身告别。

  毛道长夫妻将我们迎送到门口,药放在车上。

  「大姐,她人很好。」驶了一会儿,白颖忍不住道。

  「唔。」我淡淡应道。

  「大姐她…给我做了检查,还帮我针灸…」白颖窥视着我,「她说我中毒了,
所以…」

  「所以你想说这不是你的错?」稍微降速,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别忘了,你是一个医师,身体出状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白颖说不下去,是的,哪怕有身中淫毒,欲气难消的理由,但她是
医师,身体出状况,她不应该不知道,这一点,她绕不过去。

  辩解不了,眼泪却无声无息,翔翔和静静连忙喊着「妈妈,不哭」,小手去
抹眼泪,可是眼泪止不住,像极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委屈,你还觉得委屈…我很想发火,随即吐纳呼吸,强行让怨怒暂时熄火。

  还不到我和她、和那些女人对决的时候。

  想到岳母临行前的良苦用心,想到白家对我的情义,终究还是心一软。

  「白颖,不是你的责任,我绝不会迁怒,但是你的责任,我也不会当它不存
在。」我想了想,「我很高兴,你这两天跟我说了一些事,虽然不多,但我知道
你没骗我。这是好事,起码你有一些改变,你不再是一味地辩解…我知道你还有
隐瞒,你还有时间去想…」

  「你也清楚,还欠我一个答案,但我不希望听到一个不真诚的回答…你听明
白了么?」

  「我知道。」白颖抹了眼泪,「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彼时的她,想着母亲,这个最大的助力,找寻一个更为妥善的时机,就将她
所经历的一切包括十六年前的那个秘密,全部都告诉我。然而,事情往往不遂人
意。

  白颖最终还是因为私心,做出一件错事,也间接促成我和佳慧的开始,当下
我是愤怒的,但事后,久久回想,如果不是她做了这件错事,可能我和佳慧也不
会发展到后来,从这点上讲,我应该感谢白颖,只是随着我和佳慧关系的变化,
这也导致我在白颖的处理上,难以决绝。

  这次回龙山,特意带上两个孩子,这也是我的一项测试。白颖并没有觉得突
兀,以前就带着孩子去郝家沟,理由是领着去探望奶奶,而实情…一想不免有些
悸动,不愿深想。我倒是想看看郝老狗看到孩子会是什么样,以为他亲昵孩子,
或许是掩饰和白颖的奸情,如果这次他很冷淡,那说明他认为孩子是我的,反之
他就是明知真相,在瞒着其他人之外还动过手脚,孩子已经五岁半多,那么他动
歪心思,可以算在六年前,也就是说,在白颖以为六年前的不怀好意,四年半前
的借酒强奸前,郝老狗就已经实施图谋,而孩子就是他刻意造成的结果。

 从勾搭李萱诗、未婚怀孕、奉子成婚、侵吞我左家的资产、不仅李萱诗连连

  产子、甚至白颖也是被算计怀孕生下两个野种…而我更是被断子绝孙缺德汤
给害得成为弱精绝种的蠢蛋,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奇幻而不可思议,而这又和郝老
狗密不可分,很难想象,一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老农民会有这种阴谋诡计,真应
了那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郝老狗就是个居心叵测的恶犬,更是一头恩将仇报的
豺狼。

  路上,我拨了一个号码:「你可以开始准备了。」

  「好。」简单明了,只有一个字,那是刘瑶的声音。

  没有人会预料到,我这次回来,第一个出事的,并不是郝小天。

  这不是我的报复,而是一个女儿向母亲的愤怒,我已经拖了一阵子,也是时
候处理。

  回到公司,换回车,进到山庄,不久便接到李萱诗的来电,旁敲侧击地询问
岳母,我只淡淡说岳母陪着白颖和儿子两天就回去了。我能感受到李萱诗似乎松
了口气,我又提到这次孩子来,她倒是很欢喜孩子,希望能带到郝家大院,毕竟
那里保姆多,方便照顾。

  方便?只怕是以此为借口,诓骗白颖过去,打算再给郝白整上一出鸳鸯戏水
…我心中暗冷,想起吴彤所说李萱诗要操办郝老狗六十大寿,还要定制一批阴环,
那么这阴环里,是否就有白颖的一份,就像是郝老狗曾经定制的三条项链,而且
李萱诗还要去陪郑群云睡,她这么做,不用说也是为了郝老狗,那么再坑一次白
颖,做这种事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

  白颖询问是否要熬补药,我拒绝,并让她带孩子先回房间。我则是回房,放
一缸热水,我需要好好泡个澡。

  我给徐琳打了电话,她和我扯着闲,有意也在打探岳母来长沙的事情,我只
说晚上来我房间谈,还准备一瓶红酒。

  晚上八点,不见不散。正常来说,晚上八点是个很糟糕的时机。

  「看样子你憋得很辛苦。」徐琳有所取笑,她肯定知道我很难和白颖做那种
事,理解为我憋得辛苦。的确,我是憋得辛苦,毛道长也劝导我要懂得宣泄,虽
然这和我执着复仇的想法有所冲突,但放在徐琳身上,倒是一举两得。

  晚饭过后,或许是坐车太辛苦,两个孩子很快便熟睡,白颖便去洗澡,换一
件短身睡衣,裹不住她丰满诱人的胴体。想着白天,道哥老婆跟她说的那番话,
自己之所以沉迷郝江化,很大原因是因为中了淫毒,所以才…想要解毒,最好的
办法就是通过性交去消减欲气…再配合药物调理,身体也会逐渐恢复…而且左京
好像也是因为压抑太久,好像练什么气…越压抑越难受…左京的身体也有点问题,
同样需要性交去泄火…既然这样,那自己和他…刚刚好,不是么?

  不用理郝江化,母亲已经说过,把柄的事情她会想办法,至于性…也不是只
有郝江化…白颖想起先前左京发烧那晚,自己趁机偷偷和他做爱,那股强大到几
乎被贯穿的滋味…应该就是所谓的练气吧…鸡巴变得又粗又大…真想它能再次进
来…自己需要解毒,左京一样需要发泄…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做过了…道哥老婆说
的很清楚…左京需要多次性交才不会走火入魔…这样的话,自己应该也能帮忙…

  多做几次左京说不定就原谅自己了…

  白颖心里越这么想,体内的欲气渐渐起了反应,只觉得娇躯微微发烫,忍不
住抚摸起来。好在孩子已经熟睡,只要克制一些,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半敞
的睡衣,那丰盈的雪乳,左手托握着一只,轻揉着乳肉,幻想左京的爱抚,手指
捏着乳头,敏感的酥麻,唇齿不由轻咬唇瓣,呼吸微微重,一想到左京正在玩弄
自己,便觉得下体一股湿热,右手伸进内裤里,寻到穴口,白皙玉指便轻轻探进
去…低低的娇喘,两颊红霞微微…

  不行,越来越想他进来。白颖情不自禁地从床上起来,来到墙边,这样可以
离左京更近一些,曾经听到他和女人在隔壁疯狂…嗯?!现在也有声音?!听到
小小的呻吟声,好象是女人的,可惜听不清楚。

  难道,左京在跟谁做爱?!白颖不知道上次左京故意让他偷听,才抱着岑筱
薇靠着墙边做爱,所以声音很清楚,现在正在床上忙活,声音就小了许多。白颖
只好将耳朵贴在墙面,渐渐她听出来刚才的呻吟是徐琳的声音。

  真骚。白颖不由腹诽,知道徐琳跟左京发生过关系,但一墙之隔,这个做长
辈的女人,居然还跟闺蜜的儿子搞在一起,白颖不免有些吃味,倒不是真埋怨,
而是渴望成为徐琳,因为徐琳抢走她原本的工作。

  房间里,我正用粗壮的龙茎抽干这徐琳的淫穴。

  「徐琳…我干得你爽不爽…你喜不喜欢被我干…」

  「爽…爽死了…嗯…我喜欢被你干…上次被你干过…我就巴不得每天被你搞
…哦,京京的大鸡巴,我的骚穴已经受不了了…」

  徐琳一面摇晃着她的娇臀,一面被干得娇喘不已:「唔啊…真好…京京…你
…大鸡巴好厉害…真的…你的…大鸡巴…真是好棒…搞得…我…爽死了…我就想
被你这么粗的大鸡巴干…喔…对…用力干…狠狠干…喔…」

  「徐琳…你真是太淫荡…你的屄还是这么紧了…真是又骚又浪…怎么肏也不
松…」听着她的浪语呻吟,我还是得称赞她,然后继续铆足马力,将阴茎狠狠插
干她的骚屄。

  「啊…京京…你的大鸡巴好厉害,不行了…我要爽疯了…喔…」她的淫浪呻
吟,使得房间充满情欲激荡的氛围。

  徐琳用狗趴的姿势趴在床上,不时扭动她丰满的肥臀来配合我的抽插,丰满
成熟的躯体上随着剧烈的性交开始沁出汗水,每次我将胯下二兄弟狠狠顶撞到她
的阴道深处,直抵花心,撞击花穴口的软肉,骚穴便压迫得更紧,夹得我通体舒
畅,而那对傲人的大奶子则随着我们的酣然交战而晃动,让我忙里偷闲也会抓起
来捏几下。

  「京京…你好厉害…哦…搞得我爽死了…爱死你的…大…鸡巴了…哦…又粗
又长的…大鸡巴…肏得我爽死了…」

  随着情欲高涨,她已经无暇顾及形象,只能任由秀发凌乱,香汗淋漓,妩媚
的脸上呈现淫荡的神情,骚浪地扭动屁股,尤其两个悬空的肉弹,给人强烈的视
觉冲击,而她高高翘起的雪臀浪股,让我发起更猛烈的的抽弄,用大鸡巴狠狠地
干她。不仅如此,交合处上的阴核也被连连刺激。

  床笫间的交战不止,呻吟和喘息此起彼伏,附耳在墙上的白颖,只听到隔壁
若隐若现地呼喊:「京京…再用力一点…操烂徐姨的骚穴…喔…好爽…大鸡巴,
想要…被京京的大…啊…大鸡巴…一直肏……呀…受不了…又要泄了…」

  隔壁两人肏屄越来越激烈,白颖的心里又难受又渴望,一想到和左京做爱的
人不是自己,她就觉得很难受,恨不得冲到隔壁,把徐琳换下来,自己撅起屁股,
央求左京狠狠肏她的嫩屄。当然,也只能这样想想,不过听着隔壁的浪言浪语,
白颖忍不住伸手在自己滑嫩的肌肤上抚摸,以此稍解高亢的欲气所带来的温热感。

  想到左京和徐琳就在隔壁做着各种羞人动作,还有不断涌入耳膜的呻吟声,
尤其徐琳被大鸡巴肏弄到愉快时的动情呻吟,白颖越来越渴望得到左京的肏弄。

  隔壁还在继续,今晚将会是持久战。

  徐琳肆无忌惮地淫荡,不断呻吟高亢,这让白颖愈发悔恨,明明是自己享受
性爱的权利,却被另一个女人占据,这实在是种折磨。她只能换一种方式,尝试
幻想隔壁的那个女人是自己,此刻在呻吟的自己,不断喊着被大鸡巴肏得爽到爆
的自己,正在用自己娇嫩的身体,用各种姿势和体位迎合左京,难以言说的情欲
便在心里扎根。

  徐琳的淫浪娇声似乎也正是她想发出的声音,白颖感同身受,不由自主地想
到,如果现在被左京压在身下,被那根粗壮的大鸡巴狠狠肏屄,一次又一次的强
力顶撞,她会不会像徐琳一样,呻吟娇喘,把自己最淫荡的一面表现出来。

  白颖已经迷醉了,她沉醉在自我的臆想世界,竭力迎合小京。每一次的深入,
每一寸的肌肤,她尝试用任何部分去讨好左京,只希望能挽回那濒临破碎的夫妻
情,她的两根手指已经在屄穴口抠挖着,沉浸在左京对她的淫辱中。

  「噢!老公,你肏死我吧!我不行了,要来了,要泄出来了,啊!」

  在隔壁放荡的呻吟声中,白颖用自我满足的方式,宣泄欲望,她也沉醉其中。

  彼时,我和徐琳的缠斗仍然在继续,不过已经换了好几次体位。徐琳已经连
着泄两次高潮,大鸡巴在她的骚穴里反复抽插着,虽然容不下我尽根没入,但也
一干到底,每次都顶到花心,约莫十几下便冲击子宫颈,在里面冲撞起来,野蛮
不适合寻寻这样初经人事或者吴彤这种性经历相对少的,徐琳的骚穴简直是完美
的发泄地,没有伦理的阻碍,所谓的长辈也仅仅是称呼上的叫法,没有什么顾虑,
我肆意享受她的私密,仿佛她是我的私有物一般。

  在徐琳又一次泄身后,她的身体已经显得无力抵御,然后我便将她抱起,托
住她的大屁股,不是面对面的方式,她已经没有气力再去夹紧我的腰部,所以我
从她的臀下大腿抱起,像大人给小孩把尿一样,只不过我将她的双脚也抱压在两
腿,胯下的二兄弟则在疯狂地抽插,撞到臀瓣啪啪,屄穴的唇瓣也被干得外翻。

  「京京,这样…很羞耻。」徐琳有些不自在,作为银行高管,她从来没有被
这样对待,即便是郝老狗面前,她也没这么失态的方式进行肏屄。

  「你不喜欢么?」我发狠猛干了几下,把她的腿跨分开,以W 的形态朝外,
整个阴户一览无余,尤其大鸡巴不断进出,疯狂捣浆的画面,是的,从阴道花心
流出的淫水越来越多,不断外流,而在穴口处则因为被大鸡巴的蛮牛冲撞给磨成
白浆。

  「喜、喜欢。」徐琳已经没得大长辈的格调,只能任凭我为所欲为。

  于是,我开始抱着徐琳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同时不忘记将大鸡巴往她的骚穴
深处持续抽插。抱着人肏,虽然很累,但也很爽,事实上我觉得吴彤的娇小最适
合用这种姿势肏,好在徐琳因为保持健身的关系,体重控制得还不错。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不过我没理会,我知道她是谁打的,时机也差不
多。

  这样连着又干了几分钟后,徐琳的屁股一次次下落,而我又抛起,她的骚穴
套弄我的阴茎,大鸡巴贪婪得被淫水浇灌,阴道紧紧包着我的大茎柱,花心深处
不舍地吸吮着我的大龟头。

  我很清楚,绵密的抽插,即将把徐琳又一次推上高潮,于是我抱着她走到房
门口,她还没察觉到我这样做的用意。

  「被我的大鸡巴肏…是不是爽到爆…是我的鸡巴大,还是你老公的鸡巴大?」

  「你的大,他根本就不行,废物一个…他只是我名义上的老公,你才是我的
大鸡巴老公。」

  「这话你也跟郝江化说过吧,你是不是答应他要把你的女儿献给他肏!」

  「好端端…你怎么还提这事。」

  「你还打算把你的儿媳也打包给郝江化搞,让她们姑嫂一起给老男人搞。」

  说着,我大力地狂顶,爽得她直翻媚眼,「是不是,快说!」

  「是,我是想把刘瑶和晴秋送给郝江化这个王八蛋搞…对不起,京京我错了
…我让她们给你搞,好不好?」

  徐琳显然没想到她已经落入圈套,她即将要高潮了,不过我也快高潮了。

  「徐姨,我快要射了…」

  「没关系,就射到里面吧…怀孕也没关系…」

  被这个美妇言语一激,我狠狠地干了几下,直接扎进子宫,然后将一股滚烫
的热精喷射出来,浇洒在子宫里,反正我已经弱精无法使人受孕,也不用再顾忌,
干就完了,将一腔精华尽数打在她的子宫深处,在这个女人体内留下浓浓的一笔。

  然后,我果断地握住门把手,将门一拉,徐琳的脸色登时大变,门外,赫然
站着两女一男。

  「啊!」徐琳被惊吓到,想要躲闪,很可惜,她被我死死地抱住,正用一种
极其羞耻的方式,将她的私密处呈现在三人面前,而我的大鸡巴正插在她的屄穴
里,并不舍得拔出,而是当众再狠狠地干起来。

  「京京,停下,不要…」徐琳慌忙喊叫,「瑶瑶,不要看,你不要看…晴秋,
你不要…啊…」

  或许是这种猝不及防的突发状况,又是以这样羞耻的姿态没,让她的羞耻感
爆棚,刺激到极点,她的尿道旁腺骤然喷出一股透明的液体,直接喷在眼前男人
身上。

  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攥拳,到底是没冲动抡砸下来。

  但有人已经先一步,一巴掌拍在徐琳的脸颊上,委实是魔女的作风。

  「不要脸!」刘瑶忍不下去,即使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存着出卖她和嫂子
的想法,还能以这样羞耻的姿态出现,甚至还淋了父亲一身。

  「瑶瑶…」徐琳羞愧难当。

  「不要叫我,我没你这种妈。」刘瑶拉着同行而来的女人,「嫂子,我们走。」

  那个女人看了眼徐琳,满是失望离开。

  唯一还留着原地,被徐琳潮吹的液体淋到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刘鑫伟。

  「徐琳…我们离婚吧。」刘鑫伟一脸冷漠,眼中根本没有正在肏着徐琳骚屄
的我。

  离开前,他只留下这样一句冷淡淡的话,等我拔出阴茎,放开徐琳。

  「啪!」徐琳一巴掌拍在我脸上,我没有躲,算是还她当初在杭州抓奸前安
慰我的恩情。

  「左京,你毁我!你他妈毁我!」徐琳大声一喊,人便蹲下来,痛苦起来。

  「我没有毁你,毁掉你的,是你自己。」我不觉得做错,「你应该清楚,这
么做对我没什么好处。」

  徐琳在流泪,流泪是因为哭泣,谁害她哭泣,她又为谁而哭?相信她心里会
有答案。

  徐琳是个精明的女人,一个精明的女人,不会让自己哭泣太久、留太多眼泪,
这样做于事无补。

  「地上很凉,需要我把拖鞋拿过来么?」见她哭了一阵,我些许不忍。

  「不用。」徐琳抹了把眼泪,并没有看我,依稀还在哽咽。

  我微微俯身,还是选择将她抱起,她的体力早已透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美妇悲戚,坐落在床沿,我将她的衣服拾过来放在她身边:「想要挽回或者
解释,你还有时间…」

  「挽回?解释?」徐琳扑哧哭笑,这种时候任何补救都来不及,然后又是一
闷:「给我一支烟。」

  「你不是抽女士烟么?」我摸出半盒白沙,正欲打开取烟,却被一把抓过,
利索地拿上打火机,手上夹着一支烟,烟已经点上。

  沉香屑不绝,袅袅自生烟。现在虽然没有沉香,但有香烟在手,似乎也逐渐
平静下来。

  白沙烟香浓郁,烟气醇和,限于低价烟的成本,品质谈不上好,抽烟会有几
许杂气,像徐琳这类轻奢时尚的都市女性很难抽得惯,她被呛了几次,还是忍着
将这支烟抽完,湮灭。

  徐琳将自己枕靠在床,抬眸凝视我一眼:「上来。」

  想想还是爬上床,我不会以为她要我趴在她身上,而是如她一样,枕靠在床。

  这一幕,让我有些似曾相识,吴彤好像也用过这个套路,难不成她们习惯这
种沟通方式?

  「是瑶瑶的主意?」徐琳显然想到了。

  「换做是我,不会这么做,不过她这样选择,我也尊重。」

  「尊重?你要是尊重她,就不该让她们看到这种场面。」徐琳吐着清冷的字
音,「你不该把她们卷进来。」

  「把她们卷进来的难道不是你嘛,从你在郝江化面前说出那些话,就应该预
料到她们会被卷进来。」

  「我只是开玩笑,不作数的,我没想过把她们拉下水…」

  「你可能是在说笑,但郝江化不是,他一定会当真。从他开口这样要求的时
候,你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存有这种想法,可是你还是答应了…你这
本身就是一种背叛…」我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心情
有些不安,这骗不了人。你也不确定时间一长,会不会就把女儿儿媳献给郝江化
淫乐,不是么?」

  「毕竟,在你之前,李萱诗已经这么做了,瞒着她的亲生儿子,容忍儿媳和
郝江化乱搞,甚至她有没有一起参与其中,婆媳两人共侍一夫!」

  徐琳一时说不出话,低头沉默,半晌,她才抬眸,神情黯然:「所以,你选
择告诉瑶瑶?」

  「我当然会告诉她,因为我不想她成为第二个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出卖!」

  徐琳张嘴欲言,却吐不出只言片语,还能辩驳什么呢。

  刘瑶的做法有些极端,本来她还有后手,不过徐琳潮吹喷在刘鑫伟身上,这
一幕落在眼里,已经足够了。

  母亲背叛在先,刘瑶决定后发先至。这份魄力并不简单,的确有一股徐琳的
飒爽劲。我不禁想到,倘若寻寻的确患那种病,而我也真利用寻寻去和郝家人发
生性关系,那么刘瑶一样会对我进行报复。

  所谓魔女,在被冒犯到珍视的底线时,她会毫不留情进行反击,不管对方是
谁,她有她的情和道义,漠视感情的人,不会被她当做亲人。就像现在,徐琳,
已经被刘瑶一击命中,惨遭出局。

  我知道徐琳心里有疑问,索性也不藏着话:「我在长沙的一家酒吧偶遇瑶妹,
才知道她是酒吧的老板,再之后,我就把你告诉我的转述给她,然后她便有报复
的想法,说报复也不恰当,应该是及时止损。」

  「你和刘叔激情不再,他已经不行,而你需求性,你们只是表面恩爱,在家
里也只是同床异梦,离婚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你和刘叔感情变得淡薄,瑶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装不知道,这些年
不怎么回家,也是怕你们尴尬。但你不该在郝江化面前说这些话,说了,你就伤
害到她…」

  「所以,你就帮她,帮她抓她妈的奸。」徐琳喃叹道,「你还亲自下场演出,
也正是难为你了。」

  「其实也不坏,你和刘叔也能解脱,瑶妹和她的哥哥嫂子也不会被你坑到,
挺好…」

  「挺好?好个屁。」徐琳愤怒地骑到我的身上,「谁让你告诉她的,你知不
知道,你这样做,我家毁了,我的两个儿子,我的儿媳和女儿,她们会怎么看我,
会跟我断绝关系,你没听到鑫伟说嘛,他要跟我离婚!我现在是孤家寡人!」

  「但这样做,瑶妹的家能保住,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嫂子。」我平静道,
「你不是很喜欢被郝江化搞嘛,郝家反正都有你的位子,你要是过去随时都能当
二夫人,你和李萱诗不是姐妹情深嘛,没有婆媳共夫,姐妹共夫也不错。」

  脸上的戚色还在,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穿上衣服走吧。」我轻叹一声。

  徐琳看似默然,突然做出一件令我想不到的事情。微微起身,我以为她要起
身,结果她一把扶住我的龙茎,然后屁股一沉,便将我的阴茎大半塞进阴户屄穴
里,那坐得敦实,将鸡巴吞纳进阴道,龟头更是被挤撞在花心,然后肥美的肉臀
便在我的腰腿根扭动起来,越来越疯狂…

  「徐琳,你…」徐琳这一手出人意表,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骑上,瞧她脸上
的痛苦和疯狂,显然不理会我的意见,而且扭动时,两团巨乳随着疯狂摆动而波
动,这种亲身目睹的波澜壮阔,实在是惊艳,但…

  我本能伸手去推,她索性抓过我的手,压在两团丰硕软肉上,心生些许退缩。

  她的肥臀骑在我的腰胯,真要强行起来,不想得先把她掀翻不可。

  眼前的徐琳,不只是女骑士,更像是一头发情的母狮子,原本透支的体能在
被抓奸时的羞耻感和家庭破裂的打击下,情绪上的疯狂,渴望发泄,不管不顾,
就这么骑上来。

  我是可以轻松推到她,甚至还能扇个耳光,踹她下去,但我没有这么做。这
一刻,她需要性,她也只有性了。

  这次抓奸,我确实配合刘瑶,在执行她的报复计划,同时我也的确借机享受
一把徐琳,并且是当着她的家人面,这次戏我演得很投入。所以效果出来了,徐
琳不管怎么做,她和刘瑶一家裂痕已经出现,再也没有拉她们下水的可能。

  徐琳的情绪很不稳定,她的疯狂也无关性欲的索取,而是自我的放逐。同样
是抓奸,那次在杭州宾馆前夕,我已经预感到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在我深夜买醉
的时候,徐琳给了我关怀以及情感的亮光,虽然我后来还是决定去抓奸,并连夜
追击郝老狗,赶到郝家沟捅他三刀。但如果没有她当时出现,也许我的戾气会很
重,我可能在事后自我终结生命,谈不上拯救,但的确没让我绝望到死。

  也因为这份情义或者是孽缘,我不忍心在这时候去推开她。她帮我一次,我
得先还她。

  然而徐琳并不给思考的时间:「你跟瑶瑶搞过吧。她是不是又骚又浪,淫水
又多?」

  我不禁勃然一怒,将她一下掀翻,猛地骑跨上去,一手便扼在她的脖颈:
「有种你再说一遍。」

  「生气了?我说错了么,她是我生的,我是大骚货,她就是小骚货。」徐琳
一声戚笑,「大小骚货都被你搞过,你很得意是不是!」

  「小骚货勾搭奸夫,联手坑亲妈,是她把这个家毁了。」即便我已经扼住她
生命的咽喉,她依然在挑衅,「有种你就干死我。」

  「好,我就干死你!」松开她的喉颈,随即掰开她的双腿,猛然把降魔杵捅
进她那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肉穴。

  花径满是滑腻,从深处分泌的蜜液增加润滑,使得粗实的大肉棍能肆意地蹂
躏嫩穴,鲜嫩的肉壁压裹着阴茎,再加上淫水润补,让我没有遭遇阻碍,顺畅地
抽插起来,二兄弟疯狂地挺动,次次挑中花心软肉,磨得徐琳又酥又麻,不由得
又是一阵急促的娇啼狂喘。

  原本哭戚的脸庞,染上性欲的艳红,徐琳被我压住身下,一番抽插,鼻息逐
渐转促,娇喘连连:「唔…你行不行…不是要干死我嘛…来呀…我看你怎么干死
我…」

  也许是连番的交合让她阴道里充满大量的淫液,不会因为粗鲁的动作而受伤,
相反她享受到性交的快乐。

  我迅速调整策略,一鼓作气,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长枪硬上,直接把花心
软肉冲撞开,挺破宫口。不只是外宫口,而是直接突破宫颈,粗大的龟头贯穿内
口,进入子宫腔,不是前段,而是直接冲到中后段。如果说子宫是生命的禁区,
这里就是禁区中的禁区,距离撞壁也只有半寸之遥。

  我伏在她身上,使出这强力一刺,她真实感受到疼痛感。这本该是生人勿进
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被人长驱直入,这种疼痛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却又不得不忍
受。

  多数男性的生殖器是无法进入到子宫,那不仅仅是长度的问题,关乎宫口大
小,角度,还有阴茎勃起的硬度,力度等等,甚至还需要些运气,同时女方还不
能太过于紧张。郝江化的肉屌虽然腥臭,但仗着尺寸优势,有几次凭借绵密的性
交最后冲破花心,攻破外宫口的第一道防线,进入子宫颈区域,然而他也仅止于
此,他并没有做到突破宫颈从内宫口再突破到子宫腔。

  郝江化虽然精力还行,但他太老了,老人的生殖器哪怕粗长,但它不够结实,
不够硬更不够力,尤其郝家那么多女人,哪怕是大补汤,日复一日的损耗,疲态
早已显露。也许还能满足小姑娘们甚至还能硬撑几个钟头,再想几年前群芳嬉戏
根本做不到,更不用说他最巅峰的状态也只是够到第二道防线,但没想到左京居
然突破这道防线,不是在宫颈,而是直接冲到子宫腔里。

  徐琳感到痛的同时,心里不自主地紧张,企图抓撑些安全感。

  「吱溜」一声,又一次全根没入,不再留力,也不管她是否受不受得了,相
比以往几次性交,现在我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而是随性的施虐,七寸多的肉棍
全部进入她的体内,两颗睾丸都被带得撞击在门户附近。

  「疼…轻点…」徐琳心里泛起一种不安全感,这么深入的私领域,她也有些
惶恐。

  但,做错事要付出代价,挑衅也要承担后果。我的动作无疑比以前狂野,蛮
牛要冲撞,野猪撞树上,不顾一切地干!

  反抗不了,那就学会享受。但徐琳濒临绝望,她已经泄过好几次,原本就到
强弩之末,强撑着身体化身女骑士发出挑衅,故意用言语刺激,其实是自暴自弃,
希望左京愤怒之下怒揍一顿,没想到迎来一顿长枪捅刺,这一捅竟然还干到子宫
腔。

  「京京…我错了…你放过我吧…」眼前的左京仿佛一头发狠的狮子,她无法
预料会怎样,只好停止挑衅,选择求饶。

  野性一旦被唤醒,没有到累的时候,又怎么会轻易地停下来呢。徐琳只能任
凭我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任意驰骋。

  一次比一次的猛烈,力度不曾消减,微微的抽退,紧接着便是强猛地突刺,
徐琳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她的内心或许在喊叫,但我却兴奋起来,撞到了!结结实实地撞到阻碍,二
兄弟一路杀伐,它终于抵到最后。龟头在宫底撞到宫壁,这项千难万难的成就,
居然在这种极端狂暴、不追求性爱欢愉而是用性惩罚的情况下解锁了。

  是的,我在徐琳身上完成了撞壁的壮举。是在她的子宫里,不是碰触到左右
两侧,而是抵在最深处的宫底,龟头顶到她最脆弱的子宫壁。那种触及浆膜的欲
望和感受,不同于冲破一个处女的处女膜,但同样弥足珍贵。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都没有抽离子宫,只在里面活动,一旦退到花心外,
还能不能再次触底,我并不是很确定。在火热粗大的肉棍狂乱攻袭下,徐琳早已
瘫软,而我在一声低吼过后,苦战已久的大龟头在子宫的宫底颤抖起来,一股又
一股滚烫的白浊浓精射在她的宫壁,射出的精液量有些出乎我意料,子宫根本装
不下,鸡巴不得不退到,抵住宫口,马眼喷射出多余的精液随着她花心分泌的阴
精混合着淫水淌在阴道里,先前射出的精液则被堵在子宫里。

  或许是二兄弟太兴奋了,马眼并没有停止射精的意思,直到持续快两分钟,
龟头才平缓下来,这波射精才停息,而多余的精液和淫水从阴道的缝隙处慢慢往
外沁出。

  倒也奇怪,我的射精量一向普通,尤其被郝老狗的缺德汤害的变成弱精男,
绝子绝孙,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毛道长学练气的关系,弱精归弱精,射出来的精
液量倒挺多的,可惜没什么意义。

  徐琳有如被救上岸的溺水者瘫软躺着,不过我不会给她惬意休息的时间,直
接将她翻身,又白又肥的圆臀后翘,仍旧坚挺地坚守岗位的大鸡巴,再次从阴唇
的蜜穴里捅了进去,继续新一轮的征伐。

  既然她用性发起的挑衅,我就用性来欲罚,在达成惩戒目标的同时,顺带也
消减自身的心头火。这也是理智不再压制欲望的原因,毛道长说过想要化解走火
入魔,第一个方法是我必须停下来静养,但这不可能,我的复仇正在关键时候绝
不能停下,而第二个办法则是通过性交的方式宣泄…从这个角度讲,我虽然在惩
罚徐琳,但她也是我眼前的解方,不是唯一,但总好过去找隔壁,那个女人我真
的很难再下屌。

  徐琳下身淫泞,不情不愿,我毫不留情地在两片臀重重地拍了几下巴掌,雪
白的大屁股上多出几道火辣的手印子,「啪啪」之后,「啪啪」又起,一对赤裸
男女,还在进行战斗,整个房间充溢着靡秽的气息,不断的传来女人的求饶声…

  这一夜,很漫长,徐琳累,而我也累了,在凌晨的某个节点,在释放最后一
次后,我也不得不鸣金收兵,躺下睡去。

  清晨六点多,我醒来时,徐琳就靠在旁边,正在抽着白沙烟。估摸她醒来已
经有段时间,不得不说,这女人在事后的恢复力真是强悍。

  「多抽了你两根烟。」徐琳淡淡一笑,她的精神头比我想象要来得好。

  「你肯定不知道,昨晚是我做最久、泄最多的一次。」她吐了一口烟,沉默
几秒,「我今天会去找他谈离婚。」

  「唔。」我不便发表意见,只能用语气词回应。

  「我们家一家六口人,我和鑫伟的那点事,你已经知道了。说说其他人吧,
大儿子喜欢四处流浪,已经十年不回家,二儿子是个形婚主义者,虽然娶了老婆,
其实是个GAY ,瑶瑶呢,从小就是魔女,我们也管不了她,儿媳晴秋是瑶瑶的闺
蜜,应该也是个拉拉,所以瑶瑶把她介绍给老二。」徐琳若无其事地说道,「我
们这一家人其实都不太正常,硬凑在一起也挺没劲的…这家散就散了吧…」

  「有一点,你说得没错…如果拖下去,也许我会把她们拉下水…」徐琳略一
停顿,「可以的话,帮我跟瑶瑶说声对不起,她现在已经不接我电话。」

  得到我的应允后,她仿佛松了口气:「一起洗个澡吧。」

  一起?我微微一怔。

  「做都做一晚了,洗个澡还怕什么。」她不以为意,掀开被子,我这时候才
发现胸膛还有胳膊,有不少指甲爪过的痕迹。至于床上更是惨不忍睹。

  卫浴间足够容纳两个人,不过没有泡浴缸的雅兴,而是选择温热的淋浴。大
战连捷虽然过瘾,但少不了清洗,徐琳顺便帮我抹洗后背,沐浴液抹在身上,尤
其她的手掌抚摸下,摩擦润滑的白沫,洗着洗着,她的手又摸到某个不该碰的地
方,虽然昨晚接触得已经足够多,但她这么盈盈素手一握,二兄弟又不安分起来。

  于是她蹲下,又帮我一点忙,说算是给瑶瑶传话的报酬,我就不再推辞,这
时候再装君子真没必要。

  我隐隐有再来一发的想法,不过她是真的挨不起炮火。

  对于徐琳,我的容忍度算是比较高,一来她和郝老狗有任何性关系,与我无
关,和李萱诗亲如姐妹,同样随她,我唯一不确定的是她在郝白事情上扮演什么
角色,否则她顶多是池鱼之殃,看在瑶妹的份上,我的确想过放她一马,不是放
过她,而是给她一条能骑马逃跑的机会。

  不是因为肏屄才于心不忍给她机会,我只是践行我的标准,如同郝小天、郝
杰、郝燕一样,我也给了徐琳一个机会,只是她未必会听,虽然不是由我亲口说
出来,但还是希望她能听进去。

  瑶妹的报复,策划抓奸行动,看似摧毁家庭,其实恰恰保证她珍视的加人,
至于那些枯藤烂枝索性就舍弃。从结果来看,预期的目的已经达到,但相比于计
划,还有个步骤没完成,原本瑶妹想要借机要挟徐琳辞去银行职务,加上她手里
有些东西,但因为意外潮吹喷到刘鑫伟,那种情况下不适合她发飙和谈判,只能
草草了结。

  徐琳走后,我去敲白颖的房门,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做。开门后她的脸色有些
白。

  「昨晚没休息好?」我微微皱眉,暗示她等会儿补个妆。

  「孩子被吵醒好几次,我忙着哄他们睡觉。」白颖低着声音,似有所指,
「呃…那个…」

  「怎么了?」

  「你要是…很想要…不用这么辛苦徐琳…」她娇咬玉唇,「我也可以过去…

  多个人…帮忙也是好的…」

  「八点钟,我来接你们去郝家。」原本我是打算带上白颖她们直接去郝家,
估计这会儿能赶上郝老狗吃早饭,恶心他也好。但瞧见白颖尽想美事,我决定先
晾晾她,独自去餐厅。

  昨晚隔壁的动静有点太大,白颖贴着墙根听了很久,那阵阵磨人的呻吟和体
能,左京跟徐琳肏屄至少得有四五个钟头,把徐琳都干得求饶,这样的性能力实
在出乎意料,上次趁着左京高烧弄过一次,但毕竟他是昏迷状态,还没有表现出
真实的体力和持久力。还有刘家人来抓奸时,这把她给吓坏了,没想到左京和徐
琳回到房间居然继续肏屄,折腾大半宿,这边孩子也醒过来几次,闹腾,她也就
没有再听下去。

  掏出化妆包,准备稍微遮瑕,起码脸色看起来能好些,不多久,何晓月登门
而来。

  白颖的脸色愈发难看,直直盯着何晓月,何晓月莫名一慌:「怎么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白颖冷声道,「中医说我种了淫毒,你不只是在大补
汤里动手脚,还在我们喝得养颜汤里下药,你偷偷加了很多春药、性药下去,是
不是?是你害得我们这些女人个个迷了心窍,遇到郝江化就跟吸毒一样!」

  何晓月彻底慌了,连忙跪下给白颖低头认错:「药是我下的,是郝江化给我,
我不敢不下,就算没有我,他也可以找阿君、阿蓝、阿文她们,随便找一个丫头,
这事都能干,我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身不由己啊。」

  「你身不由己,难道我就活该倒霉嘛!」白颖恨不得给何晓月几个耳光,终
究忍下来,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再追究她也于事无补,「起来再说吧。」

  何晓月挣扎起身,这位堂堂白家大小姐,李萱诗的儿媳妇,郝家的小夫人,
她要是想要报复,自己是一点辙也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往大补汤里下药,你最多只是把不完整的汤药
补齐,不能说你害我,我还得感激你告诉我真相。这样你不仅跟我合作,多一条
退路,而且还能安全靠岸,养颜汤里下药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这样郝江化、
李萱诗、还有左京和我,每个人都当你是自己人,你就如鱼得水,好处都拿。是
不是?」白颖沉声道,「如果我现在去告诉李萱诗和徐琳,是你帮着郝江化在女
人汤药里下春药,搞得我们个个以为被郝江化害得都染上性瘾症,你说她们会怎
么对付你?」

  「别别别,白颖…啊不,大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工具人,真
凶是郝江化。」何晓月道,「对,郝江化信我,他以为我是他的人,我能帮你,
帮你和左京,我们一起对付他,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有孩子要养,没办法呀
…」

  白颖心里厌恨何晓月这个毒妇,为了捞钱养孩子,就帮着郝江化给郝家一帮
女人下药,真狠啊。气归气,又能怎么样,反正大家都中了淫毒,无非谁多谁少,
何晓月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工具人,郝江化这个王八蛋好色玩女人居然还玩下药这
招,对了,他好像就懂下药,郝家女人多数都遭到下药迷奸,之前怎么就没往这
方面想过呢?笨,真笨,自己居然没有觉察到。

  「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解药。」白颖气愤道,「如果有,你就拿出来,这样也
算你将功补过。」

  何晓月面露难色:「这春药哪有解药,本来就是男女做爱提高性品质才下的。

  我听郝江化说过,这玩意吃不死人,也不伤脑子,就是多肏几次屄,这药效
就退了。郝江化以前怕你们发现这个秘密会离开,所以经常下药,你们就中淫毒
了,他帮你们解毒,又害你们继续中毒,等你们都觉得非他不行,依赖形成,药
也就不怎么下了。」

  「你想要解毒,千万不能再找郝江化,他不一定通过我下春药,他要是自己
先吃,也能害你们中淫毒。」何晓月提醒道,「你想解毒,倒有一个法子,左京
现在那方面很厉害,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壮得像头牛,你和他是夫妻,性交一
段时间,这淫毒就慢慢减轻,不药而愈。」

  「问题他现在根本不愿意跟我做爱,就算我低声下气,给他认错,求他跟我
肏屄,他也不乐意。」说到这里,白颖盯着何晓月,「左京不碰我,但他跟你已
经肏了好几次屄,你是不是给他下了药?」

  「这个真没有,我发誓!」何晓月连忙解释,「左京之所以不碰你,是因为
你特别,他跟我肏屄,因为我是个外人,他没什么负担,可是你不一样,你是他
老婆,他不碰你,多半是因为那个疙瘩还在…不过他能陪你们在长沙玩两天,说
明他还是念着你的,你跟他道歉,再把汤药的事情解释,他就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早晚你们还是会和好…他就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台阶,又抹不开面子,不愿意就
这么算了。」

  「只要你能想办法,让他肏一次屄,你再花点功夫,让他肏爽了,把这口怨
气消了。你是白家大小姐,人又漂亮,活再给他整舒服,肏屄哪有一次就不想的,
只要肏过一次,他心思一放开,你说他还会不会舍得不碰你嘛,估计他天天晚上
都要肏你几个小时才会消停。」

  「左京要是肯肏我一次,我当然有信心,他会再肏我。」白颖对自己的诱惑
力还是相当自信,「可是,他怎么肯肏这第一次,才是关键,我是一点办法也没
有。」

  「办法倒是有,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白颖急道:「什么办法?」要是能挽回左京,任何办法她都得试试。

  「郝江化以前给的那些药,我怕药下多了,留了一些下来。」何晓月道。

  「你让我给左京下药,这…这不太好吧。」白颖迟疑道,「单独给他下药,
他怀疑怎么办。」

  「不用单独下,这药无色无味,下在汤药或者菜汤里都行,到时候你们一起
吃,他就不起疑了。」何晓月道,「你反正已经中了淫毒,也不差多吃一次药,
你们一起吃药,这性欲高涨,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事不就成了吗,只要你让
他肏爽了,他享受到了,又怎么会怪你呢。」

  「那…药呢,你什么时候给我。」白颖想想还是先把药到手再说。

  「晚点我找给你,你找机会再用。」何晓月道。

  对于白颖跟何晓月的图谋,原本我以为拿捏何晓月,两人合作的事情也败露,
没想到何晓月会献计给白颖,这也给白颖可乘之机。事实上,我的确中了圈套,
不过白颖未能如意,一番心思,反而为她人做了嫁衣。

  八点钟,接上白颖和孩子,开车去郝家,正好碰到郝老狗要去上班,他的脸
色很难看,不过没有像上次来时冒然动手,彼此目光对视,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且有的斗。不过看到白颖领着孩子下车,老狗的脸上变挤出恶心的笑容。

  「颖颖…」郝老狗本能迎上去,白颖连往后退,他才收心神,「我就是想看
看孩子。」

  白颖怀里抱着静静,这翔翔落了单,被郝江化抱起,还在原地,转了一个大
圈。

  「翔翔,有没有想爷爷啊?」郝江化亲昵得令人作呕,翔翔连连摇了摇头,
这么丑陋的老脸有什么好想的。

  爷爷?我心里一哼,翔翔要真是我儿子,他的爷爷是左轩宇,何时轮到郝老
狗,不过他先前那句想看看孩子,已经道破秘密。没错,翔翔和静静就是郝老狗
的孩子。他一心让左家绝户,怎么会有心气对左家孩子这么疼爱,无非是父子亲
情作祟。

  抱孩子的功夫,李萱诗等人也迎出来,郝江化放下翔翔,两孩子随即扑飞到
李萱诗身边,一口一个奶奶叫嚷着。

  见我带着孩子来,加上赶着上班,郝老狗坐上车便走,同座还有岑筱薇,作
为她住在郝家,新区项目启动工作已经到关键时候,她不得不给这个老文盲多讲
解一些,以免到时候掉链子。郝老狗再大的色心,也不得不先按捺下来,副县长
不能总不干事。

  岑筱薇看我的眼神,显然有想交流的意思,不过看在别人眼中也没什么,她
对我的心思,在郝家也不是秘密。

  「别站着了,进去聊吧。」李萱诗这么一招呼,我们便跟着进到堂内。李萱
诗叫保姆们把好吃的糖果点心摆出来,招待她的孙子孙女,其实轮起来,应该是
她的继子继女,不过白颖毕竟还没跟我离婚,这关系还是有些混乱。

  王诗芸和吴彤也在。大家坐着闲聊一会儿,郝萱不知从那里跑出来,亲昵地
往我身上蹭,李萱诗让她别赖着我,多陪陪左翔、左静玩,她便带着两小孩玩开
了,这三个同父异母的姐弟妹,若不是知道底细,谁能想到会是郝老狗这个丑八
怪的种,郝家就那两双胞胎随郝老狗,连李萱诗也不怎么待见,或许是羞于见人,
反倒是这三个孩子,不晓得这姑侄辈是同一个爹,以后会做何感想。

  聊了几句,李萱诗接到一个电话,紧接着整张脸变了颜色,不时朝我看来,
神情阴晴不定,凝重倒是真,几个语气词作为穿插,听了得有好几分钟,她才挂
断电话,然后看着我。

  「京京,昨晚在山庄,刘鑫伟带着女儿和儿媳堵门,你和徐琳被抓奸了?」

  她这一问,登时把王诗芸和吴彤惊到了,我则是没反应,白颖也不意外,昨
晚有些的动静,被听到一些也不奇怪。

  王诗芸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吴彤倒是没在看我,但我留意到她嘴颊的小
酒窝,这小妮子显然是抱着看一出好戏的心理。

  「徐琳说刘鑫伟知道她跟你开房,受不了她跟侄子辈乱搞,所以才带女儿儿
媳来抓奸,昨晚提出离婚,徐琳现在就赶去民政局,这婚是离定了。」李萱诗看
着我,又瞥了眼白颖,继续道,「你还给他们开门,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出这
么大的事情,你还和徐琳睡在一起,也不知道早点告诉我,徐琳到今天清早才从
你房间离开。」

  「又不是没做过,有什么大不了。」我不以为意,「既然他们要离婚,离就
离了,徐琳反正也不愁没人要。」

  「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颖颖,你这样对她公平么,别忘了,你们还没离婚
…」

  「妈,你是在提醒左京跟我离婚么?」白颖这时插话,然后宛然一笑,「开
玩笑的,我知道你为儿媳抱屈,没什么的,真的,左京有这个需要很正常,这只
能说明我不够好,麻烦徐姨帮忙照顾。妈,既然我们都不是当事人,这事还是让
左京和徐姨自己看着办,你说呢?」

  李萱诗一愣,随即叹口气:「行,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

  我没有贸然回应,而是琢磨李萱诗那番话,到底是徐琳替我遮掩,而是李萱
诗故意歪曲事实。明明是瑶妹策划,她设计将刘鑫伟和晴秋带到山庄,我则是予
以配合,那些个话也被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开门真相大白。但李萱诗的表述,是
刘鑫伟发觉不对,才带人来抓奸,如果是李萱诗故意,她根本没必要,我是亲历
者,白颖可能听到,而王诗芸和吴彤又不是关联方,唯一的解释是徐琳隐瞒实情。

  她没有说我在配合刘瑶,是怕李萱诗知道她出卖女儿儿媳那些话,从而联想
到我?

  担心我报复的意图暴露,别逗了,这些女人谁不这样猜想我会报复,单从这
件事无非是我帮着瑶妹小整徐琳而已。我只是好奇,徐琳为什么不跟李萱诗实话
实说呢?

  王诗芸这时将话题岔开:「大少爷,上次你帮我们设计的建议文案,董事长
已经批准,我负责跟进,网络渠道我们完成注册,一周内就会上线,我们还签约
一家网络直播公司,她们有几位流量不错的主播,可以宣传我们的产品,后续我
们也会自己进军数字媒体;另外,你提议用无人机进行产业升级,我们也认为可
信,已经跟大疆这家公司订购了农业无人机,这两天开始试行了,你要是有兴趣,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产业园区。」

  「好。」我没有拒绝,「产业园区离这里远么?」

  「不远,就十分钟车程,不过面积挺大,逛下来要花不少时间。」王诗芸道。

  我表示可以现在就动身,起身时我又一问:「对了,吴秘书,办公室的金鱼
还活着么?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要是养死了,我再送几条过来,省得害你被扣工
资。」

  吴彤微微一笑:「大少爷你放心,董事长很宝贵金鱼,我也会用心照料。」

  「彤彤,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李萱诗淡淡道,「正好我和颖颖,我们婆媳
也得好好聊聊。」

  就这样,我们三人坐上车,去产业园考察,这车就得王诗芸开了,我坐在后
排,吴彤则坐在旁边,为我简单地讲解文案送到李萱诗手里,王诗芸稍加整合后,
年度改革的企划书便审批通过等等,通俗点就是用文雅的言语,当着王诗芸的面,
给李萱诗慧眼识人,大少爷才智了得,一通彩虹屁的夸赞,言语间没有丝毫媚俗,
这就是能耐。

  而在王诗芸注意不到的地方,吴彤将小脚从高跟鞋里抽出,就在我的脚踝往
小腿肚磨蹭。这个小妖精,一身白衬衣,黑色修身裙,然后是长筒轻薄的白丝袜,
炎炎夏季,这么明目张胆地撩骚,我却不得不隐忍,预备寻机向她打听雅室的事
情。

  郝家大宅,李萱诗和白颖又一次面对面,只不过这次,仿佛多了些剑拔弩张
的意味。

  「你这次回来,根本不是为了左京,你也不是为了找那几张照片。」李萱诗
盯着白颖,「你妈为什么会到长沙,你,还是你们白家想拿他当替罪羊,告诉你,
我不会让你害他的。」

  「明明是你害他吧。」白颖冷冷一笑,「骗了我这么久,还想骗左京,想挑
拨我们夫妻感情,你做梦!」

  「你做的那些事,还需要我挑拨?原本我以为你是真心悔改,我倒真希望左
京能原谅你,这样你或者白家起码不会针对他。」李萱诗咬牙道,「你回来,是
为了郝江化回来,因为左京出来了,你不得不来,你猜到你爸妈肯定会找左京,
到时候你干的那些事,就遮不住,所以你才卖惨卖同情,连我也给骗了。」

  「我骗你什么了。」白颖恨恨道,「我还没说你,你反而倒打一耙。」

  「不认识你的人都以为你是白莲花,傻白甜,只有我知道你有多邪恶,多疯
狂,颖颖,你就是疯子。」李萱诗冷面如霜,「你以为你隐藏地很好,结果我一
试,你就是露出马脚了…我让你回来照顾小天,你二话不说就回来…在房间里堵
到你,你说找把柄,什么把柄,区区几张照片么…颖颖,你到底隐瞒多少事…就
算当着京京的面,你也不会说实话…」

  「因为你根本不爱京京…你回来是因为离不开,不是离不开京京,而是离不
开郝江化。」李萱诗道:「你的郝- 爸- 爸…」

  「你胡说什么?」白颖有些慌乱。

  「我胡说?那看看到底谁胡说,你还记不记得在医院里发生什么?」李萱诗
平静道,「郝杰在医院把郝小天断根,京京都差点受伤,郝江化不相信京京会救
郝小天,可是警察提供了监控视频,最后给京京公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颖沉声询问。

  李萱诗淡淡一嘲:「我说了,你还记不记得在医院里发生什么?我指的不算
郝小天住的病房。」

  「你…」白颖脸色骤然一白,她忽然明白李萱诗的意思。

  「没错,我说的就是郝江化住院那次。」李萱诗冷冷淡淡,「如果不是郝杰
搞这一出,警察调取监控,我都没往这方面去想。既然郝小天的病房有监控,那
么郝江化当时的病房一样有监控,真是万幸,监控视频要十五天才会被覆盖,所
以我靠着一点手段,拿到监控视频,你猜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颖颖,你还真是好儿媳啊,隔了一年回来,还在医院给你的郝爸爸打飞机
…还特意带着京京来,是觉得这样才刺激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妈,我错了,我是被逼的,我那时候是想骗他,我
想把东西找回来。」白颖连忙解释。

  「找东西?什么东西,照片,还是视频?好像都不是吧,你到底隐瞒多少,
是我不知道的。」李萱诗道,「他们都以为我是个恶毒婆婆,是我把你推下水,
我承认,这里面有我的原因,但你堕落的这么快,令我触目惊心…如果不是京京
捅了那三刀,我也不会惊觉自己错得一塌糊涂,但你假装知错,肚子里却另有目
的,你一直在骗我儿子,现在还想拿他堵住你爸妈的嘴,甚至是拿他命堵住白家
的漏洞!」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想改,但我需要机会!我一定要把它们拿回来!不过,
我不能告诉你,它们是什么!总之,我不会再伤害左京!」白颖平复心情。「妈,
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我要是回到左京身边,这声妈早晚还得叫!」

  「妈,你说我要害左京,我要是害他,不用我动手,郝江化就不好放过他,
真正要害左京的人,其实是你,是你才对!」

  「如果不是你卷跑左家的钱,如果不是你改嫁给郝江化,如果不是你给郝江
化建大宅,开公司,扶持他当村长、做镇长,还干上副县长、如果不是你给他找
了徐琳、岑筱薇、王诗芸、何晓月、吴彤…如果不是你给他找了一屋子的保姆丫
头…如果没有这些如果,郝江化就只是一个郝家沟的老农民,什么都不是!是你,
是你壮大郝江化的野心,是你把他培养成一个贪财好色的畜生!是你害得我们这
些女人都被这个畜生玩弄了!」

  白颖一连串的话,让李萱诗的心一阵发寒:「你说是我害的?」

  「当然是你,是你把我推到郝江化身边,你为什么会找王诗芸来?因为她长
得很像我。以她的能力去任何公司都能发光发亮,但你花高薪把她留在郝家沟,
为什么?还是因为她像我。因为你知道郝江化他妈的想搞我!你给他找这么多女
人,就是预备给他搞的!」白颖盯着李萱诗,「你知道我是左京的老婆,你还一
再邀请我到郝家沟,给郝江化这个王八蛋制造机会,我就傻傻被你坑了!」

  「医院里的事情,是我没想好,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没想害我老公,我
承认,我对不起左京,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害他!」白颖原本打算将心里话说个通
透,她做错太多,对不起左家,唯独在害左京这件事上,她做不到李萱诗那样,
残缺版的大补汤是李萱诗亲自传授给她,左京就是服了这个东西,越来越差,以
前左京明明有十八的规格,为什么表现也不尽人意,而现在却突飞猛进,现在是
因为练气,那以前呢?也许李萱诗很早就偷偷给左京喝残缺版的大补汤,使得左
京中看不中用。不过她还是忍着了,何晓月这张牌,现在还不能打。

  从民政局出来,徐琳和刘鑫伟彼此相望,还是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聊些话。

  快三十年的夫妻情缘,就这么烟消云散。

  「如果十年前,我们就离婚,也许就不会这样。」刘鑫伟最后再给妻子一个
拥抱,「对不起,我耽误你太久了。」

  徐琳摇了摇头:「是我对不住你们刘家。」

  「别恨孩子们,她们不懂。」刘鑫伟浅浅道,「我昨晚是生气,但也没真那
么生气,我生气是因为我知道,藏不住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徐琳虽然不忍,经过昨晚那羞耻的一幕后,她反而觉得轻松下来,可能是觉
得再也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了吧。

  「走之前,给你个建议,可以的话,还是辞职吧。」

  前夫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徐琳不明白,他笑了笑,挥手离开。

  「对了,左京那小子,他不是在害你,他是在救你!」

  这大概是徐琳在自由世界里最后一次听到前夫的声音,因为就在这个下午,
刘鑫伟申报婚姻变更状况后,有人匿名举报了他。

  举报理由是,利用职权勾结他人违规变卖国家财产,徇私枉法,牟取不正当
获利等等。

  刘鑫伟第一时间被拘留,不久后,郝龙的修理厂被贴上封条,他的账户也在
第一时间被冻结。

  「妈的!」郝龙愤恨不已,自从郝杰切了郝小天,眼看到手几百万分不到,
自己的家底反而被查封、冻结。

  「龙哥,要不晚上飙一场?」一辆非法改装车停在郝龙面前,「你来事,哥
们负责找人,怎么样。」

  「行!」郝龙一甩烟头,「山道口,十一点半。」

  午夜,一辆车摔下山道口,翌日,郝奉化家,大丧。

  倘若屠龙者终成恶龙,那么至少得先屠一条恶龙。我一样给了他机会,他可
以选择,去或者不去。

  很遗憾,他选择了去,去往另一个世界。而囚徒的故事,正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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